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亦语
顾婷婷偷偷摸摸在读书棚外面听了一会儿,悄悄咪咪的回到家:“幺妈……”
林蓉蓉见顾婷婷这样,非常配合的和她小声说话:“干啥子?”
顾婷婷偷笑:“我哥哥他们,在说要娶媳妇的事。”
林蓉蓉眼珠子转了转,嗯,很感兴趣,等她转身,发现顾成北也过来偷听,也听到了,表情也是一脸兴味。
两人什么都不用说,默契的跟着顾婷婷,去听外面那三个家伙在说些啥子。
读书棚经过很多次改善,现在就像一个小屋子了,两面用竹子做的墙,既可以稍微遮风挡雨,也可以有光进入。
顾成北和林蓉蓉就躲在一面墙后面。
三个家伙已经讨论到别的地方了。
顾家栋评价着自己爹妈:“我反正不想像我爸楞个,干活也干太多了。这点得跟幺爸学习,干最少的活儿,吃得还最好……”
顾家和同意:“我也像幺爸学习,轻松得很。干活也太累了。”
顾家梁:“那你们饿死算了。”
“幺爸就没有饿死。”
顾家梁摊手:“那是幺爸聪明,能想出别的办法给家里赚钱赚粮食。”
这点两个小的同意,他们也知道了,幺爸是家里最聪明的那个人。
顾家和:“反正我是不得找大伯妈和我妈那种媳妇……”
顾家栋:“我也不找。大哥你呢?”
顾家梁也点点头:“我也不找。”
听到这里,顾成北和林蓉蓉都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他们慢慢转过身,就看见,徐晓兰陆子娟就在他们身后,此刻满脸阴郁,仿佛雷霆下要下大雨,在她们身后,还站着顾成东顾成南。
顾家和还在说:“幺姥子勉强还可以……让她干啥就干啥,特别听话。”
顾家栋顾家梁集体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啷个就不行。”
顾家栋:“我喜欢有性格滴,她没性格。我喜欢幺妈那种,长得乖,笑得好看,说话也有趣。”
顾家梁有点嫌弃:“你们都没有发现,幺妈有点懒?”
顾家和:“发现了……所以不行啊,我要找勤快的……要是幺妈勤快点的话,也可以找幺妈那种……反正不能找我妈那种……”
陆子娟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顾家和……”
徐晓兰则默契的堵在另一边。
于是三孩子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跟撞到了鬼似的,受到了惊吓。
顾成北和林蓉蓉默默看戏。
又是一年除夕,这一年林蓉蓉买了更多的烟花,不仅给孩子们玩,他们大人也跟着玩。
天黑下来后,顾家大门外的地方,大家都拿起一根一根的烟花棒玩,村子里的一些小朋友也跑过来凑热闹。
林蓉蓉会给几根给这些小朋友,让大家一起玩。
除夕晚上大人们多半通宵打牌,孩子们也会玩到很晚才回家休息。然后在凌晨的鞭炮声中,新的一年到来。
新的一年到来,依旧是走亲戚这些,做吃食去卖,和往年没有任何区别。
……
顾成安夫妇先到顾清梅家来拜年,两人没有带孩子,免得添麻烦闹腾,吃过饭后,两人也顺便把顾清梅一家子给接回老家住几天。
顾成安来自己姐姐家,就是代表顾清梅娘家那边来人了,每年都是这样,接顾清梅也顺便买些东西回家。
每年顾成安都会带着全家回老家这边来过年,家里过年的吃用,也是他们夫妻主动买起。因为顾成平常年在家,承担了赡养老人的责任,因此顾成安这个当弟弟的,就希望从别的地方弥补一二。
顾清梅也有这个心思,毕竟真要说的话,顾清梅能到镇上来,也是顾成平做的牺牲。
三姐弟互相扶持彼此,感情十分深厚。
顾清梅和陆勇夫妇是跟着老人一起居住,屋子不大不小,勉强够住,这也是顾成安不带孩子每年都吃一顿饭的原因之一,人太多了,感觉屋子都装不下这么多人。
陆勇的父母做着饭,顾成安夫妇就和顾清梅夫妇坐在客厅里说着话。
“陆瀚在准备着下一次高考?”顾成安随意的问着。
顾清梅点点头,神色很是复杂。
顾清梅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二十三岁,小儿子二十一岁,女儿只有十二岁,两个儿子去年都参加了高考,就大儿子陆浩考上了一个专科,陆瀚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两兄弟一起参考,结果一个考上了一个没有考上,没有考上那个,心情自然不是很好了。
陆浩出去见以前的老同学去了,得等下午才会回来,然后跟他们一起回青山村。
至于陆瀚,也就刚才出来露了个面,就又回房间去复习了。
顾成安安慰着自己姐姐:“考上大学的都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没有考上的。让陆瀚也别多想,就我知道的,就有好些今年要继续考。”
顾清梅的脸色就更加复杂了,她看了看其余的人,抿抿唇,没有搭腔,顾成安看着自己姐姐,立即明白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后,姐弟两出现在了房间里。
