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露
难道他自己收拾了?
这是摔着了还是没摔着?
想着老头子摔得鼻青脸肿,被荆棘刺得嗷嗷叫,还得爬起来忍痛自己收拾,又不敢大声声张怕村里人笑话,宋文昌就觉得莫名快意。
哼,等明天再来看他!
宋文昌哼着小曲得意地回家。
他家的门常年不锁,只是像别人家白天那样搭着门关子,为什么这样留门,他们自己清楚。
每当这时候,他就知道家里肯定有个男人,这个钟点天还没亮,应该还没走。
他心里一阵懊恼鄙夷,却又有一种不得不认命的愤怒。
他开门回家,故意用力关门想吵醒屋里的人,自己则先去上茅房。从公社中学跑回来,还抹黑走路,精神太过兴奋身体却是疲累的。
他迈着重重的步子往厕所走,心里恨恨地诅咒着什么,突然脚下一阵失重传来,他以为自己太累要晕倒,大叫一声摔了下去。
正正好好地摔在坑里!
一阵刺痛立刻从双腿和裆部传来,“啊――”
吃瓜吃到撑
宋文昌疼得忍不住惨叫起来。
墙头的猫们立刻竖起了耳朵,七八只排排坐着欣赏他的惨状,都发出古怪的声音,似笑非笑的。
屋里炕上,黄月姑一下子吓醒了,她赶紧把身边的男人推醒,“快,快走,天亮了!”
以往儿子不高兴就会用这种声音对抗,她并没想到是儿子遇到危险,只以为他又发脾气呢,赶紧推宋长碓走。
宋长碓却不肯,他一翻身又把黄月姑压在身下,“天没亮呢,不走,你儿子回来我也不怕。”
他家自留地就在这后面,他起来往自留地一去,就说起得早来自留地别人也不知道啥。
自从对自己婆娘没兴趣以后,他就借口陪老娘,一直睡在隔壁院老娘屋里,经常半夜来找黄月姑天蒙蒙亮假装去自留地忙活。
黄月姑最近忙着和人相亲,最中意陈家大队那个陈福年,还托宋婆子老姊妹帮提提,结果刚提就被陈福基婆娘给否了,连说都不让说。
陈福年根本看不上大他十岁的黄月姑。
另外还有一家,是山后面徐家大队,老徐家男人今年四十,老婆死了三年,如今孩子都成家立业,他小日子过得滋润,想找个温柔体贴又不太丑的伺候他。
他之前接触过黄月姑,嫌她有点老相,而且听说风评不是很好。
不过后来黄月姑散布和陈福年相亲的消息,老徐家又觉得她不错,就要跟她定下来。
这两天就要上门来给黄月姑送新衣裳,商量过门的日子。
宋长碓这两天就故意天天来,因为以后想睡睡不着了。
而黄月姑带着闺女嫁过去,却不想儿子过去受罪,就让儿子还在家里,反正一直上学,偶尔回来就行。
这里儿子的自留地什么的就托付宋长碓等邻居给照顾着,所以她就没拒绝,主要是宋长碓以往悄悄给了不少好处,她不敢撕破脸。
外面宋文昌叫得凄惨,听着不像单纯发脾气,另一个屋的芫花赶紧起来看,就见她哥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栽在一个窟窿里,吓得她赶紧去拉。
宋文昌被荆棘刺着呢,这样拖拉,那刺就深深地扎进肉里,疼得他嗷嗷地惨叫,关键部位都被扎伤,简直要死要活。
黄月姑这才知道厉害,催宋长碓赶紧走,她披上褂子顾不得穿裤子,慌不迭地跑出去,“儿子,咋啦?咋啦?这是怎么整的?”
院子里怎么凭空出来一个大坑呢?
宋文昌一个劲地惨叫干嚎咒骂,难道是老不死的来报复他?不能啊,老不死的年纪大了,哪里有那样的本事啊?
疼得他根本没法思考。
他家在村东边最后头角落的一户,周围僻静,但是他这么惨叫,前排以及西边的邻居们也都被惊醒了,纷纷起来看。
晨曦微张,已经有勤快的社员起来要去自留地忙活了,都循声过来看。
而宋长碓还光着屁股趴窗台上往外看怎么回事呢,突然几只猫钻进来,一只只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挠。
“啊――”宋长碓也惨叫起来,他一边打猫一边胡乱摸衣服穿,屋里黑乎乎的他摸到一条裤子就胡乱穿上,却觉得紧绷绷的有点小。
一群猫都来挠他,他根本抵抗不住,打了这只挡不住那只,只得抱头鼠窜。
他也顾不得管黄月姑和宋文昌,慌忙往外跑,几只猫还幸灾乐祸地追着他挠。
这时候邻居们正好过来问怎么回事,就跟跑出去的宋长碓撞了个正着。
“了不得,那是老碓吧?”
“他抱着头,没看清。”这是不爱惹事的。
但李婆子却是个好八卦的,她一眼就认出来,“哎呀娘嘞,竟然是真的啊。”
宋长碓来偷摸找黄月姑的事儿,这附近大家都知道,独独就宋长碓他老婆不知道。
邻居们虽然知道,却也不会正儿八经来堵门,毕竟当初和黄月姑男人关系都不错,也不好就把个寡妇逼死。
人家男情女愿的,女人不正经,男人也不是好东西,只要自家不掺和,自然不会去怎么她。
可这会儿,李婆子几个却是见着活人,等于目睹了证据啊。
天还没亮,宋长碓就从黄月姑家衣衫不整地跑出去,说没事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