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柴玉媛抬手挡住扫帚,却没躲过小草的下盘攻击!小草冲过来,小拳头小腿毫无章法地往她身上使劲招呼。
柴玉媛呼痛护住下身,脑袋却被秦氏的扫帚打了正着,头上的金钗坠地,披头散发。婆子丫鬟立见了刻上来护主,绿蝶也冲过去护住秦氏和小草,院里急了眼的三姓人也蠢蠢欲动。
现在不是武斗的时候,小暖忽然委屈巴巴地唤道,“娘,小暖膝盖疼,好疼……”
就这一句话,立刻召回了秦氏和小草。秦氏赶忙扔了扫帚上来小心翼翼地抱住小暖,“是磕着了,别动,娘背你回去啊。”
小草挡在娘亲和姐姐面前骂道,“爷爷是坏人,奶奶是坏人,爹爹是坏人,郡母是坏人,族长爷爷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欺负我们,哇”
无辜躺枪的韩二爷和秦德瞪着陈二爷,都是当族长的,你丢人也就算了,还连带着我们被骂!陈家人也觉得脸上无光,纷纷低下头。远处大黄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愤怒,村里的狗都起哄一样跟着嚎,震得人耳朵发疼,心发慌。
第二七五章 又一个族长倒下了
. 眼冒金星的陈二爷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忽然喷出一口老血,直直地倒了下去。
陈二奶奶嚎啕大哭,“老头子……丢人啊,我老婆子这辈子没这么丢过人啊,还活着干嘛啊,也让我老婆子死了!”
陈家人面色讪讪的,陈老爷子和陈祖谟的脸色难看异常,也恨不得跟着晕倒,逃过这丢脸的场面。
陈老爷子咬咬舌尖,死死撑住,他不能倒,他倒了,小暖的诡计就成功了!
陈家族人赶忙扶住陈二爷,拍前心、垂后背、掐人中,终于把陈二爷唤醒了。陈二爷擦擦嘴角的血,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混乱的局面,老泪横流。
“四弟病了,无法再担任族长之位,是众位族老和族人信任才让我陈二黑暂代这个族长。可我陈二黑无能啊,我愧对大家,愧对列祖列宗,这个族长我无能担当,大伙还是推举有德行之人担当。”说完,陈二爷看了一眼头发蓬乱的柴玉媛,面如死灰的几个丫鬟婆子,脸色发青的陈祖谟父子,嘴角又挂起血丝,终于明白为啥当时四弟非要把族长之位让给他了。
这两个多月,他没有为族里干下一件实事,却天天被陈祖谟一家指使得团团转,还搭进去了大半条命。
老四,不厚道啊!
自己,眼瞎啊!
“儿啊,背爹回家。”陈二爷颤巍巍地伸出胳膊,二儿陈祖祥马上过来背起陈二爷,陈祖祥的媳妇也扶起陈二奶奶,一家四口苍凉地走了。
就这么走了!秦德和韩二爷相互对视,暗道这老东西太狡猾了,他们也想走啊……
问题是他们还要脸又没吐血,怎么走啊!
大半个村子的人站在陈祖谟家内外,盯着台阶上的陈祖谟父子和柴玉媛,以及小暖娘仨。不管以往怎么样,这次陈家错得离谱。
你要收拾小暖是你家的事,可算计她摔供器,牵扯了陈氏族人给你扯大旗递刀子,这算怎么回事儿?
天网恢恢,若小暖今天真死在陈氏祠堂,这么大的怨气由哪个来承担?
她死了,秦氏和小草也不能活。她们一家当人就这么厉害了,当鬼还了得?
想到秦氏扇陈祖谟耳光时说过的话,陈家人阵阵体寒,怒气冲冲地望着陈祖谟一家!
就在陈老爷子也没想好要怎么全身而退时,陈祖谟忽然抬起手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撩衣袍跪在族人面前,
“诸位族老,族中兄弟,是我陈祖谟治家不严,才出了这等以下犯上的恶奴。陈某愧对族长,愧对族中族老兄弟,愧对……小暖,陈某自请去祠堂前磕头,请求祖上宽恕。”
小暖冷冷地看着低头不语的柴玉媛和地上面色入土的丫鬟婆子,知道他们这是要弃车保帅了。
除了陈家这几只,全村人都翻白眼,没有柴玉媛的许可,她们敢这样大胆妄为?
骗鬼呢!
呸呸呸,大过年的,骗祖宗呢!
不过,人家继续演。皮氏的眼泪汪汪,“儿啊,你的身子刚好些,禁不得这样糟蹋啊。什么一柱青天,那都是糊弄人的话啊,你可不能当真。”
陈老爷子面色一紧,恨不得将这坏事的婆子的嘴堵上。
“婶子这话就不对了,让小暖去磕头认错时你们都信得真真的,咋到了陈祖谟这儿就成了糊弄人了?”秦二舅气不打一处来,“状元家门真是好门风啊!”
