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十年
她跟着陆庭跳下房顶,又一作揖:“那弟子先回房了,仙君若有吩咐,尽管叫我。”
陆庭没应声。
燕归转身,余光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影。
又是寂寥。
陆庭当然不会有什么吩咐,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燕归发现他几乎没什么需求。口腹之欲没有,玩乐之欲没有,男女之欲更不必说。
燕归除了第一日整理了书阁,之后几日不是添茶,就是倒水。她虽乐得自在,又觉得过意不去。这么想着,便想明日将庭院扫一扫。
为此,她特意起了个大早。结果和拿着扫帚的小童子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里,小童子十分慌
乱。“师……师姐,你起了?”
燕归:“……”
突然觉得被骗了。燕归眯眼,透出一股阴森的气质。
她嘶了声,向小童子招了招手,“我问你个事儿,这燕山你们平日里打扫的吧?”
小童子乖巧点头。
燕山:嘶。
“所有的都打扫的吧?也不缺人吧?”
小童子依然乖巧点头。
……师姐看着好凶。
果然是怀安仙君的人。
燕归摸了摸下巴,嘴角挑了挑,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陆庭看出来了,故意将她挪到眼皮子底下,怕她惹是生非?
见燕归走了,小童子才松了口气。他们平日里当然会打扫燕山,有时候还会争着来,因着这是怀安仙君的地方。不过仙君自己的房间从不让他们进,他们只需要洒扫庭院和山路即可。
前些日子,仙君为了这个师姐,突然吩咐他们早点来,他们还吓了一跳。
看着师姐远去的背影,小童子只觉得自己闯了祸,飞一般地打扫干净庭院,而后逃之夭夭。
燕归摸了摸鼻子,心里憋闷,陆庭到底什么意思啊?
她不是那种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她向来是大咧咧的,遇上这种抓耳挠腮的事,觉得心肺都不顺畅。可是又没胆子去问,因为她如今修为太低了。若是她还是从前那般,早就一脚踹开门,指着陆庭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惜时移世易,不可矣。
她尤记得当年她身份暴露,陆庭看她那一眼,像吃人的恶鬼。原来陆庭也有冷到骨子里的时候,大约是正道与生俱来的嫉恶如仇吧。
燕归在石凳上坐下,抱着胳膊惆怅。
说起来,当年陆庭还刺了她一剑,在左边肋骨处,断了三根肋骨。陆庭是剑修,剑修最厉害的阶段,便是心中有剑,手中无剑,而化心剑。当年陆庭就已经可以化心剑,好在那时候他的心剑还不是那么炉火纯青,否则就不止是三根肋骨的事了。
嘶,想想都痛。
不行,她不能待在陆庭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误会。
当年九曲十八弯,很多误会。
某陆悔死了。
反正要追妻火葬场的。
老婆总是想跑怎么办?
打一顿(大雾),划掉,骗哄求甚至美人计呗。
第8章 玉牌
陆庭太危险了,万一再捅她一剑怎么办?
说是当一个月小童子,如今才过去七八日,还这么久呢,燕归抿唇。她得想想办法,回乘风苑去。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陆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她身侧,一转身对上一个人影,着实吓人。燕归倒吸了一口凉气,缓过神来扯出一个微笑:“仙君。”
陆庭嗯了声,却微眯了眼。
燕归笑:“仙君今日有什么吩咐?”
