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绿蝶鼓起腮帮子,“秦东家比三爷差太多了……不过师姐,你在姑娘身边待得日子也不短,见了玄散大人还不是只用拳头。”
“胡说啥呢。”玄舞潇洒地靠在门框上,“我从来不用拳头,只用脚。他脑袋有坑,用计策也是白搭,得靠打的才能明白。”
“哦师姐真看上玄散大人了?”绿蝶八卦兮兮地扒在师姐身边。
玄舞弹开师妹的脑袋,懒洋洋地道,“你们都成双入对的,我见了手痒了,也想跟他试试。若是合得来就凑合,合不来就接着揍!就他那德行,这辈子除了三爷和我,也没人能忍得了他。”
“忍得了谁?”小暖跟秦三看完账本出来,问道。
玄舞站直了,“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姑娘忙完了?”
“完了。绿蝶,咱们回家吃饭睡觉。”小暖笑眯眯地对玄舞道,“玄舞不是也挑了两件中意的礼物,趁这会儿有空,给玄散送去吧。”
原来姑娘已经猜到了,玄舞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很是洒脱地道,“不急,他晚上跟着三爷一起来了再送不迟,咱们回去睡觉更要紧。”
几个人刚要出门,就有暗卫进来报信,“玄孚的马车又回来了。”
小暖……
自己不想见他,他这么一圈又一圈地在自己面前晃悠,是几个意思?
“姑娘稍待,属下出去清清路。”玄舞说罢,带着人走了出去。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姑娘,成了。”
“走了?”小暖整了整衣衫站起来。
“属下命人帮他头前开道,很快就过去了。”玄孚走得慢,是因为百姓挡道围观,将百姓分开左右,马车走起来自然就快了。
小暖上马车往时,顺嘴问道,“玄孚去哪了儿?”
“听说是去了李府。”
去见李奚然了?小暖立刻道,“以他那速度,去了李家应是吃了闭门羹。若是我猜得不错,他接下来是奔着城南的李家庄去的。咱们不回庄子,去燕南街。”
若是玄孚去李家庄,小暖回第四庄就跟他顺路了。绿蝶命车夫调转马头,奔着燕南街而去。小暖回府吃了午饭刚躺下,玄舞皱着眉头进来了,“姑娘,玄孚大师的马车,又奔着咱们府门来了!”
你姥姥!玄孚自打进了京城就猫在永福寺内不出来,自己不过进城办点儿事儿,怎么走哪都能遇着他!
小暖卷被子坐起来,“大门给我关紧了,不管他走多少遍,都当没看见!”
第一零四二章 迷糊的小暖
在玄舞看来,玄孚就是颗长腿的臭鸡蛋,走到哪儿都有一群嗡嗡叫的苍蝇追着,让人厌烦。他的马车从燕南街慢悠悠地过去,一直奔西转到玄妙观山门下,又慢悠悠地转回来,嗡嗡嗡地走过。
真正的世外高人,玄舞见过不少,这些人便是有些古怪性情,也没有一个会像玄孚这等虚张声势。他们不愿显名于人前,更愿意做隐于市或林的隐者。世人心蒙尘土,对身边真正的大能视而不见,却对这等徒有虚名之辈趋之若鹜!
庆幸这宅子深,否则姑娘的午觉都得被他们嗡嗡醒了。
“大人,这位大师一圈圈的,是在干什么?”府上的看门人好奇地问。
靠在内门框的玄舞摇头不语。已经过去的马车车帘被风吹起,玄舞看到车里边的玄孚正回头看过来。这秃驴生得一副糊弄人的模样,让玄舞想上去将他的脸揍成墙上的丝瓜花!
玄舞看着这家伙就不喜欢,练武之人最信直觉,她觉得这厮一定不是好人,他这一圈圈的,定没安好心。玄舞转头吩咐玄澄,“去弄张京城的街道图,将这秃驴走过的路径详细标注出来,姑娘醒了或许要看。”
京城街道地形图并不是谁都能有的,但这难不倒暗卫,他们手里莫说京城的街道地形,就是朝内三品以上大员的府邸内哪间屋子做何用途,他们都一清二楚。
小暖睡醒后果然问起玄孚,玄舞将图纸递给她,“姑娘请看,这是玄孚今日走的路径,他吃了左相的闭门羹后,出城未到李家庄就返回了,再进城后也没敲别家的门。”
小暖仔细看着玄孚走过的路径,唤道,“风露,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贺风露上前仔细看了看,“这路径凑成的图形看着有点儿眼熟,弟子去把守一师兄叫过来?”
“守一忙着呢,不必去打扰他。左右后晌无事,咱们去玄妙观走一遭。”小暖站起身,“春花,取道袍。”
春花取了道袍出来,小暖一见眼睛就亮了,新的!
