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恶妇当家 第25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年代文 种田 穿越重生

  银针扎下去,林凤音体内那股剧痛忽然如潮水褪去,此时又被他们殷勤伺候,身心都舒服起来。“好了,妈妈不痛了,去请大夫过来。”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不愿再花冤枉钱,不顾大夫挽留,坚决出院。

  林老大早回家去了,鸭蛋牵着她,闹着要帮她找个车子。

  “你妈还能动,尽花冤枉钱。”嘴角却翘起来,儿子知道疼她了。

  她之前多看了一眼卖包子的,他就忙用零花钱给买了三个大肉包子。

  母子仨咬着大肉包子进门,屋里没人。林凤音却知道,门没锁,婆婆应该在家。“妈,我回来了,大夫说没啥事。”

  院里安静得很,没人搭理。

  林凤音把儿子叫到跟前,将婆婆做的事解释一通,“奶奶并不是拿刀砍我,是帮我驱魔呢,你误会奶奶了。”

  鸭蛋是真一根筋,他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林凤音无法,又拉来红花作证,“你看,公鸡还在那儿躺着呢,杀的是公鸡,奶奶真不是故意的。”

  红花把当时情景说了,又劝了几句,鸭蛋顿时后悔不已。奶奶从小把他养大,有啥好东西都舍不得吃留给他……扁着嘴巴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凤音知道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忙教育他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错了就是错了,立马认错道歉还有挽回余地,若碍于面子执迷不悟,以后只会越错越多,滚雪球似的把品性带坏。

  最后,教他煮了两个红糖鸡蛋送奶奶房间去,没多会儿就把张春花哄得眉开眼笑,孙子还是她的。

  林凤音可没心情跟她“抢”鸭蛋,只是看着红花发呆。她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肯定红花就是金妙然,而联系小陶数次的欲言又止,她隐约知道,金老板的哥哥金山,也就是妙然的亲生父亲,此时正在福建医院抢救。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第一时间告知他们这个消息。

  可红花这么多年在向家,她要怎么撇清“买卖”的嫌疑?

  金老板对鸭蛋的喜爱之情,她看在眼里,也打算通过认干爹的形式维护并稳固下这段关系,可从亲家突然变成宝贝侄女的“买家”,这干爹是认不了了。

  别说还想认干爹,人不弄死他们就算好的。

  金老板虽然吃斋念佛,可不代表他就是真的佛。人寻寻觅觅如珠似宝的亲侄女,居然成了向家童养媳,这仇可谓不共戴天。

  林凤音当机立断,去邮政所拨通了小陶的电话。

  找孩子有多辛苦她不敢想象,金山命悬一线,她冒不起这个险。与其一步错步步错,不如趁早承认错误,还有挽回的余地,她要给鸭蛋做个好榜样。

第030章

  夜深了,邮政所已经关门, 林凤音去县医院门口的电话超市。医院是涉及生老病死最频繁的地方, 无论何时肯定都有联系外界的方法。

  果然,电话超市还没打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拨通小陶的号码, 又是怎么硬着头皮把话说清楚的,只记得挂电话的时候, 手心全湿了。

  林凤音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回走,被冷风一吹, 人也清醒过来。不能胆怯, 现在的关键是, 张春花说的到底是否属实?

  怎么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即使红花愿意为他们作证,对方也只会以为他们威逼利诱孩子撒谎。

  唯有找到那户真正的“买主”, 才是证明清白的唯一方法。

  “妈回来了,金叔叔的电话打通没?”

  林凤音“嗯”一声, 不想多说。

  “有什么事跟他们说吗?能不能告诉我呀?”

  “去去去, 大人的事儿, 都快一点了, 还不睡觉。”

  鸭蛋揉揉眼睛,不情不愿回房。

  林凤音睡不着, 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久到双腿发麻她才想起来,金老板已经在往回赶,她还没来得及跟红花说一声。母女一场,好聚好散。

  睡得正香的小姑娘很快察觉到床边多了人, “妈妈?”

