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藏
是她爸的新老婆宋可心,她低低柔柔的在劝她爸,“这是王管家送来的汤,说是翠娥炖了一天,多少喝一点,医生说你必须吃点东西身体才能好,翠娥的手艺连郡郡都赞不绝口,你闻闻这汤,可香了……”
她爸闷喘了两口气,声音虚哑吃力的传了出来,“郡郡最喜欢吃翠娥做的饭菜了……”
病房里沉默了片刻,响起她父亲哽咽的声音,听的都郡眼圈红了。
“怪我,怪我……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跟郡郡生什么气,我早该去哄一哄她,把她哄回家,要是早点……郡郡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她从小怕疼爱漂亮,出车祸的时候该多疼啊……”她父亲声音发抖,像个小孩儿一样哭了起来,“我的郡郡回不来了……”
宋可心的声音也哽咽起来,“郡郡不会怪你,郡郡是个好孩子……她也不想看你这样是不是?我们好好吃饭,好好看病……”
“她会怪我,她不会原谅我了……”她父亲哭的气喘,不停再说:“我也不会原谅我,她妈妈临死前跟我说要照顾好她,我把她宝贝大,我从来没有舍得骂过她……怎么就、就跟她生气让她离家出走……”
都郡再也撑不住眼泪,靠着墙小声哭了起来,她怎么会怪他……
回廊里有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正朝她这边走过来。
都郡泪眼婆娑的抬头看过去,慌忙扭过了头,对着墙壁拉上口罩、戴好眼镜的抹干净眼泪,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宋可心的儿子都行远。
他比都郡小三岁,今年刚刚二十岁,当年她爸在她妈妈死后一年多和宋可心在一起了,怀上了都行远,但都郡一直不接受宋可心,她爸十几年来在外养着宋可心和都行远,是这两年才正式把宋可心和都行远带回了家。
也就为这件事,都郡才和她爸大吵一架,搬出了家住。
都行远穿着衬衫和西裤,手里拎着西服和领带走过来,远远的他就看见一个黑色方领短袖衬衣和牛仔裤的女人,站在他爸的病房外,走进了那女人忽然转过身去趴在了墙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在哭。
“?”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打量这个奇怪的女人,扎着高马尾,宫廷风的方领黑衬衣背后露出了一截细细的脖子和不少背,背挺白,蝴蝶骨纤细,紧身牛仔裤露出一小截腰,腰很细,屁股挺翘。
戴着口罩和墨镜,鬼鬼祟祟,该不会……是他爸在外的风流债吧?
“你是?”都行远问她,“走错房间了?还是……来看我爸?”
都郡对这个都行远算熟也不熟,她爸总是制造机会让他俩多接触,试图让他们熟悉起来。
她对都行远的印象是:一身潮牌,吊儿郎当,除了玩干啥啥不行。
现在他穿着西服套装,头发也从绿色染回了褐色。
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可开口还是有点哽咽,“我……我是都郡的朋友,我来看伯父。”
声音还挺乖。
都行远“哦”了一声,对她笑了笑,“你是我姐的朋友啊,谢谢来看我爸,怎么不进去?”
都郡转过身来从墨镜下看他,这小子……怎么变的这么人模人样了?他从前可根本不愿意叫她姐。
都行远目光从她身上扫了一下,暗自惊讶,惊人的有料,这得是个e吧?
他收回眼推开病房门,请她进去。
都郡抹干净眼泪,把口罩拉了下去,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应该认不出来,戴着口罩加墨镜太奇怪了。
她默默跟着都行远进去,看见病床上的父亲都政,眼泪又想往下掉,他怎么瘦成了这样,像个干瘦的老头子,打着点滴,输着氧气……
从前他精神的带她打高尔夫球,还笑她体力不如他,半个多月的时候他病成了这样。
“这位是姐的朋友,来看爸的。”都行远介绍道,看见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用问就知道又哭了一回。
宋可心忙擦干净眼泪,站起来温和的对都郡笑,“是郡郡的朋友?请问怎么称呼?”
