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齐刷刷的布边在这儿摆着,大伙儿看清楚后又去看大张氏,眼神儿就有点不屑了,这人衣裳穿得不差,咋会干这种事儿?
还不等旁人说话,小暖接着问考教小伙计的业务,“这该怎么处置?”
“按照咱们店的规矩,找上门来讹布的,要么让她双倍赔钱,要么扭送到衙门,请大人发落。”小伙计立刻道。
小暖点头表示赞许,然后目光落在大张氏脸上,“你选哪个?”
大张氏抿紧薄唇,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大字:哪个都不想选!
小暖冷着脸道,“咱开店两年多,从未短过街坊门一寸布,找上门来讹八尺布的您还是第一个。不严惩……”
“小暖你认不出大姨来了,我是你张家大姨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家俩儿子都过去给你娘磕头拜年了呢。”大张氏见小暖真不讲情面,赶忙套近乎,“他二叔,孩子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是啥脾气?三间敞亮的大北屋咱都盖起来了,咋会为了几十文钱过来找事儿?这说不得……是我没瞅见的时候,孩子他奶奶扯了一块,我回去问清楚了再来给你们陪不是,成不?”
秦二舅好生好气地劝,“这布是咋少的咱管不了,店里的规矩也不能改。她大姨,你还是赔钱吧,赔钱还能少遭点罪。”
大张氏见秦二舅不帮她,小暖也冷着脸,马上改了路子,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咱又不是咱故意的,咋就要赔钱呢?一文钱买一个馒头,一百六十文够咱吃俩多月了,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们拔个汗毛……”
“她既然不想赔钱,将她送到官府去,请卢大人按律法处置。”小暖吩咐道。
“我赔,赔还不成嘛!”本想欺负秦二舅老实,讹点布回去的大张氏,心疼地大哭。
见事情解决了,小暖也不再看她哭闹,跟大伙儿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绿蝶往外走。出门后,绿蝶小声问道,“姑娘,她真是您家里的亲戚?”
“这两年跑到本郡主面前套近乎多了,谁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再说了,这些人无论是不是亲戚,还收拾想从我这里讨便宜!”小暖不耐烦地目光从乌羽满含期盼地脸上扫过去,“累了,回家!”
乌羽看着被人前簇后拥的上了车的小暖,难受地低下头,再抬起来时隐隐带着不甘,扛着一捆柴慢慢走了。
第九三一章 天生石果
马车内的小暖,真心想打开车帘看看乌羽的戏演得怎么样,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小声问刚钻上车的玄舞,“怎样?”
“属下看了,都觉得心里难受。”玄舞觉得小爷方才的模样不似装的,更像是把这几年被他狠狠压在心底的不甘和愤怒稍稍放出来些许,便让见者心惊了。
小暖闭上眼睛,抿紧双唇。不知道三爷接到消息会怎么安排,这是大事儿小暖不敢轻易行动,只得默默送上祝福。只希望乌家的铁卫够给力,乌羽这次能够顺利捉住柴严亭。除掉柴严亭,不只西北会安稳许多,她的南山坳也会,大黄就能回家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了。
秦氏、展宏图的母亲小吴氏、翠巧的娘郑氏、她的二舅母李氏一起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有说有笑地挑豆子。见到小暖回来了,众人都抬起头看过来,脸上洋溢着比阳光也差不了多少的温暖。小暖心头一热,挨个叫了人,在娘亲身边坐下。
听闺女说晌午只吃了两个大包子,秦氏马上让人送了一碗汤过来。小暖捧着汤,将铺子里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
李氏听到大嫂的娘家人去自己男人铺子里找事儿,心里就老大不痛快。现在公婆在她那院子里住着,不只三郎跟着过去,连大嫂都会去蹭饭吃,他们占自己家的便宜,真是没边了!她要是有小暖的一半厉害,他们都不敢这样!李氏捡起簸箕里一颗长得不饱满发不了芽的豆子,用力捏了捏。
秦氏也皱起眉头,“你大舅母娘家那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过年的时候要不是她那几个侄子起哄,大郎也不至于抡凳子打人。”
“就是。”李氏附和着。若是大嫂的娘家侄子们不闹,大郎就不会打人;大郎不打人,白氏就不会受伤;白氏不受伤,就不会搬到自己那院里去。归根结底,都是大嫂那帮娘家侄子惹的祸!