  林凤音把手搓热乎,摸摸她脑门,“吵醒你了?”

  红花腼腆的笑笑,“妈妈来被窝里躺着吧,别感冒了。”

  林凤音怕她一直掀着被窝进了冷风,迅速躺进去。她的睡衣是夏天的衬衣改的,质感不大好,起了许多球,但胜在暖和。红花贴着暖融融的衣服,幸福的眯了眯眼。

  “妈妈还疼吗?”她小心翼翼摸了摸林凤音的脑袋,小大人似的吹了两下。

  “不疼了,红花真是贴心小棉袄。”

  红花乐得又搂着她胳膊,半年下来她已经完全信任这位“妈妈”了,悄声悄气把自己新看的书说了,交到什么新朋友,玩了什么游戏,都一五一十跟她分享。

  林凤音还真舍不得这孩子。

  “妈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哦。”黑夜里她也看不清孩子神色,只感觉仿佛连空气都是甜的。

  林凤音深吸一口气,“我找到你的亲生爸爸妈妈了,还是你特别喜欢的人。”话才出口,感觉她抱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劲大增。

  “红花乖,先听妈妈说完。妈妈不是不要你,你要记住,无论走到哪儿你都是妈妈的女儿,鸭蛋的姐姐,这是一辈子也不会变的事实。”她用更大的力量回抱孩子。

  红花懦懦问:“真的吗?”

  “妈妈从来不骗你跟鸭蛋的呀。”为了让她放心,林凤音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我们拉钩上吊,永远不会变。”

  “你知道今晚为什么会心慌吗?因为你的亲爸爸出车祸了,你跟他血脉相连,也能感觉到他的危险,我希望你去看看他,他非常辛苦,去过很多地方,找了你很多年。”说不定这一眼就是最后一面。

  红花不出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林凤音知道,她走失时才四岁,这么多年的坎坷比一般成年人都丰富,早已让她忘了亲生父母。金山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待会儿,你金叔叔和陶叔叔回来,把你带去福建,看看你亲爸爸,怎么样?”

  红花一愣,“金叔叔也去吗?”语气里有点急切。

  林凤音怔了怔,哭笑不得,这孩子跟金珠还真是缘分啊。“金叔叔就是你的亲叔叔,是你爸爸的弟弟,怪不得你老说在哪儿见过他,他小时候可不就抱过你吗?那张照片就是他留下的,每天不知看多少遍……他真的很喜欢你。”

  红花翘了翘嘴角,被人喜欢谁不高兴?况且还是她也喜欢的金叔叔……哦不,是叔叔。

  林凤音知道,金珠是个不错的切入口,遂着力说了很多金珠的好话,又引着她畅想跟金叔叔一起生活的未来,很快,红花对去福建没那么抗拒了。

  ***

  一阵急促的汽车声停在门口,林凤音赶紧披衣坐起来。

  小陶搓着手进门,耳朵冻得通红,脸颊不知是激动还是怎么着,比耳朵还红。“林……你……你说的是真的?”平素嬉皮笑脸张口闭口“林姐”的人,翻脸也正常。

  换了自家孩子,别说翻脸,她想杀人的心都有。

  也不待林凤音回答,小陶“咚咚咚”顺着楼梯跑上去,还记着白天孩子们说的房间分配,一把将门推开。

  林凤音往他身后看了看,没人。

  幸好。小陶虽然咋咋呼呼说狠话,但还有通融的余地。她可以肯定不是错觉,车子里射.出一道锋利、冷酷的视线。

  他一定对她很失望吧?林凤音叹口气,鸭蛋作为她的儿子,也受了这无妄之灾。

  “陶叔叔你们来啦?外面冷,别感冒了。”红花揉着眼睛,跟来人四目相对。

  小陶双眼冒光,以前不觉着,现在越看越像,这眉毛,这眼睛,明显就是金家人啊!“害,我以前怎么那么瞎?”

