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所以,她要变得更聪明,功夫也要更好!
“大黄!”
大黄转头看着小草。
“咱们要变得更厉害,比现在厉害十倍,百倍!”小草握紧拳头,“我的棍子呢?”
大黄立刻跑了出去,一会儿就把小草的棍子叼了进来。见小草有模有样的在前院练起棍子,众侍卫惭愧,暗暗发誓要像二姑娘一样变强。
小草耍了几下棍子,就见守门人又跑了进来,便停下问道,“怎么啦?”
门人拱手,“陈家老爷得知郡主受伤,前来探望。”
姐姐刚睡下,娘亲还在哭,只有她去了,小草把小棍子一戳,“带他到前厅去。”
陈祖谟得知小暖杀了柴严亭又救回七皇子,被圣上重封后,羡慕无比。不禁暗想若是他撞见了柴严亭,圣上的那些赏赐就是他的,杨书毅登的也是陈家的门。杨书毅乃是他妻兄柴智瑜的上司,此人又臭又硬是出了名的,小暖救了七皇子,就算杨书毅不会给她行什么方便,但日后有人想在税赋方面难为小暖,是绝行不通了。
一品亲王的俸禄啊!旁的一品亲王要拿到手,还得辛苦当差,小暖在家里躺着,每个月就有正俸钱、禄粟、公用钱、茶汤钱、给卷、厨料、薪炭、谦人、衣料等食禄!
当然,这些钱对家财万贯的小暖来说只是小数目,但可着郡王服外出,还食着一品亲王的俸禄,这可是极大的荣光!
这死丫头的运道,怎就这么好呢!哪怕他能得一样,死也甘愿了。等走进屋,见到站在厅内一本正经的小草,陈祖谟又羡慕起小草来。
这丫头比小暖运道更好,她什么也不用做,小暖就把什么都给她了!自己怎么就是小暖的爹,不是她的弟弟呢!
呸,呸,呸!陈祖谟暗唾几口,甩掉这掉辈分的鬼念头,走到小草面前问道,“你姐姐伤势如何?”
小草摇头,“不知道,姐姐正在睡觉,小草还没向郎中问过。爹爹过来有什么事?”
这死丫头!陈祖谟不悦地道,“无事!就是听说你姐伤得不轻,过来看看。你姐没教过你做人的规矩?你这般讲话,是不对的。为父此时登门,还能作甚!”
“我姐这些年受过好多次伤,爹一次也没来探望过。爹爹每次登门,不是欠了债就是让我姐帮你办事,所以小草才这么问啊。”小草说得理所当然,“我姐说,以我们家现在的能耐,小草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委屈着自己。”
喀吧!陈祖谟脑袋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就甩袖走了。小草看着他出去,吩咐身边的侍卫,“跟去看看,我爹接下来要去哪里。”
侍卫领命跟了出去后,前边又有人来报事,小草都学着姐姐的样子,能办的她就办了,不能办的就让他等着。待肿着眼睛的秦氏从小暖房中出来,见到小闺女这么争气,自责道,“娘还没有小草懂事。”
小草用力摇头,“小草不会照顾姐姐给姐姐做好吃的,娘会。”
“娘会的这些,丫鬟们都会,小草做的才是娘该做的事。”秦氏接过禾风递上的凉毛巾,放在眼睛上敷着,想着自己现在该做什么,“细雨,绿蝶和秦三还在棉坊后院,她俩都伤得不轻,你带几个人过去帮忙,让绿蝶能安心养伤。”
细雨立刻带着人去了,秦氏又道,“小暖、绿蝶和秦东家都伤了,铺子和家里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张冰给在登州的卿叔送信,让他尽快赶过来。铺子里的事……守一,让守一过去帮忙。”
秦氏想了一遍,“小草,还有啥事儿?”
小草摇头,她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有一件事儿,“爹爹刚才来了,说是看我姐,然后又走了。不过他没回家,直接去了皮场街。”
秦氏冷哼一声,琢磨别人她可能差一些,但陈祖谟那点花花肠子,秦氏明白得很,“你爹几次去皮场街都没接回小棉母女,他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小棉他大舅在工部做事,方才工部尚书杨大人不是来了一趟么,他也过来一趟,就能拿着这个由头去皮场街说事儿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草道,“小草就说,爹爹过来一定有事儿。娘说,我爹这次能接回郡母不?”
