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弯腰捡月亮
裴津渡下班的时候就看到他儿子一个人趴在客厅玩积木。
他走过去,蹲下身,“妈妈呢。”
裴一淡淡瞟了他爸一眼,“我和妈妈吵架了。”
他手里还抱着个空奶瓶,可这冷着的脸简直和裴津渡如出一辙。
“……”裴津好笑,“为什么吵架?”
“妈妈在打游戏,我不小心按到了电源。”
裴津渡眉心一跳,“那妈妈打你了吗?”
到底是亲生的,卷耳当然没打他。
“妈妈把我奶粉扬了。”裴一举起手里的奶瓶,一脸的自闭,“爸爸,你会赔我的,对吗?”
小孩子黑瞳仁闪着湿漉漉的光,认真的跟裴津渡讨价还价。
裴津渡点点头,“奶粉我替妈妈赔给你。”
裴一小朋友的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但这件事是你错了。”裴津渡跟他讲道理,“妈妈打游戏的时候,谁都不可以打扰她。”
“记住了吗?”
裴一看了眼没出息的爸爸,勉强点头。
“裴津渡?”房间里的卷耳听到客厅的声音,喊他,“过来,帮我打一把论剑。”
裴津渡应了一声,他起身刚走两步,又回头跟裴一道:“我们在打游戏,你不可以进来,听到了么?”
小孩子似懂非懂点头。
……
“你慢死了。”听到开门声,卷耳头也不回,对着屏幕抬抬下巴,“打不过对面太白,你来一把?”
裴津渡解了领带,看了眼她屏幕,笑了,“求我。”
“求你。”卷耳丝毫不知道骨气两个字怎么写。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卷耳给他让开位置,自己绕到他身后。
屏幕里对面的血条蹭蹭掉,卷耳在他身后,两条手臂圈着他脖子,躬身亲亲他耳朵。
“你天香玩的这么好,帮哪个妹子打单子了?”
她说这话,呼吸从耳廓一路烧到神经,偏偏这人手也不老实,摸摸这摸摸那。
“......”
裴津渡吸了口气,强忍着打完这把,立刻转身把她横抱起来扔到床上。
电脑椅在原地转了个圈,颤悠悠的停下。
白纱窗帘外,是挡也挡不住的暖阳。
“大白天你耍流氓??”
“你不就是这意思吗?”裴津渡笑里欲气满满。
“是。“卷耳看着他,一本正经开腔,“我就馋你身子。”
“……”
卷耳看着他解衬衫扣子的手,媚眼如丝,“我帮你啊?”
“渡哥?渡——”
“你闭嘴!”
……
裴津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外面的天黑下来,他们的新家附近环境很安静,黑暗的房间里,仿佛有一只吞噬情绪的巨兽。
裴津渡隐隐地,又开始头疼。
他张口,却觉得呼吸困难,什么都说不出。
他挣扎许久,猛然睁眼。
是一场梦。
他看着天花板,轻轻吸了口气。
四下寂静无声,外面早已是黑夜。
后知后觉,裴津渡明白为什么自己喘不过气了。
卷耳的头枕在他胸前,腿压在他身上,像一只八爪鱼缠着他。
裴津渡愣了片刻,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
“嗯……”卷耳在他身上蹭了蹭,声音里睡意满满,“做噩梦了?”
“没事。”他哑着嗓子,揉了揉她的头,“继续睡吧。”
卷耳从他身上下来,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角,嘀嘀咕咕了几句,再次睡着。
黑暗里,裴津渡看着她的睡颜,目光热烈到近乎虔诚。
半晌,他凑过去,吻落在她额上。
……
我曾在夜里崩溃恸哭。
我曾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这世界上所有的生物纷纷对我张开獠牙,我惧怕,憎恶,甚至期待死亡。
可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看,那有一枝花。
那花枝鲜艳夺目,在我的废墟里显得耀眼又珍贵。
我想,她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奇惨系列第五集结束~
让我来碎碎念一下下。
这个故事的部分情节是有原型的,想和大家分享其中一个甜甜的真事儿。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天刀剑三这类的网游,在游戏里认识并且在一起两个人叫做情缘。(别的游戏我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这两款游戏。)
之前我在的帮派里,一个军爷和天香成了情缘。
他们见面、毕业、工作、结婚,简直是奔现教科书式的恋爱。
有一天我们在群里聊天聊到他们,就@了那个军爷,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有回我们,过了小半个下午,他来了一句,‘对不起啊没看到消息,刚才我老婆在生孩子。’
当时群里就炸了哈哈哈,单身狗遭到一万点暴击!
两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很久不玩游戏了,帮派群里偶尔聊一聊天,得知他们有了第二个宝宝,是个妹妹,一家人现在很幸福很幸福。
不管是书里还是现实里,我永远羡慕这样甜到牙疼的爱情!
话题扯回来,下一个应该是个关于信仰的故事?(我个人理解)
男主是个太监,真太监的那种。
第六卷 卖水果小姑娘&真太监
第48章 奚鹤卿(1)
士农工商,商最末。
枯叶辗转,裹着九月的秋风在空中翻转,最后飘飘落了地。
秋雨一场后,缓了些夏末的燥热,空气里氲湿清透。
这几年衍朝和西洋做多了生意,‘士农工商’的壁垒上掉下点灰,只是千百年传下来的老规矩,到底不是这一时半会能打破的。
卷耳把摊子摆好,坐在摇椅上乘凉。
她身上的豆绿色上袄没有绣花,攒银马面裙撒在椅子上,像是朵初初绽放的芙蓉。
卷耳手里握着把团扇抵在额上,盖住一双瞳眸里的粼粼波光,芙蓉面上的琼鼻樱唇。
隔壁买瓷器的老板和儿子正说着今天的八卦。
“这年头,太监都能成亲了?”
“诶哟!那可不是普通的太监,控卫司司主,陛下面前的红人,谁敢瞧不起?”
他对面的老爹啐了一口,“呸!阉人罢了,人都算不上!”
那儿子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瓷器去捂住他爹的嘴,急道:“您可少说两句吧!”他眼珠四下转了转,小声道:“那奚司主可是我们能议论的人?!”
控卫司掌诏狱、参政要、拥私军,司主奚鹤卿,是当之无愧‘权宦’。
天下刑狱先控卫司而后监查司,听闻司府大狱里,五花八门的刑具皆是奚鹤卿一人设计。
奚鹤卿手段之阴毒,非常人可想。
进了控卫司的人,没有几个是完完整整出来的。
奚鹤卿三个字,可止小儿夜啼。
因是宦官,那人面白无须,生的也阴柔,整日里穿着黑底绣蟒织金曳撒,是以民间有个称号,唤他‘秀面煞神’。
那老汉反应过来,脸色不好,但也不敢再说些不敬的话,只嘀嘀咕咕几句算罢。
卷耳咬干净最后一口苹果,拿着旁边的巾子净了手,转身回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