春花解释道,“因为您又长高了,所以夫人吩咐棉纺的绣娘为您新缝制了两身。第四庄和城中府里各放一套,以备不时之需。”
瞧瞧,自己的丫鬟都会用成语了呢。小暖美滋滋地伸开双手,让绿蝶和春花帮她更衣。
不是她懒不愿自己更衣,而是她身边天天围着四五个丫鬟,这些人恨不得连茶水都替她端着,不让她们做,她们就摆出一副“姑娘又嫌弃我了”的模样,所以小暖也就由着她们了。不过说实话,这样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虽然听着很颓,但滋味真的不错。
“这布料的颜色很正也很均匀,是哪家染的?”小暖低头看着身上舒服的深青色,问道。
铺子和家里两头顾的绿蝶回话,“是赵家的染坊,赵少爷又招揽了几位染布好手,赵家染坊的工艺日渐精进,已经能跟京城的大染坊一较高下了。”
这才两年的功夫,赵家染坊从零做起能达到如今的规模,赵书彦是下足了本钱,也费尽了心思的。赵书彦总是刷新小暖对大周商人能力的认知,他真的真的非常出色。
绿蝶又道,“跟咱们棉纺合作的染坊,除了赵家外,最好的要数登州方家,其次才是登州齐家。”
要知道,登州齐家在刺绣、织布和染布这些行当中已经营了几十年,两任皇商,实力非寻常可比。
看来,方家这两年发展也很快。小暖甩了甩舒服的袍袖,赵书彦若与方芸玲结成连理,就是强强联合,两家的生意都会更上一层楼。
可惜,赵夫人并无此意,而赵书彦……小暖摇摇头,大步向外走去。
燕南巷离着玄妙观不算远,小暖坐在慢悠悠的马车上还未看完半本早朝议事邸报,便到了。
待贺风露挑开车帘,小暖居然见到师兄王怀充候在车边,连忙下车道,“九卿怎敢劳烦师兄亲自相迎。”
“我刚送走一位香客,就见师妹的马车上山了,所以才在这里候一候你。”玄妙观的观主王怀充看着小暖身上的道袍,连道两声妙哉。
小暖与王怀充虽不是亲师兄弟,但王怀充是她师姑师无尘的弟子,除了七师兄张玄清外,诸多师兄弟中,小暖与他打交道最多,自然也不会与他见外。她抬袖子转了一圈,问道,“师兄觉得怎么样?”
“这布料是上等细棉吧?青色非常正!这款式若是放在店中售卖,当受士大夫青睐。”王怀充羡慕道。
道袍的款式与寻常服装并无太大差别,多为宽衣大袖。大周的文人士大夫也喜着道袍,觉得“道家者流,衣裳楚楚。君子服之,逍遥是与”,王怀充刚刚送走的香客,着得便是青色道袍,但他那件与九清身上这件比起来,真是差太多了。
道袍,以青为主。因为在道家观念里,青为东方甲乙木,乃泰卦之位,具青龙生旺之气,为东华帝君之后脉。服青,是道门正宗。
小暖再染看明白了师兄眼里的喜爱。这位师兄生活节俭,不重外物,自己身上的道袍能入他的眼,小暖也很开心。随着师兄往里走时,小暖言道,“等过几日,我让守纯给师兄送两身来。师兄什么时候想要道袍,想要什么款式,尽管派小道童去棉纺提一句。师妹别的不多,就布料有的是。”
这话听着太提气了!王怀充知道这位师妹家底殷厚,便不客气地应了,“愚兄过些时日要回一趟上清宫,待玄崖师兄见了我的道袍,怕是立刻就杀到棉纺来了。”
小暖笑得极为欢快,“师兄有所不知,师妹的霓裳布庄已经开到了安仁城中,为的就是方便师门中人置办衣裳。师兄这里有的,师姑和大师兄那里也都有。”
上清宫位于安仁县边上,安仁不算富庶,小暖把店开到那里,定不是为了赚银子。
王缓冲望着玄妙观的殿牙上的神兽,真诚地道,“师伯常说,他收的九个弟子,属师妹你最有孝心最争气,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咱们师门这一辈弟子一十五人,我们十四个加起来,都不及九清你有头脑。”
“这却不尽然。”师祖又新收了个集佛道于一身的小家伙,等他长成了会是什么样子,小暖十分地期待。
王怀充只当小暖客气,也未多言。请她入后院的静房后,王怀充才问起她的来意。
小暖取出街道图,“这是玄孚今天出门走的路程图,风露觉得眼熟,师兄看看是否有什么蹊跷。”
佛道之争从未停歇。玄孚进京后,王怀充接了师伯的令,要他在气势上不能轻易输给玄孚。王怀充知道师伯在意的不是声望和面子,造势是为了坐实玄孚的本事,已经强到引起了道门的重视,好尽快迎景清师兄下山。
王怀充接过地形图仔细看了一会儿,为师妹解惑,“风露看着眼熟,是因为玄孚走出的这路径,乃是真气正行图。”
啊哈?