宋可心也瘦了,憔悴了不少。
从前都郡总觉得宋可心太爱装贤惠了,可现在看起来是她太小心眼太自私了,对宋可心总是有偏见。
“宋阿姨好。”她第一次礼貌的跟她打招呼,又看向她爸,“都伯父好……我是都郡娱乐圈的朋友,你们叫我小郡就行。”她的朋友她爸爸几乎都知道,只有最近几年娱乐圈的朋友,他才不认识。
听到小君两个字,病床上的都政动弹了一下看向她,喉咙沙哑的重复,“小郡?”
她太想哭了,在墨镜后红着眼眶笑,“是,我和都郡名字一样,所以成了好朋友。”
“这么巧?”都行远见她不取墨镜有些遗憾,看不出她到底长什么样,这个身材是他的天菜。
宋可心让都行远把她的鲜花水果接下来,边感谢她边给她倒水。
都郡提着烤鸭过去放在了床头柜上,好温柔的对都政说:“我听都郡说,你爱吃这家的烤鸭,所以特意去买了外带,伯父……一定要好好吃饭。”
都政一直在看着她,看的都郡越来越难过,他认出来了吗?是不是戴着墨镜,自己的爸爸也能认出她来?
都郡站在他的身边,让他看着自己,他的眼睛一瞬不眨,喉头一动,颤巍巍的朝她伸出手来……
他认出来她了?
窗帘突然被风吹的“呼啦啦”抖动起来,都行远忙转身去关窗,“天怎么阴了?”
窗帘“扑啦啦”重新落下。
都郡握住都政手的瞬间看见一个穿黑西服,一个穿白西服的两个无脚鬼魂“站”在他的脚头,青白的脸,鹰爪一样的手指,一个拎着铁链,一个握着镰刀一样的钩子,在窗帘落下的声音里抬起镰刀钩子在都政的脚上一割——
她听见锁链声和都政卡住喉咙的声音。
都政忽然攥紧她的手,一阵倒气。
“老政?老政!”宋可心立刻扑了过来,惊的都行远也快步过来。
他紧紧抓着都郡的手蓦然软了下去。
都郡看见她爸的魂魄被勾出来,一黑一白两个鬼魂捆着她爸的鬼魂眨眼间就飘出了病房门。
“叫医生!快叫医生!”宋可心吓得立刻喊都行远,才刚喊完就见对面站着的小郡快步冲出了病房门,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对他们喊道:“先别出来!”
都行远手快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叫医生。
病床上,都政连心跳也停了。
--------
病房门外。
“站住!”都郡快步追出去,在回廊里喝住了两个鬼魂,手里攥住了从包里掏出来的禁锢符,二话不说冲上去贴在了都政鬼魂的身上。
她来不及贴两个鬼,也怕这两个鬼不是简单的鬼,禁锢符对他们没用,所以干脆贴在她爸身上。
果然,都政的鬼魂被禁锢在原地,两个黑白鬼魂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身体不动,脑袋咕噜噜转了过来直勾勾盯向了都郡。
一个说:“咦?看得到咱们?”
一个说:“大胆!我等乃黑白鬼差,奉令拘阳寿已尽之人下阴间,小小丫头再妨碍公务就将你剥皮抽筋,丢油锅里炸了!”
他们是……黑白无常?鬼差?她父亲阳寿已尽?
怎么可能!她父亲只是一时病了,又不是绝症!
“我不是要妨碍你们。”都郡不知道看着痴愣愣站在那里的父亲,攥紧手指说:“你们能把他放了吗?或许是搞错了,他的病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怎么会突然死了?”
黑西服的冷着脸喝她:“找死!我们说他死了就是死了!鬼差拘人还要跟你解释!”
白西服的笑眯眯对他说:“咦?你闻到没?她身上的味道好像有点熟,说不准是咱们这边的,说话客气点。”
黑西服的却继续高声呼喝:“少啰嗦!我等按规矩办事,就是阎王来了也没有放人一说!”
