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山山
这下子,建文帝震怒,则令李景隆在三日之内找出凶手,交付刑部大牢!
翌日晚,李景隆的曹国公府。
啪,啪!
一件件精美的瓷器被李景隆重重地摔在地上,脸上的暴怒之色越来越盛!
“该死的,这不是在逼本公吗?”李景隆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年洪武爷在时,本公位列三公,手握兵权,那是何等的风光,今日竟然还不如一个耿璇!”
“公爷,公爷息怒!”站在李景隆身边,一脸焦躁之色的官家李珂,连连劝道:“当今万岁宅厚,今日不过说得是气话,公爷又何必在意呢?”
“哼,君无戏言,岂能儿戏?”李景隆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公爷,那耿璇都已经死了,您何必与一个已死之人置气呢?”李珂苦着一张脸,道:“您这是在府上,摔些器物,说些气话,发泄一下就是了,出了府门,万不可如此啊!”
“本公晓得!”李景隆可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对外说这些话呢,万一传到建文帝耳朵里,就算不死也得被扒层皮下来。
“公爷,府外有人来访!”
就在这对主仆在府中聊天的时候,一名下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向李景隆行礼。
“何人?”李景隆现在还是一脸的赤红,满地都是碎瓷片,说话上自然带着点火气。
那下人被李景隆的样子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道:“公爷,那人没有表明身份,只是拿出了这个东西,说您见了此物之后,一定会见他的!”
一边说着,下人还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支短小精致的木剑,木剑的木柄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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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节.糙无下限
从下人手里接过那枚精致的木剑,李景隆翻看了两眼,当看到那个燕字的时候,吓得他差点把小木剑给丢出去。
“嘶,这是”
太熟悉了,这枚木剑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了,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早在燕王朱棣年纪还小的时候,这李景隆就跟在朱棣身边了。
这枚木剑就是小时候他送给燕王朱棣的,木柄上那个稚嫩的燕字,还是他亲手刻上去的。
“来人在哪?”李景隆紧紧抓着下人的胳膊,问道。
那下人被李景隆的样子吓了一跳,颤声道:“公,公爷,他就在府外”
“公爷,可是有何事?”李柯看出来点什么,上前询问。
听到李柯的话,李景隆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使劲平复了一下心绪,道:“老柯,你去将来人请到本公的书房去。”
“是!”李柯应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屋子。
过不多长时间,李柯就领着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中的人进了李景隆的书房。
李景隆背负着双手,站在书房正中,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
灯光昏暗,再加上这人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黑袍之中,李景隆也看不出来人是谁。
“此物为何在你手中?”李景隆也不管来人是谁了,直奔主题。
“为何不能在本王手中?”黑袍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同时罩在头上的黑袍也被撩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容貌。
“韩韩王殿下?”李景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打死他都想不到,这位一身黑袍,送过来燕王之物的人,竟然是昨日还曾与他一起喝花酒的韩王朱松。
按理说,这东西是不应该出现在韩王手中的,毕竟韩王曾经打着建文帝的旗号,搞了一次涉及整个大明的诗会。
那次诗会过后,可着实让朝廷露了一把脸,而韩王朱松也被打上了忠臣的标签。
不过,怎么这东西会在他手里?
“听李大人的意思,似乎还挺惊讶的嘛!”朱松自顾自地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说道。
“殿下说笑了!”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李景隆调整了一下,脸上有些尴尬。
“看到那东西,难道李大人不觉得很熟悉吗?”朱松一脸调笑地看着李景隆,说道。
李景隆脸现犹疑之色,道:“殿下,不知此物”
“此物自然是四皇兄交给本王的!”朱松知道李景隆要问什么,直接了当地说道。
“四燕王!”李景隆老脸僵住了,道:“殿下,殿下莫要开玩笑!”
李景隆怕啊,他一是担心,这位被打着朝廷标签的韩王,是代表着朝廷,故意拿这这东西来试探他的;
二者,亦是担心这位韩王当真是燕王的使者,过来当说客的,他不知道,到时候是直接把韩王上交给朝廷好,还是听朱松的劝说,投降了燕王,放大军入南京城。
此事事关重大,不由得他犹豫!
“没人与你开玩笑!”朱松盯着李景隆的眼睛,道:“眼下,四皇兄都已经被朝廷定为反贼了,本王还能拿四皇兄与你开玩笑?”
李景隆被朱松的话给说愣了,是啊,燕王已经被建文帝判为逆党,现在谁敢拿逆党来开玩笑,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再加上这柄小木剑乃是他与燕王之间的私物,别人怕是根本就不曾见过,若是朝廷前来试探他的人,怎么可能有此物?
两者相较,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想到这个可能,李景隆脸色无比复杂地看着朱松,道:“殿下,可是燕王一党?”
朱松点点头,道:“李大人可还记得被逼反的朱绍谦,被杀的耿炳文,以及昨日死在咱们面前的耿璇?”
李景隆脸色简直铁青一片了,艰难道:“这些与殿下何干?”
朱松撒然一笑,道:“不才,这些都是出自本王的谋划!”
“原来,原来”李景隆仰天一叹,道:“原来殿下早已是燕王的人了!”
