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 第511章

作者:南极蓝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李家的庄子与秦氏的第四庄,只隔着一道篱笆墙。出了李老夫人住的院子向后走过几块田,就能闻到篱笆上的金银花香看到第四庄内的情形。

  小草和大黄若在庄子里玩,笑声和狗叫声就不会断,站在这边听一会儿,李奚然就会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再看着秦氏一家在田里小仓鼠一样地忙碌,充实又简单,李奚然也偶然兴起归田园之心,陪着母亲种田自娱。

  但自华嫔出宫养病以来,小草就不见影子了,秦氏也天天过去陪着,第四庄便空荡荡了。

  李老夫人脸色微沉,华淑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华嫔何时回宫?”

  李奚然笑道,“待秦氏母女回乡,她就回宫了。圣上送她出宫,养病为虚,教小草作画为实。”

  这听起来多荒谬啊,是个人都不会信,但它偏偏就是真的!周琼华忍不住地羡慕陈小草,她才七岁啊,待她长成了会怎样?

  李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这如花似玉的孙女,感叹道,“谁家能把小草娶进门,绝对是大造化。”

  周琼华低声问,“华嫔娘娘善画?”

  李秋彤诙谐道,“小草的画就是跟她学的,据小草说娘娘画得极好。”

  周琼华也见识了小草的画技,也笑出了声。见姑父看过来,周琼华端容评价道,“如此说来,娘娘当是个中鬼才。”

  华嫔的画李奚然见过,虽说不错但也中规中矩,与小草完全不是一卦的。小草和小暖这两个孩子才是鬼才,或许秦氏在教养孩子方面,有什么过人之处也未可知。

  就在这时,李泗颠了进来,压不住喜悦地道,“老爷,绫罗霓裳的秦日爰带伤爬起来,要去敲京兆府的鼓了。”

  陈小暖不亲自去?这出乎李奚然的意料。

  他的眼睛一转,琢磨小暖此意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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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五章 江湖人称铁泥鳅

  小暖没有亲自出马,这场官司引起的轰动自然就没之前那一桩打了。

  不过,秦日爰带着一串五花大绑的家伙在街上一走,还是非常扎眼的。各府各衙的探子、街上的闲人立刻跟上。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散开。待秦日爰让他的小厮石熙成敲响京兆府的鼓,柴仁安得了消息,打开京兆府的大门升堂时,京兆府门前已是人山人海了。

  见到远远站在门外的秦日爰,柴仁安不放心地吩咐跟身边的师爷,“你过去看看,秦日爰脖子上可有刀疤?”

  师爷立刻明白了,他家大人这是怕秦日爰是陈小暖假扮的!师爷穿过青松衙院,到大门口仔细看了,才回到柴仁安桌边,“大人放心,这一定不是文昌郡主。”

  今日正好在京兆府的卢正岐笑道,“仁郡王多虑了。圣上已下旨,准了文昌郡主可着郡王袍在外行走,郡主若想过来击鼓,穿郡王袍岂不比秦日爰的身份更好用?”

  同为郡王,但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柴仁安糟心点头,“卢大人言之有理。”

  同时,他心里也暗自庆幸,幸亏来得不是陈小暖!上次为了她家一个师侄,陈小暖一怒之下告了两位皇子。接下来那四个月,柴仁安愁得掉了二十斤肉。

  相比起来,他只掉了肉还是好的,起码官职尚在。被陈小暖告的大皇子被夺爵去守皇陵,保住爵位的四皇子基本退出了帝位争夺战。

  这次来的是她的替身秦日爰,想必应该、可能大概,告的不是什么大人物吧。

  柴仁安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师爷小声道,“小人刚在人群里扫了一眼,京城各大茶楼内坐馆的说书人都在人群里呢。”

  他要被说书人写进故事里了!这可是留名的大事,他今天宁可不说,也不能错。一不小心他要留名了呢,卢正岐压不住地兴奋,赶紧正冠整袍,端正坐好。

  柴仁安……

  他娘的!因为上个案子,他被各茶楼编排了半年,好不容易盼到柴严亭之事吸引了说书人,陈小暖的人又来了!

