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堂
“但你非跟自己较劲,老子看不过去。”他的声音沉了下来,透着几分愠怒:“第一次见面,你在哭。眼泪挂在脸上,整个人一点情绪都没有。我以为你是哀莫大于心死了。没想到,发个截图你还给他名字打码。留了这些余地,是在盼着他回头?”
他句句与她针锋相对,令程萝抿紧了唇线。
她从不善于与人敞开心扉,也从不愿意跟任何人解释自己的想法。
但段绪帮了她许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被误解下去。
她说:“我没有盼着他回头,我只是……”
段绪沉默着,等她的回答。
她埋下头,小声说:“我只是生病了。”
沃尔玛里,宋阿婆正看着放在货架顶部的黄桃罐头犯愁——她家小萝卜小时候最爱吃罐头,她不吃饭也要攒钱给她买。好不容易来一趟超市,她想给她带两瓶。但是罐头放得太高,附近没有理货员,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拿到。
阿婆急得想掉眼泪。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越过她的头顶,拿了两瓶下来。
宋阿婆回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笑了,指了指手里的罐头:“阿婆,想拿这个吗?”
“是,是这个。”阿婆终于喜上眉梢。
“还想拿哪个?我帮你。”男人眯起眼睛,笑容似暖阳。
在超市逛了一大圈,男人提着三个大大的购物袋跟在阿婆身后,帮她送回家。
阿婆掏出钥匙,努力快些开门:“小伙子谢谢你啦!好久没遇见过你这么热心肠的年轻人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啊?”
“我姓林。”林瑞阳跟着阿婆进门,一眼瞥见了摆在门口的程萝的照片。他把东西放好,问:“这是您孙女儿吗?真漂亮。”
阿婆看着照片里的程萝,布满皱纹的眼睛也挂上笑容:“她啊,她不是我亲孙女,但是我拉扯大的,乖极了。林先生,您请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谢谢阿婆。”林瑞阳坐定在客厅,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间小房子太小了,一眼望去,所有摆设尽收眼底——从家具到物件,都是破破的。如果程萝真的是他妹妹,那么这些年,她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林瑞阳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发微信给林山河:“东西拿到了。”
另一头,林山河看了眼微信,把手机扣放在桌上。他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林翰,脸色阴郁非常:“说吧,纪家的婚约,你预备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首富千金不伺候了[穿书]》,见专栏,求个预收!
校园文《樱桃》里有个舔狗女配,身为首富千金,怕校霸男主自卑,硬装了四年穷。
结果狗男主不领情,还把她的情书到处乱贴:“喜欢老子,她也配?”
被迫走女配剧情的宋轻许呵呵一笑:舔狗是吧?行!
她给校霸送上亲手缝补的球衣。
校霸随手撕烂,里头赫然绣着三个大字:王八蛋。
她给校霸送上辛苦做的午餐。
校霸随手打翻,黑糊的饭里掉出一张纸条:吔屎啦你!
该出车祸领便当时,宋轻许从容就死,谁知没死成,还摆脱了剧情线。
她飘了:亿万家产等着我呢,狗男人我不伺候了!
不久后,校霸把她抵在楼道,红着眼问:“多久没找过我了?”
宋轻许摆摆手:“纯练手,不走心。”
江寂白的别墅里寄宿了一个小姑娘,不仅早恋不让人省心,还总吵着要搬出去住。
他懒洋洋勾起唇角,一双桃花眼让人心头发痒:“出去就别回来。”
一次车祸,小姑娘转了性,不喜欢男同学,反倒缠上了他,口口声声叫“哥哥”。
江寂白浅笑扣住她的腰,眼神温柔,动作却狠厉:“还跑吗?”
第20章 屈辱
金岛会所宴会厅,达官贵人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宴会厅一角,程萝跟段绪相对而站。
“我没有盼着他回头,我只是生病了。”
程萝说完这句话,久久没有抬起头看他。
二十二年,她早对这病释然了。可是让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她。她虽然感受不到喜怒哀乐,但旧时亲人像看怪物一样看她的目光,至今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亲人尚且接受不了这样的她,更何况外人呢?
段绪沉默着,一瞬间,她有点后悔告诉他。
然而须臾,他却忽然抬手,重重拉起她右手:“跟我走。”
他大步流星,把她带进了宴会厅隔壁的一间会客室。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越来越热闹的宴会被隔绝在门外。段绪单手撑在门上,封住她的退路:“程萝,什么意思?”