韩二胖也嚷嚷道,“陈祖谟磕不磕头是陈家的事儿,你们冤枉小暖这笔账怎么算?”
“小暖也是我陈家闺女,这也是陈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韩家人来炸呼!”人群里陈祖谟的骨灰级支持者喊道。
秦大郎也声援恩师,“不错,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我恩师只是被下人蒙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已屈尊磕头认错,你们还想怎么样?”
秦氏不看地上的陈祖谟,只抬头盯着陈老爷子,“陈二爷不当族长了,陈家的事儿现在谁说了算,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闺女,给句痛快话!别在这儿假惺惺的演戏,我们不吃这一套,看着就恶心!”
陈老爷子看着越发像小暖的秦氏,头疼得很。
跪在地上的陈祖谟开口道,“此乃陈某治家不严之失,请秦夫人不要难为家父,不论何事,陈某一力承担。”
“你承担的起吗?”秦氏张开怒骂,“差点被柴玉媛一鞭子抽死,你忍气吞声,现在明知道是柴玉媛使诡计要害你的亲生女儿,你还在这儿替她挡着。你还算是个男人嘛,还有脸让两个孩子给你叫爹?滚,我秦岚瞧不起你,你不配和我说话!”
“骂的好!”村里人响起稀稀落落地掌声。
血淋淋的事实被扒开,陈祖谟却还咬牙挺着,“若是骂陈某能让秦夫人消气,陈某无话可说。”
……
遇到这种没皮没脸的,嘴笨的秦氏气得发抖却无可奈何。见爹爹抽抽鼻子正要酝酿眼泪,小草直接问道,“爹,你要哭了?”
所有人均是一愣,一个大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哭啥?
还不够丢人吗?
小草又接着道,“你是应该哭啊,就像小草做错事就哭一样,你哭了,没准儿大家就原谅你了啊。你哭,哭了就没事了。”
陈祖谟又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恨不得自己从来没生过这两个混账东西。
“别演戏了,怎么回事儿全村都看得一清二楚,大过年的别耽搁大伙的功夫。”小暖冷声道,“我只问三件事:第一,冤枉我的这四个该车裂马踩、不得好死的奴才,谁给裂了;第二,郡母纵奴诬陷我的事儿,打算怎么处理;第三,陈家现在谁说了算,我陈小暖和陈小草要自请出族!”
陈家人无一敢接小暖的话,地上的丫鬟吓得抖如筛糠,爬过去抱住柴玉媛的腿哭求救命。
自身难保的柴玉媛一脚踹开,“不要脸的贱奴才,你等将老爷和本夫人陷入这等境地,还想活命?”
说完,她跪在陈祖谟面前,声泪俱下,“老爷无错,错都在妾身,妾身去祠堂磕头认错!”
陈祖谟冲着柴玉媛轻轻点头,“委屈你了。”
委屈你奶奶!
第二七六章 不管怎样,我是你爹!
. “好!陈家无人管,里正爷爷,你管不管?”小暖转头问里正秦德。
秦德肝疼,“小暖啊,祭祀先祖本来就是族事,爷爷也不好管啊。”
“好!你们都管不了,绿蝶,去套车。我要写状子告到县衙门,看楼知县管不管!”小暖不再废话,转身拖着受伤的腿往外走。
本来村里出了状元在全县几十号里正里想风光一把的秦德,不想当倒数第一啊!他跟上去小心翼翼地劝道,“今天是大年三十,衙门早关门了,咱过了正月十五再说,成不?”
能拖则拖,过完年他就辞了里正之职,该谁烦谁烦!
“爷爷不用替我担心,若楼知县不管,我就写状子进京告御状!我倒要问问天下人,我陈小暖犯了什么错,要被这样三番四次的陷害欺负!我倒要问问口口声声说任人唯贤的圣上是怎么选的这个状元,问问太后从哪里看出犹如蛇蝎的柴玉媛贤良淑德,给我和小草配了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娘!”
小暖扶着娘亲的手慢慢往外走,边走边道,“听说告御状要滚钉板,以子告父要先打二十杖,左右我陈小暖这条命早晚也要被你们折腾没了,还不如去滚钉板受杖子,就算是死,我也要给小草挣出一条活路来!”
秦氏背起自己受苦的闺女,“别怕,娘陪着你!”
她们这话一出口,全村人震惊,陈祖谟父子面无人色,皮氏也瘫软在地,柴玉媛倒是安静无比。若是小暖敢进京告御状,她就有办法让在在路上死于非命!