小暖仔细看了又看,她每天跟着贺风露修体练气,对体内真气运行还算了解,但这个一点也不像吧……
贺风露却立刻反应过来了,“小师姑,京城各处建筑是依据先天八卦之位而设,若是将这些建筑依主次和属性看做人之脏腑,那么道路就是经脉。玄孚今日走的,正是十二经脉之海——冲脉,这厮没安好心!”
王怀充抚须赞道,“风露果然聪慧,一语中的。”
啊哈哈?
不甚聪慧的小暖,更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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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三章 半路出家的和尚
人无完人,九清在经商一途上九窍玲珑,但于道家法门却一窍不通,竟连道家行功练气奇经八脉都没搞清楚。她这样子若是让她二师兄见了,怕是得头疼死。
王怀充耐心解释道,“冲脉上至于头,下达于足,贯穿全身,为经气血的要冲,故称‘十二经之海’,又称‘血海’。太冲脉盛,月事时以下;太冲脉衰少,天葵竭,地道不通。”
啊哈哈哈……
月事是女人的专利她知道,地道又是指什么,小暖目光转向贺风露,求助。
贺风露知道小师姑听不懂这些,简要解释道,“冲脉与妊产胎育相关。”
哦,小暖有点懂了,“所以,玄孚一个大和尚,走这条路做什么?他走京城的脉,要通的是谁的经?”
是大周的,还是建隆帝的?他这样做与因为郑美凤滑胎的事儿,有关吗?
“师妹也点到了要害处。”王怀充觉得,师妹只要一心向道,还是能打开几窍的,“今日恰逢六月初六,人间阳气最旺。玄孚踩着吉时出门,行太冲之脉,应与奇邪之术有关,这邪术应关乎繁衍昌盛。他行的是京城的冲脉,事关皇家或国运。愚兄对奇门邪术少有涉猎,具体是何邪术,要问过他本人才能明了。两日我下山去转转,看看是否能有发现,再将此事上报师门定夺。”
看来玄孚这家伙跟袁天成是一挂的,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代穿越而来的小暖,讨厌也忌讳这些事,“师兄,九清能做点什么?”
王怀充的回答,一如小暖的师傅和她的七师兄,“师妹什么都不用做,只管按着你的步调做你的事即可。”
说完,王怀充想到师妹逆天的气运,又叮嘱道,“你切记不要去主动招惹玄孚,你的气运太旺,咱们留着他还有用处。”
小暖抽抽嘴角,“师兄放心,三师兄下山之前,我不会搭理他。”
晚上,小暖将师兄的话告诉了三爷。三爷修长有力的手指将桌上的两个茶杯摆得一丝不苟后,才分析道,“玄孚进京后在永福寺闭门不出,今日之行径对他来说应十分要紧,否则他不会亲自出寺看来,他与道家颇有渊源。”
小暖撅起小嘴儿,“歪门邪术不都是我道门的,三教九流都有。”
三爷从善如流,“嗯。”
小暖……
“我推测,玄孚本不是和尚,而是因为某些缘故才剃度出家为僧。”三爷把小暖放歪的杯子摆好后,接着道,“因为他并不精通佛法,行走做派也没有多少僧人的样子,这缘故……”
三爷没说完,小暖就明白了,“与我师祖有关?”
不会吧,师祖这么牛?找了个人替换她三师兄,还把这口锅扣在和尚的脑袋上?
她就说嘛!师祖那么牛的人,被建隆帝追得几十年不能归师门,还得隐姓埋名为他找药化解危难,能没一点怨气?
见小丫头将所有的心思都挂在脸上,三爷也笑了,“你师傅何时归来?玄孚布的局,估计只有他能破。”
破它干嘛……无论是国运还是建隆帝,小暖都不关心,他早点玩完才好呢,“我师傅走得急,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三爷摸摸她的小脑袋,解释道,“玄孚今日路过了的你的四家店铺、你我的两处府邸,需提防他下黑手。”
小暖眉毛立了起来,“他要是敢跟咱过不去,等我三师兄下山就灭了他!”
三爷低低笑了,“好,灭了他。”
自己这霸道样子他也喜欢,这感觉真是太好了。小暖乐呵呵地给三爷倒了一杯茶,“娘娘还好吧?”
三爷微微点头。
母妃近来独得圣宠,建隆帝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在重华宫用,太后没少在建隆帝和三爷面前暗讽华嫔不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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