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原和
小助理看着他，心里默默地将之前说的那些要脱粉的话都嚼成了齑粉，这话他觉得可以被一阵风吹散，嗯，没说过没说过，作为一个颜狗，眼前看着的这张脸可能他再看八百遍都不会觉得腻味。
“不需要。”程山声音听起来情绪不是很高，那种都亲口说了林喜媛是自己女朋友结果还没人相信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这种没有认同感，太难受了！
现在被某人认定是女朋友的林喜媛，根本不知道有人居然那么不要脸地在外面顶着自己男朋友的名头，林喜媛现在回了学校外面的租房，她刚在路上收到了一封合作邮件。
并不是一般的某宝商家的合作，而是她之前都没敢想的一线护肤品牌！
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很优厚，没有对她设定门槛指标，只是问她愿不愿意合作，给出了分成价格表。
这种机会林喜媛当然不会放过，何况是大牌的话，一线品牌的测评还真是不用花太多心思。这些护肤品牌，少说也是面世几十年，也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来的使用者的考验，口碑能一直这么好，说明产品本身的确是没有问题的。
跟这样的品牌合作的零售商和电商都不少，林喜媛坐在电脑跟前，认真看着对方给自己的报价。
这是一家日牌的护肤品，她平常自己也在用这家的水和精华，之前是京雅女士直接给她买回来，现在用了几个月，林喜媛自己也挺喜欢。后来她去商场专柜看过定价，不算便宜。
骤然收到这家的邀约，林喜媛很意外。
她以为像是自己这样的没有太火的主播，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一线品牌方注意到才是。
试探着加了对方联系方式，很快那头的人就发来了消息——
【品牌方S：您好，林小姐，我是市场部的Kelly，发给您的邮件您看了吗？有跟我们的合作意向吗？】
【林喜媛：贵公司的要求都在邮件里了吗？我看上面没有特别的销量任务？】
她又不是已经成名的带货王，S家对自己这么优待的吗？
Kelly坐在办公室里，手机页面还停留在跟她们品牌亚洲代言的艺人的聊天记录上。
【品牌方S：暂时没有的。】
Kelly偏头看了眼手机，这如果换做是别人，这样的要求她们肯定是不会答应。但偏偏拜托这事儿的人，是程山。自从换了代言人以来，S家的销量额在国内至少上浮了百分之二十。
一家有百年历史的一线，受众人群差不多早早固定下来，但就因为换了代言人，人群上浮了百分之二十，这种号召力，这种购买力，她们市场营销部也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对方的分量。
林喜媛没有立即回复，如果不是官方邮箱给她发的邮件，她很大程度要怀疑自己遇上诈骗集团。她对S家也是有过了解的，就拿前不久的双十一来说，明明都是一线品牌的H家的护肤品，水乳的小样活动，差不多做到了买一送一，但是S家的，买一送一，不存在的，降价，也不存在的，但现在她手里这份报价单，分明差不多接近免税店的价格。
林喜媛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名声，能让S家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但现在对方的让步，也是真真切切的。
她拿着手机，翻着通讯录，上面的联系人寥寥无几，多数是大学同学和家里人。
如果这事儿京雅女士出手的话，也很方便。京家的产业，主要是购物商场和写字楼，而京雅女士管理的恰好就是商场这一块儿。她只需要跟供应商打个招呼，让对方关照关照一个都还没什么名气的小主播，对方肯定愿意。
但是，林喜媛却敲了另一个名字可能是列表里所有备注里最土气的那一个——
【林喜媛：你代言了S家的精华？】
【土狗：对啊！你想要我的海报？】
【林喜媛：……】
【土狗：行吧，你想要人形广告牌也是可以的！但我觉得这样你有点微微变态！「得意」】
【林喜媛：……】
这瞬间她都觉得自己找错人了！
怎么可能是这条无时不刻朝着自己脸上贴金的土狗帮忙的啊！
可也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每天再怎么忙，都会抽时间来看自己直播，林喜媛心里的小火苗，于是变矮了一截。
【林喜媛：S家是你帮我推荐的？】
手机那边的人没有立即给消息，程山摸了摸忽然一下就发红的耳朵，听说有人想念，耳朵就要发烫，他觉得现在就是林喜媛在想自己！
怎么这么聪明？他看着微信上最新的消息，不由轻笑一声。
片刻后，程山坐实了林喜媛的猜测。
【土狗：我就跟他们合作了一年多，前两天续约合同的时候，我就提了一下。不过他们选你肯定是做了市场调研，知道你还是能带货的，所以……】
林喜媛看见后面那大篇幅的解释，还有对方发来的猫jiojio试探伸出来的表情包，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生气，她忽然笑了笑。
