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单子
徐凌拿出了吃奶的劲，陈楚楚这边由着他看，美美的吃好了午饭，把保温桶放在旁边，又起身去上了个厕所，顺便在阳台那边站了会透透气，结果遇见了邓龙，邓龙向徐凌提过秦来福的病情，这会见到陈楚楚，还是忍不住叨叨两句。
陈楚楚心一软，跟着邓龙一块去见了秦老汉。
吊着点滴呢，秦来福的情况眼看着比昨儿送来时要好些，刚吃了午饭，旁边地上还放着几袋水果，一箱牛奶，一桶麦乳精，见着陈楚楚和邓龙一块过来，老人非要坐起来，劝也劝不住，结果这么一折腾，又是一顿咳嗽，把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
邓龙亲自给老人顺气，又喂他喝了水，让老人躺下。
秦来福也不敢再折腾了，一双浑浊的眸，眼巴巴的望着陈楚楚，伸出干枯的手，“我那孙女，”
陈楚楚往前一步，打算握住老人的手，邓龙已经抢先了一步，“您老放心，我会把婷婷当女儿一样照顾。”
“你可真是大好人哩，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秦来福感动的老泪纵横。
邓龙亏欠的，用额头磕在老人手背，诚心忏悔。
陈楚楚在旁边看着，一时间也是颇为感慨。
老人精神不好，也需要多休息。
两人一前一后从病房出来，邓龙说：“我已经没勇气向老人家提当年的事，现在我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好好照顾老人，送老人最后一程，等婷婷出来，我再收养她，虽然这样也不足以弥补我犯下的错，但，好像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陈楚楚也不至于摁着邓龙揍一顿或者什么。
“你怎么向你妻子解释？”
那句话怎么说的，活着的人总要背负着曾经的罪孽继续前行，活着未必比死更容易。
邓龙那见不得光的往事未必会对他现在的妻子提过，邓龙的妻子陈楚楚他们都是见过的，温温柔柔的一个女人，脾气性情都是极好的，如果知道邓龙曾经干过那样的事……
就算到这一步，邓龙也可以对妻子瞒着，但邓龙以后真的要收养秦婷婷的话，总要给妻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兜里，邓龙目视远方，幽幽叹气，“早晚也是要说的。”
原本陈楚楚是打算说她来抚养秦婷婷的，当然，现在她也能这么说，不过邓龙既然有这份赎罪的心，那就把机会留给邓龙好了，比起死掉的姚玲和秦家人，邓龙已经幸福很多了。
每个人都要面对曾经的罪孽，邓龙也不能例外。
至于邓龙怎么向他的妻子解释，他妻子会不会原谅他，这些跟陈楚楚又有什么关系？散步结束，陈楚楚回到病房，徐凌还在和那一堆文件较劲，难得见徐凌这么孩子气甚至有点可爱。
陈楚楚也就没打扰他，拿起文件准备看，就被徐凌收走。
“你休息。”
行吧，那她就休息了。
陈楚楚这边在医院休息，外面发生了一件不算小的事。
这事先要从沙家说起来。
沙家。
沈桉和沈瑜兄妹，还有沙家旁支的亲戚，大院里的人，谭美玲他们都在沙家。
沙老太太停灵三天满了，还没发丧呢。
老太太为了孙子而死，沙老和沙宏明的意思是把沙鹏带回来给奶奶送最后一程。
结果……
当然没结果。
沙宏明是低着头进来的，一进来就在灵堂给亲妈下跪了。
这一跪大家都知道不好。
屋里人沙家近支的亲戚都在，沈桉和沈瑜兄妹，还有同一个大院里的，谭美玲这会也在。
看见沙宏明一进来就跪下，“沙鹏呢？他没跟你回来？秦婷婷抓着了，怎么还不把沙鹏放回来？”
沙宏明头磕到地面，“儿子不孝，”
谭美玲气着了，“咱们难道就让他们这么欺负，沙鹏又不是犯人，凭啥扣着不放，咱们大院里这么些人，一块上书申冤，怎么也要让沙鹏回来送她奶奶一趟，不然她奶奶走了也闭不上眼啊！”
沙宏明跪地不起，沙老先生也元气大伤，听见这话，沙老先生站起来，噗通直接又给跪下了。
沙老也不求别的，只求大家帮帮忙，让沙鹏回来一趟给他奶奶送灵。
沙老这一跪，把大院里的人都跪的心酸不已，沙家遭此变故，就算沙鹏真的有罪，法外容情也能让沙鹏回来送一送亲人，现在倒好，市局那帮人当真就这么铁面无私？
这不，气不过的众人打了个队伍，沙家旁支的亲戚为主力，大院这边也出了不少力，在位的不好出面闹，那就已经离职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他们就不相信了，这世上还找不到个说理的地！
一帮人集结着往市局过来。
队里的人得到消息，赶紧过来报告给天明。
天明倏地站起来，“你说来的都是市委大院的人？”
队员急的额头冒汗：“不全是，但我瞧着一大半都是，”
那些人可得罪不起，虽然天明有后台，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队长，现在怎么办？”
双手撑在办公桌，天明突然笑了，“徐凌在哪？让徐凌去接待他们！”
队员更急了，“徐队长他不在局里！”
“你说什么？谁准他的假了？”天明气急败坏，“他现在归我调遣，我没让他放假他怎么能不来？马上打电话叫他过来！”
第1025章 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
天明急的在局里发脾气，沙家人过来闹的消息当然也有人报告到了上面。