以为京城是谁的地盘,以为圣上是她想见就能见的?蠢货!
柴玉媛不怕,陈祖谟却怕得很。莫说让小暖把这件事捅到京城,就是捅到县衙门,也会成为他人生洗不净的污点,影响他的仕途。陈祖谟快速起身挡住小暖的路,悲痛万分地道,“小暖,错不在你,你让族人逐你出陈家,不是陷族人于不义吗?为父出族,可好?”
“好啊。我想陈家这族长现在怕是除了爷爷也无人能担任了?爷爷,我爹,不对,陈状元自请出族,还请您准了!不过这跟我要求的三件事没有关系,让开!”小暖高声道。
陈祖谟气得牙疼,陈老爷子满脸菜色,怒吼道,“陈小暖,你爹都这么低三下四地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嫌丢人吗?”
“不嫌丢人的是你们!想怎么样的也是你们!”小暖毫不相让,秦氏继续往外走,秦韩两家在旁边护着,逼得陈氏族人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出大门了。
陈祖谟又咬牙上前拦,却被秦氏一个耳光扇到一边,“滚开!”
这一巴掌,打得村里人都是一咧嘴。韩二爷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才陈祖谟打红了半边脸,他就看着难受得不行,现在总算两边脸都红了,对称得不得了,看着就舒坦啊……
陈祖谟见真的拦不住了,沉着脸走到小暖面前,“年底不宜见血腥,这四个下人年后我当着你的面杖毙,我和你郡母跪倒祠堂忏悔认错。除了出族之事,其他的都依你,如何?”
小暖抬头静静地看着陈祖谟,果然如她所料,陈祖谟绝不会放她们俩出族。
陈祖谟一脸坚决地道,“父母有过,子女谏之;子女有错,父母教之。为父知错改错,你便是告到圣上面前也无法出陈家。为父答应你,日后你和小草的婚事交由你母亲秦夫人做主,你们二人的管教也有秦夫人负责,可好?”
小暖依旧看着他,“无心非,名为过;有心非,名为错?陈状元真是算了笔好账!”
陈祖谟咬牙,再加筹码,“以后逢年过节,你们二人留在母亲身边尽孝,无须回陈家,够了!”
秦氏心中暗暗高兴,小暖垂下眼皮,“韩二爷,里正爷爷,我爹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门前二老点头。
“空口无凭,立字为证。劳烦二位当证人,让我爹写个字据,我就在这儿等着。若是拿不出来,我立马去告官!”小暖可不信渣爹的嘴。
“好,好!”只要小暖不往上折腾,里正秦德是怎么样都行。
韩二爷心中替小暖高兴,虎着脸道,“祖谟是大丈夫,说话算话,写个字据算啥,是,陈状元?”
陈祖谟咬牙,“家中已无笔墨……”
“我店里有啊,有的是!”韩二胖立刻转身,让人抬了张桌子并文房四宝过来,“我看也不用回屋了,就在这儿写,让大伙都当个见证。”
村里人跟着起哄叫好,公道自在人心,再说了小暖这几天的一份份年礼,可不是白送的。
秦大郎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欺人太甚,你们欺人太甚!”
陈祖谟气到极点反而不气了,他知道小暖现在有师无咎当靠山,又跟乌家扯上关系,告到御前也不是不可能。她告,晦的不只是他陈祖谟的名声,还有小暖小草的。但是这俩死丫头不出门不当官,这是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件事,他赌不起!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留着小暖,大有用处。她再能耐,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后莲花化身,不也还是要给李靖叫一声“爹”吗!
陈祖谟冷静地拿笔,龙飞凤舞地写下小暖方才答应小暖的三件事,又落下大名。看着自己的姓氏,陈祖谟翘起嘴角!
韩二爷和秦德作为见证人也画了押,才交到小暖手里。
小暖让娘亲把她放下,把字据双手递给娘亲。
秦氏颤抖着手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才折叠好收入怀中。她看着陈祖谟隐隐得意的嘴脸,冷哼一声,“陈祖谟,你要是个男人就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不要算计我的闺女!别以为我两个闺女还姓陈,你就想怎么样怎么样,我告诉你,有这张纸在,你怎么样不了。我秦岚指天发誓,我要在你之前名扬天下,护着我的两个闺女,逍遥一世!”
陈祖谟脸色一僵,慢慢皱起眉头,暗骂一声无知猖狂的蠢妇!但不知道为何,他又觉得一阵心慌,总觉得又要不妙。
第二七七章 天下第一陈小草
. 略过渣爹风云变幻的脸,小暖回头对陈氏族人说道,“打破的供器需要我赔多少钱,等你们选出族长商量好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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