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雏耳
沈祁被于大夫人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不住拧眉,回头扫她一眼道:“当家主母就要有当家主母的样子,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于大夫人冷笑,没搭理他的轻斥,只开口对着莲姨娘道:“今儿这事情你别想抵赖过去,赶紧给我说。”
莲姨娘缩在沈祁身后,眼神闪躲。
这位大夫人嫁入沈府多年,从不招惹是非,看不惯沈祁宠爱莲姨娘,却也不会做出苛待妾室庶女的事情。当初求娶她,为的就是这个,他做不到一心一意一双人,于大夫人心如死水也根本不在意。
沈祁的视线落在包袱上,手一松,挥开莲姨娘的手慢慢走过去,手指挑开结,玉镯映入眼帘,他下意识的抬眸看了一眼于大夫人,总算是明白了这人为何又气又急。
任凭谁的东西,送给别人都不愿看着别人将这东西再次转手交于她人。
捏着这只镯子,沈祁偏过脑袋问:“这东西,你给谁了?”
莲姨娘肩膀抖得愈发厉害,踉跄着从软榻上滑到地上跪下,哑着嗓子道:“老爷,这……这个我……”
沈祁扬手,镯子碎在她眼前,这举动叫莲姨娘后半句话哽在喉头,于大夫人看着他这动作心里头那股子闷气终于顺畅了不少,面色缓和,冷眼盯着莲姨娘。
“说!”沈祁转身,一扬衣摆坐下,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开口便道:“不说实话就叫人把你舌头拔下来,找人牙子发卖了。”
莲姨娘被吓得喉咙里打出嗝来,她吸着鼻子往前爬,拽住沈祁的衣袍道:“老爷,真的不是我,这镯子我很早以前就丢了,或许是有人存心栽赃妾身……”
沈祁懒得看她在自己面前胡编乱造,扬声道:“石城,拿刀子来。”
高大的男人破门而入,手里捏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于大夫人眼神微微抖了一瞬,莲姨娘吓得尖叫,不断地往后缩。
她满脸都是眼泪,哪里还有方才娇柔的样子,沈祁起身,捏着匕首一步一步上前:“不说实话,我就亲自动手!”
“啊——”莲姨娘抱住软榻的木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哽声道:“我说,我说……”
“是我瞧上了那枚玉佩,想给今朝做嫁妆,便买通了六姑娘院里的橘青,叫她趁六姑娘睡着,把玉佩偷来……”莲姨娘磕磕绊绊的解释,沈祁浓眉一皱:“玉佩呢?”
“玉……玉佩今朝出嫁时便拴在身上带走了,我……啊——”莲姨娘被怒火中烧的沈祁一脚踹开。
她本以为那枚玉佩不过就是块昂贵的血玉,况且沈姝颜向来软弱,哪里敢将这件事情捅到大夫人那里去,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她才敢肆无忌惮,谁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踢到了铁板上。
沈祁的匕首狠狠一刀下去,插在了莲姨娘的大腿边,她吓得白色中裤内侧一阵湿热。
于大夫人皱眉,抬手用帕子掩掩鼻子往后退,只听沈祁不放过她继续道:“偷枚玉佩你就能送出去这么多东西,说!还干了什么事情?”
莲姨娘看着那匕首,吓得屁股尿流,哪敢不说实话。
只用了半柱香的功夫,莲姨娘便将之前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她捂着脸一边啜泣一边低声控诉:“谁知道六姑娘眼下长大了,胆子也变大了,若是知道她不会再忍,我哪里敢啊,”
除了这一次偷玉佩,沈姝颜落水便是她撺掇沈妙瑜干的,沈姝颜与沈珍珠眼下走得近,怕盖过沈今朝的风头;沈今朝会去打她,林珩止奚落的话只不过是导/火索,而真正点火的却是莲姨娘的再三撺掇;再往前,这种小家子气的把戏数不胜数。
沈祁听完眼前有些发晕,他这些年来究竟都是干了什么。
见她还推脱,抬脚狠狠踹过去,莲姨娘连连咳嗽着被他踢翻在地,沈祁转过身子冷声道:“把这个贱人给我捆了,连带着青岚居那卖主求荣的东西,一并发卖了。”
见终于解决了心头大患,于大夫人心情甚好,挑着眉头告辞。
沈祁被压得喘不过气,站在莲心阁门口硬是迈不出去那一步。
皎洁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沈祁眼角泛红,眼神晦涩。
沈姝颜靠在垫子上看话本子,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一旁整理衣裳的栗枝忽然抬头,与沈姝颜对视一眼,那声音似乎是橘青的。
快步赶出去时,只见石城捆住橘青刚从偏房带出来。
沈姝颜站在长廊下,皱着眉头道:“这是要做什么?”
