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烬霜
“我哪里闲了!昨天晚上我才背了两本书。”
“那今晚再多加一本?”
“别、别了,我等下去跟祖母学煮汤。”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岑行戈的表情顿时一变,他来着碧荒在床边坐下,两个人凑得极近,怕被耳力极好的祖母听见,他几乎是贴在碧荒的身上跟她说着话,“娘子我跟你讲!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要告诉祖母,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碧荒没忍住笑,“好,你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岑行戈微微放下了心。
把玩着碧荒葱白的指尖忿忿道:“祖母刚刚那样子我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些坏主意。”
碧荒轻轻抽了抽有些痒的手指,“坏主意?”
“这么多年了,我对祖母再了解不过了,这次的事情看似对我们不利,实际上说不定正中祖母的下怀。”
碧荒秀眉微蹙,正色起来,“怎么讲?”
“你也知道祖母一直都想让我回京城。”岑行戈的情绪十分低落,飞扬的眉尾都不由自主的塌了下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狼犬,本该冷峻的脸上满是失落和可怜。
碧荒心里有些发紧,她轻轻的拍了拍岑行戈的手背,“没关系,我在呢。”
岑行戈特别会顺杆子爬的眨眨眼,“那你亲我一下。”
碧荒:“……”
她无奈的笑了,抬头在岑行戈的下巴上小声的啾了一下。
十分轻柔,非但没有让岑行戈感到满足,反而心里更痒了,但是幸好他还是记得有正事的,先说完,有什么事情晚上再来。
“你也知道祖母以前是大将军,是大庆的战神,这天下的当兵的没当兵的,就没有不把祖母当神来崇拜的,半月后来搜查的,多半都是祖母手下的,到时候要让人把我带回去简直轻而易举。”
“可若来的人与祖母没有关系呢?”碧荒不解。
“现在岑家因为从龙之功也被封了个什么异姓王,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要是能够带回被奸人掳去的岑家大少爷,能够与岑家攀上关系的机会谁不想要。”
“你的意思是,祖母会从中作梗让那些人带你走?”
“对啊,这么好的机会,祖母肯定不会放弃的。”岑行戈心情不好的将头搁在碧荒的肩膀上,双手搂着碧荒的腰,从下方伸出手来又开始玩碧荒从肩头垂落的头发。
碧荒尽力的忽略发丝处传来的异样的感觉。
和人类这些长在体外没有触感的的毛发指甲不同的是,碧荒的头发就是她的叶片,每一片叶子上都有无数的感官细胞,在岑行戈把玩的同时,温热又酥麻的感觉一直往碧荒心里钻。
她不适应的在岑行戈的怀里挣扎了一下,“相公,我觉得祖母应该不会这样做。”
岑行戈的手停了一下,迟疑了半晌之后才开口,“为什么这样说?”
“或许我对祖母的了解不如相公你,但是我却也知道,祖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碧荒的头发无风自动的从岑行戈的半张开的手中飘了出来。
碧荒窝在岑行戈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仰头就是他带了些胡茬的下巴,碧荒笑着摩挲了一下,有点扎手,也有些痒。
“相公,我觉得你真的应该找个时间和祖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两个互相爱着对方的人,不应该因为误会而成见越来越深。”
岑行戈干笑了两声,笑完他就沉默了。
片刻后他才满脸纠结的犹豫问,“有吗?”
碧荒从他怀里翻过身,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语气坚定,“有!”
岑行戈泄了气,“那我等下去跟祖母说说。”
碧荒这才笑眯眯的揉了揉岑行戈的头发,手感很好的让碧荒忍不住揉了再揉,“这才对,一家人就不该有误会。”
岑行戈掀了掀眼皮看着碧荒,任由她在自己的头上放肆,定定的看着碧荒温柔的眉眼看了好久,然后猛的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头发好玩吗?”
碧荒无辜的眨眨眼,“还行?”
岑行戈身体往下压,贴在碧荒的耳边,呼吸尽数打在碧荒的耳廓上,“那娘子也让我玩一玩?”
碧荒不适的耳尖颤了颤,已经相处这么久了,她当然知道这个玩不是简单的揉一把头发那样。
她抬头看着岑行戈盛放着怒焰的双眸,碧荒忽然就笑了起来。
有点人表面上霸道威武强取豪夺,实际上从耳朵到脖颈都已经红了个彻底。
碧荒伸出双手柔弱无骨的揽在了岑行戈的肩膀上,吐气如兰的轻声在岑行戈的耳边问:“相公想要怎么玩?”
岑行戈的肩膀,陡然间就失了一半的力道。
他半身撑在床上恼羞成怒的往旁边侧了侧,“说话就说话,吹什么气!”
碧荒愣了一下,忽而就笑出了声,清脆的声音传到岑行戈的耳中,更是让他浑身血液逆流,脸上红了个彻底。
他恶从胆边起,跳起来就往碧荒的身上压,一把捏住碧荒细嫩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然而刚碰上碧荒温软的唇,岑行戈还没来得及回味,耳边一道雷霆怒吼乍然响起。
“岑行戈!!”
