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事不宜迟,小暖换上男装去找赵书彦,合计如何瓜分吴家的家业。吴家出事儿后朝廷必然会查封他们的家产,然后搜刮一遍后换成钱缴入官库。至于这些家当跟谁换钱是官府说了算的,小暖要先人一步跟赵书彦分一分,然后再说怎么吞。
跟在小暖身后的黄子厚低声道,“小人去看过了,吴家店里卖的的确是陈粮,但是他们还是照常从官仓买粮。”
小暖点头,吴家借着朝廷放粮恩济百姓的时机,领新粮卖他们囤积的陈粮,暗地里把新粮转运卖高价!
好手段,好大胆!
赵书彦听了立刻分析道,“能让吴恙这样铤而走险的,一定是大买卖。不晓得哪些人掺和了进去。你我先回去,把身边的人仔细查一遍,看手下有没有人搅合进去,一定要打扫干净。”
小暖立刻点头,“还是表哥想得周到!”
前些日子屯粮居奇的商家不少,手里有余钱的商家就算自己不出手,也会投些钱给粮商趁机捞一笔。小暖和赵书彦虽然告诫过自己的人,但难免会有铤而走险的。
这些人要立刻清除。
“若愚兄所料不差,展家一定掺和了,陈大人那边怕也不干净。”赵书彦笑道,“若真是如此,倒也省了你的事。”
这两个多月,小暖为了教训展毅能开了两家铺子跟展家打擂台,展毅能那蠢货哪是小暖的对手,早被她挤兑得亏本,就剩下甩货关门了。
小暖托着小腮帮,叹口气,“展毅能之流,连让日爰解闷儿都不够资格。”
太弱了!
她现在遇到商业竞争对手都太弱了。吴恙虽是个强的,但小暖经过这几个月也看清了,吴恙不是强在商业手腕而是旁门左道,若当面锣对面鼓地与小暖斗,他也不够格。
赵书彦见她这小傲娇的样子,也笑得满脸骄傲。吴家倒了后,济县之内有能力与她一争的,也就只剩赵家了。
可他们赵家与小暖之间,有什么好争的?
小暖好便是他好,小暖赚钱就等于是他赚钱。
第三七六章 罚银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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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爰并非想做独家生意,实是这其中有些事日爰还未想好,一时难下决心,还请表哥见谅。”小暖真诚说道,棉布一定是笔大生意,小暖不可能独吞,但怎么办她还真得掂量着来。
这丫头又开始文绉绉的了,赵书彦憋不住,大笑起来,“愚兄明白,你我之间永远无须如此客套。”
永远?小暖心里惴惴不安。若是赵书彦知道自己跟三爷在一起了,还会这么说吗?
一定要在她和三爷的事公之于众之前告诉赵书彦,否则她的生意合伙人,怕是留不住了,而且朋友都没得做了。
“还有事?”赵书彦见她如此为难,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小暖立刻点头,“是有事,不过不急,待有空时再与表哥详谈。”
赵书彦若有所思,但并没有为难她。
小暖出来后抬头看了看青天,真心希望自己穿过来后就是个真男儿,弄他十个八个的铁哥们,一起纵横大周商界,再娶个三爷这样的如意美娇娘当媳妇,暴甩渣爹十条街!
“黄子厚!”
黄子厚被小东家的语气吓了一跳,赶忙道,“小人在。”
“你去打听打听,陈状元家与吴家是否有生意上的往来,是否在吴家的粮铺里入股。”
虽按小暖对渣爹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弱智到掺和这种事,但赵书彦既然提了这么一句,必有他的道理。若是渣爹真掺和进去,倒可以一窝端了事。
“是!”黄子厚立刻跑了。
旁观者清,绿蝶上前一步劝道,“少爷无须如此,您又没给过表少爷什么许诺,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姑娘重情,绿蝶可不想看她陷入两难之中。
“你说得知我与三爷在一起后,表哥会怎么样?”
绿蝶想了想,赵书彦在别人面前的确是只笑面虎,但这姑娘这里不过是只猫儿,不足为虑。
“应该不会怎么样,顶多是独自生几天闷气或者外出做一趟生意,待再见时也就过去了。表少爷是个商人,您身份改变后给他带来的只有好处,这点帐他不会算不清楚。”
如果他真能这样理智就好了,异地而处,小暖都不见得能理智至斯,还得慎重,毕竟赵书彦不是旁人,“走,回绫罗霓裳!”
