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昔
所以她投放感情的时候特别谨慎,唯恐那个人带着自己的感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因此,上辈子,乔工的朋友少得可怜,Stuart的小女儿算一个。
但是这辈子不一样,亲人们都在自己身边,乔依之不自觉地话就多了起来。
班里同学也说她笑容多了。
乔依之昨天晚上给姐姐打视频电话,姐姐也说她越来越像小时候那会儿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之之了。
因此,管家张爷爷看着小姐跟在先生身旁,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客厅。
他自己都擦了擦眼镜,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其实一点也没看错,先生真的在笑,神色态度都很温和。
都说父母如果跟孩子长时间分隔两地,而孩子又长大了、懂事了后,双方相处起来会有些客气,缺少了血亲的亲昵。
张管家能看出来,小姐刚来常家那会儿,常文坚一家人还没搬走。
小姐对先生表现出一点亲昵,但也只有一点点了,大部分情况下,小姐还是有点拘束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小姐跟先生的相处中丝毫没有看到客气。
两人就跟普通父女一样,路上并肩走着,有说有笑。
先生还会让小姐站在自己面前,看她到自己肩膀哪儿了,衡量小姐最近长没长高。
每当这时候,小姐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她长不高她能怎么办!
身高这一点完全没遗传到父亲的优势也不能怪她呀。
实验中学教乔依之课程的老师只知道她是心脏病,不能情绪激动,不能跑跑跳跳。
但具体是哪种心脏病,乔爸爸和乔妈妈当时也没细说。
——要知道,卵圆孔未闭合也是心脏病的一种。
世界上大概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患有此病,但一般情况下对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八百一千米随便跑。
做个微创手术都可以治好。
但乔依之的病显然比这个严重。
包老师作为一名语文老师,情绪比较多愁善感。想的也比较惨兮兮。
在乔依之答应了参加三科竞赛后,他还专门打电话到了乔依之家里。
常文曜的秘书已经来实验中学更改过乔依之的家庭联系地址和家长手机号了。
因此,包老师这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常文曜这里。
包老师听到了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男声,微微有些惊讶:“请问是乔依之的家长吗?我是乔依之的班主任。”
“是家长,您请说。”
“是这样的,乔依之最近在学校表现的很好,跟同学的交流和互动都多了很多。作为班主任,我很为她开心,这次打扰您,是想问乔依之同学最近病情如何?最近学校有三个比赛,语文作文比赛、数学和英语竞赛,都在四月底,也就是下下周。每个竞赛大概需要半天的时间。我想知道,以乔依之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以坚持的下来吗?”
常文曜正在开会,闻言给其他人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他走到落地窗边,听着话筒里包老师描述乔依之在学校的场景,神色逐渐柔和下来。
“半天的时间考试么?从医学角度说可以,但还是要看之之的想法。”
包老师心里有底了。
“那就好,之之……乔依之同学已经答应了,我就是有点不放心,前来打扰一下。谢谢您。”
开完会,常文曜走后,底下各部门经理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动。
“我感觉我看到常总笑了一下。”
“而且常总用了敬语,对方肯定也是大佬。”
“不是感觉!常总真的笑了!我的天,电话那边应该是常总的家人吧。”
不一会儿,常文曜的秘书出现在会议室,敲了敲门,把最近的报表下发回去。
大家拿了自己的文件后,赶紧悄悄走开。
毕竟,在背后议论老板笑不笑这个事情被秘书听到,就有点点尴尬了。
三个竞赛中最先到来的是语文报杯的复赛。
4月28号下午两点,在景宁市政法学院综合楼比赛。
包老师说过,往年都是没有复赛的,预选赛过后直接决赛,但今年换了一位新的主编,要求比较严格。
大张旗鼓的开始举办复赛,先选出各省的一二三等奖,之后再评国奖。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公平公正,并且今年进入决赛的学生奖励也很丰厚——科大的夏令营。