“六姑娘。”石城站直身子,抿唇垂下头:“老爷已经将事情查清楚了,吩咐我将她和莲姨娘全部处置了。”
看清橘青眼中的求救与无助,沈姝颜再想起上一世林府抄家惨死时的模样,偏过脑袋道:“知道了。”
栗枝低声嘀咕:“这算是要给您一个交代吗?老爷总算是要给您做主了。”
沈姝颜转身进了屋子,良久才开口:“我已经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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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古言《失忆后我成了摄政王妃》
秦婳自幼在红楼长大,是头牌锦绣的贴身丫鬟。
再遇傅时珣,是红楼被封那日,她仓皇逃离之下面巾滑落,清秀面容一览无余。傅时珣二话不说将其救回府,照料一月有余,秦婳欲报恩,却听闻傅时珣要将自己做礼赠予沈垣。
京中人皆知,沈垣与傅时珣“交情甚好”。
出府那日,傅时珣亲手为她描眉,附在她耳畔细细呢喃:“你会帮我的,对吧?”
秦婳眼底猩红,扬唇浅笑:“是。”
她的确会帮他,入府三月,沈垣日日留在她身旁无心朝政。
沈府设宴,她低眉顺眼为傅时珣斟酒,末了,低声问一句:“王爷可曾心悦过奴婢?”
傅时珣眉眼松动。
传来秦婳坠崖身亡时,傅时珣正在饮茶。
身旁小厮瞧见面前这位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竟失态的打翻了茶盏,肩头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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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寻回丢失幼女,大办宴席。
傅时珣受邀前来,他手执酒杯,一袭青衣的秦婳在桃林间翩翩起舞,傅时珣神情恍惚,酒杯滑落。
【小剧场】
失而复得的傅时珣尝尽苦楚,终于将失去记忆的秦婳带回府做王妃。
一日,秦婳被傅时珣惊醒,秦婳缩回手:“王爷,我梦到她们都说我是狐狸精。”
傅时珣敷衍,趁机凑过去狠狠嘬了一口安抚道:“狐狸也分品种,她们是没人要的野狐狸,你是好看的小狐狸。”
秦婳迷糊睁开眼,一脸迷茫:“王爷……”
“嗯,再给本王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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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首发
第二十三章
沈卿终于回了沈府,下马车时正巧沈姝颜与栗枝提着书盒子到了家门口。
沈家少年郎本身就是文武精通,当初为了让沈卿与沈睿练出一手好剑术,沈老太太亲自找了前威武大将军的关门弟子亲自为他们二人授课,不过他们两人原本只是为了强壮健体,并非像林珩止与程烨那般考取武官,所以只入了门便就此作罢。
科考向来是要命的事儿,眼下瞧见沈卿两眼底发青的模样,沈姝颜忍不住皱眉。
他都是这般样子,那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少年郎们又该是如何。
沈卿脚步踉跄,右手边忽然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扶住,他回头看去,撩起一抹笑摸摸沈姝颜的发。
“二哥哥,你……你没事儿吧?”沈姝颜心中担忧,眉心紧皱。
沈卿闭了闭眼,脑子里头这会儿一阵浆糊:“我没事。”
说罢,进了沈府大门,沈卿随侍将他扶着回了院子。
沈姝颜站在台阶下,定定看着他的背影,上辈子这个时候只等放榜,三月底的殿试沈卿中进士出身第一名,授庶吉士。
他眼里带着光,未满十七中进士,前途无量,上一世若是没有长孙灏篡位的事,沈卿入翰林,进内阁指日可待,眼下这才是沈卿刚刚开始的人生。
身后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沈姝颜回头去看,才记起今日是沈今朝的归宁日。
沈姝颜敛起思绪,悄无声息的从一旁拱门回了青岚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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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内,于大夫人面色不虞,沈祁更是脸色难看的很。
沈今朝携着旬砚入院,白底绣花腰封将她的妖娆身段束的愈发纤细,被旬砚握着手入了屋子,两人敬茶问安后,沈今朝想着去见一见莲姨娘,谁料刚开口就被沈祁拦住。
她微微拧着眉,旬砚握着她的手轻轻动了动,示意她不要说话。
于大夫人见状终于笑了笑,对着新婚夫妇俩道:“你父亲昨儿个还说要与你说件事情,不如你现在随你父亲去一趟书房?姑爷便与我在此处用茶可好?”