  要不,找个借口将此案押后,改日转到二堂再审?

  柴仁安眼睛一转,卢正岐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仁郡王,秦日爰为救文昌郡主,被贼人的鬼头刀差点砍断后背,您看他已面色发白,再站会儿,怕是要躺下了。”

  若是案子还没审,秦日爰就躺下了,陈小暖准得套上郡王袍,再敲他的大门!

  咬牙拍响惊堂木,等了许久的两班衙役高喝升堂后,柴仁安威严地问道,“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秦日爰为首,带着一帮人和看热闹的百姓们穿过青松石板路,走进京兆府大堂。

  待石熙成和展柜搀扶着他慢慢跪在堂上后,秦三双手举起状纸,朗声道,“草民秦日爰,状告羽衣坊掌柜程金重金买通水匪,令水匪用漂布水毁掉绫罗坊十三箱上品细麻,请京兆尹大人为草民做主!”

  “哗”秦日爰响亮的声音一落,堂外爆发出潮水般的议论声。

  陈小暖的绫罗棉纺跟右相的羽衣坊打擂台的事儿,京城无人不知。近来两边各有输赢,为此陈小暖铺子里的大掌柜都换人做了,众人看戏正看得津津有味。谁能想到,羽衣坊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羽衣坊也是大铺子,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儿吧,秦东家可有证据?”雅音楼的说书人已经按捺不住兴奋,替京兆尹审案了。

  听堂的卢正岐小声提醒柴仁安,“仁郡王,郡王?”

  正在看状纸的柴仁安这才回神,“啪”地一拍惊堂木,止住堂外的喧哗,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堂外的一串粽子问,“秦日爰!”

  “草民在。”

  “本府问你,你身后被绑的这些是何人?”柴仁安的声音都颤抖了。

  “这些就是被程金收买,替他破坏草民货船的寒江水鬼,草民将他们捉了来,请大人审问。”秦日爰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骄傲。

  听到这些竟然是恶贯满盈的寒江水鬼,外边看热闹的百姓吓得后退十步。只有十几位说书人上前几步,恨不得将每个水鬼的模样都印在纸上。

  师爷把满脸菜色的粽子数了两遍后,比柴仁安还激动,“大人,十八个啊,十八个!”

  臭名昭著的寒江水鬼共有十八人,江湖人称寒江十八阎罗。他们在寒江上作恶多端,但也来无影去无踪。身为负责京畿民案的京兆府尹,柴仁安早就对他们深恶痛绝,数次派人缉拿,但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差官都无功而返。

  为了这个,去年年底,柴仁安还被瘦了好几圈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共同嘲笑了,京兆府的悬赏十八阎罗的缉拿令,如今还在墙上贴着呢!

  这十八人,就因为损了小暖几箱布,就全被抓了!柴仁安大喜,“来人,将他们押进来!”

  秦日爰店里的伙计将这些捆绑结实的水鬼推进大堂,两班衙役呼啦上前将他们按在地上,恨不得立刻就用刑杖招呼了。

  卢正岐看着人群中镇定的秦日爰,心中也不免思量。他这半年在京兆府做事,自然见过与寒江水匪作案的卷宗,知道这帮人绝非等闲之辈,否则也不可能在寒江猖狂至斯。

  但他们在五日前坏了文昌郡主的布,今天就被全押到堂上来了!晟王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不过,他是不是太强了?卢正岐皱皱眉头,这可并不是好事啊。

  命衙役将江湖人称铁泥鳅的匪首嘴中的破布取下,确认其身份后,柴仁安不禁大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尔等犯下的累累血债,该用血偿了!来人,将他们拿下,押后……”

  别啊!卢正岐连忙提醒道,“郡王,案子,秦日爰的案子还没审呢。”

  柴仁安这才想来,跪在地上的秦日爰不是来领赏金,而是来告状的。他咳嗽一声,接着道,“将他们拿下押后再审,只留下铁泥鳅一个!”

