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小暖第一次升起了杀意,她想立刻杀了他!
太可怕了,自己可怕,秦日爰可怕,三爷……更可怕。
小暖的小身子抖了抖,浑身发冷。
三爷叹息一声,弯腰把她抱起,带着她静静坐在窗边的长榻上。小暖半天才缓过神儿,小脸在三爷的怀里蹭了蹭,“三爷……”
“嗯?”
“小暖太没用了,是不是?”还好她运气好,遇到的人是三爷,若是旁人可能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三爷,谢谢你。”
三爷把这人都给了她,是真的信任她了。
严晟轻声道,“我与你处境不同,你有真心待你的母亲、妹妹……还有大黄,而我所处的位置注定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若是我露出一点马脚被人抓住,便是万劫不复。并非是针对你,不只给你的面具,凡是从我这里的面具,暗中都藏着真人,以备不时之需。”
小暖伸出小胳膊抱住三爷,第一次觉得三爷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个让她心疼的人,“累吗?”
“认识你之前不觉得,我认识的人都是这么活的。”严晟很是平静。若不出因为这小丫头活得执着又纯粹,他也不会一点点的喜欢上。
小暖抬头,不晓得该说什么。说自己帮他?她这俩把刷子,还不够格儿;说他可以信任自己?三爷把人都给自己了,这不是废话么!
严晟笑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这丫头居然晓得心疼人了呢。
“那会儿我不知深浅的跑来找三爷买面具,这么稀罕的东西,三爷为什么会给我呢?”小暖忍不住问道。
严晟抿抿唇,他也不晓得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看着小丫头满脸希翼地看着自己,便同意了,“想给,便给了。”
小暖甜甜地笑了,“这个秦日爰是男子,他一定会长得比我高很多,以后行事会不会不方便?”
总不能自己踩着高跷吧。
严晟摇头,“他比你高不过半头,你多吃些,多跟着绿蝶和贺风露练体,或许能超过他。”
小暖张大眼睛,“三爷怎么晓得他长不高?”
“摸骨。”
“摸哪里的骨头,这么神奇?”小暖还真不知道摸一个人的骨头就能知道他长多高。
三爷把手放在小暖的后腰上,压了压她的腰椎,“这里,若腰椎骨间距大便长得高一些,摸多了就能发现差别。”
小暖赶忙问,“三爷,我能长多高?”
三爷沉默了片刻。他的手下有会摸骨的,不代表他也会,不过这样可以名正言顺亲近佳人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他将大手放在小暖的后腰上,一点点地摸着,然后煞有介事地点头,“若是饮食和调理得当,再多动多跳,应比一般女子高些。”
小暖咧开小嘴儿露出二十四颗牙,高兴坏了!她前两天还担心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要横向发展了呢,“三爷,我摸摸你的,好不好?”
这傻丫头!
严晟轻轻点头,小丫头的小手便到他的后腰上揉捏着,三爷忍耐着、痛并快乐着让小丫头摸了个过瘾……
小暖心中闷笑,却端着一张天真的小脸道,“三爷能长很高!”
自作孽不可活!严晟严肃地拉回她在自己身上点火的小手,困在身前紧了紧胳膊,接着道,“交给你的人可以信任,但不能给他太多权力,否则会迷了他的眼。他只是你分身乏术时的影子罢了,秦日爰的印信、铺子的机要等你要始终握在自己手里,不可交给任何人……”
小暖虚心受教,听完告辞出书房时,木开忽然跑了进来,“三爷,生蛋了,乌龟生蛋了!”
小暖惊喜异常,“真的?什么时候生的,生了几个?”
“不晓得,刚刚发现的,被沙土埋着,好几个!”木开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暖立刻跑到三爷书房外不远的水池边,见水池边的一片细细的沙子中隐隐约约露出鸡蛋一样浅白色的蛋!她过去要用小树枝刨刨看时,木开赶忙道,“别挖,万一坏了怎么办?”
小暖停住,“要多久才能见到小乌龟?”