熟悉的怒吼在记忆中往往伴随着棍棒相加,岑行戈茫然的抬起头,半开的窗户外面,岑老夫人插着腰,双目喷火,一根木棍在她的手里玩得是虎虎生风。
岑行戈:“……”
窗户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水之老年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亲亲
一场餍-足的黄昏飨食终止在棍棒交加之下。
岑行戈嗷嗷叫着从屋头蹿到院尾, 还是没能躲过岑老夫人稳准狠的铁棍。
一墙之隔的钱林听到声响,本来埋着头吃饭的他忽然站了起来。
林婶奇怪的看他一眼,“做什么去?”
钱林抿了抿唇, “我看看去。”
“有什么好看的, 你岑奶奶管教孙子而已, 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林氏说着舀了一碗汤放到了钱林的面前, “喝碗汤,这汤是你爹从镇上做工回来主家赏的, 也就这一次能喝着,鲜着呢。”
她见钱林的注意力还是在隔壁,喝了口汤,随口道:“你说这岑大娘这样一个有本事的,怎么就有了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孙子。家里没几个钱, 孙子也没本事,你瞧着吧, 这样下去,他家那漂亮媳妇估计是留不住了。”
钱林重新坐了下来,语气有些生硬,“只是总有些人只知道看那一张脸。”
林氏放下碗, 狐疑的看着他, “你告诉娘,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女人?”
钱林握住汤勺的手紧了紧,“娘你在瞎说些什么,她都已经嫁人了……”
“对, 不仅嫁人了还进大牢了。”林氏不紧不慢的补了下一句, 抬眼就见钱林的表情更加的难看了。
“可别怪娘多嘴,这样的女人你要是还看不清楚, 等着你爹下次回来也照着岑大娘的法子揍你。”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钱林郁闷的端起了碗,木勺在碗里搅得叮铃哐啷的响。
“小心着点碗!”林氏又数落他一句,钱林干脆把勺子扔出来对着碗大口喝汤。
“前两天我瞧着钱芳像是把什么东西给了你,你没接吧?”林氏冷不丁一句话,钱林顿时被呛着了,扔下碗就站了起来不住的咳嗽。
林氏顿时心疼了,拿起手帕在钱林胸前拍了拍,“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可是呛着了?”
钱林眼神游移的躲开林氏的手,“没、没事,就是有些烫。对了娘,那两位大人是走了吗?”
“走了,今天下午好些人去送呢,这村子里总算是能太平了。”
林氏一边心疼着一边抱怨着,也渐渐的忽略了隔壁一声赛一声高的嚎叫。
等到岑老夫人打累了,杵着棍子站在门口喘着粗气,“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忍着点,做人相公的不能只顾着自己!”
岑行戈心疼的抱住自己,他哪里只顾着自己了!
分明娘子也很开心的!
然而这话他没法说,说了就是又一顿打,只能默默的咽下苦果。
他抬头从岑老夫人堵着门的缝隙里看到了他家娘子精致的小脸,还带着她最常见的温柔的笑意。
居然还笑!
岑行戈低着头可委屈了,他还盼着用这一身被打出来的痕迹去让娘子心疼心疼呢,结果心疼没见着,看好戏的笑脸倒是不少。
岑老夫人教育完了就走了,岑行戈龇牙咧嘴的从地上挣扎着起来,一根凉凉的小藤蔓缠着他的手臂将他托了起来,他抬头一看,碧荒正站在他的面前,双目柔和的看着他。
“相公你还好吗?”
现在才关心我——晚了!
岑行戈侧过头去不看她,揉了揉自己被打痛的臀部。
他家祖母打人的技巧很足,哪里肉多朝哪里,反正能不带伤的给人最大的痛楚,这都是这么多年打他练出来的绝佳好技术。
“相公,很难受吗?”碧荒的声音里总算是带上了急切的关心,岑行戈在心里哼哼两声,还是默不作声的不看她。
他必须要让娘子知道,他也是需要被宠着的!
然而他左等右等,歪着头脖子都快僵了还没等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他忍不住回头,却见碧荒站在门口,落日打下了一半的光晕在她的身上,却有一半是沉郁的黑,她站在那里,身后是落日余晖,身前是看不清面容的冷寂。
岑行戈忍不住就心疼起来了,“娘子……”
碧荒愣了一下,她还在思考要怎么把相公哄回来,实在不行就绑回来也行,结果没等她的办法奏效,岑行戈自己就朝着她走过来,还无比热情的把她给抱住了。
碧荒心里瞬间就软的一塌糊涂。
有的人,你永远都不必忧心于他的离去,无论发生什么,他总会自己回来的。
碧荒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岑行戈的脖子,“不生气了?”
岑行戈哼哼唧唧的,“还是生气。”
碧荒沉吟,“那要怎么办呢?”
岑行戈张嘴正欲开口,就听到碧荒带着笑意的声音,“……亲亲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