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山山
“见过韩王殿下!”
王府守门的侍卫,远远地看到带着护卫走过来的朱松,连忙上前行礼,同时也有人进府去禀报。
朱松看到这些守门侍卫的时候吓了一跳,平时不过两个人看门,今儿怎么足足有十五六个?这朱楩是要搞事情啊!
“你们王府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外搬?这是要干什么啊?”朱松对那侍卫问道。
“这个”一名侍卫的脸色有些难看,明显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得,算本王白问了!”朱松晃了晃脑袋,跨过岷王府大门,直接往里面走。
没走多远呢,迎面走来了一个四十来岁,蓄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离着老远,这中年人就开始行礼问安:“下官胡章学,见过韩王殿下!”
“甭行礼了!”朱松摆摆手,道:“胡长吏,你们在街上摆着这些个东西,是要做甚子?难不成全都搬去云南吗?”
胡章学温雅地笑了笑,道:“我家王爷吩咐了,摆出去卖钱。”
“卖钱?”朱松猛然提高了语调。
“对,卖钱。”胡章学点点头,道:“卖盘缠钱,凑路费!”
尼玛,这还真是光着屁.股拉磨,转着圈的现眼呐!
堂堂的亲王,当今皇上的亲叔父,卖抄家伙儿,凑盘缠钱呢?这大明朝‘为王、为爵、为官’的,让你们爷们儿,现眼现尽了呐!
再者说了,前儿你朱楩不是还掏出几万两银子给朱松,做朱徽煣的寄养费吗?怎么才转天不见,咱爷们儿就穷得叮当响了?
朱松一脑门子的黑线,道:“行了,甭现这个眼了,还不快叫人把那些个破烂儿全都给搬回来,还不够嫌丢人的吗?”
胡章学摊摊手,道:“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王爷的脾气,下官前脚把东西搬进来,王爷后脚就会给搬出去。与其这样,您还不如去和我家王爷好好谈谈呢。”
朱楩的性子虽说没有朱松这么魂淡,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倔得跟驴一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朱松一听也是这么回事,这便抬脚就往前院走。
前院厅堂里,朱楩正抱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逗弄着,看那样子,丝毫没有卖抄家伙的苦.逼样子。
朱松脸一黑,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道:
“楩哥,你行啊,人家出京就藩,那都是大包小包的金银奇珍往藩地拉,你可倒好,不拉这些东西,却整出卖抄家伙儿,凑盘缠钱这么一出,父皇若是泉下有灵的话,定会从皇陵里面蹦出来,把你给带走的!”
“噗!”
正端起茶杯喝水的朱楩,没料到朱松会来这么一手,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直接就喷出来了。
小男孩这个倒霉劲儿啊,那一口茶水喷了他个满头满水。
小男孩也是神经大条,被来上了这么一口也不生气,反倒是指着朱楩,‘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说,你朱松也是的,哪有拿自己亲生父亲开涮的,更何况,他父亲还是大明朝的开国皇帝。
“松弟,你小子说话就不能注意点?”朱楩苦笑着看了朱松一眼,掏出袖中的锦帕给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男孩擦着满头满脸的茶水。
“你快行了吧,若论说话,咱哥俩是半斤对八两,谁都甭笑话谁!”朱松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瞅着那个小男孩,道:“臭小子,不认识你皇叔了吗?怎么不知道叫人呐?”
小男孩,也就是朱楩的次子朱徽煣,脸上的茶水也被擦了个干净,听到朱松的话,便扭过了头,冲着他憨憨地笑道:
“松叔父,父王方才和我说,您让您家婆娘给休了,有”
朱徽煣这边刚一张嘴,朱楩就知道要坏事,连忙伸手去捂小家伙的嘴。
“朱楩!”朱松脸上的表情一僵,直接扑向了朱楩,道:“我特娘地和你拼了”
整个应天府,甚至是整个南京都在拿这件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尽管这件事发生在朱松穿越之前,可仍旧让现在的朱松心里头羞愤难当。
“松,松弟且慢,为兄,为兄可以解释的!”朱楩从椅子上跳起来,闪躲向一边,同时慌张地对朱松说道。
“解释个毛,先吃我两拳再说!”朱松哪里肯放过朱楩,直接冲上前挥以老拳,狠狠地打在自己这亲哥哥的右眼眶上。
“唉松弟,莫要打脸,莫要打脸啊!”