怎么会生气？
林喜媛想起来月初时程山因为论坛的事特意跑来学校找自己，坐在车里问她怎么不推一线大牌的那些话，她倏然间明白过来，世间原本没有那么多巧合，在看起来的很多巧合和运气里，可能都是有人偷偷地想给你的惊喜。
就像是现在这样。
找到了原因，林喜媛不矫情不墨迹，很快敲定了与S家的合约。
随后，土豪喜当即给这次出力最多的太子爷发了个大大的红包。
【林喜媛：转账888.88】
【土狗：？？？】
【林喜媛：牵线礼金。】
程山沉默了，在看见这四个字的时候觉得非常不开心，这话怎么看，他都觉得自己宛如一媒婆，把媳妇儿送进了别人手里？
太子爷拒收，但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在绝收之前先截图保存在相册。
当媒婆不可以，但……
这示爱绝对不能不拿出去炫耀！
但考虑到最近接受了太多次来自自家经纪人爱的洗礼后，太子爷想到不久前林喜媛的扣钱论，忽然良心有点发现，然后开了个小号。
对于小号的名字，程山想了很多，最后兴高采烈地输入了自己的昵称——
“狗中贵族”
很快，太子爷再一次兴冲冲地发了自己注册小号以来的第一条微博——
【狗中贵族：女朋友给的私房钱！】
下面紧接着贴的就是刚才林喜媛给他转账的888.88元，不过太子爷仗着自己牛逼哄哄的后期团队，将后半部分的林喜媛发送的“牵线礼金”发给了自己的百万修图大佬，于是贴上去的那张图最后一句林喜媛的话就变成了三颗小红心。
在收到返图后的太子爷，同时还收到了大佬的灵魂质问——
【修图师：大哥，虚拟恋爱呢？】
如果不是觉得前脚才求人帮忙后脚将人拉黑这种行为有点太不厚道，程山在看见这条消息时，还真是想把对方拉黑！
什么虚拟恋爱！？他这是给爱情加上一层更美好的滤镜！敢情就只准人脸加滤镜不允许文字也加滤镜的吗！
一点都不会提纲挈领，重点是林喜媛给他转了钱，又不是那些废话！
等发出这条微博后，程山拿着手机，目不转睛盯着。
发微博就是为了炫耀，炫耀也应该要有观众才行。
但在静静地等待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一条评论也没有一个点赞的时候，太子爷忽然有点不高兴了。
“阅读量：1”
程山很肯定以及确定，那个孤零零的“1”，是自己点进来浏览的……
所以现在压根儿就没有人看见他的微博？
太子爷心里很塞，这不是他想要看见的结果！
再一看，这新号孤零零地显示着比“1”更惨淡的“0”的粉丝数，程山微微叹气。
从前拥有七千多万的活粉的时候，他没觉得这个数字有多重要，但现在，对比了一下如今这显示的“零”的粉丝数量，他觉得这个数字还是很重要的！
微博上最不缺的除了□□-丝之外，还有垃圾营销。有营销号的地方就有水军，有水军的地方就有买卖！
大手一挥，“狗中贵族”摇身一变，再也不是个零级的小号，而是瞬间拥有一万粉的看起来有那么点样子的……水军号！
太子爷不缺钱！花点钱买了一万粉，这个新号在太子爷眼里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寒碜了！
但很快，再刷新的时候，程山意识到另一件事。
对方给他推荐的一点也不便宜的套餐，居然全都是电脑号？
这好比是说好的一起吃鸡，你打我一枪我打你一枪，结果最后你勾引了我打了我一枪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我对着你开-枪时，你就傻不拉几地受着然后死掉，一点都没有互动的快感！
现在也是一样，电脑号能互动吗？电脑号能有阅读量吗！根本都是！僵尸号！
太子爷怒了，他对着一群电脑号秀恩爱能从中获得什么快感？！完全达不到炫耀引起的幸福阈值！
在重新买了粉丝后，跟卖家确定再三是活粉真人号后，付了钱，转过头，太子爷就把最开始卖僵尸号的不知名的兄弟给举报了……
花钱都没买来开心不举报留着跨年吗！
这一次，看着刷刷涨了好几十的阅读量，太子爷终于满意了一点。
但也就是一点而已。
所以，当大家一起去吃晚饭上的时候，他把夏怡给拦住了。
夏怡：“做什么？”
“我开了个小号。”
夏怡：“？？？”
“你去给我点个赞。”
夏怡：“？？？！！！交换小号？”
程山一个白眼：“谁想知道你小号？我就喊你用大号给我小号点个赞，引流，懂？”
夏怡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然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走了，当她工具人啊！走之前，夏怡还不忘记拍了拍小助理的肩头，好意提醒：“抽空带你们老板去做个检查，尤其是脑子。”
小助理捂脸，这瞬间他又想脱粉了！
来应聘之前，他觉得每天都能看见自己偶像那张英俊的脸，简直一天都可以吃十海碗！但现在，他听着程山的名字，他都快要吃不下饭了！
程·小作精·山！
没错了！
*
林喜媛收到S家的样品是在第二天，合作方动作迅速，这又是她平常惯用的护肤品，当天晚上，林喜媛就在直播间上架。
这价格一放出来，直播间的粉丝尖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