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 第432章

作者:南极蓝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无牙道长去取了丹药瓶,又叮嘱三爷,“每日只服半粒,隔两日服用一次,这样还能损害轻一些。”

  三爷将丹药收好又问道,“此丹也有毒”

  无牙道长点头,“是药三分毒,这丹是袁天成毒丹的解毒丹,若是毒性化解后继续服用此丹,对身体有害无益。所以,王爷想办法给我那争气的徒孙传句话,他明年可以改炼益寿延年丹了。”

  三爷又问道,“右相府里那五个下人,可是道长让人杀的”

  无牙道长笑道,“贫道只知他们是封大人和右相之间的线,至于他们都做了什么以及要做什么,贫道无从知晓。”

  三爷站起身向着无牙道长深施一礼后,才带着丹药踏入夜色中。无牙道长目送晟王离去,又仰头望着天上的寒星,见斗、房二星宿的主星闪闪发光,无牙道长便伸了伸懒腰,“此间事已了,贫道该走了。”

第八四六章 给他来个炭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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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散让人将三爷取来的丹药切下一块,偷偷混在郑笃初喝的药中。

  当天夜里,郑笃初便疼得在地上翻滚哀嚎,惊得金益昀等人围着牢房站了半夜。金益昀甚至已经琢磨着,第二天进宫怎么跟圣上形容郑笃初的死状了,但是没想到,郑笃初翻滚了半夜又拉了一上午后,第二天后晌居然觉得饿了!

  精疲力尽的金益昀不想熏着自己,令狱卒给郑笃初换了个牢房,又给他洗了洗,换了身干净的囚服。待金益昀和左相再进牢房去看时,发现郑笃初不像鬼,反而像人了。

  “金大人给他换了药方?”左相低声问道。

  金益昀苦笑道,“说不上换药方,郎中已在他身上用了十几种药,也不知是哪一种有用,还是几种药效混合在一起见了效。”

  左相点头,“再着人仔细观察几日,若是他的情况稳定了,大人再进宫跟圣上讲明白。”

  金益昀立刻应了。

  隔了一日,玄散又让人给郑笃初用了一次药,这次用药的反应比上次更甚,郑笃初上吐下泻地折腾了半夜,第二天他躺在土炕上近气少出气多,又像鬼了。金益昀和左相站在牢外,开始商量着要不要让他的家人来看他最后一面了,可又没想到,这天后晌郑笃初竟又顽强地爬起来要吃的。

  他,又活下来了!

  金益昀和左相却被他折腾得大脑发晕,着人好生看管着,便各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府歇息。就在他们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左相府的大胡子幕僚李刑,迈步到了大理寺。

  众侍卫和狱卒见了住在地牢里连审了半个月犯人、让他们争先恐后招供的李刑,眼都冒着光。李刑,也就是接了三爷的命令,星夜兼程从姑娘那里赶回来的,贴了大胡子的木刑,扫了一眼郑笃初,才笑着与众人打招呼,“某告假归来,奉我家大人之命来提审郑笃初。”

  “李大哥在哪审?”牢头客客气气地问道,对李刑没有一丝怀疑。

  李刑客气对牢头笑道,“张大哥看哪安全无虞,又能讨个僻静?”

  牢头立刻明白了,“小人这就去准备,大人稍待。”

  “在下看郑公子好像挺冷,劳烦张大哥帮着准备个炭火盆,烧旺一些,待会儿或许用得上。”李刑很是为犯人的身体考虑,说完还冲着郑笃初友好地笑了笑。

  郑笃初看到这大胡子凶魔冲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抖得更厉害了,“小的该招的都招了,真的,一点隐瞒也没有,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刚缓过来,实在禁不得折腾了。”

  李刑如视珍宝地望着郑笃初,耐心解释着,“李某哪能折腾您呢,李某过来不是问上次的案子,是有点其他的事儿想跟您聊聊,您放心,聊清楚了李某就送您回来睡觉。”

  那意思就是,聊不清楚他就别想回来了?郑笃初悲痛交加,“哇”地一声哭了,“您想说知道什么尽管问,不用聊,真的,小人什么都说,真的不需要聊……”

  众狱卒敬佩地望着李刑。过瘾,简直太过瘾了,再没有比看李大人审案更过瘾的事儿了。

  李刑将郑笃初拎去牢头准备的刑房,烤着火红的烙铁和炭火盆跟郑笃初聊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让郑笃初签字画押后,李刑又亲自把他送回了牢房,然后才与狱卒告辞,怀揣着厚厚的口供,心情甚好地回去交差。

  他刚走没多久,金益昀便进了大理寺,先到地牢去看郑笃初。待见到躺在土炕上面如土灰、两眼直勾勾地没有一点活人样的郑笃初,金益昀叹了口气,“昨夜又拉了?”

  “没,昨夜他过了堂,被吓着了。”牢头嘿嘿着。

  过堂?金益昀诧异问道,“李相昨晚又回来了?”

  “不是李相,是李府的李刑回来了,奉命过来提审郑笃初,他刚刚回去复命。”牢头压不住兴奋,“大人,李刑回来了!”

