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山山
“二哥，我现在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李元霸很认真地看着李世民，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大哥回到长安的话，你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李世民的脸色变幻不定，但是看着李元霸那张和李建成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忍心。
就在他犹豫着想要回答李元霸的时候，刘三水领着负责伺候李渊的老太监李英格，一脸张惶地跑了进来。
“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刘三水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发白眉的李英格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英格，你不在大安宫中伺候太上皇，来朕这甘露殿中有何事”
原本就心情不顺的李世民，见到李英格那慌张的样子的时候，没来由地开始烦躁起来。
李英格没注意李世民的话中带着不耐烦的语调，他甚至连头都没抬，慌里慌张地说道：“陛，陛下，太上皇，太上皇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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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李渊病发
“太上皇，太上皇怎么了”李世民和李元霸同时扭过脑袋，看向了李英格。
李英格浑身抖弱筛糠，有些哆哆嗦嗦地说道：“方才，方才奴婢本来与太上皇陛下在大殿当中饮酒、赏乐，可是突然之间，陛下的脸色便变得苍白如纸，一双手紧紧地抓在御座的扶手上，额上斗大的汗珠齐刷刷地往下落，再接着，再接着就”
“李英格，你他娘地倒是说啊再接着就怎么样了”
李英格这了半天都没下文，李元霸噌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直接抓着李英格的衣服领子，把他给提溜了起来。
“殿殿殿，殿下”
李英格脖颈上吃紧，脸色憋得通红，两条腿也在不断地凌空乱蹬。
“元霸，你先把他给放下来”李世民也很着急，看到李元霸那焦躁无比的样子，顿时劝说道：“你这样抓着他，他也没办法说话啊”
李元霸这才把李英格给放下来，不过却是瞪着眼睛，就像要吃了李英格一样。
李英格被李元霸的气势一激，差点吓得尿出来，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再接着，再接着陛下就，就突然昏倒在御座上了”
“混淡，那你还不赶紧地去请御医，来朕的甘露殿中做什么”李世民猛地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李元霸说道：“元霸，快快随我去大安宫看看父皇三水，你速速去城外清华观，将孙神医请回来，要快”
“诺”
人命关天，刘三水不敢怠慢，几乎是飘着出了甘露殿。
大安宫。李渊的寝宫兴庆殿。
大殿中已经站满了宫女以及随侍的太监，可恨的是，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一个太医都没来。
“这帮该死的奴才”
李世民领着李元霸龙行虎步地出现在兴庆殿的后殿当中，却发现大殿中站满了人，一个个的身体都抖若筛糠。哆嗦地就像是得了风寒一样。
“趁着孙神医没来，你们这帮家伙就不知道先去太医署里面请两名太医过来吗”
李元霸狠狠地踹了守在门口的一个小太监一脚，惊得那家伙像是耗子一样跳了起来。
近到床前，李渊的身上盖着被子，脸色有些病态的白，最关键的是看起来毫无声息，就像是死了一样。
“皇兄，父皇这是突然昏迷，总是这样躺着可不行”
李元霸多少学过一些医学常识。当他看到李渊的情况的时候，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连忙抢过去扶起了李渊，同时扭头对李世民说道：
“皇兄，你扶着父皇，我来给父皇做一些紧急救援”
对于李渊此刻的病症，所有的人都感到措手不及，特别是对于李世民来说。
他才释怀了当年玄武门之事不过两年的时间。自觉对不起李渊良多，这还没有尽到孝道。现在可倒好，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然说病倒就病倒了。
其实算算李渊的年龄也应该差不多了，这大唐的时候，也就是时逢盛世，还得说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能够活到花甲之年就已经算是长寿了。
再看李渊呢。今年是贞观九年，李李渊等到要熬过了年关就是古稀之年了。这个年龄，他已经算是高寿了。
就在众人焦急地忙活的时候，在太医署职守的刘太医率先赶了过来。
只是这刘太医最擅长的乃是外科以及一些寻常的病症，平日里都是给那些行军打仗的将军们。或者诸位练武受伤的皇子们看病，李渊的病症，对于刘太医而言，他是束手无策了。
又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当孙思邈赶来大安宫的时候，在李元霸一系列的紧急措施下，李渊那原本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就连呼吸似乎都顺畅了不少。
“孙神医，你总算是来了，快为太上皇看看吧”
看到孙思邈和袁天罡一起走进了兴庆殿，李世民兄弟俩赶紧地向孙思邈说道。
“陛下、武王殿下莫要心焦”
孙思邈先是安抚了李世民兄弟俩一句，随后从随身带着的医药箱中掏出了脉枕，放在了李元霸的右脉之下，细心地诊起脉来。
众人全都摒住了呼吸，一脸紧张之色地看着孙思邈。
孙思邈自从手搭在李渊脉搏上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而且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
等到过了盏茶的时间之后，孙思邈脸上带着担忧之色地站起身来。
“孙神医，太上皇的病”李世民看着孙思邈，说道。
孙思邈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看响了周围的那些宫女、太监们。
李元霸率先回过神来，对着后殿之中的一众宫女、太监们挥了挥手。
那群太监和宫女们，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面的话不能让他们听到，于是便识趣地全都退了下去。
待大殿之中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孙思邈立刻站向李世民兄弟俩深行了一礼，道：
“启奏陛下，此次太上皇虽说是病发突然，但亦是多年积压所致。幸好今日救治及时，是以陛下的性命暂时无忧，只是陛下之病早已病入骨髓”
