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于是,二皇子顾不得路了,开始关心起三弟府里的事,“三弟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要不要从二哥这里领两个回去?我这里还有几个手巧的。”
三爷抬手摸了摸耳后的发,目光异常温柔,“回去我再教她。”
二皇子惊了,“你这头是弟妹梳的?”
三爷含笑不语。
二皇子忍不住问道,“她有孕在身,你居然还能让她给出梳头?你二嫂怀孕那会儿,天天在床上躺着。”
三爷想了想,回道,“她也是在床上给我梳头的。”
二皇子忽然觉得自己的嗓子被卡住了,半天才顺过气来,说了句,“弟妹梳头的手艺还需精进,待华母妃住到庄子里后,让母妃多教教她。”
华贵妃身为皇妃,当然是建隆帝驾崩之后,才能由其子养老,住到儿子府中。二皇子这句话,就是在皇宫中传出建隆帝想让华贵妃陪葬后,给了三皇子一个承诺。
承诺他登基之后,想办法让华贵妃不必陪葬。三爷抱了抱拳,二皇子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俩一切尽在不言中。
得知让自己给他陪葬,华贵妃一点也不意外。她淡淡地望着方方正正的重华宫,呆在这儿跟呆在棺椁里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可惜,她不能在死之前见一见自己的兄长,还有未降世的孙儿们。
当严晟来给她请安时,华贵妃问了小暖和孩子们后,低声与儿子道,“你父皇的身子越来越虚,夜里总要起几回夜,他听信华孚,不肯用药,丹药用得越来越多了。年底若饮酒操劳,必定病倒。”
他病倒了,休想再好起来!
见母妃一脸决绝,三爷便劝道,“此事儿和二哥已经商量妥当,母妃勿轻举妄动。”
华贵妃半晌,忽然道,“晟儿,你舅舅在临江任职已满三年,该进京述职了吧?”
母妃想见舅父了,三爷回道,“是已满三年,只是近来西北战事吃紧,朝廷已下令,着江南各路知府加紧督办粮草,平定西北之前,不得擅离职守。临江乃是产粮大州,舅舅身负要务,暂时不能进京。待到西北平定后,您与舅舅定能相见。”
西北之战,哪是几个月就能打完的,可她的命却没有那么长了。华淑压下心疼,点头道,“如此甚好,到时你舅舅就能连孩子们一起见了。”
三爷从正殿出来,一脸怒容的郑春凤已经堵在院中了。
“我父亲在夔州任上兢兢业业,王爷为何罢免了他的官职?”
夔州路安抚使郑钧锋因贪墨和督办粮草不力,被内阁革了差事,押送回京再行发落。下这道命令的,正是阁老柴严晟。郑春凤刚刚得了消息,五内惧焚。
三爷抬脚就走,郑春凤疯了一样地往上冲,“柴严晟,你这是公报私仇!为了陈小暖,你将我哥哥打入大理寺大牢,九死一生;你断了我家的财路,坏了我家的铺子,害死我姑母还不罢手,如今还要害我父亲!我跟你拼了!”
华贵妃见此,命青信等人将她拉住,待儿子走后,华淑坐在正殿门口看着撒泼的郑春凤,冷冷吩咐道,“掌嘴。”
郑春凤的眼都立了起来,怒吼道,“你凭什么打我?”
华贵妃冷声道,“后宫不得干政,你不只干政,还辱骂朝臣,以下犯上,该打。”
华玉上前,抬手就是两个巴掌,西厢的柳若施见了,暗中幸灾乐祸,面上却惊慌不已地给在华贵妃面前,为郑春凤求情。她也搞不懂,为何一向淡然超脱世外的华淑,忽发责难。
华玉啪啪地打着,只道郑春凤的嘴角见了血丝,华贵妃才喊了停,让人将郑春凤拖回东厢,令其闭门思过。
郑春凤的脸都被打麻了,她口齿不清的嚷嚷道,“我要见圣上,我要见圣上,我肚子里有了龙种,华淑你这是残害皇子!”
华淑淡淡地笑了,“青信,去传御医来给她诊脉,若无龙胎。再治她个欺君之罪。”
第1253章 打脸
郑春凤一听就急了,“圣上召寝我才不过十日,御医怎么可能号得出来!”
华淑冷清的脸上缓缓露出笑意,这笑容虽然残忍,但也是绝美的,看得郑春凤一阵心悸,这是个妖精,不老的妖精!