  一众菜色水匪被押走后,柴仁安再拍惊堂木,“铁泥鳅,本府问你,绫罗坊货船中的布料是不是尔等毁的?”

  “是。”铁泥鳅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答道。

  “尔等为何做下此等恶事,又是受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柴仁安问道。

  堂外兴奋的持笔说书人,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大堂里来听个仔细。

  为何?被真正的笑脸阎罗审问了一天一夜,连小时候偷过谁家几个鸡蛋都招得一干二净的铁泥鳅,忍不住哭了。

  众人……

  “你为何哭泣?”柴仁安好奇了。

  众说书人异口同声问道,“是啊,为何?”

  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早知道他手下的兄弟们随手接的赚大钱的小买卖,会害他们被人端了老巢,连墙皮都扒没了,他打死也不让接啊!

  这事儿他不想再说第二遍了,铁泥鳅吸溜吸溜鼻涕,“是让兄弟们干的,大人面前的状子上写得清清楚楚,铁某嘴疼,大人自己看吧。”

第一零二六章 让我死

  别啊!

  堂外的听书人都急了,寒江铁泥鳅不说,他们以后的书要怎么讲,这可是最最精彩的一段啊!

  柴仁安“啪”地一声,用力敲响惊堂木,“本府问你话,你如实召来。若再推搪,大刑伺候!”

  “威——武——”左右衙役手中的刑杖同时敲响地面,喝声齐响,就等着大人一声令下,棍棒就可以招呼上来。

  不过,铁泥鳅翻江倒海几十年,怎会惧怕这点阵仗。他和兄弟们被抓到京兆府就是死路一条,命都要没了,还要当众把他们怎么翻船的事儿再说一遍丢人现眼?

  休想!

  不说?

  京兆尹当了这么多年,柴仁安可不是白当的。他的脸往一沉,唤道,“秦日爰。”

  “草民在。”秦三躬身。

  “把你的人叫进来。”柴仁安吩咐道。

  状纸上写得明白,是秦日爰铺子里的人撬开铁泥鳅的嘴,揪出了始作俑者。此人能撬开铁泥鳅的嘴一次,就能撬开两次。

  有这样的人才在,他还废什么劲儿。

  秦日爰应道,“草民铺子里伙计秦刑,就在堂外候着。”

  “宣!”

  衙役到堂外,将秦刑领进来,柴仁安一看,眼睛就亮了。

  他身旁的卢正岐低声问道,“郡王认得此人?”

  柴仁安微微点头。

  他认得,不过当时这人不是络腮胡,眉毛也没这么粗。他那会儿的名字不叫秦刑而是李刑,不是秦日爰铺子里的伙计,而是左相李奚然府里的谋士。

  去年年底,大理寺卿金益钧向他炫耀,说封江兆和怨天成一案快要审结了,金益钧曾提到帮他审案的左相府里的李刑十分了得。

  柴仁安好奇,跟去大理寺地牢看过李刑审案,也觉得此人手段独到,想召揽至京兆府。

  可惜,李奚然太小气,舍不得!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李奚然舍不得,而是李刑根本就不是他李奚然府里的人,而是他从晟王府借来的。

  这样的能人,怎么可能是绫罗霓裳的伙计!这明摆着就是严晟的人。

  晟王不撒手,他们谁也捞不着!

  木刑跪在堂下,“草民秦刑,拜见柴大人。”

  柴仁安点头,很是客气地道,“起来吧,你是如何让铁泥鳅开口的?”

  “铁当家讲义气又豪气,草民不为难他那帮兄弟,只与他聊了一天一夜,他被草民感动,便将实情跟草民讲了一遍。”

  木刑说完,转头对着铁泥鳅甚是亲切地笑了,“铁当家,大人问您话您不说,要不咱俩再聊两天?”

  铁泥鳅被这阎王笑得头皮发炸,让他再跟这活阎王待两天?

  让他死成不,他想立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