杨建章听完扁豆的汇报冷冷一笑，“出去关门，谁特么惹的麻烦让谁自己去解决！”
扁豆刚把门关上，天明还真气冲冲过来了，见着扁豆就问徐凌去哪了。
扁豆态度不好，“腿长在徐队长身上，我还能管住他不走路？”
天明牙根紧咬，朝杨建章的办公室看。
杨建章就在里面听着两人的对话，也看着办公室的门。
两人隔着一扇门较量。
杨建章也豁出去了，端坐在椅子里，愣是没动。
天明还真能闯进来？
如果天明敢闯，他这个局长也不当了，回家带女儿去！
他们干的工作就是维持公平正义，自己这边尽是不公平的事。
想气死谁？
里面僵持着，外面人已经到了门口。
聚集的这帮人只是为了给沙家讨个公道，也不是说真的要闹事。
到了门口也没吵也没闹，更没拉横幅，就对保安说让负责沙鹏案子的负责人出来下。
“哥，怎么不让徐凌姐夫出来？他出来说话会不会方便一些，”沈瑜还是很傻很天真。
旁边的沙宏明听到这话，惭愧极了，“徐队长他应该不想见我。”
“怎么会？”沈瑜还是不明白，“他们人挺好的，”
沙宏明只能干笑。
这时，有人提醒说局里有人出来了，是有人出来了，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天明，后面还跟着他的队员，这些人齐刷刷的下了台阶，然后一字排开做出戒备的队列。
天明站在中间，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想干什么？用这种办法逼我就范？你当我们国家的法律是摆设？只要一天没找到证据，他沙鹏就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我们有权利扣押他，直到结案！”
“我们没人妨碍你办案，”谭美玲大声喊，“沙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沙鹏的奶奶去世了，我们就要求让沙鹏回去送她奶奶最后一程，这个要求过分吗？你也有爹有妈，有亲人，应该体谅下咱们市民的难处！”
“呵，”天明一声冷笑，“现在知道有亲人有家人，他当初犯罪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家里的亲人？自己做事自己当，我们让沙鹏回去送老人家最后一程是我们仁慈，我们不放，那也是依照国家法规办事！”
“你怎么这样，”
“就是，年轻人啊，你说这话就太过分了啊，你说你家里也有老人，老人走了，都希望子孙在跟前送一送，你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天明的话引起大家的反感。
“可不是，我听说天明队长你新婚燕尔，怎么的，难道以后你老婆生孩子，你老婆孩子遇到难处，你也丢下他们不管？”谭美玲气的口不择言了都。
天明就等着这话呢，当即信誓旦旦，“你说的没错，我选择这份工作就做好了奉献牺牲的准备，只要有案子，只要有任务，只要国家需要我，我随时都会奉献自己，绝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我的工作，我的妻子，还是我将来的孩子，我相信他们都会理解我！”
“你——”
“说的容易，”谭美玲嘲讽道：“你现在说说当然简单，等你老婆孩子死了，我看你能不能这么平静。”
“如果她们死了，我一定会亲手揪出凶手给他们报仇！”
可叹沙家集结了这么多人过来，竟然也说不过天明，天明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沙家人又能怎么办？
人家现在风头正劲，家人安好，当然说好听话跟发誓一样。
沙家人铩羽而归，有几个亲戚也被气到了，“哪里来的这么个东西，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一辈子顺风顺水，我还就不信了，他一辈子能没个着急为难的时候！”
一群人气呼呼的回去。这边，轻而易举把人送走，享受着手底下的队员崇拜的眼神，天明正是得意。
在大家的簇拥下往回走。
这不一回头就看到郑诗文，郑诗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似乎在那边站了很久。
“那个，队长，你们说话，我们先回去啊，”
“对，”
队员们一窝蜂的跑掉，留下天明和郑诗文对视。
天明整了整身上的制服，丰神俊朗的男人，近来事业顺利，更显得春风得意！
看郑诗文站着，大步走过来，“你来的正好，刚刚我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法律就是法律，个人怎么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你说对不对？”
郑诗文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天明，“如果你爸妈被人杀了，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吗？”
沙家又哪里过分了？
只是让沙鹏回去送亲人最后一程，有什么不可以的？
郑诗文理解不了天明。
只见天明嘴角抽动，忽地举起手，竟是要打郑诗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