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鸿呀红呀
“我不知道啊,我就在街上转悠的时候看到他钱袋子挺多的,就跟上了他,然后就被他拉到一个巷子里,我答应了他后,他就走了。
“那他说了怎么联系你吗?”
“他说我不用找他,等他找我就好了。”
“那放衣服的人呢?你认识吗。”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放的衣服,反正一夜之间就放好了,虽说西岸的家户也不多吧,但也将近一百户了,一夜之间不惊动任何人就放好了,肯定不止一个人。”
“最后一个问题,”荆希的语气凉丝丝的,“你还记得找你那个人的长相吗?”
“当然记得!”小四儿得意道,“我记人几乎过目不忘。他就长……”长什么样,小四儿却发现他记不得了,他抓耳挠腮,死活都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
该问的问完了,该说的却没几句正经话,将军说的对,这臭小子就是跟人在那儿插科打诨,故意装。
荆希放下腿站了起来,看向赵钰,漠然道,“我觉得我们该走了,你觉得呢?”
赵钰点头嗯了一声,转身就朝门外走。
“哎?等等,你,不对,希姐,姐姐,爷,你们这是怎么个意思啊?”这从轻发落不发落也没个结论,小四儿慌了起来。
荆希正要戴上面具,闻言温和的回了一句,“没怎么个意思,明天我就来接你去赌场。提醒一下,我的赌运一向不大好,记得做好心理准备,今晚好好和你的胳膊腿道个别。”
小四儿:“……”
混不下去了,小四儿明白这是这两位不满意了,他立刻爆出最后的底牌,“姐姐,爷,你们不就是想知道瘟疫是谁传出来的吗?我告诉你们,我曾经看到过那个被打捞起来的疫病尸体!”
赵钰顿住了脚步,荆希也看向小四儿,知道这小子有事没说全,却没想到还是这么猛的爆料。
荆希徐徐问了一句,“所以,那个人找到你,也是因为你亲眼目睹了那具尸体是吧?”
小四儿丧气:“是。还有什么要问的不,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荆希语气幽幽。
“什,什么问题。”小四儿下意识觉得来者不善。
“你说你都有五百两银子可赚了,你怎么就非得偷我的那点银子呢?”
“谁会嫌银子多啊!”小四儿想也不想答了一句,说完才反应过来,立马目光呆滞,生无可恋。
然而没想到,荆希竟然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谁会嫌银子多啊,所以那人给你的定金你回头就全部给我吧。”
小四儿:“……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荆希笑:“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 荆希:将军,赌钱,来不来。
将军:不来不来。
荆希:真的不来吗?那好吧,小四儿,咱们来!
荆希一连输了n局后……
将军:来来来!
又是n局后……
将军捂着唯一的裤衩痛哭流涕:说好的赌运为零呢!还有,他凭什么把钱还给你?
荆希快乐的数着小钱钱:因为我是他债主!也因为负负得正!
等等我,让我憋憋,憋出一章粗长来~~
第16章 烂喉丹痧(10)
“赶紧的,走你的路,瞅什么瞅?”荆希挥着一根藤条,呼呼作响。
他们三人此时正沿着河岸处的浅滩前往事发地点。前几日下了好几次雨,因此河边的浅滩积了不少的水洼,掩在草丛下,人看不到,稍有不慎便会踏入浅坑中。
荆希不想踏进坑里,赵钰那可怕的洁癖注定他不会做探路这种事,最终这个任务就被光荣的交到了小四儿手中,后面一前一后跟着荆希和赵钰。
可怜的小四儿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前面带路,眼睁睁的看着后面那两个走他走过的路走得平平坦坦,舒舒服服。
凭什么他在前面满身泥泞鼻青脸肿,而后面两个整洁高雅闲庭信步,如此强烈的对比刺激的小四儿眼眶都红了,像一颗在地里吹着冷风独自黄的小白菜,可惜他就敢在心里哔哔两句,后面那两位他谁都惹不起。
“这天儿,怎么瞧着快下雨了?”
