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山山
“没什么。”朱有爝率先回过神来,道:“不过松叔父,你刚才说这都是那些黄纸为何在空中排出整齐的顺序,单单只是黄纸无火自燃,就没有办法解释了吧?”
“是啊,松叔父。”朱孟灿也跟着说道:“如果说这些贼秃都是蒙吃蒙喝的骗子,那这一幕还真是不好解释。还有,松皇叔,您说咱们大明国内的和尚、道士们能够做得到这一点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朱孟灿用问询的眸光看向了朱松,低声询问了一句。
朱松盯想了想前世的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老骗子的手段,这才说道:“如果是咱们大明朝的和尚、道士们,应该能够做到不依靠火烛将白纸给点燃,不过那黄纸距离地面这般远的话,怕是就有些困难了!”
“哦,我就说吧,这老和尚还是有两下的。”听到朱松的话,朱有爝和朱孟灿同时了然地点头。
因为之前他们也曾经见过姚广孝那老和尚做过这样的无火自燃的把戏,不过当时姚广孝借用了道具,光是这样还是把一群小家伙们给哄得一愣一愣的。
倒霉的是,姚广孝一直没有告诉这帮小家伙们,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
可以说,从那时候起,朱有爝他们就莫名地对佛门的和尚们有一种微小的崇拜感。
事后,因为和尚们对朱棣的逼宫,让小家伙们心底的那一丝崇拜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厌恶。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也会厌恶下去一辈子,可是方才老和尚‘无火自燃’的把戏,将两个小家伙心底的那一丝崇拜又给撩拨了出来。
看到两个小家伙此刻的表情,朱松心里头都快笑疯了:
“什么狗屁无火自燃啊?这要搁现代的话,连五六岁的小屁孩都糊弄不了,这老贼秃也是个逗逼,这么点小把戏还有脸拿出来,真是沉迷哄骗,自作百年啊!”
让纸张无火自燃,说白了不过是在纸上涂抹一些本身燃点就极低的化学物。
就一般情况下,白磷这种化学物是最常用的使东西‘无火自燃’的东西。
基本上,白磷在湿空气中约有4o摄氏度就会着火,在干燥空气中则还要稍高一些。
眼下冬季将过,天穹之上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再加上庆州城外也有湖泊,空气略显湿润,正符合白磷燃点低的条件。
再看看那黄纸,以朱松的看法,怕是那张黄纸已经过特殊处理了,随着两名小沙弥将黄纸抛飞,黄纸彻底分散开,其上被涂的白磷温度在阳光的照射下瞬间达到了最低燃点。
于是呼,黄纸真得无火自燃,并且借着风势,在落地之前就已经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佛金刚请回!”
似乎耗费了很多的佛力,浪费了很多的精力一般,元师双手合十,打了个佛礼。
“好,元师真乃高僧!”
“我等能有幸见元师施法,真乃三生有幸!”
“元师,我愿皈依我佛,还望元师能够为弟子受戒!”
元师的做作行为,在这群愚昧的朝鲜百姓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竟然跪在了地上,哭着喊着想要皈依佛门,成为元师的弟子。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起。”元师老和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此番老衲出寺远游,不过是为了筹集善款,修缮我佛国寺别院。诸位施主若是想受戒的话,还请前往佛国寺,元空主持怜悯众生,慈悲济世,定会收容诸位施主!”
元师口中的佛国寺,位于庆州附近,自公元8世纪创建以来,直至2oo年后的全盛时期,在壬辰倭乱时期惨遭焚毁,其后经过复原重建。
因为佛国寺建于新罗时期,所以这里可以说是朝鲜王国佛门的圣地之一。
“元师妄自菲薄了,我愿意捐三十两银子。”
“我愿捐五十两!”
“我捐五十五两”
一群围观的百姓们就像是疯了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把把的银子,这就要双手托着奉送到元师跟前去。
“疯了,疯了,这些朝鲜人都疯了不成?”瞧着这些朝鲜人,朱松、朱孟灿他们全都有些无语,这简直比抢钱还来得快啊!
