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三爷嘴角抽了抽,这厮跟大黄学坏了。
“三爷,好消息!郡主察觉了绫罗铺子的管事有猫腻,属下带着大黄顺藤摸瓜,抓住了两个偷运铁砂的匪类,已交给木刑审问。三爷,悬了两年的案子,终于能破了!”
三爷停了片刻,才道,“细细讲来。”
“是。”逃过一劫的玄其立刻将这半个多月的事娓娓道来。
门口的玄散望着天上闪烁的寒星,暗道一声玄其这厮的命,真是越来越好了。
三爷听完,吩咐了后续诸事,站起身看着玄其。
“属下有错,请三爷责罚。”玄其立刻单膝跪地,心里开始长草,他的刀可没三爷的剑快啊。
“若是再让本王听到你胡言乱语,你就跟大黄姓。”
“是。”玄其赶忙点头。
饭已送到,玄散推开门把饭送进去,见玄其退了出来,煞有介事道,“黄大人,好走不送。”
玄其默默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玄散。真是奇了,他居然连三爷和玄散都认不出来,难怪木刑说他是个不长眼的木头。
连大黄都认出来了,他居然没认出来!再这么下去,他以后只能跟着大黄混了……
送走三爷没一会儿,县衙的差官急匆匆跑去绫罗分号找秦日爰,“房文信死了。”
秦三懵圈了,“死了,怎么死了?”姑娘不是说留着他么,怎得忽然改变主意了?
差官一脸别扭,“他想杀了姜氏,然后反被姜氏杀了。”
姜氏是房文信那个小妾。秦三忍了半天,才没问这分关男女牢的俩人,是怎么杀到一块的,跟着差官去了衙门。
秦三发现牢里的尸体居然是两具时,又有点傻眼。牢头解释道,“姜氏杀了房文信后,也撞墙自尽了。你认认这是不是房文信和姜氏?”
还能这样?姑娘到底让人干了什么?秦三除了点头,一时竟不知该问什么。
师爷低声道,“大人请秦掌柜去书房说话。”
找他干嘛?蒙圈的秦三跟着师爷到书房见益州知县。待见到知县如满脸通红两眼冒光的模样,秦三的心提了起来。罪犯都互殴死了,这厮还高兴个啥?这是哪里出了差头?
知县让人关上门,才跟秦日爰讲了事情经过。秦三听完,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子地上,暗道这主意是哪个出的!
原来,房文信为求脱身,趁着牢头不备隔着牢木与姜氏小声商量,想让姜氏翻供替他顶罪。伤心欲绝的姜氏不肯,一来二去两人就吵了起来,房文信说是姜氏害了他。姜氏言道:“若非奴家替老爷担着,老爷怎会只被打几杖、蹲几年的大牢。”
“为啥?”秦三不解问道。
知县叹了口气,“房文信也是这么问的。”
秦三……
“那姜氏被逼问得急了,便说她父母打着运矾的名头,其实是让房文信帮他们偷运铁砂!是她于心不忍,才将铁砂偷偷藏了,否则房文信得被灭了三族!你可知铁砂是什么?铁砂啊!”
秦三吞了吞口水,点头,“大人,然后呢?”
“然后这两人就打了起来,都死了。”知县两眼冒光,“秦日爰,你可知你也逃过一劫,若那箱子里真是铁砂,便是你的身家性命也得折进去!”
秦三瞪大眼睛,“大人,不能吧?”
“本官也这么想,但在姜氏说的地方,本官真的找到了铁砂,好多铁砂!”知县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铁砂啊,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这招绝了!秦三一拍巴掌,“知道!大人歪打正着立了大功,即将平步青云!”
知县抬拳挡住嘴,咳嗽一声,“秦日爰。”
“草民在。”秦三站起来。
“此事非同小可,本官要派人彻查你的店铺。”这是知县找秦日爰过来的原因。若非这铺子背后有晟王和文昌郡主撑腰,知县才不会如此客气,让人直接抄家伙就围了。
秦三立刻道,“是,请大人彻查,证明草民和铺子内四十余人的清白。”
算他识抬举,知县点头,“文昌郡主那里?”
“大人放心,郡主深明大义,绝不会阻拦,反而会派人帮大人搜查。”秦三义正言辞道。
让她帮着算怎么回事儿,知县立刻摇头,“不敢劳烦郡主,本官亲自带人去。除了铺子内,仓库等处也要一并搜查,若是查出铁砂?”
“草民该领什么罪,就领什么罪!”
第七八八章 招祸
官兵搜查铺子是大阵仗,立刻惊动了益州城的百姓,闹得众人惶惶不安。前年南山开矿一案,城西菜市口血流成河的场面,百姓们还记忆尤深,这才安生两年,衙门又要砍人了么?
