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单子
一块砖头出现在眼前,徐银山都愣了下,抬头就看见陈楚楚。
他这不更吃惊了,半天没接过来。
陈楚楚手里抱了一摞砖头,见徐银山没反应,也就没等他,快速把砖头压在塑料膜上,沿着边边角角都放了砖头。
这样一来塑料膜就固定住,不会被风吹跑。
晒着的稻谷都遮盖好,陈楚楚又去拎装在麻袋里的,一麻袋稻谷差不多有一百斤,她一拎没拎得起来。
“我来!”徐银山过来,两人合力将麻袋堆在一块。
“丑丫头!谁让你来给我家干活!”胡玉凤怎么想的,死丫头没事献殷勤,指不定又有什么坏主意。
陈楚楚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雨越下越大,还剩下几麻袋稻谷在外面淋雨。
陈楚楚跑过去搬,胡玉凤想了想,没开口赶人。
送上门来的免费苦力,她干啥不要!
哼!
指不定死丫头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陈楚楚没管胡玉凤,帮着徐银山一块把稻谷搬到一起,盖上油布,油布的边角再用砖头压着。
放下最后一块砖,雨已经很大了,晒谷场这边的人早就跑光了,没地方避雨,谁也不傻,难道还在这淋雨?
陈楚楚的头发湿了大半,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掉在脖子里,凉的人直激灵。
“丫头,今天真是多谢你帮忙。”徐银山身上也全湿了。
但抢救的及时,稻谷没湿透,只要明天天气放晴,再晒一晒,没什么大的影响,毕竟是来年一年的口粮,他也着急,胡玉凤嘴里叽叽喳喳,关键时候就不派啥用场。
“徐叔你客气了!”陈楚楚不以为意,她也不是没瞧见胡玉凤的脸色,说实在的,她来帮忙还真不是冲胡玉凤。
她这是还徐凌的人情。
“少来这一套,当别人不知道你心里什么算盘,我可告诉你,你帮我家做再多活也没用,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再进我徐家的门!”
稻谷都盖起来了,也没什么大的影响,胡玉凤又开始飘了,反正她是看不上陈楚楚,至于陈楚楚送上门来干活……
那更是下贱。
不值钱的!
要不怎么说姑娘家要自重,白白倒贴男方家里,公婆心善还好,换了刁钻的公婆,那就觉得这姑娘下贱。
送上门来的干啥不要?
就当是家里多了个使唤的佣人!
所以说自己不看重自己,别人就更会轻视。
陈楚楚从来没指望能从胡玉凤嘴里听见什么好话,轻蔑的扯了扯嘴角,冲进细密的雨雾里。
“我说你听没听见我的话——”胡玉凤还喊呢。
徐银山也是听不下去,两只手背在身后就走。
“你等等我!”
胡玉凤追上男人:“我可告诉你,丑丫头指不定心里打什么坏主意,不然她能平白来帮咱们干活?你可警惕着点,别上了她的当,这丫头现在可机灵着。”
徐银山看她一眼,无话。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耳朵聋了啊——”
胡玉凤一路喋喋不休,从晒谷场念叨回了家。
……
陈楚楚跑回家,身上湿透了。
“下这么大雨,你干啥去了,快把湿衣服脱下来。”王怜花瞧见女儿落汤鸡一样的回来,心疼坏了,“头发也湿了,快,拿毛巾擦擦。”
陈楚楚把头发擦了擦,扭身去房里:“我去换身衣服。”
“这孩子,下这么大雨还出去,也不知道去干啥!”