看到这些围观的信徒们全都表情虔诚地伸手抓银子,元师的老脸上登时写满了笑容,他对身旁的几个小沙弥微微摆手。
几个小沙弥立即手脚麻利地掏出来几只红色的箱子,每只箱子都有一尺长,一尺宽,一尺半高,上头还写着‘功德’两个大大的朝鲜文。
“功德箱?感情是有备而来啊!”看到这些小沙弥人手一只功德箱,朱松更加无语了。
“这是一百两!”第一名朝鲜百姓,摸遍全身掏出了一百两银子,放进了功德箱里。
小沙弥脸上带笑,一脸真诚地感谢:“谢施主慷慨所赠,佛祖会保佑你的!”
第二名朝鲜百姓是一百一十两银子,小沙弥依旧如同先前那般,重复着方才那句话。
这些小沙弥还真是够无耻的,一个个抱着功德箱,不放过任何一个前来围观的百姓们。
甭管你是最开始就在这里的,有没有看到元师的‘表演’,也甭管你是后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凑个热闹。
这些小沙弥只要抱着功德箱来到任何一个人身前,不管银子或者是铜板,或多或少地都要捐上一点,多的有三四百两,少得也有五六两。
要不说这些庆州城中的人都是有钱人呢,五两银子若是搁在大明的话,够一个四口之家用上挺长一段时间的。
很快,小沙弥就抱着功德箱来到了朱松他们身前。
已经成功被元师挑起了强压在心地一丝崇拜的朱有爝,伸手就要掏出十两碎银子来丢进功德箱里。
这个时候朱松却是一把拉住了他,二话不说地,硬生生地拉着朱有爝和朱孟灿就往人群外头走去。
那小沙弥明显被朱松他们的动作给惊住了,傻呆呆地看着朱松他们往人群外头走,过了好一会方才叫道:“这位施主”
“怎么着?有事啊?”朱松停住脚步,看着这清秀的道。
小沙弥一本正经地说道:“施主,元师在此辛苦施法,难道施主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哦,体谅啊!”朱松先是耸了耸肩,随后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做了个经典的‘志玲加油’的动作,道:“银子的话,我还真是没有。不过我可以在精神上支持你们,加油,加油,加油哦!”
噗!
听到朱松的话,看到朱松那眨眼、抬胳膊、半恭身体、握拳的傲娇模样,朱有爝他们几个突然腹部剧烈疼痛起来,一股子想要吐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位松皇叔(韩王殿下)可真是太恶搞了,您要不要这么恶心人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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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佛国寺
原以为朱松的汉语,这帮朝鲜国的土豹子们应该不懂才是。
谁曾想不光是那些小沙弥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就连围观的那些朝鲜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人是谁啊?看穿着应该不像是没银子的穷苦之人,怎地会一毛不拔啊?”
“谁知道呢?不过方才就是他们的下人硬挤了一条路出来。”
“你小心点,这些人可是明人,咱们议论的声音最好是小点声。”
知道朱松性格的朱有爝他们,自然觉得朱松的动作和话语很可笑,但是这些朝鲜王国的兵卒,却是狗屁都不知道。
所以面对朱松的表现,围观的朝鲜人只是感到这明人太可恶了,而且无耻到了极点。
“松叔父,要不咱们就给他们几两银子吧?就当是打发给叫花子了!”
许是被围观的朝鲜王国的人看得浑身不自在,朱有爝在朱松耳边低声建议道。
“给什么?”朱松瞪了朱有爝一眼,道:“老子给他们一个精神上的鼓励就算是不错了,怎么滴,你小子要为这群和尚们鸣不平吗?”
“我这”朱有爝都快哭了,要不要说得这么露骨啊?
“行了,行了,该走就走吧!”朱松这回是真想走了,跟这么一帮愚昧的凡人待在一起,就连他的智商都被拉低了。
“这位施主,你怎能如此说话呢?”小沙弥追着人家屁股后头问,“我元师为佛国寺别院筹集善款耗费了如此多的佛力,这位施主若是不愿布施的话,又何必恶语相向呢?”
