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十年
“阿弥陀佛,有什么事么?”无妄问。
“阿弥陀佛,我是想问问无妄僧友有空吗?我听课的时候,有些地方没听懂……”
……
无妄认真替他解释了他不懂的地方,回到自己房间已经天黑。房间里仍然空空荡荡,无妄点了灯,他又试探着喊了一声,“燕归施主?”
没有人回答他,刚点亮的灯忽然烛火跳跃两下,而后突然熄灭。黑暗迅速笼罩房间,只有隔壁的灯火映照过来,留出微弱的光明。
无妄心微惊,小吸了口气,听见燕归说:“喊我干嘛?”
语气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怨怼,无妄不明白这从何而来。他嘴唇几动,最终开口:“没什么。”
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想喊。
燕归哦了声,忽然在黑暗里出现。她站在他身前,距离太近,四目相对的瞬间,无妄想往后退。燕归眼疾手快拽住他衣襟,强迫他与自己呼吸交缠。
她微眯了眼,声音带着些狠意:“小和尚,你喜欢我吗?”
无妄呼吸乱起来,“燕……燕归施主……你,你说什么?”
燕归拽着他衣襟,拉近到几乎脸对脸。呼吸相对,空气都稀薄起来。
“你想要我吗?”她说。
一模一样的话,但是语气并不相似。燕归话里带了些紧张,她当然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句话带出了关于那天的记忆,那些只有他自己清楚的东西。
他不语。
燕归见他不说话,记起风眠说的话,她偏头凑上去,在他喉结上伸出舌,微妙的湿意和温度像一个符咒,贴在他脑门正中,让他不能动弹。无妄瞪大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
燕归声音绷着,莫名发涩:“你没推开我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无妄回过神来,想推拒,燕归拽着他的衣襟又拉回来。踮脚,一气呵成。
唇舌相碰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脑内炸开一道白光,无数的片段像潮水般涌来。光怪陆离,梦幻光景,黑夜白昼,和少女的声音……
“陆庭……”
“陆庭……”
“陆庭……”
“陆庭……”
各种不同语气,不同脸色,却出自同一张少女的脸。
他觉得心口发慌,像堵了一块石头。
怎、怎么会这样?
他剧烈喘息起来,快要呼吸不过来。
燕归抬手给房间下了个结界,她直接动手解开他的衣服。僧袍好解,她分坐在他腰腹,他像一条濒死的鱼,睁着迷离的眼。
燕归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这张脸更好看了。她撇嘴嘀咕,美色误人。
“燕归。”他忽然开口。
燕归嗯一声,看向他,他皱着眉,似乎不太确定。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神。燕归怕他反抗,格外地强势。他只要一抬手,就被她按回去。
但燕归是不得章法的,她完全没有经验,没人教过她应该怎么办。她只好全凭直觉。
摸得章法的那一刻,她背脊都绷直,闷哼出声,眼泛泪光。这事哪里快活了,她低头,眼泪掉落在陆庭胸膛。
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陆庭反身反客为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终于看清他的眼神,是原本的陆庭的眼神,不是他当小和尚的眼神。
她一刹那想,陆庭记起来了吗?随后又否定,不可能。历劫必然要忘却前尘,直到结束后归位。
急促的风雨突然到来,并不给她机会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的机会。她娇喊出声,搂住陆庭的脖子。
她埋头在陆庭颈窝,听见他的呼吸声,不由得绷紧心弦。
……
她不记得到底淋了几场雨,只记得窗外的别家灯火从有到无。灵力充盈体内,她感受着修为的增长,使她体力也相应增长。疲惫,却仍然意识清醒。
小憩后醒来,一切都平息。她轻手轻脚起身,准备跑路。
起身的刹那,手腕被勾住。她手上那个红色同心结,似乎红得更深了。按在同心结上的纤长手指微微颤抖,燕归沿着手指看向陆庭的眼,他眼眶发红,胸膛起伏,额头蒙着一层薄汗。瞧着怪可怜的,即将做贼所以心虚的燕归想。
“别走!”陆庭红着眼说。
燕归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掰开他微微发颤的手指,转身消失在熹微的晨光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开挂.jpg
这劫是历不成功了OAO
溜了溜了
第34章 报仇
陆庭起身追出去, 才发现她给房间下了层结界。他撑着门,头抵在门上, 身体微颤。
燕归转身出了门,腰腿发酸,尽管如此, 身体里充沛的灵力和修为还是让她兴奋不已。她揉了揉后腰, 掐了个腾云诀,往宜阁镇走。
房间她下了结界, 大抵是做贼心虚, 故而想着拖一拖也好。
在熹微的晨光里, 她忍不住地笑。哎,终于不是平阳虎了。她翻转手心,咬唇不语。
很快抵达宜阁镇,天色蒙蒙亮, 铺子都关门。燕归敲响那家客栈的门, 兴致冲冲地抱住盼儿转了个圈。
盼儿不明所以,揉着眼睛迷惑地看着她。燕归解释不清楚其中曲折, 干脆不语, 又拉着盼儿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到天黑才醒,腰也没那么酸了,腿也没那么酸了,体内的灵力几乎融合,她一夜到达大乘期修为。燕归伸了个懒腰,匆匆挥别盼儿, 往星辰仙府去。
她可是很记仇的,一身力气总要有个地方发泄,那位大小姐岂不是正好?
她隐身潜入星辰仙府,摸进那位大小姐的闺房。月黑风高夜,岂不妙哉?