家业大了,便有当家人看不到或者说下边不想给她看的角落,小暖亲自坐镇,吩咐各店的大小管事们严查了两日,果然查出店铺内有两个小管事偷偷砸钱囤粮,好在他们还算知道自家主子跟吴家有嫌隙,没有入股吴家的铺子。
因小暖下过严令,这次查出来后雷厉风行地把两个管事辞了,并召集两家铺子所有的掌柜、管事、伙计,当着大伙的面重申绫罗霓裳的规矩,并列出八条铁律,让众人铭记于心,整肃绫罗霓裳的风气。
同时,小暖也写信送去绫罗霓裳在京城、登州、益州和苏州的分号,要求分号掌柜一律严查手下,店铺内的伙计没本事的可以慢慢教,一旦品行不端有违小暖列出的绫罗霓裳八条铁律的,一律辞退,永不录用。
查完绫罗霓裳,便是清水锦绣这些小布庄,小暖联合信叔和二舅忙得不亦乐乎,楼萧迁那里也忙得如火如荼。
他从晟王处得了消息,得知他所辖的济县之内竟有粮商勾结外地粮商向番邦各部贩卖粮食!战时,粮草乃是各州县第一要务,出了这样的事,还了得!
对于晟王没有越过他直接出手抓人,楼萧迁感激肺腑,立刻派捕头带着衙役跟随三爷的部下进山捉贼。
玄其带着捕头们直接杀到大周边城析津,正在与番邦粮商给粮食过称的吴家大少爷吴恙抓获,敢反抗的吴家打手当场被玄其格杀五人,才制住混乱场面,现场缴获稻谷三十万斤!
随后,玄其后领着衙役探入番邦粮商的老巢,缴获粮食十二万斤,毛皮数百件。
这可是大案!
楼萧迁请厢军帮忙把五十万斤粮食和毛皮运回济县,济县父老夹到观看,叫好声叫骂声不断。
囚车里被烂菜叶子盖的严严实实的吴恙,还是想不明白他筹谋几月,周密布置的卖粮生意,是怎么功亏一篑的。
紧接着,便是审案加大搜捕。胡家庄的恶霸胡天成一伙涉案被抓,与吴家有关联的三家粮商掌柜和东家、展家的展毅能也被抓捕入狱。
然后,为父守坟的陈祖谟也被带到了大堂上。
众人一听才晓得,原来陈老爷子在世时在吴家粮铺入了三成的暗股,足有纹银两千四百两!
众人震惊,陈祖谟也震得不轻,瘫坐在堂上,“不可能,先父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楼萧迁暗骂,怎么没有?陈祖谟当上礼部员外郎时,自己给他塞得红封就有八百两!这钱说是陈老爷子投的,还不一定是他们父子谁投的呢!
“啪!”楼萧迁一拍惊堂木,师爷将从吴家搜出的陈老爷子入股吴家的文书递到陈祖谟面前,陈祖谟仔仔细细地把父亲的签名看了三遍,直接泪目。
怨不得父亲去后他哪里也翻不到父亲掌管的那部分家当,原来就是被父亲入股吴家了!
糊涂啊!
“的确是先父所书。”
众人哗然。
楼萧迁又问,“此事你果真不知情?”
陈祖谟从地上站起来——因他是状元,本就不必下跪——言道,“大人,陈某确实不知,若是陈某知晓,怎会让先父做下此等糊涂事!”
你们陈家人说的话,哪个还能信!
再三审问吴恙父子三人无果后,楼萧迁又去三爷府里把那让他见了就腿肚子打转的木刑请了来。木刑把吴家父子审了个底掉后,也终于证实此事与陈祖谟确实没有关系,还真的是陈老爷子一人所为。
轰轰烈烈地审完,这案子上报州衙门又上报刑部,待刑部公文一下,卖粮一案的判罚被贴在了衙门口:吴家父子三人、相勾结共同卖粮的两家粮商东家、吴家直接参与卖粮的共计三十八人斩立决,三家家产充公,其他涉案人等根据案情轻重或入牢或流刑或罚银,胡天成一伙虽参与了济县内运粮保住了性命,杖三十,充军发配三千里,生不得归;陈老爷子虽然去世,但陈家也按律被罚了双倍。
双百,就是四千八百两!
这让陈祖谟去哪里筹钱!
第三七七章 陈祖谟就一点事儿没有?
四千八百两,加上上一案被罚的一千两,也就是说,陈祖谟已经欠朝廷银五千八百两!
五千八百两是什么概念?
若按一文钱约等于一块钱的购买力换算,五千八百两相当于现在的五百八十万块!
五千八百两对于陈祖谟来说是什么概念?
若他的官位还在,这数字会让他肉疼但不至于心疼,但现在他只是个白身进士、三甲头名的状元,没了俸禄,只有朝廷每月下发的廪米两石,已现在米价算,两石米也就七两有余八两不足。
他当秀才时每月廪米六斗。从秀才到举人,从举人到进士,其难何止上青天,廪米却只涨了一石四斗——到了两石!两石米够干什么?连现在陈家主仆的一月的饭菜钱都不够!