“兴许一个半月后吧,乌龟蛋要两个月才能破壳。”木开看着乌龟蛋,颇有几分老母情怀。
这么久啊!不过小暖还是非常肯定地拍了拍木开的肩膀,“你太厉害了,乌龟真让你养的会生蛋了!”
木开咧开嘴刚要笑,忽又觉得很不是滋味儿,他好端端的三爷近身侍卫居然让这拍黄瓜的死丫头折腾成养龟的,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可得看好了,莫让大大大黄的狗崽子刨出来吃了。”三爷院里的大大大黄生了一窝小狗崽,可爱得紧。
还要你说!木开转头哼了一声。
严晟皱皱眉,没有开口。
小暖又看着蛋感叹一会儿,才让木开给自己捞出一只大个龟拎在手里准备带回家,“不晓得能不能生十只乌龟蛋,如果有十个,师傅、师姑、八个师兄一人送一个,除了师傅那里应该都能收到回礼,回礼让三爷先挑!”
严晟……
小暖带着绿蝶出了三爷府中,回到三河街秦日爰府中时,长着秦日爰的脸的男孩子已经侯在书房外了。
小暖把他带进书房,“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变声期的男孩子弯腰行礼,“请主子赐名。”
小暖想了想,“秦三变,可好?”
小暖是第一变,绿蝶是第二变,他是第三变。
秦三变跪地磕头,“秦三变见过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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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零章 吃苦受暑
掌家小农女正文卷第三五零章 吃苦受暑入小暑后,天下了几场暴雨。水洗过的天空碧蓝如海,暴日如火般烘烤着被雨水润透的大地,誓要将大地从天空夺走的白云再夺回去。
这是一场天与地、火与水的较量。
烈日暴晒九州,大量的水分蒸腾起来,要回归天空。大地岂会轻易放走这生命之源,它用枝枝叶叶、花花草草奋力争夺,不肯轻易认输。
于是,大周便进入了一年中与寒冷相对的最难熬的时节:溽暑。植物在疯长,动物在换毛,人,在拼命喝水!
从棉花地里走出来的秦氏,抱着水壶猛喝一气,然后长出了一口气,“才早上就这么热啊!”
可这么热的天,虫子偏也不肯歇息,还是四处偷啃棉桃和花骨朵,秦氏每早日头刚起来便带着人去棉花田里捉虫,两顷——两百亩地,三四天便要转一遍。
便是如此,还是能偶尔看到被虫子钻空的棉桃,秦氏心疼又生气,恨不得钻在地里不出来。
跟着娘亲捉了一个多时辰虫的小暖,抖抖自己身上被露水打湿的裙子,“娘,要不要再雇些人来捉虫?”
去年跟娘亲种田,是人与草之间的战斗;今年跟娘亲种棉花,是人与虫之间的厮杀。相较而言,小暖觉得草比虫可爱,它们没脚不会跑。不对,虫子也没脚只会蠕动,想到这里,小暖忍不住一阵恶寒……
秦氏摇头,“不用,庄子里已经二十多口人了。再雇人捉虫保住的那几个棉桃,还不一定能赚回花出去的工钱呢。”
小暖翘起嘴角,娘亲也会站在收支角度看事情了,有进步,“虫儿吃几个桃没事儿,娘别受了暑就好。”
秦氏点头,“娘又不傻,知道啥时候该出来喝水歇会儿,你放心吧,在地里被热得中暑的,都是想偷懒不再下地干活的。”
“小暖姐,小暖姐!”大牛飞奔过来,“祖谟伯中暑了!”
小暖……
给大黄梳毛的小草站起来大声问,“是在地里中暑了吗?”
秦氏……
“在坟边儿上的草屋子里,今早有人去送早饭时发现他已经中暑晕过去了!马家哥俩把他抬回家里弄醒灌了药,祖谟伯还非得去坟头边守着,为了这事儿大奶奶正哭呢。”大牛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小草。
小草拍了拍大黄身边的位置,大牛立刻跑过去坐了,接过梳子美滋滋地给大黄顺毛。
大黄最怕热,小暖让人在坡下大黄的窝边挖了水坑,水坑里养了荷花放上乌龟,水坑边种了驱蚊的艾草和薄荷,又在旁边大树下放上舒适的竹榻。这地方成了小草、阿妞、大牛等一窝小朋友消暑的好地方。
秦氏看大闺女,“你要不去看看?”