  “太好了!”金益昀摸着自己瘦得只剩下高高突起的颧骨的脸,他要即刻去找李相,让他将李刑借自己一段时日,让李刑替他把牢里该审的犯人统统审了!

  左相李奚然听了金益昀的请求,微笑道,“大人且容他歇上一夜,明日本相便让他去大理寺帮您的忙。”

  待金益昀走了后,左相邀请埋头忙于政事的三爷,“王爷,晌午一起用膳?”

  三爷还没吭声,右相却搭话了,“我也去!”

  左相笑了,“我们去喝羊汤。”

  最受不了羊膻味儿的右相皱了皱眉,不吭声了;低头抄文书的卢正岐也想去,不过他见左相没有邀请他的意思,便老老实实地没抬头;庄立坤笑呵呵地道,“李相,帮咱带几个羊肉胡萝卜包子回来。”

  见右相拿眼斜他,庄立坤便补充了一句,“某拿到二楼去吃。”

  待到了羊汤馆,三爷望着面前的一大盆羊汤,想到了小暖给他写来的信里写的她在扬州吃小吃的情形,目光里多了丝柔和。左相抬手给他盛了一碗羊汤,才抱怨道,“王爷,明日奚然要再借李刑一用,否则金大人那里,奚然要交代不下去了。”

  三爷点头,解释道,“好,昨夜李刑归来时已是日落时分,来不及知会李大人,今早本想与您说一声,还没得着机会,金大人便到了。”

  左相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这几日郑笃初那么折腾,也是因为您的缘故吧?”

  三爷没有否认,只是道,“小王有些事要问他,所以派人暗中盯着。这三日,小王的人拦下了两顿含毒的饭菜。”

  是什么人要杀郑笃初?封江兆和袁天成已死,再说与他们相关的事儿,郑笃初早就交代清楚了。若是排除了这两边的人……左相目光幽深地看着羊汤上飘着的绿油油的葱花,又问道,“十一月二十六那晚,京城各处离奇死了几十人,程无介府里就有五个,这是王爷的手笔?”

  三爷摇头,“不是,小王只是依此推测了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要找郑笃初问明白。”

  “三爷问出的趣事,可否给奚然讲讲?”左相笑呵呵问道。

  三爷摇头,“暂时还不能。”

  左相又抬手舀了一碗羊汤,笑得更加灿烂了,“三爷有事要与程相谈?他可是个老狐狸,可要奚然帮忙添几把火?”

  你比他也强不到哪里去,不过有他帮忙,自己确实会顺利许多,三爷问起他添火的条件,“李大人想要什么柴?”

  “李刑。”左相回答得异常干脆,这个人,他是真的喜欢。

第八四七章 青信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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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这根柴,房顶都要被烧没了,用不到这么旺的火。”木刑是舅父给三爷的奇才,看出小暖对木刑的才能很是中意,三爷都没舍得给她,更何况是左相。

  左相夸张地摇头又叹气,在三爷面前,他是越发地轻松如常了,“这样的柴,不放在大理寺或刑部,着实可惜了。”

  “待机会合适,总有他发热的时候。”木刑喜欢审案,三爷也没想埋没了他,不过近几年不是合适的时机。

  左相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便与三爷话起家常,“小暖姑娘走了有些时日了,她离开时说去巡查铺子,现在应已查完回乡了吧?”

  三爷摇头,“她刚送了信来,还在扬州。”

  看来木刑是跟着小暖去做事了,李奚然笑得一脸怀念,“扬州繁华,奚然年轻时去过一次,至今仍记得在杨柳岸边登船时,路边有歌女清唱广陵曲,这些年来,奚然再未听到那般犹如天籁的曲子了……”

  待到两人拎着包子回了天章阁,庄立坤和卢正岐美滋滋地去了二楼吃包子。右相见没他的份,一脸不悦地与三爷道,“王爷如此,倒叫下官不解了。”

  程无介与晟王说话的语气,颇耐李奚然寻味,心中又期待着两人接下来的一场交锋。

  三爷依旧是满脸冰霜,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后,才冷冰冰地开口了,“本王今晚在摘星苑摆宴,不知程相是否得闲?”

  右相的眉头微微蹙起,左相则缓缓地笑了。晟王还是那个晟王,从不拖泥带水,这是要与程无介摊牌比大小了,他更期待了。

  这一晚,三爷与程无介去摘星苑饮宴,快到子时才离开。左相派去盯梢的人送回的消息是:晟王出来时依旧一张冰脸,程无介依旧是气不顺。

  左相一边写字,一边琢磨着这两人的胜负。待到第二日天章阁内,左相仔细观察了一阵程无介,发现他看晟王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戒备。与程无介斗了十几年的左相立刻明白了,昨夜那场鸿门宴,晟王胜了。

  柴严晟,倒真是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左相真想去大理寺的地牢审一审郑笃初,好弄明白柴严晟究竟握住了程无介的什么把柄,他也好拿来用一用。不过,想必他从郑笃初那里,已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

  夜里,三爷拿出用郑笃初的口供,从程无介那里换回来的母妃与杨润青的定亲文书,凝神细看。这份文书虽还没有坪溪衙门的章,但若是呈上去,也足以要了母妃的命!