“差不多了,只要她不想改嫁,就该回去了。”秦氏道。
母女俩正说着话,门人又进来报,“陈家老夫人来了。”
她又来干啥!秦氏站起身,“小草你去后边歇着,这儿让娘撑着。”
第九九八章 大黄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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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陈祖谟空着手来不同,皮氏是提着小篮子来的。她踱着外八字的脚,慢悠悠地进会客厅把篮子放在桌上,就要拉秦氏的手。秦氏躲开了,她也不在意,一边仔细打量这明显比第四庄摆置更阔气的大厅,一边说道,“瞧你这眼哭的,心疼坏了吧?我那招人疼的大孙女,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么重的伤……”
秦氏打断她,提醒道,“三年前,就在京城驿馆里。你让陈祖谟给我写了休书,赶我走时,小暖求情你们不理还骂她。小暖发了狠,一头撞在柱子上,血不住地往外流还让你给扔了出来,那次的伤比这次重得多。”
皮氏没想到跟闷葫芦秦氏,也能这么牙尖嘴利,她有些词穷,心虚地嘟囔道,“当时我不是气坏了嘛……”
“你当时气坏了,就连亲孙女的命都不顾。陈祖谟气坏了,抬手就打掉小草两颗牙,还找人在路上埋伏要杀了我们娘仨。”秦氏沉着脸道,“你现在上赶着找上我家的门求的是什么,我心里明明白白的。”
皮氏昏黄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你明白,那你咋想的?”
“有因就有果,你们做下的孽就得受这样的果。现在小暖不难为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想过好日子就靠着你儿子去,别找小暖和小草。”在秦氏看来,皮氏就是她娘白氏一样,以前骂她欺负她,因为她坏了她们的好日子;现在见她们娘仨日子过得好了,就又想巴结上来。不同的是,白氏比皮氏气性更大,更要脸面。
皮氏见秦氏根本没往再回陈家这路上想,不知道该骂她蠢还是该庆幸她蠢,满是褶子的脸上挂起了讨好的笑,“她们是你亲闺女,也是老身的亲孙女,就是因为以前对小暖和小草不够好,所以老身才来偿债。老身现在日子过得不差,没想着从你们这拿走什么,就是想对她们好一点儿,将来在地下见了陈家的列祖列宗,也好说话。”
秦氏皱起眉头。
皮氏又哄道,“小草她娘,人都得往前看,以前的事儿算是老身不对,你看在老身这么大岁数又没读过几天书的份上,就饶了老身这一回吧。以后咱们就当亲戚好好处,成不?”
秦氏眉头皱紧了。
这事儿急不得,皮氏把篮子上的白布打开,一阵香味儿飘了出来,“这是老身刚买的豆腐脑,入口就化,正适合脖子有伤时吃。小草她爹伤了脖子那会儿,就靠吃这个熬过去的。你拿进去温着,等小暖醒了就给她吃,老身家里还有事儿,就先回了。”
皮氏这几年老得很快,她老态龙钟的背影跟白氏很像。秦氏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呆了片刻才提着篮子回了内院。
小暖,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她提鼻子一闻,认出是大米粥的香味,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她早上吃完饭没多久就被建隆帝召进宫问话,出来又遇到柴严亭,现在都后半晌了,她晌午饭还没吃呢。
不过小暖没动,她张开眼,看着床帘上的花纹发呆。她刚才又梦到圆通了,圆通还是笑得阳光灿烂,可小暖却觉得心虚,因为她把柴严亭给杀了。柴严亭再坏,也是圆通的亲哥,这些年他把圆通保护得妥妥的。
她刚叹了口气,薄纱床帐荡起波浪,大黄的脑袋钻了进来。见她醒了,大黄前爪按在床上,热情地用舌头给她洗了回脸。
小暖没有制止,这是大黄表达亲昵的方式,劫后余生,小暖也想与家人亲近,她抬手挠了挠大黄的脖子,大黄立刻转头舔她的手,分外热情。
大黄的动静惊动了守在外屋的春花,她进来拉起床帐见姑娘醒了,连忙把帐子挂在小银钩上,欢快道,“姑娘可要喝水?”
大黄转身跑了出去,一会儿就带着秦氏和小草回来了。小暖见道娘亲和妹妹,尤其是娘亲红肿的眼睛,她心虚又讨好地笑了,这个笑还有点痛。她以前都不知道,原来笑还能扯到脖子。
秦氏看着闺女这样,只想替她疼,她上前扶起小暖,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接过春花端来地温热手巾,一点点地给她擦过脸,才轻声问道,“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想吃豆腐脑还是喝粥?”
小暖见禾丰端着一碗飘香的豆腐脑,细雨端着一碗熬得浓浓的猪肝白米粥站在床边。说实话她很想喝豆腐脑,不过娘亲应该喜欢她吃养身体的猪肝白米粥,小暖便抬手点了这个。
秦氏果然很开心,忙叫细雨把粥端过来,拿勺子喂小暖喝。是很熟悉的口感,小暖知道这是娘亲熬的,虽然咽下去很疼,但小暖还是面不改色地把粥全喝了。一是为了让娘放心,二来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她可没功夫躺在床上养伤。
待细雨挪开,小暖就见妹妹凑过来,用她的小帕子一点点给自己擦嘴角。小暖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妹妹的泪珠子断了线般的掉了下来。小暖心疼,她知道自己这模样一定把她们吓坏了。
床边的大黄见小暖吃了饭,转身就到了二进院,冲着张冰和玄其叫了两声。
玄其明白大黄这是叫他们出去,不过,“现在不成,外边还乱着,大黄不能出去。”
大黄怒了,前爪咔咔地抓着脚下的石板,露出獠牙低声咆哮。张冰见它这样,忙道,“还是回禀夫人吧,大黄这是想去姑娘出事儿的地方瞅瞅。”
秦氏明白大黄的心思,便叮嘱刘守纯道,“让大黄去吧,多派几个人跟着它,莫让它被人伤了。”
小草连忙道,“小草也去!”
