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求验尸 第109章

作者:十月海 标签: 甜文 爽文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他站在高处,已经看到了骑马而来的一行人,领头的正是余飞余大人。

  在济州城,敢与余飞并驾齐驱的人不多,如果有了,必定就是传说中司岂司大人了。

  “啧啧啧,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下辈子都不用愁咯。”魏成毅与身边的亲随叹息了一声。

  司岂勒住马,越过士兵,与黄汝清的目光隔空相撞。

  他挑了挑眉,“下官参见黄大人。”

  黄汝清在京城时见过司岂一次,虽然五官依然有些陌生,但身高和气势摆在那里——即便在马上,也能看得出他比一般人高了一大截——他派人刺杀司岂,就是用身高作为辨认的最大特征。

  “我儿如何了?”他已经明白在微雨湖上发生的事情了,也就是说,所谓的绑架,从头到尾都是余飞和司岂的算计,他上当了。

  一时间,黄汝清万念俱灰,他一伸手便要去抽护卫的长刀……

  司岂居高临下,看得分明,立刻出声道:“黄大人若死了,令郎一定会死,听说其在济州横行霸道,早已激起民愤……”

  “我死了,他就会活吗?”黄汝清惨然一笑,“余飞,我低估你了,这笔账我们来世再算。”

  他拔出长刀往脖子上抹了过去……

  不少人闭上了眼睛。

  然而,理所应当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黄汝清惨叫一声,长刀和一块石子先后落了地,脖子上只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司岂有些吃惊,随即又反应过来,应该是隐匿在后面的费原出手了。

  余飞团团拱手,朗声说道:“诸位,黄汝清勾连宗室,在鲁东称王称霸,置数万受灾百姓于不顾,劫掠朝廷救济,贪污鲁东税赋,皇上大为震怒,特遣钦差司大人捉拿此獠,以正我大庆朝纲,为我百姓牟利。”

  “你等若识时务,自当束手就擒,以免刀剑无眼丢了性命。”

  司岂接着说道:“所有账本具以到手,就算你等死而无憾,总要为你们的家人想想吧。”

  黄汝清,郑玄和李正荣闻言面如死灰。

  “刘维那个蠢货害我!”黄汝清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一干侍卫见他如此,心里也松了口气,当即解下刀剑,跪了下去。

  至此,余飞、司岂彻底赢了此役。

  鲁东官场混乱,牵扯到黄汝清、靖王一案的官员极多。

  司岂作为钦差,便宜从事,该抓的抓,该抄家的抄家,该革职的革职,鲁东一地官员空缺大半。

  好在泰清帝和首辅大人准备充分,五天后,新的钦差来了,大批官员陆续抵达鲁东。

  这片富庶的鱼米之乡,终于恢复了平静。

  买了一大批土特产的纪婵和押着一串囚车的司岂终于踏上了归程……

第97章

  回到京城地界时,末伏已经过了。

  水淋淋的空气被炙热的太阳驱走了,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地上,干热干热的。

  车窗和车门都敞开着,纪婵还是热,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扒着车门,担心地往后面看了看……

  司岂带着斗笠从车队后面赶上来,问道:“太热了吧,等下到奉义就好了,我去给你买些冰来。”

  纪婵道:“我倒是能忍,那几位未必能忍,若是中了暑,只怕还有的麻烦。”

  司岂怔了一下,想说不过几个死囚罢了,死就死了,没必要怜悯。然而想了想,他又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他下了马,摘掉斗笠,和缰绳一起扔给罗清,上了车。

  “若是中暑确实有些麻烦,你说怎么办?”司岂在她对面坐下,用帕子擦了把汗。

  他虽一路都带着斗笠,可还是晒得够呛,原本冷白的脸此刻像个猴屁股,红彤彤的,有的地方还爆皮了。

  看起来有些可笑。

  纪婵忍住笑,指了指路旁的柳树,“找个会柳编的,编几顶帽子吧。”

  司岂眨了眨眼,“这个容易,我虽不会编帽子,可编张席子没问题。”

  席子当然也是可以的。

  纪婵会编席子,但她没想到书香门第出身的司岂也会,“你也会,真的假的?”