“御医都无法诊断的事,你竟断言自己有孕?妖言惑众!是本宫平日里太纵容你们,才让你们如此放肆!将她关入东厢,直到真心悔改为止。”
听华贵妃说得是“你们”而不是“你”,柳若施也跟着皮肉一紧,明白贵妃是在拿话敲打她。柳若施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不敢触霉头惹贵妃生气。这里是重华宫,华淑是重华宫的主妃,她就是将自己与郑春凤乱棍打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是之前华淑不理事,才让她们放纵了。不过,为何华淑忽然变得如此强势,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皇后听了后,冷哼一声,“郑春凤的父亲被严晟革职查办,她就在宫里作践郑春凤,不过是看人下彩蝶罢了。”
朱荣试探道,“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怎么办?她打人万岁都能听到响动,万岁都没什么,本宫能怎么办!”李皇后怒发冲冠,一巴掌将桌上的金盏打翻,金盏落地翻滚,尖锐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
紫蓝瞪了一眼朱荣,他不是不知道华贵妃是李皇后的炸点,偏还要在李皇后面前提起她。
朱荣却不畏李皇后的怒火,又低声道,“娘娘息怒,华贵妃在宫中二十余载,一向低调谨慎,她今日为何出手如此狠辣?据小人所指,郑美人不过是在晟王面前说了两句过头的话罢了。”
虽然听到华淑的名字就上火,但李皇后也不是个傻的,她微微皱起眉头,“圣上许了她什么?”
朱荣惭愧低头,他放在宜寿宫中的眼线都被德喜铲除了,无论宜寿宫发生什么事儿,他都不知道,“要不然,您将易王请来问问?”
“废物!本宫养你们何用!”李皇后脸立刻沉了下来,儿子早就警告了数遍,不让她插手华淑的事儿,她现在巴巴地将儿子叫进来问,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朱荣任李皇后骂够了,才低声道,“重华宫的华玉是华贵妃的心腹,小人这就想办法撬开她的嘴。若实在撬不开,还有慈宁宫的文鸯,小人定有办法。”
文鸯被华玉留在重华宫,领的依旧是引客伺候茶水的差事,伺候那些跑去重华宫给贵妃请安,希望借此见圣上一面的妃嫔们。
朱荣跑到了御膳房,端着一碟子糕点坐在太阳地里吃着,等重华宫来人。
赶巧,今日来的人正是华玉。华玉是华贵妃身边的红人,各处的太监宫女纷纷上前套近乎,华玉虽然不算热络,但也肯回句话。她这冷冷清清的模样和淡淡的妆容,看得朱荣心痒,忍不住舔了舔唇。
华玉见到朱荣这恶心模样,脸上缓缓绽出淡淡的笑容,“朱总管也来领膳么?”
朱荣站起来,将手里的糕点递过去,套着近乎,“贵妃娘娘今天晌午要吃什么?”
华玉抬玉指,捏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小嘴儿一动一动地嚼着,朱荣看得眼睛都直了。
华玉吃完,才回道,“娘娘吃的还是那几样。”
等华玉和朱荣说了几句后,钱安才让给华贵妃送餐的小太监上前,随着华玉去了。
见华玉走了后,朱荣的目光还追着人家的身影,钱安便嗤嗤地笑,低声道,“荣哥再看,不怕眼睛拔不下来了?”
虽说被断了子孙根,那事儿是不成了,但男人该有的心思他们可没断。宫里不少太监和宫女暗地里凑在一处做两口子,也算有个人、有个家,只是大伙儿都心照不宣地瞒着顶上的贵人们罢了。
朱荣收回眼神儿,嘿嘿笑着,“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这咱可不知道。”钱安是跟了晟王的,开句玩笑可以,再深了就不敢说了。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华玉对朱荣跟别人一样,只是这不一样是为了什么,还真耐人琢磨。
华玉带着小太监回到重华宫时,青信已经在门前候着了,“怎去了这么久?”
华玉见德喜从宜寿宫出来,便侧了侧身,背对着宜寿宫的方向,让御膳房的小太监回去后,才与青信抱怨道,“在御膳房碰到了朱荣,他非要拦着我说闲话,所以才耽搁了。”
青信何等人也,一看华玉这模样,便知她打什么主意了,他虽不赞同,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道,“以后换个人去提膳。”
“换别人去,我不放心。”此时,建隆帝的明黄袍,已经出现在华玉的眼角的余光里了,她假装不知,又低声道,“以后你去提膳,朱荣总不会缠着你吧?”
德喜咳嗽了一声,这俩人才“惊醒”,连忙跪下行礼。建隆帝当然听到了他们的话,他看了一眼食盒,德喜便上前亲自提了,跟在建隆帝身后进了重华宫。
宫门口的青信埋怨地看了华玉一眼,低声道,“你太冒失了。”
华玉不语,起身跟着进去了。
听到有人喊“圣上驾到”,东厢的郑春凤立刻大开窗户,露出她被打肿了的脸,泪眼盈盈地望着建隆帝,那模样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建隆帝连看都不看,大步进了正殿。德喜扫了郑春凤一眼,心中冷笑。郑美人虽然模样不差,但却没脑袋,她进宫也有几年了,居然还摸不清万岁的喜好。
她这模样看着是惨,却没一点美感,根本惹不起万岁的怜惜。她在重华宫住了这么久,就没发现华贵妃是怎么做的?那位就是瘦的皮包骨了,依旧淡雅精致得让人不敢直视!
