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戏好多
当时,她还正在睡梦中睡的跟猪一样的香,是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根本没有见到自家爷爷,听了她奶说,爷爷是半夜被人连夜冒雨叫走的后,李唯一浑身都提不起劲头,人犯蔫。
何秀芬好笑,拍拍孙女的小屁股,指派孩子去刷牙洗脸,看着黏答答的孩子回到厨房,她本是想着拿孩子兴致勃勃指派自己煮的佛跳墙,给小丫头下一碗臊子粉的。
第42章
结果啊, 架不住这娃娃抠门。
那一罐子冒着浓郁香气, 勾的人口水肆意的佛跳墙,小家伙除了舀出一大碗出来, 捧着硬要她吃外,剩下的都给这个抠门鬼给收起来了, 说是留着她爷爷回家来吃。
就外头盛给自己吃的这一碗, 就是连平日里跟她关系最好的大侄女憨憨慧来了, 小丫头也只舍得给对方喝了一小碗,而她自己, 则是一口都不肯吃。
何秀芬心里暖洋洋, 搂着李唯一心肝肉的揉搓了一通, 最后哪怕强硬的要喂孙女吃,李唯一也摇着脑袋说不喜欢。
得, 小丫头还挺孝顺。
面对孙女的心意, 何秀芬心里暖呼呼的受了,本来是想尝尝味, 然后剩下的给孙女留着的, 却架不住小丫头这一回却坚持的不行, 就是不肯碰。
一天一夜下来,哪怕是因着下了大暴雨, 气温低, 东西也是不经放的。
何秀芬心说让孙女一道收到她宝贝里去得了,结果这丫头,非说这是给自己补身体的不肯收, 到了最后,何秀芬只得自己很是奢侈的干光了一海碗的佛跳墙。
虽然说天下雨,可该上班还得上班。
自打那天半夜里,老伴被以土高炉出事叫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了。
这两天以来,外头倾盆的暴雨也跟着下了足足两天两夜,真就跟天漏了一样,一刻都不停歇。
这两天何秀芬上班,心就跟分成了两半一样,既记挂自己的老伴,又担心家里的孩子。
而被担心的李唯一,这两天一直跟憨憨慧一块,待在大表舅家里玩。
下大雨,外头一片泥泞,山里的梯田水位早就漫过了田埂,以前那些排水灌溉的水沟,也在超负荷的运转着。
家里的大人眼下都没得空管他们这些小的,一个个的都穿着蓑衣,带着斗篷的下田去了。
先不说保住田里放养的稻花鱼了,那些早在水位漫过田埂的暴雨第一夜,大家伙对今天的鱼获就不报希望了。
此时此刻,大家只是想着尽量的保住田里的稻苗,如若不然,今天就要喝西北风了。
人们扛着锄头日夜守在稻田边,疏通被堵的水渠,挖开把稻禾泡的东倒西歪的稻田放水,还得保住因为雨水浸泡而变的软烂的田埂不至于崩塌。
李唯一跟憨憨慧两个并排坐在屋檐下,看着外头漫天的雨幕,看着屋檐下哗哗流淌不及的积水在院子里打着转,她却是在担心在土高炉炼钢的爷爷。
这会子也不知道自家爷爷有没有地方避雨?有没有干净的衣裳穿?有没有热乎的饭菜吃?有没有感冒?有没有……
总之就是担心啊!
