作者:赵安雨
活泼可爱女主VS成熟沉稳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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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2021年11月3日,襄城郊区,石榴园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女孩子们就兴致勃勃申请圣诞树了。
每逢月初,各个部门会把急需/短缺的物品列在清单上,统一提交给罗文睿;外出狩猎的队员在确保带回粮食的前提下,按照清单寻找物品,也已成了惯例。
寒风一天比一天凛冽,夜间气温降到0度以下,眼看就要下雪了。库存粮草足够支撑到开春,其他物资也在六号别墅帮助下越积越多,大大提高士气。几位队长商量,再奋斗一个月基地就进入冬歇期,准备迎接元旦和春节了。
圣诞节像一块新大陆似的跃入女生们视野。
“去年清宁那边,我们每个别墅都种一棵树,还比赛谁的树最上镜来着。”雷珊快手快脚地在清单下方写上(圣诞树*1),把笔一放翻起手机相册,不停嘟囔:“哪里去了?”
符蕊手机却在逃亡路上丢了,只好凭回忆:“十二号别墅那棵最惹眼,树顶装饰一轮特别大的月亮灯,里面点上蜡烛,天一黑有点像广寒宫。”
娜娜也记得,兴奋地抱着黑眼豆豆跑来跑去,“我们那棵挂了好多好多星星和蝴蝶结,特别特别好看。”
把相册翻了大半,雷珊总算找到去年十二月份的照片,又推推方棠:“你们呢?”
趴在桌上的方棠侧着脑袋,“厂里只种了一棵,三层楼那么高,就堆在广场中间;上面挂满各种各样的圣诞袜啊铃铛啊玫瑰花啊,过完年才收进仓库,说好年底再拿出来。”
她的声音低下去,有种物是人非的寂寥。
“圣诞袜、铃铛、雪花、礼物盒、还有玫瑰花。”雷珊岔开话题,老实不客气一口气写下去,“再加上月亮灯、彩色缎带、小雪人~”
拿到清单的时候,黎昊晨有点头大,笑几声就开始仰着脑袋琢磨;史萧然则“啊哈”一声,极其认真地指着自己:“圣诞老人要不要?现成的,会钻烟囱能干活,绝对物超所值。”
雷珊觉得,他先把麋鹿和雪橇变出来再说吧。
几天之后,一棵三米不到的小松树真的被绑在越野车顶运进基地,引得女生们一片欢呼。
这是一棵树干笔直、枝叶均匀的小树,松针繁密浓绿,看上去生机勃勃;被种进一只大竹筐、摆在中央小楼一层大厅中央之后,女生们站上椅子踮着脚尖修修剪剪,直到小树呈上尖下宽的倒三角形,挑不出什么瑕疵才停手。
至于装饰,女生们思路天马行空(新基地第一个圣诞节呢),好在时间多的是。
锅炉厂的噩耗带来一片消沉,好消息也还是有的:经过半个月休养,伤者大部分痊愈,陆续从病房搬回宿舍,四名重伤号也逐渐康复。忙得连轴转的三名医生与护士终于能松口气,方棠也默默回归原来岗位。
关于种菜,雷珊还算擅长,却比她差远了:比如现在,方棠就细心地检查一根根被固定在四周的小木棒,铺开塑料布覆盖在顶部,一个既保暖又透气的棚子就这么成型了。冬季天寒,日照不足又没有暖气,每块田地都盖上塑料布当成棉被,周围堆满御寒的稻草;隔不远就燃着一个火盆,夜间值守的人们每隔一小时添些木炭,避免温度过低,蔬菜被冻死。
“春节能吃吗?”雷珊指着泥土之间一排排绿油油的小苗,忙着把好奇的汉堡拎回身边。西蓝花她没怎么种过,是周凯盛在纸箱带过来的,在六号别墅种的很好,移植到石榴园也长势喜人。
方棠低头扶正一棵歪歪斜斜的绿苗,“安啦,下月就OK了。”
味道不太好,雷珊吸吸鼻子:泥土是狩猎团队从外面特意运回来的,加了肥料,厚厚堆放在专门规划出来的菜地里。
除了西蓝花、萝卜和洋葱,容易生长且周期短的叶子菜更多,什么韭菜、菠菜、油麦菜、小白菜和香菜、香葱,在大家精心照料之下钻出泥土,一畦畦一垄垄绿油油的。
每次站在菜地中间,雷珊总有一种恍惚感,仿佛回到七年之前:粤龙基地早会的时候,她满脑子端水浇地,还得捉虫,一晃眼已经两世为人了。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某科技园区,小白也正端起摆满饭菜的托盘,顺着楼梯来到二层宿舍尽头房间,敲敲门。
没回应,他犹豫一下,看看冒着热气的汤面和馒头、酱菜,喊声“陶姐姐,是我,白锦轩,小白,给你拿饭来了”才推开门。
屋角点着火盆,炭火烧得正旺,一个年轻姑娘裹着厚厚的军大衣,低头读着一本什么书。听到动静,她点点头,示意道谢。
总算有点精神了,小白高兴的很。
两天之前章队一行对付秦文斌那群人,下手狠了些,在场的陶娇受了很大惊吓,被带回基地之后叫喊不休,也不肯认人,不吃不喝只是哭。
章延广没办法,在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汉子里面挑选一圈,把年纪最小、面最善的小白拎出来,专门照顾她。
于是小白成了保姆,姐姐长姐姐短一通套近乎。先是收拾房间铺床搬家具,发现库房没有女人衣裳,就搬来自己衣裤“将就将就”;想到她被孤零零关在小木屋,只能啃饼干冷水,把杏石口换来的青菜西红柿柑橘一样拿一点“姐姐爱吃哪个?”