陆庭收回目光,说:“没什么,你休息吧。”
燕归咽了口口水,点头离开。
她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偷偷从窗户瞄了眼外面。发现陆庭不见了,才松了口气。
之后几天,陆庭一直没使唤过她,见面机会少了这是好事,不过祸福相依,坏事是她没东西吃了。
整整五天,她没吃过东西,还得每天喂那傻花。傻花倒是吃得很开心,燕归看着她那傻里傻气的样子就来气。
陆庭也不知去了哪儿,每日连个人影都不见,而且连来打扫的小弟子都不见了。
整座燕山空空荡荡,就像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第六天,燕归终于无法忍受一直咕咕叫的肚子。既然陆庭能拿出果子,说明燕山定然有果子吃。
燕归安慰自己,挑了个大晚上的时候,摸出了门。她来燕山这些日子,因着害怕陆庭,平时也不敢随意走动,故而对这儿的布置还不太清楚。
她从房间出来,沿着长廊往前走,到一处房间,推开门,拿出萤石给自己照明。这房间和她睡那间并无二致,一眼望去,只剩下一个空字。
燕归叹气,又轻手轻脚退出去,顺便带上门,往下一间去。也不知摸了几间房,全部空空如也,她都要绝望了。
就在她打算折返的时候,忽而听见交谈声。
似乎隔着几层,听不太真切,是陆庭的声音。
“你这体质,得好好注意才行。”
“嗯,我知道。”
……
另一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燕归往墙上贴了贴。
“你一滴血,抵多少滋补之药。所幸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否则只怕你不得安宁。”那人轻笑。
而后是陆庭说话:“多谢风眠老祖,我会注意。”
风眠老祖?!
难怪她觉得耳熟呢,居然是风眠。
风眠又说了什么,听不清楚了。燕归往旁边挪了挪,没注意脚边的绿植,扑通一声,燕归提了口气。
依稀听见风眠笑了一声,燕归做贼心虚,手忙脚乱地去扶被碰倒的绿植。
慌乱之间,陆庭和风眠已经走到她跟前。
燕归低着头,手在绿植的叶子上无措,尴尬笑道:“好巧啊,弟子见过仙君,风眠老祖。”
风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回是真真切切一声嗤笑。“庭之,我先走了。”
风眠说完真就走了,剩下她风中凌乱。她咳嗽两声,放下无处安放的手,“仙君。”
“嗯。”陆庭看向她手里的绿植,发问:“夜半不眠,所为何事?”
燕归尴尬抬头,又不敢直视他的眼,“我……我饿了。”
过于丢人。
陆庭忽然沉默,而后道:“抱歉。”他侧身,“随我来。”
燕归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萤石灯笼偶尔被风一吹,晃动起来,连同他们的影子也晃动起来。
陆庭忽然开口:“刚才的话,你听见了?”
燕归摇头,“不曾听见的,我只是什么也没有听见。”
——虽然她什么都听见了。
陆庭的血很珍贵,一滴延年益寿,两滴修为飞升……
总之,是个宝。
但是这种时候,肯定说什么也没听见。
陆庭居然没计较她话的真假,任由这事翻过篇去。
陆庭推开门,领着燕归坐下,而后取过几盘果子,放在桌上。“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你若是饿了,直接来寻我便是。”
燕归点点头,伸手抓了一个果子。今日又是不同的果子,吃起来汁水很多,几口下去汁水都流到她手指。
燕归舔了舔手指,余光一瞥身边人的冷脸,心里头一咯噔,如此不讲礼数……
她轻咳一声,收了手,规规矩矩地吃起来。
陆庭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
房间里用的是火烛,突然一跳,陆庭略有迟疑地开口:“这几日我不在,你或许找不到我。”
燕归认她不如真听着,点头,忽然意识到她可以趁机说离开。心头一喜,正要开口,又听见陆庭说:“拿着。”
他递过来一块玉牌,“若是我不在,你便用玉牌和我联系。”
燕归:……
她愣愣看着陆庭,手里僵硬接过他的玉牌。玉牌上刻着陆庭二字,摸在手里倒是温温润润。
玉牌是星辰仙府一种联系的方式,不过一般只有几位老祖会给自己的亲传弟子,亲传弟子再给亲传弟子。总结来说,就是只有很牛逼的弟子才会有。
陆庭没有收过徒弟,这是燕归听说过的。故而他的玉牌也甚少会给别人,这会儿这么大方地给一个不亲近的末等弟子。
燕归有种不安的预感,她总觉得自己在跳坑。
燕归推辞:“这太贵重了,仙君,还是不必了。”她将玉牌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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