“恶语相向?”
妈蛋,这不还是在舔着脸地向人家要钱吗?
这回朱松忍不了了,他扭头看着小沙弥道:“你刚才说,你的元师耗费了佛力?请恕我眼拙,为何没有看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施主未免太苛求了。”小沙弥脸上也有怒火,“我元师乃是佛国寺的长老,在佛国寺中地位尊崇,自然是佛法高深。施主不为我佛门中人,看不到弥散在我元师身体周围的佛力,也是情理之中的。至于惊天动地之事,难道施主你能让这些纸自燃吗?”
说到后头的时候,小沙弥的脸上出现了讥讽的笑容。
妈蛋,这是瞧不起谁啊?
给脸不要脸是吧,老子就把你们最后的遮羞布给掀了!
“狗屁!”朱松额头上青筋暴起,“真把老子当成和这群愚昧的凡人一样了?既然你们自己不要脸,那就让老子把你们的脸给糊回去。”
“元法,怎可如此与这位施主说话?”就在朱松想要立步上前的时候,元师老和尚一脸淡然地走了过来。
“元师,这位施主”名叫元法的小沙弥脸色微微一变,便要争论。
这个时候,元师却是脸色一厉,道:“元法,你又动了嗔念!”
“阿弥陀佛,弟子知错了!”元法浑身打了个哆嗦,立掌认错。
“嗯,你且帮元空他们收拾佛器吧。”元师吩咐了元法一句,随后扭头看向了朱松,打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老衲佛国寺法真!”
“法真?”朱孟灿眨巴眨巴眼睛,道:“刚刚那小和尚不是管你叫元师吗?”
“哦,小施主误会了。”法真笑了笑,道:“我佛国寺所有元字头弟子皆以老衲为师,是以弟子们都称呼老衲为元师。”
“原来如此。”朱孟灿点点头,道:“不过法真大师,这里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吧?那我们就告辞了!”
“且慢!”
老和尚哪里会放朱松他们走,朱松先前和元法说得话他可是全都听在耳里,说得太不好听了,而且明显是在挑衅佛国寺,如果不说清楚的话,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朱松看着老和尚法真,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方才被你抛上半空的黄纸,早已经被你们在白磷之中浸染过了。白麟这种东西极易着火,只要将那叠黄纸尽量高地抛上半空,充分接触到阳光照射之后就会自然而然地就被点着了”
随着朱松的叙说,老和尚脸上的表情早已不复之前的淡然表情,而且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几经变幻。
尽管不知道此人口中的白磷为何物,但想来应该是与他涂在黄纸上的东西相似吧。
“那黄纸在半空中排列地整整齐齐,这如何解释?”法真继续问道。
“那只能说是你走狗.屎运了,恰好此刻刮起了微风,你如果非要说是佛祖相助的话,那我也没法子。”
朱松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你们佛家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欺骗信徒我不晓得,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提供免费还有,为了募集修缮佛国寺别院的款项,至少要拿出些真材实料来吧?”
“这”法真被朱松说的是哑口无言,脸色很尴尬。
“行了,我也没兴趣去揭穿你们。”朱松摆摆手,道:“你们继续筹集你们的善款,我们继续逛我们的庆州城,两不相干。”
“这位施主,可有暇随老衲前往佛国寺小坐?”老和尚见朱松他们要走,有点急了,连忙追问。
朱松愣了一下,点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在邀请我们吗?”
“是!”法真连连点头,道:“施主既然看穿了老衲的小把戏,却并没有戳穿老衲,为了感谢施主,老衲想请施主往佛国寺小坐。”
“松叔父,咱们去吧!”朱孟灿眼睛亮了起来,“咱们大明境内的各大寺庙和道观我倒是都进去过,但是外国的和尚庙可没去过,咱们就当是参观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