这家最近生意很火的卖棉布的铺子到底干了啥,被这么多官兵围着,怕是要完了。真是可惜了他们家的棉布。
店铺内,秦三正在陪着知县大人吃茶,向他解释自己的棉布来源,“小店里的棉布,九成来自文昌郡主的棉坊,郡主只有济县两间小铺子和京城的一个大铺子,吃不下太多棉布,所以大部分都放给了登州的布商。草民与郡主家也算是故交,所以才多得了些。”
知县抚摸着手感柔滑的棉布,点头道,“文昌郡主此举,功在后世。”
这话他知道怎么接!秦三向着北边抱了抱拳,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这是圣上高瞻远瞩,亲自扶犁、播种、摘棉,引着众人重视棉花耕种,郡主将棉布制成衣裳后,草民送到皇宫去,圣上穿在身上多日,并对棉布青睐有加。圣上如此用心,郡主岂敢片刻懒惰,草民更是不敢。”
秦日爰现在虽不是皇商却胜似皇商,怕大周的任一个皇商也没敢说秦日爰这样的大话。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知县含笑点头。
厢军将铺子过筛子般仔细查过,就连发现的两个耗子洞都撬开青石板挖出一窝小耗子,也没发现铁砂。秦三自是喜上眉梢,知县也放下心,美滋滋地拿着中意的棉布回了县衙,安排人彻查铁砂后,既可写折子向上奏报邀功。
百姓见官兵一个人没抓、一匹布没弄破,还与这店的东家有说有笑地告了别,都有点看不明白了。这店到底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
心里揣着疑惑的秦三跑到客栈求教。小暖解释道,“他们俩当然不会自相残杀,我也没有迷人心智的本事,只不过是让玄舞找人移花接木假扮成他们的样子,然后演了一出戏罢了。”
原来是这样!秦三连连点头,也确实是,那俩人在牢里都披头散发的,派几个人高手去趁着老牢头不备将他们宰了,然后再扮成他们的狼狈模样演出戏给老头看,并不难。
“姑娘这计策免除了后顾之忧,比让他们活着稳妥多了。”秦三打量小暖,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让姑娘忽然改变了主意,将这两人斩杀。
小暖没有解释,只是语重心长地吩咐道,“自古诸事,都是福祸相依,咱们铺子的生意越好,越要谨慎。咱们时刻要如履薄冰,要战战兢兢,一步不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此事你和绿蝶、展福必须重视起来,制定详尽可行、花钱又少的方法,让店铺的管理更加严格化。首先是掌柜和管事的监督问题……”
小暖将铺子的事情一一交代给秦三后,便到了傍晚十分。小暖问玄迩,“那对老夫妻的儿子还没抓到?”
玄迩摇头,“音信全无,怕是还在哪个土洞里躲着。姑娘,留下他后患无穷。”
小暖点头,“让玄其带人严密搜查,务必将他擒获。”
说完,小暖低头看了一眼团在她脚边睡觉的大黄,大黄昨晚和玄其奔波了一夜,寻到了两个人、刨出了一堆铁砂,这战绩已经够吓人了。今夜可不能再派它去寻人,因为现在已经惊动了官府,动静太大了。如果大黄今晚出去一定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目标,小暖不想让人知道它的真本事,以免给大黄带来杀身之祸。
玄迩低声道,“姑娘放心,玄其虽看起来傻呆呆的,但做事细心周密。现在已有两个案犯在手,刨出剩下的铁砂指日可待。”
小暖微微点头,“明日一早,咱们启程继续南下,去京城!”
三爷还在京城等着她呢。
接下来无话,待到小暖一家到达京城时,益州知县的折子也到了天章阁。右相拿着折子看又看,皱起眉头,果然小暖在哪里,哪里就会出事儿。这么个招祸的女子,晟王真要娶进门?
见他拿起奏折就要走,三爷开口问道,“右相拿的是什么折子?”
明知故问!右相方才明明见到晟王拿着这份折子看了半晌的!
不过,行势比人强,右相不想得罪晟王,只得扬起奏折意思一下,“登州知府递上来的益州的奏折,老夫将它呈送御览。”
紧要的折子,天章阁要尽快送到建隆帝面前,请他拿主意。
三爷盯了右相手里的奏折几眼,才点头,“此事耽搁不得,您老速去。”
说完三爷低头继续忙活,本以为晟王要抢走奏折的右相立刻起了疑心,莫非这个奏折有什么问题,所以晟王自己不送,反而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来送?
那他送还是不送呢?右相地目光左右看了看,干脆将奏折放在了翰林学士卢正岐面前,“老夫还有事要忙,正岐将此奏折呈给圣上吧。”
天章阁秘书卢正岐见三爷伏案不动,便老老实实地拿起奏折去了宜寿宫。建隆帝仔细看了后,问道,“卢爱卿,此事你如何看?”
