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山山
没一会的功夫,小梁就拿着两个小瓷瓶小跑了过来。
“大人,你要的样品!”小梁傻不愣登地就要把小瓷瓶交给王阚。
王阚瞪了小梁一眼,道:“你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儿,没见汉王殿下在这吗?”
“啊,哦!”小梁看起来二十来岁了,可是却有些虎头虎脑的,“王爷,这是我们这几个时辰以来,先晾晒出来的样品,您看看。”
“哦?本王看看!”朱松接过小瓷瓶,拔出塞子倒出来一点。
用鼻子闻了闻,又拿手指头撵了撵,朱松眉头一皱,道:“不对啊”
“王爷当真是好眼力!”
王阚拍拍手,道:“王爷,这两样药品晾晒出来之后,下官特意找了几只兔子尝试了一下。第一种嘛,在尝试的时候,流血的伤口倒是很快就止住了,只是伤口却是不断地进入邪气,没一会的功夫,那伤口就变得红肿了起来。”
“哦!”朱松点点头,道:“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和第一种倒是恰恰相反!”王阚道:“这一瓶白药,在伤口上涂抹之后,伤口仍在不断流血,但邪气却是控制住了,伤口放了两个时辰都未曾变得红肿。”
“嗯!”朱松把手中的白药丢到一边,抛了抛瓷瓶,道:“拿兔子做实验还是不够精准,本王记得宫里有专门养牲畜的地界吧?回头本王去向四皇兄讨一道圣旨,带你去那地界儿看看里头有没有小白鼠。”
“小白鼠?”小梁道,“王爷,下官记得宋书符瑞志下有记载‘晋惠帝永嘉元年五月,白鼠见东宫,皇太子获以献。’您所说得白鼠,可是这东西?”
“不错!”朱松点点头,道:“白鼠这种牲畜,可远比兔子更适合用来试药!”
“当真如此?”王阚问道。
这么多年来,太医院试药一向都是用兔子,但是有的时候,拿兔子试过药之后兔子没事,但是人的话,不是拉肚子就是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这可让太医院的太医们愁死了。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朱松翻了个白眼,说道。
“哦,那下官就试试!”王阚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王爷,法会所需的一切物事与会场已经准备齐全了,待明日便可举行法会!”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向朱松禀报。
“哦,速度倒是挺快!”朱松微微点头,道:“本王就等着明日的那场好戏了!”
十一月十六,吉,宜祭祀,安葬。
阳光明媚,寒风飒飒。
这样的好天气理应出外游猎才好。
只是今天,在皇城宫门附近,这里的气氛很是沉重。
朱松天刚蒙蒙亮就来了道录司,道录司不同于僧录司,僧录司因为几次大起大落,所以其地址一直都没变,但是道录司不同,一直都不温不火得,恨不得一年换七次,道录司的人倒是习以为常了,也从不要求朝廷什么,或许这和道家一直清静无为的理念有关系。
当然了,昨日的时候那些和尚们就已经来到了应天府,算是之前就出现的那些和尚,足足上千名。
为防这些和尚们捣乱,亲军上十二卫之中,龙骧卫、豹韬卫五千名兵卒,全都被召集到了道录司。
这么多身着盔甲,刀兵齐全的兵卒在道录司外列队等候,傻子都知道今日可能要出事了。
或许是凑热闹的心理,在宫城外的道录司不远处的两条街上,已经有不少百姓们在围观了。
道录司中,朱松身着一袭亲王服饰,翘着个二郎腿在喝茶。
“王爷,时辰到了!”韩青山也难得地穿上了官袍,表情很严肃。
“那些和尚们有何异动没有?”朱松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问道。
韩青山道:“原本那些和尚们盘坐在宫外诵经,可是在今日卯时,这些和尚们却开始不断地向着宫门口一动,同时每移动一步,便向着诏狱的方向叩一次首,口中亦在诵念佛号!”
“哼,若是此事没人主使的话,那佛祖就是瞎了眼了!”朱松冷哼了一声,道:“封堵宫门口,这是在逼着四皇兄下杀手啊!”
“穆肃大人亦是如此说地。”韩青山道:“眼下,北镇副司的人已经开始聚集锦衣卫了!”
“纪纲倒是会拍马屁。”朱松点点头,道:“好了,去告诉华阳真人,咱们也该动身了!”
“不等锦衣卫那边的消息吗?”穆肃道。
“不等了,本王巴不得他们过来拦路呢!”朱松哈哈笑着,抬脚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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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鹬蚌相争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道录司出来,一路上由龙骧卫以及豹韬卫,合计五千名兵士们护送。
朱松藏在道录司的队伍里,正和一名中年道士聊得欢腾。
“真人,本王听说你们乾元观中多是女.真人,不知是也不是?”
朱松对这个很好奇啊,想想吧,一座道观里头一眼望去全都是道姑,那跟尼姑庵有啥区别?
“无量道尊!”
朱松口中的华阳真人,是个看起来四十来岁,长得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道士,他先是打了一个稽首,随后道:
“殿下,我乾元观原为上清派系,自闫祖以后方才改为全真派,是以观中并非是以女修士居多,亦有男修士!”
“哦,听真人的意思,这观中男女倒是挺均衡的嘛!”朱松嘟囔了一句,“那今日**为何不见女.真人啊?”
“眼下观众尚有诸多杂事,尚需人来打理,贫道等主外事,一般***婚丧嫁娶等都是贫道等人!”
华阳真人轻捋颔下黑须,说道。
“这不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吗,怪不得道家讲求阴阳调和呢,感情都调在这了。”
朱松心里头嘟囔着,脸上却是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
“哦,原来如此!”
