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烬霜
……
确认过后院,确实有一捆柴丢在那儿。
甚至上面缠绕着的捆柴的绳子都是他家的布条,那是他祖母缝的,绣工粗犷而大气,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碎布组合在一起,丑得别人一见就知是他们家的。
看着眼前铁一般的事实,岑行戈非常严肃认真的开始怀疑,难道他在昏迷的时候实际上是梦游砍了柴还送回了家吗?
还有竖在墙角的本应落进悬崖里的柴刀。
他神色恍惚脚步虚浮的踏进了房门。
被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的碧荒关切的拉住了,领主大人水润的眸子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岑行戈一把摸上了碧荒的脸,轻轻摩挲着自家娘子比豆腐还要白嫩的脸颊,“娘子,你是真的吗?”
碧荒:?
然而不等碧荒回答,岑行戈就自嘲切落寞的嗤笑了一声,“我大抵还是陷在那花构成的幻觉之中,只是这幻觉委实不严谨。不过能够在死前再见到娘子和祖母一面,我也算是了无遗憾了。只是留下祖母和娘子两个柔弱……并不柔弱的妇人相依为命。”
碧荒:……
岑行戈十分严谨的改了口,喟然长叹,俨然就是一副准备好了溘然长逝的样子。
碧荒认真的想了一下若是祖母遇上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学习能力超强的碧荒抄起巴掌就敲在了岑行戈的脑后。
毫无防备的岑行戈被一股巨力打得直接扑倒在了地上,手撑在地上扭过头看向碧荒的眼中写满了不敢置信和控诉。
自认为是在拯救陷入莫名癔症的岑行戈的碧荒脸上的关切做不得假,但是手上的动作却片刻没听。
见着岑行戈没反应,把人拉起来又是在背上拍了一巴掌。
“清醒了吗?”
“……”
“还觉得是幻觉吗?”
“……”
“……看来是力道还不够?”见岑行戈毫无反应,像是已经陷入了呆滞之中,碧荒低声喃喃,不由得更加担心了。
“够!够了!”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的岑行戈一蹦三尺高,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碧荒的巴掌范围。
碧荒默默的盯着他,在岑行戈面前和死亡视线已经差不多了。
半晌,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娘子?”
碧荒的眼眸包容且认真的看着他,“可是清醒了?”
“醒了。”
“还觉得我是幻觉吗?”
岑行戈:“……”
这话他没法答。
一个会揍他的祖母二号,是他的娘子吗?!
他的娘子可温柔了,又娇又软。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幻觉!
这一定是幻觉!!
碧荒沉默的看着他。
岑行戈沉默的与碧荒对视。
然后——
碧荒扬起了巴掌。
“不!不是!不是幻觉!!”岑行戈悲愤出声,眼中几乎要沁出悲伤的眼泪。
他娇娇软软温温柔柔的小娘子,为!什!么!
会扬起铁掌,给了他甜蜜过后的重重一击!
岑行戈双目无神目光呆滞的被碧荒牵着进了屋。
她拉着他的动作还是那样的轻柔,眸子里仍旧是沁着水光的温柔,然而在此时的岑行戈眼里,他的娘子,身形娇小,力大如牛,就是一个魔鬼!
一个魔鬼!
岑行戈心里瑟瑟发抖,抱着娘子娇娇软软的身体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身体仿佛被掏空。
冷不丁碧荒抬头看他一眼,他就是身形一震,脊背发凉后脑一痛。
“相公,你明天还想去县城吗?”
岑行戈在心里转了一圈碧荒问他这话的原因,给了一个十分中庸谨慎绝对不犯错的回答,“怎么了?你想去?”
碧荒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发髻擦过他的脖子,酥酥麻麻的痒。
岑行戈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姿势,哼,才揍了他,他才不能这么轻易的低头去亲亲娘子软滑的小脸蛋呢。
“我想去,不过要先把村里的田地解决了,还有要给几户答应了换种的村民准备种子。”
这种期待却又强行按捺住渴望的语气让岑行戈心疼得一秒叛变,亲了亲碧荒的额头,“不如我今夜先帮你解决一部分田地?”