啥!
他娘地,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早已是燕王的人了?整得好像是女人一样。
“想来以李大人的智慧,应该已经猜到本王此行的目的了!”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朱松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李景隆的脸。
他想要从李景隆脸上的表情变化,来推测李景隆的意思。
“殿下,你瞒得下官好苦啊!”足足过了盏茶的时间,李景隆发话了。
可是这口气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啊!
果然,还没等朱松反应过来呢,那李景隆就已经一脸激动地单膝跪在了朱松身前,道:“殿下,下官在朝中已受尽煎熬,早已打算效忠燕王殿下,为靖难之战出一份力”
噗!
朱松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直接喷了出来,弄得李景隆满头满脸都是茶水和茶叶沫子。
不过李景隆显然并不在意,依旧声情并茂地说道:“殿下,下官虽在北平之时与燕王殿下有隙,可那也是被万不对,被建文帝所逼迫!想必以燕王殿下的度量,定然不会为难下官!殿下,不知燕王殿下与下官作何吩咐?下官定然拼劲全力去办,不敢有丝毫疏忽!”
“这”
朱松彻底风中凌乱了,这他娘地算怎么回事?
你就算贪生怕死也不能如此节.糙碎满地啊,老子可是还等着你像王二小,小英雄那样,来个宁死不归降,而后把老子给抓了,老子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把你给打动了呢?
这可倒好,没给老子机会!
怎么就无耻到这种地步了,还真是开了历史的先河了!
“李大人,此事可不是儿戏,做不得假!”朱松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千万草泥马奔腾的心绪,说道。
“怎能是儿戏!”李景隆顿时急了,“这几日锦衣卫的人四处暗杀手掌兵权地朝廷大员,建文帝命下官三日之内抓获嫌犯,否则的话就要将下官下了大狱!眼下,下官的处境可是不比当年被罢官削爵的崔大人差啊!”
第九十八章 大事可成
李景隆口中的崔大人名叫崔宇,洪武十三年的时候,曾任兵部侍郎,兼管应天府日常防务。
只因其在职期间,应天府发生了数起命案,洪武爷下旨,责令其七日之内破案,否则的话就将其罢官,治其一个欺君之罪。
结果,崔宇在第七日亥时已过,也就是第八日的时候才把案子给破了。
但是已经过了洪武爷定下的期限,倒霉的崔宇直接被洪武爷给罢了官,重则散十军棍,随后崔氏一族被流放三千里。
这件事,当初在朝堂之上闹得沸沸扬扬,洪武爷的残暴脾性,也由此定了下来。
不过,相比起洪武爷,建文帝可就要任厚得多了,李景隆拿自己来比崔宇,实在是有些坑爹啊。
“咳咳!”朱松轻咳了两声,说道,“这个李大人,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嘛!眼下,你的情况可不能与崔大人同日而语!”
“下官哪里还能好好说话!”李景隆颇为哀怨地看着朱松,道:“若非是殿下使得法子太过阴损,下官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说实话,李景隆还是挺恨朱松的话,若不是他出的那些个法子,建文帝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耿璇去难为他?
朱松没法子了,这货是咬准了自己!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却正和他意思,朱松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道:“李大人,四皇兄的字你总认识吧?这是四皇兄给你写的亲笔信,你自己看吧。”
还有信?
若说之前李景隆心里头还有些疑虑的话,在看到这封信中内容的时候,李景隆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其实朱棣的信中也没说其他的东西,只不过是叙说了一下儿时情谊,而后许诺给李景隆,若是愿意归降的话,会许以何等好处
反正一封信看下来,李景隆脸上的表情是几经变幻,虽说有的情感表现可能是真的,但是朱松却是一点都不在乎。
这年头儿,最常出现的就是杀熟,朱松可没那么傻!
眼瞅着李景隆读完了信件,正感动地抹眼泪的时候,朱松开口了:“李大人,可看完了?”
李景隆扭头怔怔地看了朱松半晌,这才点头说道:“下官已经明了燕王殿下心意!燕王殿下心中所言,让下官一切都听殿下的,有何吩咐,殿下直言就是!”
“好,既然李大人如此信任本王,那本王就不客气了!”朱松点点头,道:“眼下,本王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李大人,不知道李大人是否决议归燕?”
李景隆道:“殿下尽管吩咐!”
朱松道:“本王知道,建文命李大人节制城门防务,各城门都是严防死守,不知这各处城门,可有李大人的亲信,可否让他们将城门打开?”
李景隆稍显迟疑,道:“殿下,尽管下官名义上节制城中防务,可是还有谷王殿下从旁监督与协助!各个城门,除却下官自行主持的金川门防务,全都是下官的亲信之外,其他城门,除了下官的人,均有谷王殿下的亲信在侧。若想要打开所有的城门,下官还真没有把握。”
“只是一座城门的话,引靖难大军进城确实慢了点!”朱松想了想,道:“也不要你将城门全部打开,这十三座城门,你有把握打开几座?”
李景隆没有说话,而是来到了书桌前,摊开了一张南京地形图,那上面清清楚楚地画着南京城全貌,以及各处城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