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宦 第64章

作者:枫铃杳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这个厂公,每次话尾找补的一句,才真让人胡思乱想呢。

  “照顾好夫人。”殷城嘱咐周泉后,便要离开。

  “厂公!”

  殷城刚踏出去,魏依然又唤了一声。

  “还有事?”

  “嗯,我想说,厂公对依然好,依然知道,不过,厂公千万不要因为我特意去照顾谁,提拔谁。”

  殷城迟疑,“你说的是陈岩利?”

  “嗯。我至今仍管他叫陈大人,就是不想与他走的太近。”

  “为何?”

  “怎么说呢?”魏依然想了想,“起初我认为他只是势力现实,如果说这是人之本性,可后来我还发现,他这个人太会见风使舵了。所以我觉得,他这个人最好敬而远之,不可为伍,更不可过分信任。”

  “你怕我会被他害?”殷城又问。

  魏依然点了点头,“嗯。”

  殷城淡然一笑,“放心吧,你嫁的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被害的。”……

  * * *

  “娘娘,陛下来了!”流云在长庆宫门前守了半天,盼了几天终于盼来了天喜皇帝,提起裙子奔回,欣喜若狂的道。

  乔若玉慌手慌脚的整理了一下发鬓,待听到皇帝接近的脚步声时,眼泪潸然而下,“小川啊小川,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啊!?……你如此,让姐姐如何有脸再见陛下啊……呜呜呜……”

  今日未时,符全海派人来给乔若玉带来个消息,说是刑部在搜集乔若川死亡线索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一个秘密暗格,从中发现了一份他收受贿赂的记账,其中还有他刚刚上任时,邹珏为了官复原职将如来宝塔的修缮款献给他的账目。皇帝为此大发雷霆,下旨抄了乔若川的府邸。

  乔若玉怕皇帝为此迁怒自己,便找人传消息给皇帝,说她旧疾复发,心疼的厉害。待皇帝来时,好演场戏给他看。

  乔若玉哭的是顿足捶胸,“小川啊,……小川……,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正哭的伤心,皇帝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乔若玉容颜憔悴,心中顿时一软,“玉儿,你旧疾复发怎的不好好休息?……为何哭的如此伤心啊?”

  乔若玉故作孱弱,扑倒在皇帝面前,“陛下……,臣妾有罪,臣妾无颜再见陛下呀……”

  皇帝一把将她扶起,柔声道:“玉儿,你为何事伤心啊?”

  “陛下,小川他年少经不住诱惑,竟犯此大错。如今小川虽已受到了惩罚,可臣妾,却没脸再见陛下您了。”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玉儿呀,你的心太重了,朕并没有因为乔若川而迁怒于你呀。”

  “可他毕竟是臣妾的亲弟弟呀!他的错便是我的错。”

  “唉……”皇帝看乔若玉如此,心疼不已。

  乔若玉抽泣道:“陛下,臣妾自知教弟无方,罪责深重,所以,请陛下下旨,褫夺了臣妾皇贵妃封号吧。”

  皇帝皱眉,“哎呀,朕说了,并不怪你。你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就算陛下不怪臣妾,可难堵满朝文武悠悠之口啊。”

  乔若玉知道皇后的势力一定会借乔若川之事朝她发难,与其到时被动行事,不如先下手为强,自己领罚,只要能保住他皇贵妃的封号,她在宫中的地位,便可安稳。

  “嗯,原本贪污尚可饶恕,只是如来宝塔一案,牵涉十几条人命,朕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天喜皇帝沉思片刻,“玉儿,以后后宫之事,还是交给皇后去管吧。”

  交出管理后宫之权,乔若玉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但她仍是不免失意。

  皇帝将乔若玉扶上床,又安抚了几句,“玉儿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乔若玉一怔,“陛下今夜不留下来?”

  “朕尚有奏折要看,况且,玉儿你患病在身,需要好好休息才好。”说罢,皇帝转头对旁边的流云道:“好好伺候你主子。”

  “是。”流云欠身,微微低下头。

  皇帝走了,乔若玉却看到他走时对流云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这一瞥,正被乔若玉看见,不觉恨的牙根儿痒痒。

  出了长庆宫,皇帝直接摆驾到郑选侍的寝宫去了,符全海寻了个机会出来,又折回长庆宫,见到瘫在坐榻上一蹶不振的乔若玉,躬身施礼,“符全海见过皇贵妃娘娘。”

  乔若玉抽搐般的扯出一抹冷笑,“本宫已失管理后宫之权,你还来做什么?”

  “娘娘,陛下那只是权宜之计,等这件事过去了,小的自会替娘娘打点。”

  乔若玉黯淡的眼神稍稍亮了一下,狐疑道:“本宫知道,虽然陛下没有褫夺我皇贵妃的封号,可经此一事,本宫的势力已大不如前。相信宫里那些墙头草,听见风声早已一边倒的朝向了皇后那边。那你又为何要助本宫呢?”

  符全海躬了躬身,“娘娘,若说小的对娘娘忠心,那是客套。小的之所以心向娘娘,是因为小的了解陛下,知道陛下的心里还是偏爱娘娘的。”

  乔若玉苦笑,“偏爱本宫?陛下不说,但本宫也知道,他今晚去了郑选侍的寝宫,哪里是去看什么奏折?呵,只怕你是老眼昏花,看错了真主吧。”

  “那就当是小的跟娘娘赌上一把,若是娘娘日后重掌后宫大权,便莫忘了小人今日为娘娘所做之事。”

  乔若玉侧目,以一种傲慢的眼神打量符全海,“此等情形下,你又能替本宫做什么呢?”