运气好了直接保送,运气不好也有加分拿。
当然,若是表现十分糟糕,那就只能空手而归……不对,还有自主招生的名额可以拿。
因此,今年报名参赛的学生真的特别多。
实验中学今年比往年成绩好,有乔依之和李闻风通过了预选赛,老包叫了辆的士,载着他们俩去景宁政法学院。
老包坐在副驾驶上,开始给他们俩讲上考场的要点。
下车后,几人朝综合楼走,老包还在强调:“一定要认真审题,把你们准备的时事热点能用的都用上,努力构思那种稍微有点意思,但又能发人深省的文章。”
而综合楼前面,一群穿着一中深色校服的学生围着坐在花坛边。
手里都拿着一摞讲义。
从乔依之他们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上面五颜六色的标记。
还有个……颇为熟悉的身影。是常如冰。
一位很面生的老师对他们说:“快点多看几眼,这都是老师总结的历年金句、历年文章梗概,多背几句话,你们一会儿上考场也能写出有格调的文章来。”
包老师看着自己两位四手空空的学生,登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有点小尴尬。
他们实验没有带学生来参加各种竞赛的经验,他这个当老师的居然也没想着给学生总结讲义……
包老师感觉自己有点失职。
乔依之和李闻风对考前抱佛脚的事情没兴趣,径自走到教学楼外等候。
包老师则买了两瓶水过来递给他们:“你们好好写就是了,老师相信你们。”
第71章
整个西川省进入复赛的人也就不到七十个, 一中就占了接近四十。
乔依之刚刚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除常如冰之外,几个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眼熟的身影。
这些同学具体叫什么名字她已经记不得了。
乔依之想, 应该是之前她还在一中的时候, 跟她一起参加过竞赛的学生。不算特别熟悉。
不过, 乔依之也就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
还不到半小时就可以进考场了, 现在也不是一个叙旧的好时间。
老包不知道跑哪儿给他们俩买了水。
现在已经四月底快五月, 常温的水直接入口也不会觉得凉。
他小声念叨着:“我听说大部分人写文章的时候容易口渴, 喝水会让人比较有灵感,你们一会儿上考场了可以小口小口的喝, 别喝太多, 不然一直去厕所影响自己写作思路。”
包老师就没辅导过几个学生参加作文竞赛, 更没有什么带队经验。
这些都是跟办公室另外一位老师学来的。
但对比起一中那边的‘知识要点总结’‘实事扩展总结’‘文章大纲梗概总结’……他这点小小的考场经验,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一中老师在花坛那边越是大声地强调各种重点知识, 老包就觉得越尴尬。
之前在计程车上那眉飞色舞坚信两人一定可以冲到决赛的劲头完全消失了。
其实一中老师也不是故意喊这么大声, 主要是他带了接近四十个学生,把直径三米的花坛四周坐的满满当当。
还有人坐在几米开外的石凳上。
他不大声喊、不大声强调,学生们铁定都听不到。
可是越听他强调重点知识, 老包就越自责。
因为他的失职,让自己这边俩学生跟一中那乌泱泱一群学生比起来,就好像太子伴读一样。
——那群人光是看着就感觉他们要拿奖,而自家这一片儿, 就是重在参与、走个过场。
自责完后,老包也尽力的想办法弥补。
既然自己当指导老师失责了, 那么就尽心当个‘保姆’,照顾好俩学生。
其实不只是老包这么想,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看起来有点腼腆的中年人走到老包这边。
尴尬的询问他:“这位老师你好,请问你的水是哪儿买的?”
老包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那块儿有个小窗口,可以买水。”
中年人也去给自家学生买了水,让自己这边的一个独苗苗学生排在乔依之和李闻风后面。
自己则跟老包去唠嗑。
“我们学校这两年来只有一个学生进入复赛,我都不知道给他提前准备什么,只能让他多看往年获奖范文。”
老包一听也唉声叹气:“可不是?咱都没经验。”
说着,他们用羡慕的眼神看了眼一中那边乌泱泱一片学生。
一中真的牛逼。
这种考试都能有接近四十个学生进入复赛,比全省进入复赛的一半学生还多。
生源好肯定是一方面,但肯定也有指导老师很大一部分功劳。
如果说他们其他学校的学生都是拼的天赋的话,那么一中这种把知识点揉碎、掰开了给学生教的方法,就是让人人都能写出主编们喜爱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