卢正岐老老实实地回话,“单就奏折所书此事尚未明了,无法断清情况。不过悬了两年未决的案件有所进展,微沉觉得这是个好的开端,若是能追回铁砂,也可消除不少隐患。”
确实如此,建隆帝拿着奏折沉吟片刻,吩咐道,“此事事关重大,拟旨,令大……二皇子柴严易即刻启程,亲自督查此案。”
“是。”卢正岐领命而去后,建隆帝叹了口气。德喜知道刚才圣上是想让大理寺卿督查此案,可现在大理寺仍在办着清王石棺的案子,金益昀实在脱不开身。不过此时圣上能想起易王,皇后娘娘又该高兴了。
“德喜,此案为何又与陈小暖又关?”建隆帝拧眉问道。
德喜就知道圣上会这么问,笑道,“益州商号论底子硬,秦日爰的铺子是首当其冲。贼人想用秦日爰的货船运铁砂,是为了避开官兵的验看,这也算正常。”
建隆帝依旧皱着眉头不语。
第七八九章 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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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喜见圣上还有疑惑,便又进言道,“此事也可能是有人故意针对文昌郡主,想着陷她于危境。若非那些铁砂阴差阳错地被人换下,秦日爰性命不保也就罢了,他的铺子也危矣。那铺子中定有文昌郡主的股份,此举必定会大挫郡主的士气……”
“你这老东西,怎会替陈小暖说话?”建隆帝慢悠悠问道。
德喜捂着嘴,尖声尖气地笑了,“文昌郡主怎样,德喜不关心,但晟王入天章阁后,做事勤勤恳恳,您现在每日能多睡半个时辰,气色也越发的好了。德喜想着若是陈小暖因为铺子的事儿闹起小脾气,晟王怕是会分心,到时怕内阁的大人们都少不得要抱怨几句了。”
建隆帝也笑了起来,“自圣祖开朝以来,晟儿还是皇族内第一个重情的,这孩子……挺好。他在内阁朕确实松了不少心,若论才干,晟儿比当年的左相一点不差,能养出这样的好儿子,朕心甚慰。”
情种当不了皇帝也易被控制,有这样的儿子,建隆帝越想越开心,“传旨,以后皇宫中用的棉布,都由陈小暖的棉坊中出。她既喜欢钱,朕便给她,省得朕得皇儿因此闹心,惹出乱子。”
“郡主知道了,不晓得要怎么高兴呢。”德喜笑弯了眼睛,不管圣上百年后哪个皇子当皇帝,都离不开晟王的辅佐,他只要讨好了晟王,就是为自己留了条活路。晟王是个记仇又记恩的人,这样的人不能得罪只能讨好,你帮他做了事,他一定会记得。
如此下去,他以后的路也就稳了,德喜的脸如菊花般绽放。
待卢正岐快步走进天章阁,一直等着的右相赶忙问道,“正岐,圣上现在心情如何?”
“下官也看不出来。”卢正岐微微摇头,然后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做事。
这意思也就是说圣上看了益州的圣旨,也起了疑惑了!右相忧心忡忡地叹口气,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却偷偷翘起嘴角,晟王和陈小暖现在风头正盛,此事他可要与贺王好好运筹一番,杀杀晟王的锐气,好让圣上分眼看明白朝中不只他儿子能干……
正说着,有太监来传话,“圣上派易王亲自督办益州铁砂案,请卢大人拟旨。”
右相闻言转头见晟王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折子,心中嘀咕着这案子让易王去办,可见昌郡王这段时日日日进宫请安的功夫算是白费了。
易王和晟王这哥俩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不知易王这次会不会把陈小暖牵扯进案子中,以此要挟晟王站在他的一边。想必晟王面上沉稳,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
右相正要说两句局动摇晟王的心性的话,却听又有人来了,“圣上传旨,以后皇宫所需棉布皆由文昌郡主的棉坊供应,请卢大人拟旨。”
刚提笔写完一份圣旨的卢正岐微愣,赶忙提笔写这第二份圣旨。刚刚还窃喜的右相,顿时被泼了一瓢冷水。还没等易王去查案,圣上就亲手把小暖摘了出来,还给了个皇商的身份!这是几个意思?
右相心中郁闷,面上却笑得十分和煦,“恭喜晟王。”
写圣旨的卢正岐也跟着道,“恭喜王爷。”
三爷合上奏折,心情甚好地点头,“多谢。卢大人这旨拟好后不必着人去传旨,待会儿本王带过去便可。”
卢正岐心领神会,提笔狂书,誉美之词连成串地落在明黄锦绢上。右相笑眯眯地问道,“有了这笔大买卖,文昌郡主必定开怀不已。”
三爷亦笑道,“能给祖母和父皇送布做衣,她必然是开心的。小王听说贤文也想做棉布生意?若是他有什么不懂之处,可派人去棉坊请教,棉坊内有登州几十家织布行的工匠共同钻研技艺,贤文的工匠去了,必定获益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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