南方就是这点不好,三天两头就下雨,这天上午还是晴朗的,现在就又变成了阴天了。
赵钰闻言,也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加上闷热的空气,传递出的信号确实是快下雨了。
荆希看着赵钰那张冷冰冰的脸忍不住心痒痒,故意逗他,
“喂,一会儿下雨了,要不咱们先回去?我可跟你说,这雨水里满是灰尘,一点都不干净,这么一淋,那些灰尘就会附着在你的衣服上,然后穿透你的衣服,沾到你的皮肤上,和汗液混在一起,里面还有小虫子,随着你的走动跟着水珠到处跑,他们还会在你的皮肤上吃东西,拉屎撒尿,进行爱的运动,然后生儿育女……”
赵钰:“……”
明显感觉到周身气压降低,荆希笑得很恶劣,“而且我给你说,这些草上也会有好多的昆虫,趁你不注意就会爬到你身上,带着黑黑黄黄的也不知道啥东西的泥和各种黑的黄的红的长的像shi的寄生虫……”
“闭嘴!”赵钰额角跳了跳,他抬手按住额头,面瘫脸瘫得更厉害了。
荆希看他变脸,兀自乐了一阵儿,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喂,你怎么永远都是这副表情啊,我给你说,面瘫是种病,很严重的,久了会流哈喇子,吐白沫,翻白眼,嘴角歪斜,要在脸上扎针才可能好。知道怎么扎不……”
赵钰:“…………”
他发现了,荆希这人蹬鼻子上眼的功夫堪称登峰造极,不给她反应还好,给她一点反应,她能立刻顺杆上天。
叭叭叭说了一路,当事人一点反应都不给她,荆希有些无聊,总算闭了嘴。
赵钰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然而还不到两秒,荆希又开始了,“话说,你从小到大不会从来都没笑过吧?我问问你啊,第一次笑是什么时候?”
赵钰默了默,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不咸不淡的讽了一句:“……你不是会看相,那你看看我第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
荆希不恼反乐,赵钰一回应她她就立刻又来劲儿了,“赵钰,你今天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看出来小四儿身上那么多事的吧。”
赵钰给了荆希一个深沉的眼神。
这就是承认了感兴趣的意思了?
荆希从面具里露出的两只眼珠子狡黠的眨了眨,神经兮兮的开始左顾右盼,还放慢了步子,凑到了赵钰面前,一副要说秘密的样子。
小四儿被勾的心痒痒,本就是与他相关的事,他也好奇!好奇得心肝脾肺肾都痒痒!
“其实是……”荆希的声音压的很低,透过面具徐徐的传出来。
小四儿生怕听不清荆希说的话,不由自主的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几乎都快贴在他们俩身上了,连赵钰都停下了脚步,一种严肃而又神秘的氛围围绕在几人之间。
荆希的转动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慢慢转换,轻而又轻的声音顺着空气传出来:“……我猜的!”
小四儿:“……”
赵钰:“……”
这是多么让人震撼而不可置信的答案啊!让他们像傻逼一样凑成一堆儿!
心满意足的看见两人吃瘪,荆希“噗”的笑了出来,很不厚道的蹦到一边弯着腰哈哈哈哈,手上的藤蔓在地上甩的啪啪响。
小四儿:“……”他现在真的手特别痒,要不是知道他打不过荆希,他真的会忍不住揍她一顿!
赵钰黑着脸站了一会儿,连表情都不想做出来了,瘫着一张脸干脆绕过了荆希走到前面去了。
小四儿还愤愤不平,跟着赵钰离开前,愤怒的指责她:“猜的?你明明就是不想说!猜怎么可能猜得这么准?你有本事就说出来啊!”
荆希此时也笑够了,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小四儿,“怎么就不能是猜的了?你不是刚才还说我是猜的么?现在怎么就不信了?看相可是门大学问,看的不仅仅是你的面相,还有你的行为,你的生活背景各个方面……”瞅见小四儿一脸渴望聆听的表情,荆希立刻话锋一转,“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小四儿:“…………”
一口气涌上来堵在了他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小四儿脸都憋的青了,还不敢张嘴,怕一张嘴脏话吐出来了!这就好比拉屎拉到一半硬生生要憋回去似的。
这副表情取悦了荆希,她面具下的脸明明都快笑成一朵海棠花了,行动上却是一副懒得理小四儿的模样,慢慢悠悠的跟在了赵钰身后,待小四儿过来,又用了一种凉凉的语气道,“我知道你挺想知道的,怎么,是不是还想偷师啊?”