“唉,小表姑,你说这雨到底什么时候停啊?”,虽然说平日里她挺喜欢下雨来着,因为下雨天听着雨声睡觉可赞了。
可要是下个没完没了,天天看着她外公、外婆,还有妈妈那愁眉苦脸的表情,憨憨慧又希望这雨赶紧停。
被身边的大侄女问起,也心焦的李唯一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
“唉!”,某憨叹气,“小表姑,我希望这雨赶紧停,最近我妈妈都在担心我爸爸,也不知道我爸爸出差的地方有没有下大雨呢……”。
看了眼身边扯着胖脸发呆的憨侄女,李唯一收回视线,同样看着外头的雨幕,语气闷闷的,“我也担心我爷爷,我也希望这倒霉的雨快点停。”。
奶奶天天都回家,自己能看得到,知道她好不好不担心,可是爷爷就不一样,自打那晚离开,她都已经好几天不见爷爷,也没有爷爷的半点消息了,那半罐子的佛跳墙,至今都还在自己的空间里放着呢……
“唉,小表姑,希望这个雨快点停,我公公说,县里的两条大河都变黄了呢,我们村里都抽人上了大坝,我公公昨晚还跟我婆婆念叨,说这雨再不停,我们县里今年就要发洪水了……”。
李唯一还在想爷爷,突然,身边的憨货突然冒了这么句话出来,暮的李唯一心里一紧,忙转头拉着憨货,“慧慧,这话你是听谁说的?我们县里还有大坝?”。
“嗯啦,有啊,当然有啊,小表姑你是不是傻啊?我们县里当然有大坝,我听我公公说,那是前两年专门为了灌溉高田供水才新修的,对了,小表姑,什么是高田供水?你知道不?”。
她知道个鬼的知道啊!
他们县里有条大河,这个自己是知道的,因为她爷爷还带着自己去买过鱼虾呢,可还有一条?
天!一个小山城,被两条河围绕,再加上眼下暴雨倾盆,就算不去想两条河的上游是个什么情况,就只说那什么新修的大坝!
李唯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高高的揪了起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先前大炼钢的时候,她听自家爷奶夜话,仿佛说炼钢的土高炉为了安全,就是修建在了河边不远。
如果真要是发洪水……
李唯一不敢想象,上辈子自己哪怕没有经历过9年的特大洪灾,可是她却是从一些影像资料中看到过那样恐怖的场景的。
不行,她得去找自家爷爷,必须得去!
心里想到这些,李唯一越想越害怕,人根本就坐不住了,只想赶紧去找自家爷爷去。
看着身边自家表姑豁的一下站起身来,紧接着就跟中了邪一样要往大雨里跑,憨憨慧傻眼了。
不过好歹她还知道,不能放任她表姑这么跑,憨货急忙奔上来,死死拽住李唯一。
“小表姑,你疯了,下大雨呢,你要是敢出去玩水,回头等姑太下班家来,肯定得给你吃竹梢炒肉,你不怕?”。
人被死死的拽住,李唯一看着身边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憨货,她心累,她奶会她打?切!
甩动着被死死抱住的胳膊,李唯一不耐烦,“你放手,我有正事。”。
“不放,打死不放!”,某憨连连摇头,一副你骗小孩的表情嘟囔,“小表姑你是不是当我傻啊,你一个小屁孩,除了吃就是玩,你能有什么正事?反正我不放,外头下雨呢,打死我,我都不放。”。
鄙视完,这货仿佛还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刚出还只是两手拽住自己的胳膊,话音落下后,这丫的干脆该拽为抱,整个人都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那叫一个寸步难离啊。
憨货最近越来越能吃,比自己都胖,她负重不起,心累!
“慧慧,你听话,放开,我给你吃巧克力行不?”。
为了宝贵的自由,李唯一很是没骨气的妥协,哪知,憨货平时看着傻的可以,关键时刻,她倒是变精了,直接给她来了一趟生动的证明课。
“我不吃,小表姑,我可是为你好,淋雨会生病感冒,我们乖啊,不出去。”。
好声好气的哄自家长辈,发现她小表姑力气在变大,一副不死心的抵抗模样,憨憨慧急了,死死抱住人,自己则是伸着脖子,扯着嗓子大喊,“小姨,小姨你快来呀,小表姑不听话要去外头玩水,你快来啊……”。
“什么,什么,大雨天居然敢去玩水?不想好了吧……”。
看着听了某憨崽子告黑状,然后如风般,一边嚷嚷,一边从厨房里飞奔出来的何春梅,李唯一心里简直我了个大草!
