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十年
“……”燕归觉得她有些醉了,她清清嗓子,摇头,“也不是,也是。”
盼儿笑得咯咯的,“一般这么说呢,那就必然是。说说吧。”
燕归咬唇,将陆庭的事情告诉了她,省略了陆庭体质的问题。此处人多嘴杂,说多错多,只怕惹来麻烦。燕归只说她想拐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不喜欢她,且不好女色。
盼儿笑她天真:“世上怎么可能有不好女色的人,小燕归,你太傻了。难怪你这么多年还是小处子。”最后一句带了些嘲弄。
燕归:“……”
燕归轻咳一声,示意她小声点。盼儿招了招手,示意她安心。“没什么丢人的,你且说说,你要拐的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燕归仔细回想起陆庭来,“很厉害,我打不过。嗯……很冷,待人总是一副孔雀的样子。男女不近,只爱修道。”
盼儿摸下巴,眼神意味深长:“你说这人,是不是你从前和我说过那位陆道骨?”
燕归一怔,她确实和盼儿说过一次,没想到她这么久了还记得。她赧然,点头。
盼儿恨铁不成钢地撑在她肩头,教训她:“小燕归,你好失败哦。怎么都重活一次了,还吊死在一棵树上。”
燕归硬着头皮,扯出一个笑容。盼儿啧啧两声,凑到她耳边说:“我告诉你啊,世界上没有勾不到的男人,如果有,那一定是你药下得不够猛。”
燕归一脸茫然,“我没下过药啊。”
盼儿噗嗤一声笑出来,燕归反应过来她说的药是个指代,是她误会了。她清了清嗓子,“唉,我……咳……”
盼儿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继续小声同她耳语:“男人嘛,你隔三差五去找他示个弱,撒个娇。今天不经意撩袖子,明天不经意撩裙子,后天不经意摔倒在他怀里了……再过几天,又哪哪不舒服了,什么腿疼啊,心口疼啊。让他摸摸,然后再顺势扑倒,水到渠成。”
燕归听得将信将疑,“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太靠谱。”被盼儿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听我的,准没错。你回去试试,要是还勾不到,你回来找我。”
燕归见她神情严肃起来,连忙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不过陆庭那种人,她总觉得不太可行。
二人又喝酒,燕归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忽然想起风眠也曾给过她一个什么狐族秘诀。她结结巴巴咬着舌头想问盼儿,这玩意儿是什么。她撸起袖子,白腕子上有一个红色同心结的图案。她举着手要给盼儿看,才发现盼儿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了。
真是的,这么多年了,酒量也不见长进。燕归哭笑不得。
燕归起身搬她,一个人搬不动,客栈里的店小二过来帮忙。
“姑娘是我们老板娘的朋友?”小二是个新面孔,那家客栈的店小二换得勤快,燕归习以为常。
燕归点头,“是啊,朋友。”
小二笑,帮她扶盼儿进房里。燕归也倒下来,她也喝了很多酒,这会儿脑子晕乎乎的。两个人躺作一团,一觉到天明。
不知是不是听了盼儿那番话,当夜燕归做了个梦——一个和陆庭有关的梦。
“陆庭,哎呀,这个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吗?”燕归笑得眉眼弯弯,问陆庭。
陆庭冷着张脸,语气冷冰冰的,“走开。”
燕归笑容冷下来,她看着陆庭的背影渐行渐远,燕山庭院里那棵菩提树被风轻吹。
画面一转,又变成陆庭拿着剑逼过来,眼神凌厉,那柄剑从她身体里穿过,血顺着剑身,淌了陆庭一手。画面又一转,陆庭一手的血,变成了她自己的。她半跪在地上,周边全是尸体,血流成河。凄惨的叫声充斥在耳边,忽然她的手被紧紧攥住,有人厉声问:“你又要离开我吗?”