  若非程无介与郑钧锋偷贩私盐的买卖等事也足以要了程无介的命,程无介才不会拿出来与三爷交换。但是这种文书应该有两份,男女方各持一份,这只是其中之一,那另外一份在哪里?三爷问过母妃,母妃却说当时她为了兄长造人诬陷的事儿浑浑噩噩,未关心过婚书的下落,想必已经被烧了。

  三爷不敢大意,又提笔写信,打算问一问舅父。待写到杨润青的名字时,三爷望着刚刚落于纸上的“青”字,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推测。

  杨润青,青,青信?

  待第二日天章阁不忙时,三爷去慈宁宫陪太后说了一会子话,便去重华宫给母妃请安。进了重华宫,郑美人见了他,与前几次大相径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移开眼继续赏雪,手还不经意地扶着小腹,招呼也没跟三爷打一个。建隆帝连着几日召郑美人侍寝,她应是自觉身份不同了。三爷懒得理会这没脑袋的,径直去了正殿。

  与往日不同,母妃脸上挂着未去的笑意,“小草送了信来,你看。”

  三爷接过书信,眉头舒展了,“小草的字越写越好,已有几分母妃的神韵。”

  “这孩子聪慧,只仿照着我写给她的书,便将我的字学去了四成。”华嫔对小草,从来不吝赞赏。

  三爷点头看信,第一页讲了她和娘亲回去后如何思念京里的华嫔娘娘,还讲了她姐姐不在家,家中大事儿需要她和娘亲一起做,没有很多空闲画画、练字云云,很骄傲的语气。

  第二页开始,便是小草的最新画作了。第一幅画正中是一个站在山长茶宿门口,抱着一捆柴的小和尚。这小和尚脑袋上戴了个帽子,笑得极为幸福,他身后半开的门内露着半个端茶小厮的侧影,右边的墙上贴着卖书得银多少的账目,左边墙上靠着个将双手抄在衣袖里的胖子,这胖子正在与小草说什么有趣的事儿,露着一口的牙。

  小草这幅画里,重点突出了小和尚脑袋上的帽子、脸上的泥和韩二胖的牙,生动而有趣,便是满怀心事的三爷见了,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难怪建隆帝会在宜寿宫常备一摞小草的画,心烦气闷时便拿出来笑一阵。三爷觉得建隆帝的身体康健如此快速,除了对症下药外,或许与他日日看小草的画,心情畅爽有关。

  “这就是安人与人在秦家村合建的山长茶宿,云清先生就住在这里,天下书生聚集于此。旁边这人是秦家村的村民韩二胖,颇有几分侠气。这面墙上贴的是陈祖谟的书赚来的钱,这些钱还清了他欠秦日爰的债后,都冲做了五更书舍的书资……”三爷耐心地给母亲讲着画上的人和事。

  华嫔指着韩二胖的牙,笑道,“这个二胖伯我听小草提起过,他的牙极好,多硬的核桃都能咬开。”

  难怪小草刻意强调了韩二胖的牙,三爷仔细看了看,也笑了,“母妃看,他的门牙缺了一小块,或许便是咬核桃磕掉的。”

  华玉忍不住笑出声,青信嘴角也压不住地往上挑。华嫔倾身看了,也笑得不行,“应是如此。还有,小和尚脑袋上的帽子,应是秦安人做的。不知他脸上的泥,是不是跟小草玩泥巴时弄上去的。”

  “这样的帽子,儿臣记得小暖也有一顶。”

  “那或许……”华嫔美眸含笑。

  “这就是小暖那一顶!”母子二人同时道,然后又笑了起来。

  这样与母妃相处的融洽场面,也只有在收到小草的信时才会有,三爷很喜欢这样,“小暖长大后,帽子已戴不得,所以安人便将这帽子送给了圆通。安人定是觉得他头上无发,吹山间地北风会冷得厉害。”

  很有道理,华嫔又笑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和尚戴帽子呢,“秦安人心善,应会如此。”

  看完了剩下的一大摞画后,笑得脸颊发酸的华嫔吩咐华玉上茶,青信也有眼力地退到外殿,三爷才问起正事,“青信的名字,是您给他取的?”

第八四八章 临江老翁

  除了华玉外,母妃还有一个叫“小成”的丫鬟,这两人跟着母妃一起入宫,小成几年前“失足”落入宫中的湖里淹死了。

  小玉、双成都是神话中西王母的侍女,青鸟是为西王母取食传信的神鸟,所以三爷才觉得青信的名字应是母妃给他取的。

  华嫔却摇了头,“不是,他到我面前时,就叫这个名字。”

  华玉端着茶进来了,三爷没有再开口,又坐了一会儿就出了重华宫。在去往天章阁的路上,三爷见德喜慢悠悠地走过来。

  前晚又下了大雪,虽然积雪已经被太监们清扫干净,但太阳晒不到的青石板上凝结了厚厚的霜气,走路需得小心翼翼的。

  德喜见了三爷,恭敬停在一旁,待三爷走进了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