小四儿现在彻底怕了荆希了,一听这语气,立刻离了荆希三丈远,原来的那点儿小心思立刻被压下去了,他呵呵干笑道,“怎么可能呢,希姐是你想多了,我是那种人吗?”
“你难道不是吗?”荆希语气诧异。
小四儿:“……”
“不过呢,”荆希大发慈悲道,“你不就是想知道吗?可以啊,我不怕你偷师,反正你也学不会。”
说完,清了清嗓子,迫不及待的就要开口,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她自己想说,还非得装的不情不愿的样子。
小四儿又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而荆希已经开口了:
“首先呢,我说你无父无母,是因为有人说你自小行窃,既然是自小行窃,那你极有可能没有父母,如果有父母,他们怎么会让你干这种勾当。
其次,你好赌,是你自己说的。那么,是什么让一个人好赌呢?当然是尝到了甜头,而且这个甜头还必须是第一次,因为第一次赌运爆棚,你就会想着再来第二次第三次,即便后面输了多少次,你依旧会幻想回到运气最好的第一次。而从你偷了我的钱后,短短一两天就把钱输光了看来,你赌运应该一直不大好,因此,我得出结论,除了第一次,你后来的赌运一直不好。”
“这两个都是能看出来的,那我的兄弟呢,这个你怎么猜出来的?”
“很简单啊。”荆希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叫小四,那我自然而然就会联想你前面是不是三个兄弟或者姐姐什么的。然后从你那张和你本身的脸很相像的人.皮面.具怀疑,这张人.皮面.具的脸是不是就是你的一个兄弟。而这个兄弟极有可能还死了,不然你不会把你兄弟的脸戴在脸上,而从你把你兄弟的脸带着的结果看来,你肯定很在乎他。”
“等等,”小四儿懵懵的,“你怎么就肯定我不是照着自己的脸做的?”
“这当然也有可能。”荆希回答,“可是仔细一想又会推翻,你既然是当了小偷,那么你最大的期望就是不被别人发现,那你捏造一张和你自己一样的或者相似的脸那就失去了它本身存在的意义,也就是说,那张与你相似的脸一定与你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才让你捏了这样一张脸。而你又提醒我一句,你不止一个哥哥,那么,我就可以确定,在你前面的,还有两个早夭的哥哥,早到你说起他们,脸上并没有多少怀念的表情。”
“希姐你这么一说,确实好像能猜出来,”小四儿吞了口口水,“可是有人找我这件事呢?”
“问得好,重点来了!”荆希一击掌,余光敏锐的发现赵钰的脚步慢下来了,荆希心里暗笑,想听就听呗,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我与赵钰刚到河边时,看守你的将军告诉我们,你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还想要赌钱,过的很悠闲,这说明你的心情至少是很不错的。可是你的心情怎么会不错呢?
其一,你是个小偷,还聚众闹事,最终被身为王爷的赵钰抓住了,你不是应该更担心自己的未来吗?怎么会那么轻松,这不合常理。”
“可是我被看押在那么一个小房子里,我让我过得好点也没什么吧。”
“别急啊,我正要说呢。其二,经过我和你的相处,我判断出来你是个胆小的人,如果是一个胆子大的,习惯不紧张的,当然会不急不缓的享受,可你不一样啊,你这么胆小,你怎么能这么悠闲?
于是得出第三个结论,你这么有恃无恐,说明你后面有什么人让你有底气不慌不忙,不怕出不去。”
“那还有你说我走财运呢?”
“这就是基于前三个结论之上的了。我刚跟你说过吧,将军告诉我们你想要赌钱。与上同理,首先是心里轻松,其次按照你的性格,你没有钱,是绝对不会去赌钱的,你既然提出了这种要求,那就是说你不怕输,你有钱可输,并且这笔钱还不算少,所以你输的起。
还有一个细节,我刚进去问你要钱的时候,你说你没走财运,可后面又强调了一次,你若心里没鬼,强调大可不必。以此,得出第四个结论,你背后那个人给你承诺了一笔钱。”
“那定金呢,那个东西还能猜?”小四儿一脸崩溃,被这么一分析,他感觉他就像在光天化日之下剥光了一般!
“一个重利之人,要指使他做事,那必然需要以利诱之,由此可见,你背后那人已经给你付了一定数额的定金,并且不少,如此你才会为他们做事。”最后一个问题,赵钰替荆希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