“什么叫生病了?”他眸子里的愠怒尽数消散,问得很是认真。
程萝读不懂他这样的眼神。半晌,她娓娓道来:“不会哭、不会笑,这是一种病。一种生理缺陷引起的病。”程萝别开脸不再看他,语气平静得如一汪死水:“你们平常人能感受到的喜怒哀乐,我都感受不到。也许不是感受不到,而是只能感受到一丁丁点。就像……你耳边的音乐被调到了最小的声音,只有全世界寂静下来,你努力去听,才能听到一点点响动。”
段绪双瞳紧缩,瞬间哑然。
“包括喜欢、讨厌,我都感觉不到。因而,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舍不得林翰,都可能盼着他回头。唯独我不会。”程萝以余光注意着他的反应:“也许是,上帝给我关了一扇门,然后给我开了一扇窗。我虽然感受不到喜怒哀乐,却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爽,和不爽。林翰跟韩梦恬联手算计我,我非常不爽。所以我要打回去,打得他们毫无招架之力。现在我成功了,所以我非常爽。至于给林翰的名字打码……我有其他的原因,暂时不能告诉你。”
说完这些,她才抬起头,目光淡淡落在段绪棱角分明的眉眼。
他眸中有怒意,身上也寒气逼人。
——她早料到了会是这样。
她重新垂下眼帘,冷冷道:“上次你问我,为什么不肯对你笑。因为我生病了,我真的不会笑。”说完这些,她舒了口气:“我可以走了吧。”
她转身,想拂开他的手出门,却毫无防备地被他揽住肩膀。
下一秒,她被他一把拽进怀里。
“程萝,你说什么傻话呢?”
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衬衫,结实而炽热的胸膛紧挨着她的侧脸。
明明是他主动伸手抱住她,可他自己的心脏却先一步剧烈跳动起来——这么娇娇小小的一个人缩在他怀里,他鼻尖都是她身上的香气。她美丽又单薄,像是他轻轻一使劲,就能把她捏碎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那天在酒店,她一个人哭着往外走,脸上未着粉黛,干净得像未经雕琢的玉一样。错身而过的时候,她给了他一个眼神。
不过那一眼,就撞进了他心里。后面李鸣山跟他说了许许多多的生意上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从小命途坎坷,脑子里只被灌输了复仇这一件事。而当他完成了那件事之后,生命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别人说他冷情嗜血,他无所谓。
说他杀父弑兄,他也不在乎。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
申禹总开玩笑说他走厌世风,无欲无求。
只有段绪自己知道,那不是玩笑。
也只有他知道,无欲无求代表着什么样的痛苦跟悲哀。
但是遇到她之后,他一片黑暗的生命里,居然重新亮起了一束光。在他后座颐指气使、大胆换衣服的她,披着他的衣服却着急从他身旁逃离的她,黑暗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让他别走的她……就如同一束光,猛地刺痛了他的眼,让他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他能为之努力追寻的美好。
如今他却一个不小心,伤害了她。
他没有怪她,更没生她的气。他愤怒,却只想揍自己一顿——居然让她不得已说出这样的秘密。
他的呼吸有点急,胸膛一起一伏:“你只给我一句话,告诉我你没盼着他回头,不就行了?只要你说,我就信。何苦的解释这么多,揭开伤疤给我看?”
她没反抗,就任由他这样搂着。
段绪太阳穴突突地跳:“程萝,你感受不到,我替你感受,行不行?”
他稍稍松开她,引着她的小手印在自己胸膛。
他的心跳强烈而有力,充满了生命气息。
他说:“你摸摸,因为你在怀里,它跳得特别快。这就是喜欢。”
他从来不近女色,对于这份感觉也很陌生。但他无比确信,这就是喜欢。他活了这么久,还没什么人、事、物让他这么喜欢的。
他觉得自己也挺有意思,在这个世界厮杀了二十多年,黑白两道,他熟谙所有的规则,现在却要笨拙地学着去喜欢,好不容易学会了,还得教她?
这不就,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讲题,一个敢讲、一个敢听?
怀里的小姑娘一动不动,像是听傻了。
他哑然:“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他怀中温热,程萝像烫到了指尖——她想起那天在无道,她被一片黑暗困在浴室里,绝望中,也是摸到了他的胸膛。
结实的肌理、温暖的体温,还有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她确实不太懂。
她挣脱开他的手,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只想逃:“我不想感受了……如果我的所作所为伤害到了你,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到处拿你——”
话没说完,他又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程萝不解,睁大了眼睛看他。
“程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什么事儿都当真。
段绪粗粝的手指轻轻覆在她的脸颊,指尖是一片细腻。他望着她茶色的眸子,里头有他的倒影。
他觉得自己真傻:跟她较什么劲儿呢?即使她真惦记那个姓林的,所以才不愿对他笑,他多哄哄不就完了?
他释然一笑:“程萝,你眼睛真大。捂住了嘴巴,眼睛显得更大了。”
说完,他又认认真真看了她一会儿:“你看你,脸也那么小,还不如我一个巴掌大。”
程萝不知道他怎么又绕到了这个话题,莫名其妙地把他的手推开。
上一篇:穿越修仙的爹回来接我了
下一篇:侍卫大人太高冷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