  “娘娘,今日刑部搜出的那张单据根本不是乔大人的,而是有人栽赃陷害。”

  乔若玉闻言不禁坐直,她早就怀疑是栽赃,因为乔若川虽然任性,但她这个姐姐的话他还是听的。当初他去工部上任的时候,乔若玉就反复叮嘱过他,让他小心谨慎,切不可急于敛财,他又怎么可能如此肆无忌惮,还将那么重要的账目留在家中呢?

  她双眉倒竖,“你可知何人栽赃?”

  “娘娘,在刑部的封锁之下,还能将赃物放进乔府的,试问这普天之下,还能有谁?”

  乔若玉胸前起起伏伏,“你是说……殷城?”

  符全海道:“世人皆知,殷城为人睚眦必报,乔大人在他大婚之日当众羞辱过他,次日便遇害,而娘娘您也曾赐他毒酒,他正好借如来宝塔坍塌一事诬陷乔大人,使陛下迁怒娘娘,以报当日羞辱之恨。”

  符全海的话其实与乔若玉心里的猜测不谋而合,这种做事的手法太像殷城了。

  符全海接着道:“如来宝塔坍塌,致使十数人死亡,这件事必须有人来背,可当初主要负责此事的陈岩利是殷城的连襟,殷城为了将此事压下去,就干脆将责任扣在乔大人和死去的原主事邹珏身上,正是死无对证,落得个干净了事。他还能借机抄了二位大人的家,将工部的洞给补上。如此周密的安排,除了殷城,也没人想的出来。”

  听到这儿,乔若玉恨的咬牙切齿,运气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殷城……”

  “自乔大人之事起,殷城摆明了恩将仇报,要与娘娘为敌,如今他先下手为强,娘娘若再不行动,他日必受其牵制。”

  符全海一番话令乔若玉不安,过去她得宠之时,宫里的这些人,想捧谁杀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是如今,她的局势却很被动。

  眼下,她忽然发现,自己竟如海中行舟,孤独又危险。

  如今她看符全海就像唯一落在手的一支桨。

  “你既然来见本宫,必是有对付殷城之策?不妨直说吧。”

  符全海道:“娘娘现在身处劣势,若想翻盘,需忍辱负重,当与殷城和解,待重掌后宫大权之时,再想办法扶植心腹去司礼监做掌印太监,这样,就分薄了殷城的势力,也有人能与之抗衡。”

  乔若玉勾了勾嘴,“原来符公公是想做这太监之首了!”

  “小的若能坐上此位,他日必为娘娘马首是瞻。”说罢,符全海面朝地,深鞠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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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寒天, 连夜下了一场大雪。

  一夜过后, 魏依然趴在窗户上向外望,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满眼里除了白,还是白,偶有几个绿色雾气的小宦影子, 但很快又没入白色之间, 消失的无影无踪。

  “夫人, 厂公今日出府前, 亲自给您送来了这件狐裘披风。”周泉这时手捧一件毛绒绒, 通身雪白的披风,走进房门。

  魏依然朝周泉的方向望过去,眼前却似有一团白雾。

  周泉将披风展开, 走近魏依然, “夫人,您看。这件披风通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据说是前两年, 厂公陪陛下去山上狩猎时打到的白狐狐皮所制。皇帝将白狐皮赠予厂公,厂公一直没舍得用,不想却私下给夫人做了这件披风。”

  魏依然伸手在那柔软的皮毛上摸索, “好软啊。”

  “夫人,这不光软,更加暖和呢。您快上身试试吧。”

  魏依然将披风披上,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

  厂公越来越细心了,眼见天冷, 我却没有件像样的披风,居然把最好的白狐皮送了我。

  “扶我出去感受一下吧。”

  “是夫人。”

  在周泉的搀扶下,魏依然走出房门,果然半点儿感觉不到冷。

  站在雪中赏景,其实除了白,她也赏不出什么花来。不过,当她看到院门前来来去去忙扫雪的几个小宦影子,她忽然突发奇想,有了解闷儿的法子。

  “周泉。”

  “在,夫人有何差遣?”

  “你去找十几个人来,再备上些蜜饯点心。”

  周泉不知她突然要这么多人干什么,但也没问,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魏依然又把他叫住了。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这十几个人一定要腿脚灵活的,机灵一点的。”

  “是的夫人。”

  不大的功夫,人也找来了,点心蜜饯也拿来了。

  十几个小宦站在魏依然面前,大有听候发落的意思。

  周泉按照吩咐,将点心蜜饯摆放在院子里刚刚扫过雪的石桌上。然后躬着身子,“夫人,点心蜜饯备好了,人也找来了,您看看,要让他们干什么?”

  魏依然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今儿难得的大雪天,我们不妨来打一场仗吧。”

  玩游戏?

  十几个小宦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周泉皱着眉头,“打仗!?”

  “对呀,打雪仗,一会儿我们这些人分开两队,各自站院子一头,然后将地上的雪捏成球,像这样。”说着,魏依然蹲下身收集雪捏了个球,展示给这些小宦们。“看到了吗?捏好球之后,就向对面的人打。最后哪队打到的人多,哪队就赢,赢了赏点心果子。懂了吗?”

  小宦们面面相觑,参差不齐都回应,“懂了……”

  周泉迟疑了一下,“夫人,您说的是掷雪球吧?”

  “掷雪球?你们是这么称呼的吗?”魏依然笑道:“那既然你们也会玩儿,就省的我多说了。那就来吧,谁和我一队呀?”

  魏依然问完,小宦们开始鸦雀无声,之后又忽然间全跑到她这边了。

  “这怎么行呢?人要分开,分开。”魏依然对那连成一片,难舍难分的绿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