善良有了回应,闷头大睡一整天之后,今早陶娇写了张纸,想看看书,什么书都行。
这还不简单?章队被章军长屡屡提点,近代史、一战二战史、人物传记满满一书架,小白还借过二月河《康雍乾》三部曲,看的津津有味;两位副队也非常关注军事,可惜书报杂志都留在秦鼎基地。
科技园早被战士们翻个底朝天,里面不少关于互联网5G、AI人工智能、无人汽车的资料,还有襄阳、神农架、武当山旅游图册,小白搬来几叠给她送去,
辛苦没有白费,瘦骨伶仃的陶娇缓过口气,喏,眼中有了神采。
“姐姐,新蒸的馒头。”要是换成男人,小白早就大大咧咧搬把椅子坐,拍着对方肩膀说些报仇雪恨的计划;偏偏人家是位娇滴滴、受了摧残的姑娘,他便乖乖站在门口,“晚上炖鱼,活的,我用鱼汤给你下面条。”
房门合拢了,脚步逐渐远去。望着翠油油小青菜、黄澄澄荷包蛋和雪白馒头,陶娇低下头,泪水一滴滴落在书页。
左脚踏出还算温暖的办公楼,小白就被寒风激得连打两个喷嚏,赶紧把衣领提得更高些。
办公楼后方立着一小片平房,应该是留给园内保安和后勤住的,此刻门口守着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子,黑黝黝铁塔一般,正是队里有名的大力士石猛,绰号石头。
打个招呼,小白推门进去,立刻听到痛苦伸吟声,和张令宏中气十足的质问:“你还好意思喊?你TM也是堂堂正正的战士,三项纪律八项注意背过没有?队兴吾荣,队衰吾耻!铸钢铁长城,保祖国平安!国难当头,人人自危,老子们冲在前面挡刀子,你们躲在铜墙铁壁里头,还TM背地后捅刀子!你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一脑袋磕死在墙上!”
俘虏像是辩解句什么,被他滔滔不绝一通骂:“服从命令?你跟我说服从命令?对,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老子比你官大吧?老子让你吃屎你去不去?不去?苏慕云让你杀人你就去了?丫姓苏的是你爹?苏睿是你妈?”
“再说了,让你杀的是什么人?啊?刘大海,你给我说说,你给我介绍介绍,章辟疆是什么人?不敢说?敢背地下黑手,现在不敢说了?”虽然不在眼前,小白也能想象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唾沫八成吐对方一脸:“章辟疆老爹章铁松打日本鬼子的时候,别说你,连你爹娘还没生下来呢!章辟疆和越南人拼刺刀,寸土不让,前胸四道伤!人家为国家流过血,为祖国豁过命!前年红眼病爆发,章辟疆要是跟苏睿一个狗德行,把老胡我们一百多个跟在他身边,你TM姓苏的能弄得动他?你自己说,弄得动吗?”
不知俘虏答句什么,他气得半死,噼里啪啦一顿打,“老子在外面跟红眼病玩命,你们背地下黑手?你吃的粮食是老子从外面辛辛苦苦打回来的,给老子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
顺着走廊朝里走,每间宿舍都关着一位俘虏,有的伤得很重,有的满脸惊惶,个个被铁拷锁链绑得严严实实。
眼瞧张令宏正教训一位俘虏,小白没进去,直到尽头房间才停住脚步。
和外面相反,这里相当清净,仿佛一间空屋子。
过了几分钟,一个陌生男人才长吐口气,声音疲倦不堪:“姓章的,别婆婆妈妈,给我个痛快吧。”
这句话没得到答复,又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
男人突然大笑,带点走投无路的绝望和破罐破摔:“董亮没死,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还打算从我嘴里挖出什么?告诉你,没门!姓秦的宁死不辱!”