不是朝廷吝啬,而是因为读书人考取进士后就可出仕为官,为官后有俸禄、有巴结你求你办事的人、有各种各样的进项和好处,这微不足道的廪米哪个还放在心上!
陈祖谟当礼部员外郎时也不曾放在心上,可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进项!
跪在坟头边的陈祖谟看着父亲的墓碑,觉得腮帮子疼牙也疼。原以为父亲审时度势,高瞻远瞩,做事最有条理,进退最有度……没想到他竟办下这样的糊涂事。现在这等境地下,让他拿什么还上这笔银子?
朝廷的罚银超过一月不还,可是要充刑的。但就算把他手里的银钱全部拿出来,也不够一千两了。这第二笔倒还可以缓一缓,第一笔再有十几日就要有衙门的人上门来讨了。
他离开济县时收的孝敬是不少,但他去了京里孝敬旁人的更多,而且他还租了宅子养家……想到那个每月一百两租来的,承平王府边上的两进宅子,陈祖谟就肝疼。陈祖谟从京城回来时,还不晓得会被罢黜,是以明知三年不能回京,但柴玉媛还是没有把房子退租。想的是她守完热孝回京也有个落脚地。
陈祖谟被罢官后,晓得这几年再进京怕是难了,便是归京也用不到那么好的宅子充门面,就想着让人回去把宅子退了。
可人还撒出去就吃了官司,待官司审结后他再撒人时,柴玉媛却说她已把那宅子买下来了!
见承平王府倒了,原本握着那块地死也不肯卖的主家立刻肯出手了,柴玉媛得了消息也没跟他商量,便派人进京买了!
人家说,要给他个惊喜!
人家用的是自己的嫁妆,没动陈家一文钱!
陈祖谟便是气成了鼓肚的癞蛤蟆,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知道柴玉媛手里还有多少嫁妆,但他知道因为父亲之故被罚的这些银子,如果柴玉媛不主动给他,他就不能伸手给柴玉媛要,否则他这一家之主还有何颜面!
这缺口该怎么补上呢?陈祖谟回到茅屋里,琢磨着。
济县的故友一个个被他在脑中划去或者被朝廷划去,只剩下两个不远不近的后生。陈祖谟在赵书彦和秦日爰这对表兄弟之间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找秦日爰。
因为笑面虎赵书彦为人圆滑老练,不似秦日爰,因年纪小还有一些赤子之心。而且,就前途来说,秦日爰的绫罗霓裳,不可限量!
被陈祖谟惦记的秦日爰,正陪着他前妻,在秦日爰的第一庄的棉花地里用收拾棉花。秦氏去各处花房跟花匠们请教了一圈后,找到棉花落桃的原因又两个:一是雨水多,二是棉花植株间距离太近导致枝叶攀搭,下边的棉桃见不着光又被地上的热气蒸着,才掉的。
第一庄的棉花的株距,是小暖从徐州请来的五个花匠订下的,已比他们把棉花当观赏花卉不在乎落不落桃种时的植株拉大了一倍,但谁想到还是密了。
把已经结了棉桃的,半人多高的植株拔掉是舍不得的,所以秦氏跟庄子的第二管事牛大水和花匠们商量过后,便折中了一下,剪枝剪叶让下边的棉桃透气。
秦氏一刀剪掉棉株的尖端,又剪掉落了桃的空枝和两片挡住下边棉桃的大叶,把剪下来的东西统统塞进系在腰间的包袱里,皱眉跟小暖道,“你爷咋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呢!”
小暖也咔咔地剪着,“财迷心窍呗,吴家愿意拉我爹当靠山,肯定许了不少好处,我爷爷当然愿意入股。因为钱在手里攥着不会生钱,只有投进去做生意才能生大钱。”
“得亏你爷爷只投了钱没掺和粮食的事儿,否则你和小草……”秦氏后怕地道。吴家这次犯的可是掉脑袋株连近|亲的大罪,一家子被抓的差不多了。加上掺和进去的另外两家粮商和展家的人,听说牢里人满为患,隔着老远就都能听到哭声了。
小暖摇头,“娘应该说:得亏我爷爷死得快!”
这事儿还真得感谢皮氏把陈老爷子折腾得躺下就说不了话、起不来,没几天就去了。
若是陈老爷子不病,见到屯粮危机爆发,一定会找吴家退股,吴恙那毒蛇一定能想办法把陈老爷子绕进去,然后把陈祖谟拖上贼船;若是陈老爷子病了后还能写字说话,也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他儿子,陈祖谟就算知道其中的厉害,但为了钱也会找吴恙一两趟讲道理,这就真得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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