燕归眯着眼回头,才发现周边的场景又换成了陆庭的院子。陆庭抓着她的手,眼底血红,说:“你不许离开我。”
燕归看着他的脸,皱眉头,觉得很是奇怪。这居然是陆庭说出来的话,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然后梦便醒了。
燕归头痛欲裂,揉着太阳穴起身,盼儿已经不在床上。她嗓子意外干渴,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水卡在喉咙,便听见盼儿的声音急匆匆响起:“小燕归,快来啊,老李头徒弟回来了。”
燕归失笑,起身寻她。盼儿刚到楼梯口,见了她伸出手便拽着她往下跑,边跑边说:“快,我打包票你肯定会惊艳的。姐姐这么多年见过的男人里,就数他最好看。肯定比你那劳什子陆道骨好看。”
燕归被迫跟着她跑下来,到老头的酒铺前停下。
除了老头,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摇着扇子,转过头来,和燕归大眼瞪小眼。
燕归艰难开口:“风眠老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妹想到吧。
小风和老板娘不是cp。(怕你们突然邪教)
本想小陆出场打了个酱油,为以后摔破酱油瓶做准备。
第28章 燕归
风眠狐狸眼微眯,笑得人畜无害:“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
燕归:“……”
她嘴角抽抽,扶额无语。“别装了,你怎么在这儿?”
风眠合扇,扇骨撞在手心,悠然坐下,云淡风轻道:“我应该在哪儿?”
燕归拉开凳子撑着头看他,说:“星辰仙府啊。”
风眠说:“最近休假。”
盼儿一脸懵地看看风眠,又看看燕归,也跟着坐下,“你们认识啊?”
燕归舔了舔唇,点头道:“认识挺久了。”她记起盼儿说这徒弟是个小年轻,她可记得风眠是个几千岁的老古董。
他为什么在这儿装嫩,还穿得花里胡哨的。燕归上下打量一番,被风眠用扇子抵开头。“好看吗?”
燕归美目微翻,忽然咬牙切齿:“你这老贼,你既知道陆庭详细位置,为何不告诉我,害我在人界一顿好找。”
风眠眨眨眼,一脸无辜:“你也没问啊。”
燕归撇嘴无语,无话可说,只好翻过篇去,继续追问他怎么会在这儿。风眠只说他自有他的道理,反问燕归。
燕归说查探些消息,风眠直到她的想法,不再多问。一时间沉默下来,盼儿抛了个媚眼,问:“你们既然认识,不如一起去我那儿喝两杯?”
风眠觑了她一眼,摇头,一把甩开扇子,说:“我还有别的事,改天吧。”
盼儿有些失望,转向燕归:“既然你们认识,我也不介绍了。”气氛又尴尬下来,风眠倏忽起身,低头和老头说了些什么,便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头扔了个东西给燕归。燕归接住,眼神一凛,是从前她的玉牌。她再抬头时,风眠已经不见了踪迹。
风眠有很多秘密,燕归一直明白。她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
她收好玉牌,盼儿眼尖地瞥见上头“风眠”二字。“风眠?哦这才是他的真实姓名吗?”
燕归反问:“他说他叫什么?”
盼儿答:“寻意。”
燕归抬眸,倏忽间明白了什么,像一团飘渺的影子,又转瞬即逝。燕归微笑,说:“名字不重要,总之是这个人。”
盼儿叹了口气,明白她话里话外的劝退,又不甘心,“他有道侣吗?”
燕归摇头,想起风眠的年纪,笑得促狭,“他是个老古董,比你还老。盼儿姐姐,别想他了。”
盼儿有些惊讶,确实有些被劝退,“可是老男人也很有味道啊。”
燕归打趣:“什么味道?狐狸的味道吗?”
盼儿又惊,“啊?寻意是狐狸?我怎么没闻出来?啧啧啧,算了。我对同族没兴趣。”说着她还嫌弃地挥了挥手。
燕归失笑,询问消息:“有眉目吗?”