“看不出来,还是个硬骨头。”章延广的声音这才响起来,平平板板没什么情绪,倒像谈论别人的事情,忽然说:“年博士呢?老爷子还好?”
逃离秦鼎那晚,古道热肠的老爷子从副驾探出大半身体,银白头发迎着月色,声音从大喇叭里传向四面八方:我是年隆平!我要出基地研究秋水稻,都给我让开!我种水稻时候,你们爹妈还没生出来呢!天上星星起我名字!国物院中南海我随便进!我见过四届主席--以上情形涌入小白脑海,令他情不自禁笑出声。
问题有点突然,秦文斌愣了愣,不情愿地答:“圈在东南小楼里头,好吃好喝伺候着,省的到处乱跑。”
没事就好,年博士德高望重,苏慕云不敢加害,小白松口气。
章延广笑笑,慢条斯理问:“秦文斌,苏慕云许了你什么位置?我父亲走了,苏睿起不来,他成了掌事的,你和姓宋的跟着水涨船高,副首领?卫队长?另起一摊?说起来王市长马书记也想当头儿,可惜手里没兵,只能老老实实听着,哈哈,哈哈!”
王市长马书记都是西安领导,灾难爆发早早投奔秦鼎基地;两年过去,虽然各自负责一摊,却没什么实权,基地的事情全凭苏睿章辟疆一把抓。
秦文斌嘟囔一句,不肯再说。
“秦文斌,刘大海....”章延广念出十人姓名,正是前天去小木屋接陶娇的俘虏,统统关在此处:“才这么几个,加起来也不够抵我父亲的命。被你们害死的还有四十八位士兵,还得加上9月2号被你们炸死的八个人,总共五十七条人命!”
“你来啊,你来啊!”秦文斌豁出去了,扯着脖子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
“我不知道下辈子,这被揍都没过完。我以前信法律、公理,现在只信我自己,信我的兄弟、我的拳头我的枪。”章延广一口打断,话语带着淡漠:“秦文斌,暗算自己人的滋味怎么样?没记错的话,你是XX年全军大比武第二名,记过三等功,和我堂堂正正试过手;这才几年功夫,就成了苏慕云的狗?他指哪儿你咬哪儿?天理良心呢?”
“呸!”章延广大骂:“少来这套!成王败寇,也就是你运气好,要不然你以为你出的了秦鼎?要不是姓年的倚老卖老,你早就喂了红眼病,和你爹一个样....”
拳头击打皮肉的闷响传得很远,秦文斌半天才开始申吟。
“不用浪费力气,你死不了的。”章延广的声音依然平静,犹如冻得结结实实的冰面,底下暗流涌动。“在我抓住苏慕云之前,堂堂正正回秦鼎之前,当着秦鼎几千人给我父亲正名之前,你还得老老实实喘气、吃饭、睁着眼睛。我要是你,就该吃什么吃什么,多活一天是一天。”
秦文斌喘息,说话很费劲,“别做梦了,你屈打成招,严刑逼供....”
“苏慕云许了你高官厚禄,刘大海他们呢?他们有什么好处?不见得都和你一样硬骨头吧?”章延广笑了起来,居然有点开心:“你敢打包票?敢替他们九个立军令状?”
秦文斌闭紧嘴巴。昨天见到董亮,对方对他拳打脚踢,恨之入骨,他也以为自己死定了:落到章延广手里,怎么可能有活路?于是这两天梗着脖子充英雄,半句话也不肯说。
问题九名同伴不可能都扛得住审讯:对付巧言善辩的常犯,老刑警有不少手段,真刀实枪执行高难度任务的特种部队也不是吃素的。一旦有人招供、投降,其他人会被当成弃子。
“我说了--如果我说了。”他左思右想,试探着:“你就不杀我?”
章延广反问:“我说我不让你偿命,你信吗?”
秦文斌泄了气,呸了一声,喃喃咒骂。
“我发了话,只要那九个把事情都说出来,口供对得上,没撒谎,就绕他们一条命。”章延广不再迂回,直截了当地说,“你不行。”
“不过,我可以和你做笔交易。”他说。
秦文斌燃起希望,哑着嗓子:“你,你要我帮你把苏慕云骗出来?”