她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一左一右的被表姐给大侄女挟持着,生无可恋的望着外头的郁闷。
没有哪一刻如眼下这样,李唯一讨厌自己的小身板,小年纪;
也没有哪一刻如眼下这样,她迫切的期盼雨快点停,快点停;
雨停了以后,她要是想出门去找爷爷,想必身边的左右门神也无话可说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内心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渐渐的,渐渐的,外头的大雨开始慢慢变小,再变小,最后只剩下天空飘洒的毛毛细雨。
眼瞧着到了中午的时间,她的小表姐该去给家人准备午饭了。
李唯一算是记住了刚才憨货侄女跟封建小表姐的压迫了,见到雨基本算停了,小表姐放心的回厨房做饭去了,她眼珠一转,用计打发了在雨停止后,就欢喜的松懈了心神的憨侄女,自己则是颠颠的跑出了院门。
当然了,为了怕到时候自己不见,大表姐一家着急找她,临了离开时,趁着憨货被自己骗开人不在院子里,她捡了块当地特有的红石,在大表舅的大门板上,留了几个字。
额,考虑到自家爷爷教自己认识的字不多,李唯一琢磨两秒,举着红石当粉笔,在大门上书写——找爷爷去了,一一。
嗯,很好,很满意,丢开手里的红石,李唯一拍拍泥糟糟是手点点头,走出两步,在边上轰隆隆倾泻着雨水的水渠边洗了手,李唯一踩着泥泞奔回家。
去找爷爷不能没准备,而且因为下雨,地上也不好走,她被奶奶送大表舅家的时候,自己的宝贝脚踏车也没带上。
别看他们县城不大,可真要从家里走到河边,那距离可真不算近,以她的小短腿估计得累毙掉。
李唯一便打算先回家,先给自己换一身行头,雨鞋什么的穿穿好,顺便给爷爷带一套干净的衣裳,拿出件军雨衣把干净的衣裳包好后,再拿网兜子装好,放自己屁股底下坐着。
这样不碍事还防雨淋,最后再把佛跳墙拿个置物箱能装得下的小罐子装好,放车子后头的置物箱放妥当,盖好盖子。
嗯,完美。
所有出入的东西都有借口圆,外人看了也不会起疑心,而且就算小罐子装的不多也没事,大不了爷爷吃光了她再悄摸拿出来添上。
做完这一切,李唯一满意的点头,把脚踏车上的雨棚拉上,把车子骑到了大门外,然后下车去关上大门,上好锁头,踩上脚踏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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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好饿, 好饿, 感觉肚子里火烧火燎的,他想他这是要饿死了吧?
可是就这么死了, 他又觉得很不甘心。
大雨下了几天,他就有几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他仿佛依稀的记得, 最后吃进嘴里的饭食, 还是前天傍晚, 两个弟弟吃饭时撒落在桌子上,而后娘指派他去收桌子时, 自己很是珍惜的捡了吃的那些饭粒子……
后娘说下了大雨, 田里今年的收成怕是要糟了, 像他们这样的半边户,为了以后不饿死, 粮食该省着点吃。
当时自己就觉得要遭, 可看到他那老子想也不想的点头赞同,赵庆国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自那顿开始, 他连平日里的稀汤刷锅水都吃不上, 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东西了, 这是后妈不能名正言顺打自己后,又出的新花招吗?他不知道。
而他更预料不到的是, 后娘的那颗心, 能狠毒到这般程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着自己,这两天他去煮猪食的时候,懒惰的后娘居然时刻守在边上, 搞的他连以前经常偷吃的猪食都混不上,最后的后路都被堵死了。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呢?
他还不想死,虽然活的很艰难,日子很糟糕,可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有两颗雪白糖果的温暖恩情没有报答呢,他还不想死……
不想死,他就得找吃的,对必须得找到吃的,九岁的赵庆国不断的在提醒自己。
昨天冒雨上了趟山,林子里他什么都没有找到,刨了半天的坑洞,因为还不是葛根收获的季节,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刨到了一根瘦里吧唧的葛根段。
没有火,也不敢在煮猪食的时候偷偷去烧,怕被后娘发现后抢了自己保命的东西,到时候还惹来一顿骂。
正发愁葛根怎么吃的时候,冒着大雨窝在茶树下的赵庆国,就听到下头放水守水渠的人议论,下头两个人调侃说,县城两条大河怕是要发大水了。
他们还说,发大水也好,起码他们长沙头淹不着,而且他们还戏谑,等发完大水后,他们甚至还可以结伴到河边去打捞发财。
他们说,以前他们县里也有遇到发大水的时候,那时候有哪个哪个走运,在洪水里捞到个大箱子,里头有金银财宝;
又有哪个哪个走运,在洪水里捞到了趴着木板顺流而下的大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