陈欢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水,里面切了两片姜,“妈,楚楚大概是有事吧,她不是胡闹的人。”
王怜花也知道,可几个月前也是这样的天气,陈水生撑了把伞出门,就再也没回来,那天的雨还没今天大,她在家里等啊等。
一群杂乱的脚步接近,踏着雨水四溅,乌鸦鸦的来了一群人,他们披着雨衣,帽子跑掉了,头发湿答答的。
对她说陈水生没了。
好好的一个人啊,说没就没了。
连句话也没留下。
陈楚楚从房里出来,陈欢把姜茶递给她,眼神指指王怜花。
姐们两一左一右扶着王怜花的肩膀,“妈,我们都好好的呢,别担心啊。”
这一场秋雨连着下了两天。
索性在第三天放了晴,梨花村的村民望着天上的太阳,狠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若是再不出太阳,稻谷在雨里泡着,非发芽不可。
连着几天太阳晴朗,村民不紧不慢的将稻谷晒透,搬回家里去储存了起来,农忙过去,大家脸上也都有了笑容。
今年产量不错,除去交公粮和留下一家人的口粮,还能把多余了粮食卖了换钱,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笔收入。
陈家也把多余的粮食卖了,得了四百多块钱。
王怜花当着两个女儿的面把钱放在桌上,一张一张数过来:“这钱妈收起来,等你们两个出嫁,这些钱就用来给你们买嫁妆。”
第66章 抓捕秦深
农民的生活是忙碌的。
稻子收回来,田也不能闲着。
一亩用来种小麦,另外一亩就要种油菜。
油菜长大收了籽,用来榨菜籽油,家里炒菜都要用。
至于小麦收回来之后可以拿去加工成面粉。
不过在鱼米之乡这边主食还是米饭,所以大多数人家种的小麦都是卖掉换钱。
这两样活到底不和收稻子一样需要抢时间。
所以做起来也算悠闲,陈楚楚卖完豆浆回来就和王怜花一起去田里,朱鹏也会凑过来帮忙,没几天就把该种的都种好了。
田里的活告一段落。
陈楚楚和王怜花又开始轮流出摊。
这时候,陈楚楚就琢磨着去趟城里,这次是自己去,慢慢的逛,她的目的是找到装豆浆的杯子,一天不解决这个问题,卖豆浆总是嫌太麻烦。
这次去城里她是提前和王怜花陈欢说过的,王怜花起初还不放心,让陈楚楚再等上两天,等陈欢礼拜天放假,姐妹两个一块去。
陈楚楚没答应,她这次去城里也不是逛繁华热闹的地方,主要还是去批发市场之类的,一天下来腿也能走断。
陈楚楚没打算让陈欢去遭这个罪。
先前王怜花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被人欺负,这两个月下来,陈楚楚的改变她看在眼里,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可女儿到底是比她出息。
得到王怜花的首肯,陈楚楚在身上揣了两百块钱,坐上了去城里的班车,半个小时的一趟班车,并不是后来统一的公交车。
都是私人经营的中巴车。
也没有超载的说法,过道里也都能站人,每辆车上还配一个售票员,也没有正经的站点,站在路边招手就会停车。
陈楚楚上车的地点离发车点比较近,车上还有几个空位。
看见倒竖第二排有个座位,陈楚楚走过去。
“是你?”
“秦医生?”
可不是巧了,旁边的座位坐的就是秦深。
陈楚楚有心想换个座位,可在她后面还上来好几个人,把几个空位都占了,她不坐就得站着。
今天预计要走不少路,陈楚楚现在是能多坐一会就多坐一会,想了想,顺势就坐了下去。
“你去城里?”秦深主动和她搭话。
陈楚楚回:“是啊,你也去城里?”
秦深答:“嗯。”
却是不多解释。
陈楚楚眼尖看到他脚边的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袋。
倒像是要出远门。
不过秦深没说,陈楚楚也就没多问。
车子一路颠颠簸簸,沿途又装了不少人。
过道也挤满了人,一路摇啊晃啊,陈楚楚算着时间,又看着窗外的景色,估计还有十多分钟才能到城里。
前面要经过一座桥,桥面大概有七八米长。
陈楚楚看着桥下的水面,耳边突然听到摩托车轰轰的声音。
“嘎吱——”
来不及反应什么,陈楚楚整个身体往前冲,撞到前面的座椅,疼的眼冒金星,其他乘客也没好到哪去,有些站着的干脆就摔倒了,一个挨着一个,摔成一排。
“搞什么?”
“怎么开的车?”
车里一下怨声载道。
陈楚楚揉着额头站起来,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