门外的小白也提起好奇心。
“我要知道我父亲死前的事。”章延广声音低下来,苦涩地说:“你是奉命行事,你不做,苏慕云会灭你的口,派别人动手。只要说出来,我不会为难你。”
秦文斌有点失望,不死心的问:“只有这个?就是章....7月30号那天的事?你不反悔?”
小白暗地竖起大拇指:章队好样的!今天突破秦文斌心理防线,下次就能问出别的!
章延广“嗯”了一声,干巴巴的,听起来很诚恳:“只要你说了,说的是实话,我就放你一马:以后你在这里,就像蹲监狱一样,有饭吃有水喝,夏天热不着冬天冻不死,过年还能吃点好的;要是不说,三天半碗饭,半碗水,其他自生自灭。你自己掂量。”
足足过了几分钟,秦文斌的声音才回荡在狭小室内,听起来有点闷:“苏慕云早就,想当秦鼎老大了,就碍着你和章军长。基地人越来越多,粮食不够吃,物质不够用,派出去人马总有损伤,眼看冬天过不去,章军长急得很,把你们派出去,这才攒下不少东西。”
整整两年辗转各个城镇之间,和红眼病丧尸殊死搏斗,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武器、粮食、电子产品、汽油物资被一车车运回秦鼎--小白心里委屈,擦擦鼻子。
“去年一年,眼瞧你们东飘西走,很少在基地,苏慕云动了心,又给我们说这事,我当时就劝了。”眼瞧略有转机,秦文斌也不傻,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说算了,章军长劳苦功高,为国为民辛苦半辈子,又握着基地守卫,万一失败咋办?不得被他老人家当场办了?再说你报仇咋办...”
章延广哼了一声:“少废话,没用。”
秦文斌只好言简意赅:“苏慕云说,不行,他和姓章的有仇,血海深仇。他是这么说的,我们身家性命捏在他手里,他爸爸是省委、政委,也只好听他的。以前粮食不够,不敢动手,眼瞧着今年仓库满了,你和章军长商量,再出一趟远门就不用走了,苏慕云怕没机会了,就定在七月。”
小白低下头:七月流火,没电没冰柜,一旦死了人,甭管首长平民,只有立刻下葬的份儿。
“7月30日那天,小宋早早带人引来几百只红眼病,锁在旧基地里头--陶娇就是在那里被他弄走的。”为了显得更可信些,秦文斌添些细节,“苏慕云派我提前埋伏在附近,他自己带着两名狙击手躲在车上,把消息故意透露给章军长。等章军长过来,先按兵不动,等红眼病围上去,子弹打了不少,战线拖长了,才冷不丁把几辆车轮胎爆了。”
隔着一道门,小白能听见章队呼吸粗重不少,这可是难得的事:这位赫赫有名的铁汉素来是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
“后来的事,我也没亲眼见到:跑了两辆车,我怕走露风声,急着追上去了,董亮告诉你了吧?”已经说到这里,秦文斌也不隐瞒,坦坦荡荡说:“跑了董亮一个,剩下几个人被拿下了。章军长的事,我问过小宋,他说,他们耗在外头,等红眼病被宰的差不多,章军长他们弹药也耗了大半,不愿坐以待毙,结伴突围。那个姓丁的警卫员当场就死了,其他人也死的七七八八。章军长本来逃到林里,不愿手下垫背,回来想救,被丧尸咬伤了。后来,他认出苏慕云,喊,广陵快回来了,就,就举枪自杀了。”
屋门突然开了,卷起一阵旋风,把越听越紧张以至于凑过去的小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倒退两步:章延广像根玄铁枪似的钉在门口,周身气息冰冷,面色阴沉,下巴的筋一跳一跳,双眼燃着怒火--有点像红眼病。
他大踏步扬长而去,小白呆愣半晌,顾不得搭理五花大绑的俘虏,把门锁紧就匆匆追上去。
眼睁睁目送他进入办公楼,小白才走了一半路程,不得不快步奔跑,追到二层敲敲紧闭的屋门。
“章队”小白决定给人家道个歉,他不是有意偷听的,意外而已:“章队?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跟你汇报一下....”
足足几分钟,里面才传来章延广的声音,“陶娇怎么样了?”
小白实话实说:“刚给端了面条,馒头,比昨天精神好多了。”
章延广话语透着疲惫:“你给她说一声:明天上午~十点吧,我有话问她。就这一次,之后她就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