同样有一群不省心的娘家兄长子侄,不过后来都被一勺烩了的小吴氏没吭声,继续帮着秦氏挑豆子。现在跟着秦氏和小暖过日子,她心里甭提多踏实了。
郑氏说道,“经了这一回,她就不敢去闹了,姑娘想的这法子真好。”
小暖笑眯眯的,“这不是我想的,是锦绣布庄的信叔想的。对了,三有哥家的嫂子有喜了。”
一听这个,一圈妇人立刻来了精神。从胡婻说到翠巧,从翠巧说到坐月子,从坐月子说到孩子,又从孩子说到成家娶媳妇。待小暖喝第二碗汤时,她们把话题扯到了小暖还没影儿的孩子身上。
小吴氏低声道,“晟王模样英俊,咱们小暖长得也好,孩子的模样一定差不了。”
郑氏、李氏也跟着夸,秦氏笑得合不拢嘴,好像她已经抱上外孙了。小暖被大伙儿说得不好意思了,跑到屋里换了一身轻便的道袍,跑去找师傅。
师无咎和张玄清正坐在桌边,仔细地擦拭大黄的玉佩们。见师兄爱不释手的样子,小暖大方道,“七师兄觉得好的就收着,这些东西大黄留着也没用。”
大黄是不是最厉害、最聪明的狗张玄清不知道,但他知道大黄绝对是全大周最富贵的狗。不过张玄清也没想占大黄的便宜,“这些日子我钻研师祖的符书小有所成,以后大黄的护身符和它狗窝的阵法,都由我来做吧。”
小暖一听就鼓起了腮帮子,“师兄,你还没给我家布置过什么阵法呢。”
张玄清笑道,“你的四个田庄我都让风露和守一布置好了,只是忘了跟你讲。”
还是师兄好,小暖又豪气地把大黄的玉佩给师兄抓了一把,张玄清看看师傅,再看看不用他塞银子,反而还会给他塞银子的师妹,真是太幸运了。
小暖跟师傅商量道,“师傅,九清想让守一以后一直跟着徒儿,您说成吗?”
田守一的手脚都有断指,以后运功行气受到影响,不适合再在江湖上打拼。小暖看他对管账入了门,又有兴趣,便想把留在身边,这样对他对自己都是好事。
师无咎笑道,“当初派他们四个来,就是让他们跟着你的。为师看他们乐不思蜀的模样,怕是想叫也叫不走了。”
小暖笑眯眯地点头,“他们想走,我也舍不得放手呢。特别是风露,我娘和妹妹都很喜欢她,守静和守纯做事也很让人放心。”
师无咎把玉佩推到小暖面前,“既然如此,为师这两日传他们一套内功,当作嘉奖。”
由师祖亲自传功,这奖励可真是大了去了!小暖赶忙站起来替他们四人谢过师傅,然后又慷慨地把大黄的玉佩推给师傅几块,“师傅留着给以后入门的徒孙们当见面礼吧。”
“自从收了九清后,师傅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了。”师无咎喜滋滋地收下,还不忘瞟了七徒弟一眼。
张玄清惭愧道,“师傅,徒儿等以后都以师妹为楷模,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你若是真想孝敬为师,就把符书学成,好帮为师解忧。”师无咎哼道。
“是,徒儿还有几点不明之处,需劳烦师傅解惑。”张玄清巴拉巴拉地请教符法之事。
连人人能背诵的师门秘籍都没背下来,更别提什么符书、布阵、做法、论道的小暖,这些完全脱离了她能理解的范畴。于是,小暖低头专心摆弄着师傅和师兄处理好的玉佩,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感觉,小暖拿着这些玉佩,真觉得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师无咎给七徒弟解决了疑惑后,又跟小暖道,“徒儿十一年前入南山迷路爬上去的那块石头,怕是不简单。”
“啊?”小暖抬起头,就是那块像那啥,又像那啥的石头,师傅见了没笑吗?
张玄清闷头笑,师无咎却一本正经地取来纸笔,画出了两个石头的形状,“你娘和你舅舅所见的,应是这石头的不同侧面。若是将两者结合,应是这样。”
师无咎又画了个石头的轮廓,然后倒过来给小暖看,“徒儿看,这像什么?”
摸着玉佩的小暖仔细看着,“这是个……被人啃了一半的桃子?”
“不错。这块石头像极了一个桃尖倒埋在土中一截的桃子,而且颜色也像。若是按照半人高的尺寸,整个石桃刨出来,许有一人高。”师无咎又将少了的半截桃尖画上去,“徒儿们看着可眼熟?”
小暖和张玄清俱睁大眼睛,“这是师祖画上所指的神山上的,那个天生石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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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二章 导气儿
京城南天师庙建成那日,把师祖的天师像请进大殿时,帮着抬天师像的小暖不小心把神像底座捅了个窟窿,意外从里边掏出一个卷轴。卷轴展开后,上边是一张地图,地图上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座山峰,并写了一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后来,为了引开建隆帝等人的暗桩的关注,好方便小暖进京给被困琴鸣山的三师兄送药,师无咎带着小暖与张玄清两人,去长春观不远的山上登山祭祀山神时,小暖竟真的发现了师祖所画的神山!建隆帝得知此事后,亲临济县,登山祭神,于山巅老树下发现了一块一人多高形似桃子的曾青石。建隆帝大喜,将石头运回京城,置于皇宫之中。
建隆帝发现这块石头时,小暖已趁着建隆帝出京时,去琴鸣山给三师兄送丹方,不过后来她听玄舞等人几次说起这块石头,并在皇宫御花园内显眼处见过几次。
之所以将这石头摆在御花园内,据说是因为曾青乃吉瑞之物、国运昌隆之兆。建隆帝把这块神石放在御花园中,是为了让它吸收日月精华,让神佑大周等等。小暖还知道,三师兄炼丹时用的曾青,就是从这块石头上取弄下来的,所以她每次进皇宫经过御花园,都会多看这块石头几眼。
师无咎和张玄清是随着建隆帝一起登山,亲眼看到了这块石头,所以印象更为深刻。
现在师傅画出的,小暖儿时入山迷路爬过的大石头,居然是被建隆帝搬进皇宫的神石,怎不叫小暖和张玄清这对师兄妹惊讶。
“这个……不,不能吧?”小暖有些磕巴,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就算形状相似,她也无法将这两块石头连到一起去,“天地造物,向来鬼斧神工,两块石头长得相似一点也不奇怪,对吧师兄?”