朱楩这身子骨也就是比朱松强上那么一星半点,往日里都是叫手下仆从欺负人,打架的水准自然不如朱松这个八极拳大宗师了。
“打,父王,父王打松叔父的右脸唉,松叔父小心,小心父王的脚!”
正所谓‘耍猴儿的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朱楩这个神经大条的小儿子,眼瞅着自家爹爹和皇叔打起来了,不上前拦着也就罢了,竟然还拍手起哄。
看到这一幕,朱楩连鼻子都气歪了,这倒霉孩子,还是自己亲生儿子吗?不是买豆腐送的吧?
“哈哈哈,楩哥,连徽煣这小家伙都看你不顺眼了,瞧你这爹当的!”朱松气喘吁吁地松开抓着朱楩衣服的手,抓起茶碗来就狠狠喝了一口。
被揍得脸上红彤彤的朱楩,揉了揉伤处,道:“你小子下手也太黑了,说好了不打脸的唉,不对呀,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松叔父,我要和您学打架!把那些曾经欺负我的家伙们,全都欺负回来!”朱徽煣这小家伙,瞅着朱松,那是满眼放光啊。
“你小子就这么点出息吗?”朱松没好气地给了朱徽煣一个暴栗,道:“楩哥,我这都是和府上侍卫学的,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现在小弟比较好奇的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命下人去取些跌打损伤的药来,朱楩突然笑了起来:“松弟,那一日,你不是表现得挺聪明地吗,难道还猜不出我的真正意图吗?”
朱松揉了揉脑袋,道:“我才懒得去想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对付朱楩,朱松一向都是以退为进,而且百试不爽。
“好,既然你不想知道,那为兄就不多说了!”朱楩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末了还补了一句:“对了,这次你带了几个人?徽煣还有很多东西要搬走,你待会回府的时候别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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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骚年,去垂钓吧!
擦,这事儿不对啊,朱楩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看到朱松一脸的讶然之色,朱楩乐了。
“哈哈哈,为兄可是很怀念你这个表情啊!”朱楩哈哈笑道:“好了,还是告诉你吧!松弟,你也知道,那沐晟像是疯狗一样追着为兄在咬,最近竟然调查起为兄的财政,昨日还向建文求下来一道督察我岷王府财政的旨意。”
说到这里,朱楩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松,道:“就连前两日送进你府里的三万两白银,还是为兄挂得五哥的名。要不然的话,你以为那几万两银子能顺利到你府上吗?”
朱楩口中的五哥,是朱元璋的第五子朱橚,平日里他们兄弟俩走得比较近的,朱橚算一个。
“这沐晟手伸得也太长了吧?”朱松皱了皱眉,道:“看来建文快被四哥给逼疯了!”
朱楩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自语:“哼,四哥的燕军”
朱松一想起朝堂的局势来就头疼,还是算了吧,反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管那么多作甚子。
“行了,说那么多也没用,楩哥你自己小心就是了!”晃了晃脑袋,朱松站起身来了个懒腰,道:“徽煣,你父王不要你了,跟叔走吧,今天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哒?”一听说吃,朱徽煣顿时两眼放光。
这熊孩子神经还真是够大条的,有了吃的,就把他爹给彻底抛弃了。
“叔什么时候骗过你?”朱松一把抱起了朱徽煣,道:“楩哥,那我就先走了啊!你一路走好,等到了云南,一定要派人来告诉小弟!”
朱楩没好气地挥了挥手,道:“快滚吧,别把我们家徽煣给饿瘦了就行,否则的话,我绝饶不了你!”