  红花不解,歪着脑袋问:“金叔叔呢?”

  小陶神色略为尴尬,看了看林凤音,低声道:“在车上,你爸爸生病了,我们想带你去看看他,你……”

  “那就去吧。”红花从容下床,一副“一点儿也不难搞”的样子。

  小陶眸光一闪,知道是林凤音事先做通的思想工作。这么一世事练达的漂亮女人,怎么就跟拐.卖沾上边儿?

  唉!真替老板不值。

  林凤音忙帮着收拾了几件衣服,为了安孩子的心,还把寒假作业塞进包里,“别忘了复习一下作业,回来之前来个电话,我去县一小帮你报名。”

  红花的眼睛亮了。

  她就知道,妈妈不会不要她。

  ***

  他们来得急,走的也急,老两口隐约听见说话声又很快睡去,林凤音却愁得无法入眠。

  第二天,鸭蛋发现姐姐不在,林凤音向他解释清楚,只要知道姐姐还会回来,他就为她找到亲人而高兴。唯独张春花高兴不起来,如丧考妣。

  “那个金老板真是红花亲叔叔?”

  林凤音点头。

  “那我……我……这四年……鸭蛋妈你可得帮帮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坐牢啊。”金老板别看表面沉默寡言吃斋念佛,可内里是第一代暴发户的狠厉,她在村里再泼,那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是个实打实的狠人,林凤音也知道。

  她表示爱莫能助,也压根不想助,让她长点教训才好。

  既然认干爹的事泡汤了,那带她去深市进服装也不用想了,她只能自谋出路。白天把县城大街小巷转了个遍,发现整个城区只有十九家服装店,男女老少的都有,主要集中在县城主干道上。

  她在笔记本上画了幅简单的红星县地图,把各个店铺位置标注出来,又挑一个集日到各家门口转了转,发现生意最好的两个店在农贸市场附近,卖得最好的居然是男装。

  这跟后世众所周知的最吃香的是女装不一样,说明此时红星县的经济是何等落后。

  但同时,市场上的女装也非常落后和土气,甚至难看,这片市场的空白无疑是可喜的。林凤音当机立断,当天晚上就买了火车票。

  老两口听说她要去深市进服装,眼睛瞪得铜铃大。在他们心目中,她只不过是个稍识几个字却没啥见识的农村妇女,外省可是连东阳都没去过的呢!

  她去了会不会被人拐卖?

  会不会就此不再回来?

  会不会跟什么野男人鬼混?

  那鸭蛋谁来抚养?

  ……

  他们愁在心里,却一句话不敢说,知道儿媳脾气不是盖的,只能怂恿鸭蛋使苦肉计。

  林凤音对儿子就耐心多了,把自己南下的目的、路线、落脚点、预计归来时间交代清楚,又把看家任务交给他,说好到那边的当天晚上八点打电话回来。

  鸭蛋立马开开心心答应了,他现在喜欢妈妈将他当作平等的男子汉对待。

  ***

  红星县虽然落后,但好在有一条通往省会的铁路,她坐到书城的时候正是凌晨四点,身怀巨款也不敢出站,直接在站内买票换乘。

  从书城到深市有三千多公里,林凤音在硬座上挤了三天两夜,直到一双小腿肿成了胖萝卜,才饥肠辘辘下车。她长得漂亮,声音又好听,附近座位上的年轻男人都跟她搭讪。但她深知自己身上的钱不能丢,也不怎么敢跟人说话,更别说吃别人递的东西。

  走出火车站,先小心翼翼看了看身后没有尾随的人,才坐上一辆开往繁华路段的公交车。零钱是事先换好的,上车找个售票员附近的位置坐下,听了会儿周围的人,都是外地口音,大部分听不懂。

  她在王家那几年学到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人长得又精神,售票员很快告诉她最便宜的两个批发市场在哪儿,坐几路车,正好这一趟车的倒数第二个站就是其中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