小暖转头看她七师兄,不想张玄清却道,“师妹可还记得师祖那张画上的题字?”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小暖立刻回道。
“这诗的前两句是什么?”张玄清又问。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小暖磕巴都不打,就背了出来。
师无咎立刻道,“谁说吾徒九清不学无术,诗句也是能脱口而出的。”
虽然自己是诗词废柴,但这千古名诗她还是知道的……小暖忍着笑道,“师傅,现在没外人,您不用给徒儿刷面子。”
师无咎闻言大笑,张玄清又道,“当时师祖留下这两句诗,我等都不知其意……”
听师兄说到这个,小暖没有吭声。发现卷轴后,师傅曾说上边的诗句没有任何意思,师祖实际想说的是“景平三年,欠钱三十八文”,而且这个钱可能就是师祖找她娘亲借的。这事儿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自己家里人身上,小暖真个觉得她已坠五里雾中,茫茫然不知其处,她真想把师祖找出来问个清楚。
张玄清接着道,“当初发现石桃并知其是曾青后,玄清便推测,这前两句也是有所指的。‘言师采药去’,意即师祖可能是为了药,才去了那座山,而山巅松树下最显眼的这块石头,就是师祖寻的药。而恰恰,三师兄也是将这块石头做药,入了为圣上解丹毒的丹方。此事,应不只是巧合。”
让师兄这么一说,小暖还真觉得有点道理,她看着师傅,想听听他对师兄的话如何看。
师无咎也点了头,“玄清言之有理。清王被葬入南山坳,本就是看中此处风水极佳,妄图聚山川之气为其所用。袁天成布置墓葬时用的邪术需石阵相辅,所以那处山坡上必摆了石阵。”
“是石阵,就会有阵眼。徒儿挖那处山坡时将石头运至别处,阵型已不可考,不过据你师兄后来所言,为师并未发现那些石头中的阵眼石。所以听闻徒儿幼时入山迷路爬上石头脱险,为师才想到此事。”
小暖听明白了,“师傅您是说,徒儿当初爬上的那个石头,是清王墓葬的地上部分的……阵眼?”
“不错,当时应有人发现你上了那块石头,为免阵石被血所污,才暗中相助,救了你一命。”师无咎抚胡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越看越满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九清造化不浅。”
说实话,小暖对师傅说的啥阵啥阵眼之类的,根本就不信,不过她不信,不妨碍柴严亭和袁天成等人信,“师傅,所以徒儿爬的那块石头,后来被师祖弄去了他所画的山上,调了个个儿,摆在山顶?师祖这么做是为了啥?”
师无咎推测道,“破坏阵眼,一定是你师祖有意为之。至于为何将石头弄到山巅之上,应是为了,好玩?”
张玄清不满师傅拉低他心中师祖的段位,“师祖是天师,做事必定大有深意。”
师无咎冲着小暖眨了眨,轻轻笑了。
小暖是见过师祖,她觉得师祖跟师傅就是同一卦的,师祖无论做啥,小暖都不会觉得奇怪。
师傅曾说过,建隆帝登基后师祖遁世,一是担心建隆帝向师祖索要长生丹;二是因为袁天成一门入主司天监,师祖要避避其锋芒;三是师祖算到道门将有大劫,所以师祖和师傅云游四方,寻找破解之法。这么说来,师祖捣毁袁天成为清王布置的阵法,也在情理当中。
不过,“师傅,咱们就算得知了这两块石头是一块,有什么用吗?”
师无咎玄之又玄地笑了,“现在此处有谣言起,意图将徒儿与清王余党相连?”
“嗯!”小暖恨恨点头。
“你将石桃之事告知晟王,他就知该怎么处置了。”师无咎笑道。
小暖大体明白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徒儿明白。师傅留在南山坳,要做些什么?”
“当年袁天成乱了这里的山泽之气,为师趁着有空,过来堪舆地形,将其气理顺。”师无咎说这话时,真有一派之主的架势。
小暖听得眼睛都亮了,“师傅,您导气儿时,能旺一旺徒儿一家的长寿运吗?”
什么叫导气儿?
张玄清听了师妹这门外汉的说辞,额头忍不住挂起黑线。
第九三三章 炼丹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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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无咎笑眯眯地应了,“你母亲和小草生来就是福寿之相,再旺一旺也好。”
小暖指着自己的鼻子,“师傅,那徒儿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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