盼儿长叹一声,手里的帕子摇了摇,“哪儿能没有啊,如今魔尊是千柯,听说挺有手段的。至于你问的那会儿,只听说他以雷霆手段上位,确实杀了不少人。”
燕归眼神沉下来,握拳的手紧了紧,上牙齿和下牙齿紧紧磕在一起。是挺有手段的,算计她到这种程度。她总要讨回来的。
从宜阁镇回来,已经过了几日。盼儿是个潇洒的人,面对来来去去的的分别,毫不见伤感,只让她下回有空来玩。以及最后叮嘱了她,若是勾不到,便来信。
燕归想起来想笑,她看了眼青山寺的寺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有僧人迎她进门,“这位女施主要做些什么?”
燕归没来过寺庙,不知道来寺庙一般能做什么。她只在话本里看过,来寺庙祈福。于是,她便说祈福。
那人是陆庭的师兄,燕归有些印象。无惊问:“施主是为生者祈福,还是为死者祈福?”
燕归想了想,道:“死者。”
尽管凡人连自己的生老病死都无法掌控,遑论左右福祸。不过是为着些许的安慰罢了。燕归取了一把香,认认真真对着佛祖鞠了三个躬。
倘若……她是说倘若,倘若有可能,也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她插上香,烟袅袅绕绕,吹到佛祖跟前。燕归瞄了眼无惊,他在招呼别的香客。燕归趁机溜进后头,她循着记忆去寻陆庭。
陆庭住的厢房空着,似乎没有动静。燕归静默片刻,想敲门又收回手,最后还是直接用了穿墙之术。陆庭趴在床铺上,见了她大惊失色。
燕归挑眉,正要逗他,走近了才发现他似乎受了点伤,行动不便。她瞬间想起当时的陆庭,心情复杂地打趣询问:“你也觉着自己破戒了,自请受罚?”
无妄几日不见燕归,本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是一时顽劣,此时想通了,便离开了。忽然又见到,着实惊吓到。
燕归看着他十分狼狈的样子,心情很是复杂。她语气微带了些嘲讽,“你是怎么说的?直说犯了色戒?”
无妄念一句佛号,垂着眸子。他的眼神和陆庭大部分时候不像,陆庭很冷,他还是有血色的。
燕归觉得自己脾气来得莫名,又觉得他好笑,想起盼儿教的示弱,便蹲下来,作可怜巴巴样子,语气也软下来。“对不起呀,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那天晚上在树上睡觉,谁知道突然下雨了。我没地方去,只能来你这儿了。害你受罚,实在抱歉。”
无妄眨了眨眼,摇头道:“无事。”
燕归看着他的眼睛,说:“都是我的错,害你受罪,为了弥补我的过错,要不我来照顾你吧小和尚。”
无妄摇头,红了脸推辞:“不不不,不用了。”
燕归坚持:“用的用的。你要吃什么吗?”
无妄摇头,只说不用,他没什么需要的。燕归做戏做到底,他要喝水就比他快一步倒水,如此几次,他也妥协了。
原来真的有用诶,燕归替他倒第三次水的时候想。
她笑得天真,将水端给他,手指无意识地碰到他的指尖,又迅速缩回来。而后故作抱歉,吐舌道:“抱歉啊,差点让你又破戒了。”
无妄红着脸摇头。
不知觉间,下午已经过去大半。燕归在凳子上坐着,瞄一眼无妄,发现他全神贯注地在看经书。啧,燕归正欲起身,忽然听见有脚步声过来,她迅速隐了声息。
无惊在门口敲门,“小师弟,你在吗?”
无妄闻声一惊,他可没忘房里还有个人,正欲开口,一抬头发现刚才坐那儿的红衣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无妄整理好心情,对无惊道:“师兄请进。”
无惊进来,见他捧着经书,不禁笑道:“师弟真是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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