秦氏点头,“去吧,早点带着大黄回来,莫让它跑太远。”
小暖见妹妹和大黄都想为她报仇,鼻子一阵发酸,连忙抓住娘亲的衣袖。秦氏明白闺女想什么,便劝道,“不让她俩去,她俩过不去这个劲儿,现在柴严亭死了,京城四处都戒了严,坏人不敢出来闹事。”
小暖手一松,是啊,柴严亭死了,大黄的危险去了大半儿,就算有几只漏网之鱼,也抵不过玄其和刘守纯他们。
到了永宁街,小草发现街上的官兵比行人还多。待进入棉坊内,更是一个客人没有,只有穿着各种颜色衣裳的官差。
第九九九章 今非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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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不认得,但玄其却看得明白,五城兵马司、京兆府、羽林卫、监门卫、千牛卫五府都派了人来。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治安,京兆府管着京畿内外的大小官司,羽林卫驻守京城四门,监门卫保护禁宫安全。他们来了倒还说得过去,为何千牛卫也来人了?
论隶属关系,玄其等暗卫属于千牛卫,所以他很了解千牛卫的情况。千牛卫现在负责的是几大皇子府的安全和建隆帝出行时充当外围防卫,他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领队来的千牛卫副将见到玄其,上来见礼,“圣上命属下等随着张将军过来,听他指挥,巡拿柴严亭余党。”
监门卫的张副将也给玄其抱了抱拳,打了声招呼。
玄其立刻就明白,这是羽林卫和监门卫的人手不够了,所以建隆帝才调用千牛卫。他拱了拱手,介绍道,“这是文昌郡主的妹妹和大黄,她们奉郡主的令,过来查看棉坊的情况、探访秦东家。”
郡主府里的人都伤了,怎么派个小姑娘和一条狗过来?这俩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和红狗,他惹不起,得敬着,张副将弯腰抱拳,“姑娘请。”
“汪!”
张副将眉毛跳了跳,好吧,“大黄请。”
“辛苦诸位将军大人了。”
见陈小草抬头笑得甜甜的,张副将心里被一条狗喷出的那点火气,刷就没了,“张某奉旨办差,不辛苦。”
棉坊内院地上的血迹还没清理干净,大黄一点点地嗅着,小草则进屋去探望受伤的绿蝶和秦东家。
秦三正趴在榻上喝药,展福在他旁边殷勤地伺候着。绿蝶拄着手仗,跳到小草面前,焦急问道,“二姑娘,姑娘醒了没?”
“醒了,没有发烧,还吃了一大碗粥。”小草知道绿蝶担心姐姐,便将她的情况讲了,“绿蝶姐姐的腿伤了,还是坐着不要动了吧。”
绿蝶惭愧,“我是小伤,不碍事。”
秦三也道,“秦某也不碍事,三五天就能起来了。”
姐姐去年伤了后背,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好。小草可不信秦三的伤三五天就能长好,“东家不用着急,我娘派人请卿叔过来帮忙了,你们养好伤最重要。”
展福听到秦安人让诸葛卿来帮忙,就知道他这段日子的表现不好,不能让人信服,再看看躺着的东家,展福更懊恼前一阵自己的浮躁了。
郡主和东家都比他年纪小,他们都没浮躁,自己浮躁个屁!
大黄走了进来,闻了闻绿蝶,又嗅了嗅秦三,然后蹲在正中间,叫了一声。
秦三两眼黑,“大黄这是咋啦?”
绿蝶竟神奇地懂了大黄的意思,讲道,“伤了姑娘的人都被……抓住了,大黄不要再找了。”
大黄正经八百地蹲着,低沉地叫,“汪!”
虽然不该,但看大黄这样,绿蝶真的想笑。见玄其大人点头,绿蝶才道,“他们是从四面同时调下来的,官兵们都查看过了,大黄可以去那边的墙头外找找。”
大黄奔着墙去了,小草-->>
也摆了摆小手跟着,“东家和绿蝶姐姐好好养伤,我们去了。”
秦三蒙圈,“他们去干啥?”
绿蝶低声道,“给姑娘报仇。”
秦三握拳,“真是太没用了!”
见绿蝶瞪眼,秦三连忙补充道,“某是说,秦某真是太没用了!”
绿蝶咬唇,她又何尝不是呢,她还以为自己够厉害了。可遇到强敌,她一照面就败了,若不是她不争气,姑娘怎么会为了救她挺身而出?绿蝶心里明白,当时再多过几招,她就死定了,姑娘一定是看她们撑不住了,才会跳出去拼命一搏的。
还好姑娘没出大事,否则她万死难辞其咎。
大黄到了院中,向前跑了几步,一下就蹿了上墙头,四处嗅了嗅就跳了下去。见大黄出去了,小草连忙提起她的小棍子,让玄其待她追上去。这活儿玄其干过无数次,利索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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