说到这里的时候，孙思邈不再说话，而是犹犹豫豫地看了李世民兄弟俩一眼。
“孙神医，这殿中已无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朕恕你无罪”李世民已然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地。
“这”
孙思邈先是迟疑了一阵，随后才开口说道，“太上皇常年征战，身体早已留下了隐疾，近些年来虽说养尊处优，一身体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可是终究是一年不如一年。老道，老道只能保证一月之内太上皇不再病发，若是一月之后请陛下恕老道无能为力了”
孙思邈的话让李世民兄弟俩同时吃了一惊
孙思邈这话里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以他的能力，只能保李渊一个月的性命，一个月之后，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不能救得李渊的性命
换句话说，李渊只有一个月的活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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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疯了疯了
“就剩一个月了”
李世民兄弟俩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蒙在了那里，似乎没有什么比起听到这个消息让他们更加难受的了。
“孙神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只要能够救父皇的命，什么名贵的药材，就算是翻遍整个大唐，我都能够找到”
李元霸终究是有些不甘心，前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孤儿，今世虽说并没有多长时间留在长安城，可是李渊却给了他前世所缺的父爱。
尽管是生在帝王之家，但是李元霸还是能够感受到李渊的关切与爱护。
“非是老道不尽力，实在是太上皇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
所谓医者父母心，孙思邈哪里会不知道李元霸的心情。
可是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他只能尽他所能为李渊的寿命延长一个月，其他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此，就有劳孙神医了”
李世民的声音中也充满了颓废，就算再如何对李渊，那也是他的父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陛下，王爷，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轮回，两位也不必过度悲伤”
孙思邈宽慰了李世民兄弟几句话，在为李渊施了一次针后就匆匆离了宫。
兴庆殿中，只剩下了李世民两兄弟，守着李渊相对而坐。
“一个月”李元霸嘴里低声咕哝着，过了好半晌才说道:“二哥，大哥那边”
“哎”李世民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说道:“回来吧，让他见父皇最后一面就离开长安，永远不要回来了”
李元霸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意外。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喜意:“二哥，你，你不杀他”
李世民摇摇头，道:“当年之事过了这么多年了，该解决的早就随着当年之事烟消云散了，就像你说地。我们终究还是亲兄弟，不是吗”
一直等到要开晚膳的时候，李渊才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世民两兄弟，而等到被李世民从宫外召回的李承乾等兄弟们围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李渊的半个身子竟然不能动了。
换句话说，李渊此刻的状况就好比小脑萎缩了一样，半截身子因为神经系统的不作为，已经彻底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朕戎马一生。自以为身体强健，不弱于壮年之人，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啊”
李渊在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后，忽然长叹了一声，看着面露悲伤之色的李世民兄弟道:
“老二，德儿。你们不必拿那些个话来安慰朕，朕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倒是你们，何苦为了我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伤感呢”
“父皇”
两兄弟深沉地看着李渊，一时间是万般滋味在心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了，朕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就已经是多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又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李渊到现在反倒是看开了，这活了几十年，苦也受了，福也享了，而且还儿孙满堂。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听到李渊这话，李元霸看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会意地站起身来，向李渊行了一礼之后就开始轰这帮子的皇子、皇孙们出兴庆殿。
等到大殿中只剩下李渊与李元霸父子俩的时候，李渊有些奇怪地看着李元霸，问道:“德儿，你和老二这是做什么”
原来，在李渊醒来之前，李世民兄弟俩就商量好了，要将李建成还活着的消息告知李渊。
只是考虑到李渊的年龄大了，再加上重病在身，若是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怕是一时之间会难以接受。
如果这件事情是从李世民的口里说出来的话，李渊定然会想起当年的玄武门事变，病情难免会加重。
权衡利弊，还是由李元霸说出来比较妥当。
“父皇，有件事情，儿臣必须要告诉您，不过您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前，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