小暖摇头,“奶奶都劝不住,我还去干嘛,跑一趟白出一身汗。”
陈老爷子去世后,陈家剩下的三人分三个地方住:皮氏住在村里,陈祖谟住在坟边,柴玉媛住在青湖别院。柴玉媛每隔一日会回来看一眼陈祖谟,陈祖谟不理坟头三丈远。而皮氏不晓得是什么缘故,从没到陈老爷子的坟边去看儿子。
小暖抖着腿上的湿裙子,自陈老爷子死后皮氏就安生了,不见她闹事也不见她出来走动,她应该是心虚了。
陈家门口,皮氏拉着儿子的孝衣心疼得掉眼泪,“儿啊,你早守够七天不用再去了,这样的天你窝在窝棚里,非得出事儿不行啊!你爹没了,你再出了事儿,娘可咋办啊!”
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的陈祖谟默默拉开母亲的手,听着母亲的哭声一步步坟前,按惯例给父亲磕头上祭后,回小木屋躺在返潮的草床上。
这般折磨自己,他竟生出一种快感,一种苦到极致的快感。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从天上跌落的陈祖谟,需要痛需要苦来支撑自己。
父亲重病时他未从京中赶回侍疾已经引人微词,所以他必须挽回颓势。别人守七日他就要守够七七四十九日!
他要成为孝之表率,让济县父老有口皆碑,要他们以后提起他,便要不得不说一句:他陈祖谟,乃是至孝之人!
左右以他目前的境况能做的事人也不多了……
陈祖谟含笑坐起来,拿起旁边的书本度日。还有一月罢了,便是熬他也要熬够七七四十九日!
第一庄内,秦氏叹了口气,“咱们待会儿去庙里烧柱香,拜拜佛。”
“娘又忘了,女儿现在是道姑,咱不去和尚敲钟的庙,要去道士念经的道观。”小暖提醒道。
自从小暖派人打听出陈家老宅大年三十晚上被不知是耗子还是鬼收了饺子后,秦氏便一直觉得陈老爷子的死是注定的,是陈家祖坟要收人了。正是因为收了陈老爷子,其他人才得以安生。现在守坟的陈祖谟又出了事儿,秦氏就觉得不安,所以要带着小暖姐妹俩拜佛求平安。
这奇怪的推理让小暖苦笑不得,不过既然拜泥像能让娘亲安心,她便去拜一拜又何妨,正好可以让娘亲歇息一日。
小草抬头眼巴巴地问,“娘,咱们拜完去青鱼湖玩儿好不好,好不好?”
“汪汪汪!”大黄也激动跳起来,跑到小暖和秦氏身边蹭腿。
秦氏和小暖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裙子上的一片狗毛,无奈地笑了,
“好。”
“去!”
于是,早饭后,秦氏带着一大帮子人上马车,赶往长春观,又去往青鱼湖。
暑天在荷花香中泛舟吃绿豆糕豌豆黄,简直不要太美好。
小草、展宏图、大牛、阿妞、秦二妮儿坐在船边看着大黄趴在木板上在湖里扑腾,笑得东倒西歪。秦氏、小吴氏、二舅母李氏和大牛的娘陈三婶儿、翠巧的娘郑氏等人在房间里坐着闲聊,小暖挨着娘亲懒散躺着,舒服得不像话。秦氏也不说什么,反而一下一下地拍着闺女的背。
家里她最累,也最该歇歇。
绿蝶走进来在小暖耳边道,“陈夫人的游船,正靠过来,姑娘?”
小暖张开眼,低声道,“你们几个去看着,若是她敢惹事,让人沉了她的船!”
绿蝶眼睛一亮,转身快步出去。
“有事儿?”秦氏转头问小暖。
小暖伸个懒腰坐起来,“没事儿,绿蝶看到对面行来一条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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