旬砚眉心沉了沉,不动声色的点头。
沈今朝随一言不发的沈祁去了书房,她心里头发怵,却又不知为何。
抿着唇道:“父亲,您要同我说什么事情?”
“你腰间那枚玉佩是何人给你的?”沈祁回头,看着这个被自己娇宠长大的孩子,心中一阵凉薄。
沈今朝垂眸看去,咬咬唇道:“我……我娘给我的,说给我做嫁妆。”
“做嫁妆?”沈祁笑起,手指点了点桌面,示意让她坐下,“你娘倒是会借花献佛,这玉佩是六丫头的你可知晓?”
这话宛如惊雷,沈今朝愣在原地半晌没说话。
“这枚玉佩,是当初你小姑母的遗物,经由别人之手转送到沈老太太手中,而后交给了六丫头。”沈祁抬眸,淡淡觑着沈今朝:“你出嫁前一天,你娘伙同六丫头院子里的丫鬟,将玉佩顺来到了你手上。”
“这事情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是再三思量,莲姨娘再不济也是你的生母,她没有教好你让你这么多年来跋扈自我,我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里面。”沈祁这话说的循规蹈矩,沈今朝压根都没法子开口反驳。
“今朝,你如今大了,父亲不求你为母家争光,只求你余生莫像你娘那样心思多样。”沈祁指尖又碰了碰桌面,看着她愣怔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你是我沈家第一个孩子,虽是庶出可我到底是将你看成最疼爱的女儿,这事情我与你六妹妹都知道同你没有干系。”
沈今朝喉头一哽,眼圈泛红:“那……我娘呢?”
“沈府走到如今离不开家风二字,你娘已经碰到了我的底线,朝儿,你应该知道的,你娘再如何都不该有动沈媛遗物的心思。”
沈今朝诧异抬眸,沈祁眼中的冷漠与犀利将她击垮。
他这一番话沈今朝多少是明白了如今莲姨娘生死由天,吸了吸鼻子,垂眸将玉佩摘下,上前一步放在他手边,轻声道:“我娘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就像我,当初为着她三言两语便昏了头去打六妹妹耳光,也被父亲禁了足受罚,我都认。只是父亲,我娘她满眼都是您,您当真如此残忍?”
沈祁手指触上玉佩纹理,淡淡垂眸未曾应声。
沈今朝轻嗤,“我知道了。”
他那句话着实点醒了自己,莲姨娘纵使备受宠爱,可到底也只是宛如对待豢养的一只鸟儿那般的宠爱,那不是爱。她可以暗中与于大夫人对着来,也可以不动声色的霸占沈祁多年,但到底她不能动那个人。
沈今朝转身折回院子,阳光甚好,可照在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温暖。
往前走了几步,她脚下踩空差点朝下摔去,旬砚眼疾手快的抱住她的肩膀将人护在怀里,喘着气后怕的问:“还好吗?”
沈今朝回神,看着旬砚周正的眉眼,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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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回玉佩,沈姝颜将她重新换上干净的穗子,在玉佩下打了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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