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榴火
少年见“他”居然能避开,寡淡的眸底短暂地浮过一丝讶异,轻“啧”了声。
既然避开了,就算了。
他跳下窗台,踱着懒懒的步子,与她错身而过。
温暖心里骂了一百遍你大爷,但还是捡起烟头,灭掉之后扔进垃圾桶。
她自幼习武,修身养性,脾气还算不错。只要别太过分,她也不会轻易伤害任何人。
解决完“人生重大问题”之后,温暖出门,问帮她守门的女孩道:“刚刚那人,谁啊,一头白毛挺嚣张。”
女孩诧异地说:“你失忆啦?江焯都不记得了!”
对这个名字,温暖当然是陌生的,她问道:“他跟我有仇吗?还敢把烟头往我脸上弹,差点被烫到。”
“这还算客气了好吧!”
女孩一看就是个校园八卦传谣小能手,摆出吃瓜群众的架势,兴高采烈地说:“上个月,你给你女朋友写那封肉麻麻的挽回信,阴差阳错,把情书塞江焯课桌里了,把他眼睛辣昏了,刚刚没揍你一顿,算客气了。”
温暖:.......
“我”他妈还写挽回信?还送错人?
“我”怕不是个猪?
舔狗的“逆袭”
晚上,温暖独自去了私人医院,看望重病中的兄长温寒。
ICU特护病房,温寒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宛如睡着了一般。
他不讲话,全世界都安静了。
温暖纤细白皙的手指尖,缓慢而轻柔地抚过兄长俊朗的眉心。
绝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师门习武,逢年过节回家,成了兄长的宝贝疙瘩,恨不得把她变小了揣兜里,带出去跟他的朋友们炫耀——
“这是我妹妹!亲生的!孪生的!哈哈哈跟老子像吧!”
“看就行了,别碰啊,我妹妹会功夫!揍你丫的!”
“傻了吧!你家没这么乖的妹妹吧!我就有!”
......
温寒是个十足的妹控,总喜欢跟人炫耀他妹妹多乖多可爱,对此,温暖永远报以“小哪吒”式白眼。
温寒是个神经线条粗大的男孩,没心机,经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温暖以前挺讨厌他,不让牵手,不让抱抱,叫他屁王,仗着自己会功夫,抢他玩具,抢他炸鸡,反正只要是她看上的,温寒都别想要了。
俩兄妹的性格仿佛是互换了一般,温寒偏女孩子气,而温暖更占强一些。
当然,温寒嘴上骂骂咧咧,多数时候都让着她。
过去,温暖总觉得自家老哥软弱,没出息,特瞧不上他。
然而现在...看着温寒安静地躺在床上,温暖却觉得如此不习惯。
她眼睛微微泛酸,嗓音也轻微地颤栗:“哥,你醒过来,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
听母亲说,温寒是在学校后山的树林里被人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重度休克了。
他的身上,无一处伤痕,但是肋骨断了三根,五脏六腑均有严重损伤。
警察给出的结论,说他遭受重器击打导致严重内伤,应该是学校的小混混所为。
但是温暖不这样想,她仔仔细细看过温寒的身体检查报告。
只有会功夫的人,才能在他全身无一处明显伤痕的情况下,把他揍得重度休克,甚至成了植物人。
温暖摸到温寒的手,用力摁了摁,沉声说:“哥,我会找出伤害你的人,让他付出代价。”
*
女扮男装,以温寒的身份在北城十三中念书,对于温暖来说,并不困难。
过去师门里,她是唯一的女弟子,跟着一帮师兄弟漫山遍野地顽皮。对于男孩子的习性和动作,她了如指掌。
作为女孩子,她的身高虽然够不上一米七六的温寒,不过母亲给她定做了增高鞋垫,穿上之后身高少说增加了十厘米,外部还看不出丝毫异样。
至于声音,因为温暖自幼习武,有内家功法,让声音变粗也不难。喉结倒也好说,化妆技术都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最大的不方便,可能就是上厕所吧。
温暖总是在上课的时候去厕所,老师特看不惯她这样的行为。
不过温暖无拘无束惯了,嚼着口香糖走出教室,压根不在乎老师吹胡子瞪眼地生气。
反正遭殃的是“温寒”。
只要周围没有人,她尽量去女厕。
如果人多的时候想上厕所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男厕走,低着脑袋,不去看小便池边的家伙,径直进隔间,关上门,解决问题。
差不多一周时间,温暖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没有人察觉出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