白西服笑眯眯的鼓捣他,“别动气别动气,咱们只管拘走就是,走吧。”
一黑一白,自说自话,说完用镰刀钩子勾断都政身上的禁锢符,锁链一套就拖走。
“站住!”都郡再叫他们根本不再理会她,眼看着就要穿墙出了走廊,都郡来不及深思熟虑掏出兜里的黑玉指环在大拇指上一套,急喊:“阴兵令在这儿,你们还不立刻站住放人!”
一黑一白立刻停下,连带着身体全部转了过来。
白西服:“阴兵令?真是阴兵令?阴兵令怎会在一个阳间女人的身上?难道帝君……”
黑西服:“什么阴兵令!狗屁阴兵令!谁能从帝君手上取走阴兵令!假的!假的!这女人分明就是戏耍咱们,气死我了!一同拘了!”
白西服:“别别别,先看看真假,万一是真的,激怒了她真给启动阴兵令,那可就全乱了完了。”
黑西服:“除了帝君谁也不可能动用阴兵!区区阳间女人!”
他们仿佛在吵架。
都郡心急如焚,怎么用?这指环戴上他们也不怕,也没一点用,是她用的方法不对?还是只有阴冥帝君可以用?
一黑一白拉拉扯扯,白的劝说着眼看要离开。
都郡慌忙打开手机,看她微信后台的钱包,在里面找到道具阴兵令,果然看到使用说明——以冥帝之血驱使阴兵。
草,她把冥帝之血用了……
“算啦算啦,走吧走吧。”白西服的推着黑西服,半截身子已经穿过了墙壁。
不能让她父亲被带走!
都郡一咬牙,掏出一直放在她包里的猫眼小刀猛地在自己掌心一划,她疼的冒汗,血一珠珠涌出掌心,她用冒着血的手掌紧紧攥住拇指上的指环,“阴兵令在此……”
她不知道该念什么口令,却看见她的掌心中红色的光芒暴现而起,闪电一般穿过她头顶的天花板。
“轰隆隆”一声巨响的雷鸣震在她的头顶,她被震的耳膜发颤险些站不稳,脚下的地面在颤,头顶的天花板在晃,窗外的天色一下子黑透了。
猛烈的风撞开窗户涌入回廊,她被吹的踉跄后退,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几乎挣不开眼,只听见一黑一白惊惧的声音。
“糟了!”
“阴兵令出!”
猛烈的风声里,都郡听到了千军万马滚滚奔赴而来的声音,像是要踏碎天地万物,所过之处。
“快停手!小姑娘快收回阴兵令!阴兵令出必有祸患!阴兵不是你能驱使的!”
“停手!驱使阴兵你必被反噬!”
一黑一白的声音卷在狂风里。
都郡坐在地上,攥紧指环,吃力的睁开眼睛盯着他们,盯着她的父亲,“你们放了他!不然就一起死吧!”
-------
医院之外,天黑的一点光也没有。
唐邵宗推开车门立刻下车,看着遮天蔽日的黑云阴风,那黑云之中闷雷滚滚如同千军万马踏过,朝着医院压过去。
“这是怎么了?”都娇忙跟着下了车,看着黑云惊讶的道:“天怎么黑了?”
“阴兵借道。”唐邵宗的脸色凝重的比天色还可怕,直勾勾的看向医院内,“谁有这么天大的本事……要是没有天大的本事,就糟了。”
他对都娇说:“跟我过去一趟。”带着都娇和手下快步冲进了医院。
-------
医院内。
“出什么事了?”宋可心急坏了也吓坏了,“这是什么声音?医生怎么还不来?”
都行远死活推不开那扇门,只听到外面风声大的,简直像是山呼海啸,地震了,这巨大的声音里他还听到了方才那个小姑娘的低叫声,她是怎么了?
上一篇:暴瘦后,我成了带货万人迷
下一篇:影帝的美艳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