“姐,到底怎么了?”顾成安有些迷糊。
“你说得对,没有考上的人占大多数,陆瀚自己也没有多想。就是,我帮他从成北那里拿回来了一些资料书,陆瀚看到那些资料书后,心情就很复杂了。”
顾成安笑了:“我还正想跟你说,我托朋友买了一本《数理化自学丛书》,听说这本复习资料很好,到时候给你送过来给陆瀚用。”
顾成安之前也从顾清梅这里拿走了两套书,但那书更多的是课本,还是很久以前的老课本,他也没有翻,直接拿去送人了,帮他妻子娘家那边帮了大忙。
之前这《数理化自学丛书》是不好买,每次书店里到了,那些人彻夜不睡都排队买,就这还有大部分人都买不到,也就现在,稍微好点,顾成安能托人买到这本书。
“不是这资料书的问题……”顾清梅都不知道从何开口,“你也知道成北他们都考上了大学……他们啊,勾画了重点,记了笔记……陆瀚看到那些笔记和重点,当时就说,要是早点看到这些,他绝对能考上大学。”
陆瀚是觉得很遗憾,感觉就像明明能考上,偏偏错过了,所以这些日子无比的纠结,而他又不可能责怪自己母亲,怎么没有早早的拿这些东西回来。
“什么?”顾成安显然很惊讶。
顾清梅叹一口气:“否则你以为,顾成北他们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顾成安闻言是无比的惊讶,又和顾清梅说了两句,就直接去找陆瀚了。
陆瀚正在复习,顾成安推门而进,他愣了一瞬:“小舅……”
顾成安点点头。
顾成安直接找陆瀚问高考当时考的是哪些内容,那些笔记和勾画的重点些又是什么。
顾成安认真看了看,发现重点和笔记包含的知识点更多,反而是高考考的内容还少一点,也就是说,哪怕考得还更难一些,这样复习也够用了。
顾成安深呼吸一口气,笑看着陆瀚:“你继续复习吧!”
陆瀚原本想问什么,皱了下眉,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复习。
顾成安再次走出去后,顾清梅冲他摊摊手:“林蓉蓉归纳的重点……语文数学和政治都是林蓉蓉归纳的重点,让小月她们复习……化学物理是她和成北讨论的结果……”
“我还以为只是大家胡乱传说……”
“我也吓到了。”顾清梅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那林蓉蓉为啥不去参加高考?”
顾清梅耸肩,然后翻了个白眼:“我也好奇,也问了。人家说读大学太累了,她不喜欢,她懒。”
顾成安:……
………………………………
年后,林蓉蓉每天的生活就是跟着大家一起做吃食,然后想着中午晚上吃什么,别问她为什么不想早上吃什么,答案非常简单,起不来,直接等着吃中午饭就好。
一直到2月28日,顾成北21岁生日。
之前林蓉蓉过生的时候,提前让王大河做了一个烧烤架子,晚上烤了一顿烧烤吃,于是全家人都心心念念,等着顾成北的生日,在这样烤一顿东西来吃。
顾成北不大高兴,全家没有一个人真心为他祝贺生日,全都是心心念念想着晚上的那一顿好吃的。
顾成北都很想特别幼稚的建议林蓉蓉,他过生,不想吃烧烤,然后让家里一群人失望,欣赏他们垂头丧气的表情。
顾成北把自己想法和林蓉蓉说了,果然被林蓉蓉骂了一句幼稚。
“乖,今晚我给你做长寿面。”林蓉蓉哄劝他。
顾成北沉默了两秒:“今天我过生,是不是可以提自己喜欢吃啥和不喜欢吃啥?”
“嗯。可以。”
顾成北松了一口气:“我不想吃那长寿面了。”
林蓉蓉挽了挽自己袖子。
顾成北鼓起勇气解释:“为了不咬断它,太累了……”
林蓉蓉:……
她为了搓成一根面也很累,煮的时候,那就更累了,结果就换来了这个?
顾成北瞅了她两眼:“算了,要是你非要做的话,我也可以吃。”
林蓉蓉:……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要那么花功夫干啥?
林蓉蓉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知道了,以后都不给你弄那玩意了。你嫌吃得累,我还嫌煮得累呢!”
顾成北眼睛一亮:“你不做,我不吃,皆大欢喜。”
欢喜个头,她替去年的自己心累手累。
到了傍晚的时候,顾家的一众人,就开始准备烧烤的菜了,男人们就盯着那些肉,三线肉、瘦肉、排骨、鸡肉、鸡腿、鸡翅、牛肉和羊肉等,看都不得看那些素菜一眼。
林蓉蓉干脆让他们自己去切肉,一个个的积极得很。
林蓉蓉嘴角一勾:“别想着切很厚吃着爽,提醒你们一句,厚了也烤得慢。”
男人们一想,确实是这样,干脆切薄点,多吃几片一样很爽。
林蓉蓉则和徐晓兰她们一起处理素菜,南瓜片、冬瓜片、土豆片、花菜和一些叶子菜之类,反正家里能弄到的蔬菜,都尽量弄一些过来。
菜准备好以后,顾成北就去升火,家里专门弄了一些煤炭回来的。
林蓉蓉则去把一些佐料拿出来,上回做得够多,都够用,就是得取出来倒进用竹子做成的调料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