朱松摆摆手,抱着朱徽煣大踏步地走出了厅堂。
等朱松带着朱徽煣回到王府的时候,另外一个小家伙朱瞻基,早就已经在院子中遛起弯了。
所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看来这小家伙挺会享受的。
“松伯伯!”眼瞅着朱松牵着一个比他还小一号的小男孩进了他的跨院,朱瞻基顿时飞奔了过来。
“老奴见过韩王殿下!”朱管家紧跟在朱瞻基身后过来,颇有些意外地看了朱松牵着的小男孩一眼。
“呦,小宣啊!”朱松笑了起来,对朱管家摆摆手,道:“小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岷王次子朱徽煣,今后就住在咱们王府了,伯伯把这小家伙安排在你隔壁的院落里,日后你们多亲近亲近!”
话音落地,朱松又扭头看着朱徽煣,道:“徽煣,这是张宣,比你要大上一岁,快,叫哥哥!”
哥,哥哥?
原本脸上带着微笑的朱管家面色微微一变,古怪地咧了咧嘴角,心说:这都什么辈分啊?
按辈分来算,朱楩是朱瞻基的叔爷,而他的儿子朱徽煣,理应是朱瞻基的堂叔才对。这位韩王殿下可倒好,又生生把朱瞻基抬升了一个辈分。
“徽煣见过宣哥哥!”朱徽煣倒是听话,憨憨地对朱瞻基笑了起来。
尽管心中也有些怪异,但是张宣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便心安理得地点点头,道:“徽煣弟弟,你好!”
“那行,你们先一起去玩吧,一会本王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朱松摆摆手,打发两个小家伙一起去玩,自己则是慢悠悠地向着自己的院子走了过去。
两个小家伙刚认识,再加上年纪也差不多,所以对于朱松的离去也没感到什么,反正他们俩也能玩到一起。
时间匆匆过,朱松可能是没什么时间意识,他口中的‘一会’,竟然足足耗了一个多时辰。
等到两个小家伙的关系相处得跟亲兄弟一样的时候,朱松这家伙竟然还躲在屋子里睡觉。
“我去,怎么睡着了?”晃了晃有些昏沉沉的脑袋,朱松就从牙床上爬了起来,“莹香,什么时辰了?”
小丫头从外面跑了进来,低眉顺眼地对朱松道:“殿下,已经过了巳时了,后厨已经在准备午膳了。”“午膳就不用准备了,一会本王出去吃!”朱松揉了揉脑袋,道:“对了,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已经准备好了,奴婢现在就去为您拿!”小莹香乖巧地点点头,轻扭腰肢去了厢房外厅。
过了没几个呼吸的时间,小丫头就拿着一大两小三个斗笠,以及三个只有半尺来长的小杆子,走了进来。
朱松接过小杆子,轻轻往外一拽唰,竟然从半尺来长的小杆子里面又抽出来一大截,这竟然是一根抽拉式钓竿,看材质好好像是木质的。
捏了捏手中的钓竿。朱松点点头,道:“嗯,能够做到这种质量,老苗头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莹香,待会你去找白长吏,让他赏给老苗头十两银子,就说是本王说的。”
说完这句话,朱松就将那个大的斗笠往头上一罩,抓起三只抽拉式鱼竿就出了厢房。
谁知道刚走到外面,一推开院门,就瞧见两道小小的身形蹿了过来,吓得朱松往后一跳,道:“谁呀?”
“松伯伯(松叔父),是我们,张宣、徽煣!”
张宣,朱徽煣?
朱松定眼一看,还真是这俩臭小子:“你们俩臭小子,不在你们自己的院子玩,来我这里做甚子。”
朱徽煣眨巴着俩大眼睛,道:“松叔父,您刚刚不是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吗?眼下都晌午了,咱们还去不去了?”
“去啊,谁说不去了?我说你们俩小子着什么急啊?”朱松把眼睛一瞪,道:“你们俩,一个快五岁了,一个也有三岁半了,怎么这般毛毛躁躁地?不知道耐心一点吗?”
尼玛,正所谓三岁四岁讨人嫌,小孩子哪有不闹腾的?
听到朱松无缘无故地训斥,朱徽煣和朱瞻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上了委屈之色。
朱松可见不得小孩子哭,再说方才他不是被吓了一跳,泄泄火吗?
火泄出去了,没必要再和孩子计较,朱松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别摆出那么一副委屈的样子,给,拿好了这两样东西!”
接过朱松递过来的抽拉式鱼竿以及小斗笠,两个小家伙这才看到朱松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