碧荒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岑行戈,倏的坐起了身,“不如你我现在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的男主是个很皮的幼稚大男生,需要领主大姐姐的教(tiao)育(jiao)
但是我发现他居然是个天然宠,让我怎么舍得下手
ps:“排骨酥烂而未成渣,萝卜煮透而未变泥,汤呢?热、浓、香、稠。大家都吃得直吧哒嘴。”是梁秋实先生散文里的,这里借用了_(:з」∠)_
这两天有点忙今天延迟到了现在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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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种地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种田之旅。
岑行戈还处于发蒙的状态就被碧荒行动力十足的拉着出了房门。
“吱呀”一声,碧荒不赞同的看向岑行戈,压低了声音道,“小声一点,不要把祖母吵醒了。”
岑行戈小声的吸了一口冷气,不敢想象再被祖母抓到晚上出去晃荡的结果。
但是转念一想,他们做的可是正事,是为了村里的民生大计,所行的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伟大事业!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岑行戈路过岑老夫人的房间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他不能打扰一个老年人的睡眠。
岑行戈做贼的似的蹑手蹑脚的被碧荒拉着走到了田边,偏偏始作俑者一脸镇定毫不慌乱,两个人就这月色看着割去了稻茬还被翻过一次的地。
“虽然大家都不太相信你说的新种子,但是还是把田地都翻了一遍。”岑行戈喃喃道,虽然也会发生些矛盾,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钱家村的人们其实都是非常善良的。
“是啊,他们都很好。”碧荒眉眼弯弯,然后假装从袖中掏出了一把种子,一颗一颗的往田里扔。
“等、等等——”岑行戈呆住了,“你这是做什么?扔的是种子吗?”
碧荒疑惑的看他一眼,“种地呀,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来种吗?”
岑行戈张了张嘴,竟有些无言以对。
他当然知道他和碧荒深夜前来就是为了摸黑种地,或许是对娘子的滤镜开得太厚了,他竟然全然的相信了碧荒,然而瞧着这扔种子随意和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就算是没种过地这几年看的听的也差不多知道水稻是怎么种的了。
反正不会是碧荒这样仿佛月下漫步一般悠闲懒散。
但是要让她娘子脚踩泥泞弯腰弓背累得半死,那他更加不愿意了。
他就该早想到的,他娘子那白白嫩嫩得仿佛一掐就会出水的柔软小手,怎么可能是会插秧的手。
为了不伤到娘子的自尊心,他斟酌了好半天才委婉的提醒她,“娘子,我昨天看书了,有句诗是这样写的,梅雨晴时插秧鼓,苹风生处采菱歌,你觉得怎么样?”
碧荒往外扔种子的手顿了一下,迅速的在收拢的知识里搜寻了一阵子,得知这是一个大诗人陆游所做的诗句,她回头看着岑行戈温柔一笑,“相公能用功当然是极好的,祖母听了也该高兴了。”
然后转头继续扔种子。
她扔的技术还挺好,每一颗间隔的距离都十分相当,水田里有着浅浅的一层水,在月光下粼粼的闪烁着光芒,像是天上的星子落了下来。
每扔进去一颗种子,就会有细小的水花溅开,仿若星光刹那绽放。
好看是挺好的,就是让岑行戈挺发愁的。
“娘子你知道插秧是何意吗,不如我给你讲讲?”岑行戈言辞恳切,做足了一个好学之人学到一个新知识之后迫不及待和亲近之人分享的样子。
“插秧,指将秧苗栽插于水田中,而秧苗,则是指水稻之中经过凉水浸泡生出嫩芽后的称谓,娘子可明白了?”
他俊俏的脸上一双眼睛渴求认同般的看着她,她是知晓于一般人来看,岑行戈这张轮廓分明的帅气是过于锐利了些,锋芒太盛,也就成了寻常人所说的凶恶,但是在她的面前,岑行戈向来是不吝于以最柔软的模样来对待她的。
于她而言,大部分时候,也包括现在,岑行戈都像是凶狠的恶狼在她面前变成一只眼睛湿漉漉的奶狗,总让她忍不住整个人都柔软了下去。
她的声音伴着风声,温柔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相公果真非常人,学识之渊博,让碧荒佩服万分。”
岑行戈的脸色红了红。
就、就算你这样夸我,也不能掩盖你根本没听懂我疯狂暗示的事实!
岑行戈泄气的垂下了肩膀,两步走到碧荒的身边伸手握住了碧荒的手,掏了掏……
掏——
什么也没掏到!
他不禁疑惑,“娘子你种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