冗长的队伍向着宫门的方向越走越近,远远地,就看到越来越多的光头和尚们出现在宫门口,而且是一步一叩地向着宫门前头挪。
十个、百个、五百个
原本只不过是有兵卒守卫的宫门口,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和尚们,他们不嚷不疯不闯,只是口中诵念着整齐的佛号,叩首、移步。
渐渐地,上千号和尚们全都聚在了宫门正前方,刚好把正宫门给堵住了,四周开始弥漫出不安的气氛。
**大队与和尚们碰到了一起,上千号的和尚们手掌合十,就像是乌龟一样趴在那,一动不动。
豹韬卫和龙骧卫的兵士们从道士们周围汇聚向前,一个个神色凝重地手握刀柄,但有不对便会拔刀而出。
“阿弥陀佛!”
突然,站在最前头的几个和尚诵起了佛号,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啊。
因为看前头的这些家伙们,明显就是点‘炮’用的,这些家伙们嗓门够大,就像是练了佛门狮子吼,把这些和尚们的情绪给彻底点燃,紧接着便是酿成大事的征兆。
护在朱松身边的是韩青山,他一脸戒备地盯着对面的和尚们看,道:“王爷,这次怕是要出事了。”
朱松点点头,道:“这么多和尚,堵在宫门处明显是早有预谋,看来叫豹韬卫和龙骧卫过来还是明智的!”
整个队伍都紧张了起来,朱松也感觉事情不太对,这些和尚们还真不怕死。
“本王去看看!”朱松分开人群,抬脚就往前凑。
“王爷!”韩青山一把没拉住,跺脚追了过去。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冷眼看着面前拥堵的光头,朱松道。
“”
和尚们没有说话,只是全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正中间的那几位稍显年老一些的和尚。
“怎么?你们出家人不是讲究不打妄语吗?”
朱松淡淡地看着对面的人,道:“怎么到现在了,你们却不敢站出来说话了?难不成你们佛门就是培养了这么一群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吗?”
“你”
有些和尚们怒了,想要张口斥责朱松。
这个时候,站在正中央的一个老和尚发话了:“阿弥陀佛,老僧法号鸿空,添为法门寺主持,这位施主请了!”
“鸿空!”朱松眯缝着眼睛,道:“鸿空大师,不知道你们堵在这宫门之外是何意?”
“阿弥陀佛!”鸿空打了一声佛号,道:“非是老僧要堵在这里,而是朝廷稀里糊涂地抓了老僧的师弟,抓了我佛门的诸位同道,老僧不才,虽无何大志,但是对于同道之人的遭遇,老僧还是要向朝廷讨个说法的。”
“讨个说法?哼!”朱松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那鸿海、鸿法等人违逆皇上旨意,抗旨不尊,更是纵容僧众围攻朝廷命官,意图谋反,你一句区区的‘糊里糊涂’就算了事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冷眼瞪着那些听到他说的话而变了脸色的人,道:
“还讨说法!你以为,你身为佛门之人便高人一等,便可以脱离我大明律法管制,便可以质疑万岁吗?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朱松所要表达的态度很明确了,那就是你们再堵在这里,便是与僧录司的那些个人同样的罪名,到时候把你们抓起来都是轻的,就等着被砍头吧。
“施主的意思并非是陛下的意思,老僧斗胆,请施主让老僧面圣!”
尽管在心中为朱松的强硬态度感到棘手,但是鸿空的意思也很明确:
老僧不相信你,老僧要见万岁,老僧要申冤。
“你想见陛下可以,但不是现在!”朱松道,“你们既然敢堵在这里,想必应该是早就接到了今日万岁要在宫中为建文帝召开一场**的消息,今日之事太过重大,你所求之事稍后再议!现在,把路让开!”
“施主即便不言,老僧也会说。”鸿海道:“自古以来,若论起做法事来,我佛门亦是首选,老僧还想要问施主的是,此番为何不选我佛门,而是选择稍弱的道门?”
老和尚这句话说完,朱松还没说话,倒是那些道士们对其怒目相向。
“鸿空大师此言差矣!”
华阳真人打着稽首而来,“我佛道两教之间,矛盾已有数千年,数千年间,你我两教之间斗了无数次,可从未分出个上下高低,如何到了大师的口中,这做**却成了你们佛门的强项?”
“华阳真人!”
开始的时候华阳真人在后头,此刻见到他,鸿空的脸色不禁有些变了,他可知道这位老道的能力,一双嘴皮子相当利索。
“别,贫道可当不起真人!”华阳真人连连摆手,道:“贫道只是一个能力低微的老道士,可当不起真人的称呼!”
你老和尚一句话贬低了道门,道爷我还真就自贬了。
“华阳真人此言差矣,乾元观乃是道教圣地,真人更是乾元观观主,若是您还当不得真人的话,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道教无人吗?”
老和尚也不是省油的灯,什么话都敢说。
“大师说笑了!”华阳淡淡地说道,“我道教西有武当、龙虎,南有青城,东有齐云,各大主脉之中,超出华阳能力百倍者比比皆是,何来道教无人之倒是大师,法门寺被誉为皇家寺庙,乃是佛教圣地,大师身为主持”
眼瞅着乾元观和法门寺两大宗教巨头掐了起来,朱松眼珠子一转,带着韩青山悄悄走出人群。
在一旁看着这两波人剑拔弩张地耍嘴皮子。
“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韩青山看着两波人舌绽莲花地打口水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