  司岂不解释,吩咐正在前后巡视的老郑,“老郑,帮忙割些荆条来,越长越好。”

  老郑不知司岂要做什么,但答应得爽快,下了马,拔出刀,对着路旁茂密的荆条就是一刀……

  不多时,他抱着一捆荆条追上纪婵的车,送到车门里面,笑道:“荆条柔软能编好些小玩意,旅途枯燥,正好玩耍,如果不够,司大人再言语便是。”

  尽管老郑没说什么,但字里行间都点出了司岂想要讨好纪婵的主旨。

  纪婵有些不自在。

  这一路行来,这帮人动不动就给她和司岂制造机会。

  她不胜其扰,却也知道自己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烦。

  每每独处,她都由衷地感到有些欢喜。

  尽管纪婵不想承认,但她明确地知道自己的确动心了。

  然而,喜欢并不代表着一定要嫁。

  她强行把司岂定义为儿子的爹,以及一个能够自在相处的好朋友。

  无论如何,在这样的时代,以她的身份,浅浅的喜欢比浓浓的爱来得更自在。

  司岂收起小桌几,挂在车厢壁上,盘膝长腿,开始整理荆条。

  纪婵也动手帮忙。

  荆条长的四尺多,短的也有三尺左右。

  铺将开来,长长短短都有。

  两人把长短间隔开,列好纬线,然后让经线在纬线上下穿过。

  简易的席子很好编。

  不过半个时辰,就做好了一个。

  司岂取出小刀,切掉太长的部分,让罗清和老郑等人绑在囚车顶上。

  老郑又去割了一捆荆条,讪讪笑道:“纪大人仁慈。”

  纪婵道:“也不是仁慈,只是想我儿子了,如果他们热出毛病来,咱们的行程也会耽搁,得不偿失啊。”

  她从没跟胖墩儿离开这么久过,越是近京城,就越归心似箭。

  老郑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是啊,这一出来就是一个多月……行嘞,老郑我多割点儿。”

  司岂心疼地看着纪婵又黑又瘦的小脸,说道:“难怪你晚上总睡不好觉,放心吧,家父绝不会让人欺负胖墩儿的,便是家母我也嘱咐过了。”

  “再说了,胖墩儿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这些日子我在一旁瞧着,那小子比我小时候还有心计,他那两个哥哥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司岂一劝,纪婵越发不好受了,鼻尖酸酸的,眼里也有了一些湿润,赶忙别过了脸。

  司岂见她眼里星光璀璨,知道她哭了,心里极不是滋味。

  其实,他也想胖墩儿,很想很想。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要替纪婵抹掉脸上的泪,伸出一半,又赶忙缩了回去。

  纪婵不是个能轻易感动的女人,他不能破坏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

  二人同时陷入沉默之中。

  聊天不再,效率便更加高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回生二回熟,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九张席子不过两个时辰就搞定了。

  最后一张由纪婵进行最后的整理工作。

  她一手压着席子,一手割多余的荆条……

  “咣当!”

  马车忽然咯在一块石头上,车厢也随之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匕首在席子的边缘划出一刀弧线,恰好割在纪婵的食指上,鲜血“倏”的一下冒了出来……

  纪婵扔下匕首,淡定地甩甩手指,就见司岂的大手忽然抓了过来,说道:“你受伤了。”

  “没关系。”纪婵不甚在意地说道,“这算……”

  她的话还没说完,指尖就被一团温热包裹了。随即,她又感觉到了一股吮吸的力量,血液从伤口中奔涌而出,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奇妙到她脸上发烫,心跳加快,而且希望这一刻最好不要停……

  纪婵总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心中那么想,手已经从司岂的嘴里挣了出来。

  “都是土很脏,你快漱漱口。”她把自己的水袋递了过去

  因为紧张,她忘记了那是她的水袋,也忘了她从不喜欢与别人共用一个水杯。

  司岂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考虑后果是什么。

  “你的手太脏,我怕有脏东西进去。”他此地无银三百两,脸也悄悄地红了。

  “漱口吧。”纪婵不想过多纠缠。孩子都生了,嘬个手指又算得了什么?

  “哦。”司岂吐掉嘴里的血,依言喝了口水。

  水是甜的,司岂这才想起,这是纪婵的水袋,他亲手调的蜂蜜水。

  他心花怒放,吐掉一口水,又喝了两口。

  嗯,好像更甜了。

  罗清从后面过来,见司岂吐了血,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三爷,是不是刚才颠簸的那一下伤着手了?”

  车夫也连连赔罪:“三爷,小的没看见,实在对不住。”

  司岂凉凉地说道:“纪大人的手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