建隆帝扶起殿门前的华淑,带她入了正殿后,建隆帝含笑问道,“爱妃让人教训了郑美人?”
华淑点头,“她不懂规矩,臣妾让人掌了她的嘴。”
建隆帝托起她的下巴端详片刻,忽然哈哈大笑,“朕的美人,便是动气也动人。”
听到建隆帝的笑声,东厢房里的郑美人心里拔凉拔凉的。就在她万念俱灰之时,晚上却得了宜寿宫赐下的药。
建隆帝赐了药,第二天华淑便解了她的禁,当天晚上,建隆帝便召她侍寝。
建隆帝如此行径,像是打了华贵妃的脸,郑美人扬眉吐气,宫中不少人跟着幸灾乐祸。
第1254章 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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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建隆帝撑腰的郑春凤又嘚瑟起来,在重华宫的庭院里一圈圈地溜达着晒太阳,大声跟扶着她的宫女说万岁答应她会彻查自己的父亲被人栽赃嫁祸之事。
“万岁答应我,一定会彻查此案,查出来后不管是谁要害我父亲,一定将他治罪!”郑春华说这话时,得意洋洋地望着正殿书房内提笔写写画画的华淑。
哼,装,我让你装!郑春凤就不信她画得进去!
华淑安安静静地作画,计划成功后,她的心都静了下来,郑春凤几句不过脑的话,完全影响不到她。
自己时日已不多,华淑想将自己擅长的画法技巧、作画的心得等都记下来,传给小草。她师承名家,又沉浸其中多年,略有小成,便想将自己的画技传承下去,也好后继有人。
不过这个后人虽师承于她,但画风却与她大相径庭。想到小草的画,华淑挂起笑容。
她这一笑,真真是能倾倾城倾国的,将来找她闲聊的淑妃看呆了。
因为七皇子被猜疑是否为建隆帝的亲儿子,建隆帝待淑妃母子渐远,淑妃也绝了讨好建隆帝的心思,只想守着儿子、靠着华贵妃和晟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心态变了,她也就不再嫉妒华淑,而能心平气和地欣赏起华淑的美。二十多年了,宫里的女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她们已徐娘半老了,华淑却还是美得不像话。
这美,静时令人心旷神怡,动时让人惊心动魄。
少女时,她若梢头豆蔻;花信之年时,她若夏花繁盛;如今人到中年,她若傲雪寒梅,去了青涩添了风韵,让人百看不厌。
最难得是她这份淡然,无论圣上待她好或不好,她都是安安静静地过她自己的日子,不悲不喜。
淑妃与华淑接触多了,忽然觉得她们都猜错了。她们眼里的祸国妖妃华淑,或许根本没将建隆帝的宠爱放在心上,所以才能有这份超脱和安宁。亦或,华淑对她自己太有自信了,相没人能将建隆帝从她这里夺走?
无论是哪个,都够让人沮丧的。让她们这些一辈子都输给华淑的后宫妃嫔们,情何以堪?
淑妃想试试究竟是哪个,她试探着劝道,“姐姐莫跟郑美人一般见识,她还年轻,不知事。”
华淑点头,懒得说郑春凤,而是笑道,“听闻妹妹的书法独步后宫,妹妹可有雅兴为我的拙作题诗?”
淑妃有雅兴,没有也得有!她到书桌前,仔细端详华贵妃刚画一幅疏影横斜的寒梅,淑妃再看窗外跟炸毛鸡一样嘚瑟的郑春凤,目光里不由带了丝同情。,此二人性情品味相去甚远,圣上是怎么能舍华淑选郑春凤的?
若说是图郑春凤年轻有活力,宫里还有比她年轻貌美的,圣上为何要宠幸同在重华宫的郑春凤,他就不怕华淑生气么?淑妃不解,便不想了,低头沉入画的意境中题诗。
华淑淡淡望了一眼院里的郑春凤。与其说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是郑春凤,还不如说是建隆帝。
因为她被“鬼差”所扰,建隆帝一怒之下写书盖玉玺告阎罗。睡醒之后,建隆帝大为恼火。
华淑知道他为何生气,因为自己这个“玩物”居然能让他大失分寸行为癫狂,所以他生气了。不只对自己不闻不问,还四处留情,证明她华淑对他这位大周天子毫无影响。
他宠幸郑春凤,也是为了炫耀他的权势,他的不在意。他可以宠着你,也可以废了你,他才是掌握你的生死荣辱大权之人,他的心态不许旁人左右。
建隆帝真是太抬举她了,华淑的眸光比四九寒天还要冰冷。若不是她那晚偷偷用了自己巧制的令人心魂不稳的失魂香,建隆帝也不会写下告阎罗书。
他也太把他自己当回事了。在华淑眼里,他宠幸谁都与她无关,更不会因此生气,只要他不要来烦自己就好。华淑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连见都不想见到这个害她一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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