东方雪睡得正熟,燕归进了她房间后下了个结界,而后给她下了个定身诀。东方雪感觉自己似乎在梦魇,她的身体动弹不得,意识却清醒。她清醒地感觉到有人在自己床边,有双手轻轻抚摸过她的眼睛,还有细微的呼吸声。
她的房间里放着她爹给的法宝,寻常歹人不可能进得来。
她瞬间紧张起来,出声发问:“你是谁?你想干嘛?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这软绵绵的威胁,燕归轻叹口气,“是吗?那你要不要试试是你爹先不放过我,还是我先不放过你呢?”她俯身在东方雪耳边耳语。
她的气息喷洒在耳侧,东方雪一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她听出了这个小花痴的声音。她声音颤抖起来,“你……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干嘛!”
燕归轻笑一声,手指勾过她下巴,轻轻抬起,“你不是说,想挖我的眼睛吗?我本来觉得这提议不错,可是我仔细看你的眼睛,觉得太丑了,我又不想要了。不过你这嘴巴嘛,倒是聒噪。”
她手搭在她喉咙上,轻轻一按,东方雪便说不出话来。她哑声呜咽,开始感觉害怕。
燕归看她这惊恐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可惜她不想多玩会儿,她手指轻划过她的肌肤,笑道:“好好享受吧,我的大小姐。”
东方雪感觉一身都痒起来,细细密密的,可是她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声。她只能扭曲地抖动,在心中把燕归千刀万剐。
燕归离了东方雪的房间,路过燕山的时候,脚步一顿。燕山无人,安静得过分。陆庭此时必然不可能回来,历劫向来要凡体身死,怎么也得几十年。
她吐了口气,转身离去。她的目的地是魔域,魔域同星辰仙府是截然不同的。她离开太久,看见阴沉的气氛还有些不习惯。魔域没有阳光,因此植物难以生长,能活下来的都是些狠角色。人也如是。
五百年时移世易,她改头换面,不会有人认识她。除去环境和气氛,其实和别的地方也没什么差别。
大道两边有商铺,虽然卖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燕归走进一间茶铺,要了碗茶。茶铺坐了许多魔修,魔修也分很多种,有杀人越货什么都干的,也有什么不干的,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燕归端起茶碗,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她计划先在魔域住几日,摸清楚情况,再行下一步计划。
隔壁桌坐着两个彪身大汉,一人将碗重重放在桌上,说道:“妈的,老子最近都没什么生意。”
另一个应和:“谁不是呢,自从上次有正道拦路,最近都没没什么生意。”
所谓生意,算是黑话,并不具体指代什么。杀人是生意,抢劫也是生意。燕归闻言皱眉,她虽在魔域长大,从前她阿爹做魔尊时,颇为约束他们。如今已经随意进出人间杀人,她无声冷笑。
街市是吵吵嚷嚷的,他们尤其爱扯着嗓子说话,好像大声说话就很厉害似的。倘若你不小心与人发生冲突,必然要打一架才能平息。燕归不欲多生事端,探听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她寻了地方住下,魔域也有客栈,客栈老板是个蒙面人,见了她,笑呵呵道:“小姑娘打哪儿来啊?”
燕归看他一眼,只说从来处来。人是不可轻信的,这是她吃过的教训。在这人吃人的地方,尤其如此。
燕归在魔域住了几日,每日偷偷摸摸去查探一下情况,得知现任魔尊甚少出门,住在魔宫中。她尤记得当年千柯才化神期修为,如今五百年过去,也不知他的什么修为了。
太久没回魔域,这种黑沉沉的日子,居然让她心生压抑。她不知道她是否打得过千柯,倘若杀不了,也得重伤他。还得保住自己性命。毕竟重活一次也不容易,不能这么轻易糟蹋。
燕归想,还是得想好万全之策。她储物袋中还有风眠给的丹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吃。
她灵力恢复后,小呆花长得更快。她似乎不太喜欢魔域,每日连晃叶子频率都少了。燕归干脆每日喂完她,就丢回储物袋里。
几日之后,她终于寻得一个机会。有人押送犯人进魔宫,燕归混入其中。
千柯坐在骷髅头的背椅上,样貌没什么变化,瞧着纯良友善的样子。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竟然会背叛她。
燕归眯眼,杀了一个侍卫,抢了他的衣服,混入千柯跟前。殿中无人,想必是亏心事做多了,怕别人混进来寻仇。
燕归无声地笑起来,她躬身抱拳:“属下有要事禀报。”
千柯一挥袖,“讲。”
燕归抬头,目光凌厉,盯着他的脸,缓缓开口:“属下想说,你欠姑奶奶的该还了?”
她闪身上去,到他跟前,同时反手下了个结界。千柯避开她的攻击,眯眼看她,“你是谁?”
燕归笑,反身又是一招:“我是你燕归姑奶奶。”
千柯脸色微变:“你不是死了么?”
“因为你没死,所以我又回来了。”燕归笑容轻蔑,打得还算得心应手。她当年才合体期修为,如今直接增长一层,想来还是陆庭的功劳。毕竟越到后期,修为越难突破。
过了几招,千柯发觉自己处于下风,转身想跑,燕归紧跟而上,不让他跑。“帐总是要算一算的。”
千柯逃跑不成,只好正面交锋。几招下来,噼里啪啦动静很大,惊动了魔宫守卫。千柯狰狞吩咐:“蠢货,你们还看着干嘛?”
他们便去打破燕归的结界,燕归余光瞥一眼结界,手上动作仍旧迅速。结界撑不了多久,破裂的瞬间,一群人冲上来。
以一敌多,情势变得艰难。燕归往后退开一步,眼神狠厉盯着千柯,来都来了,不可能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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