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食锦衣
也因此,镇子自然离莽山有些远,虞梓瑶带着兄弟们走得几乎日上竿头了,这才算见到了城门。
这也是这个时代普通人的基本操作。所以几乎每个人脚底板都是又厚又硬的茧子。
要是皲裂了,就像是砖石裂开一样,露出深处柔软的血肉,让人看了就疼。
好在虞梓瑶的身体是游戏角色,并没有这样的烦恼。哪怕走了这么久,对她来说也不过有些薄汗而已。
不过她身后的小弟们可就不行了。已经初夏了,看着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的样子,虞梓瑶决定到了城里先去歇歇脚。
城门口有小兵在看门。
不过虞梓瑶并不怕。
如果是当朝□□刚开国的时候,开国皇帝手段凌厉,惩罚也很够劲,用这个时代的说法就是有些残暴?
当然□□的武力zhe:n压或许也和他的皇位来的不正,所以需要这样的威慑有关。
反正那时候看门的小兵绝对是尽职尽责的,因为一旦出事,会追查到个人,这个时代的玩忽职守可是很有可能死人的。
但是现在。
虞梓瑶带着兄弟走过去,被随便扫了眼就被放行了。也就是在她英俊的脸上多看了一秒而已。
两个小兵,另一边的小兵眼皮子都没掀,打着瞌睡也不知道昨晚干嘛去了。
虞梓瑶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大摇大摆的带着小弟走进了城里。熟练的带着他们走到了常去的一家茶馆。
说是茶馆,其实也不过是在家门口支棱个棚子,摆几个桌椅而已。
茶壶茶碗都是粗糙的陶制品。
这里弄到也不是那些高门大户那种什么料都往里面放,说是茶,在虞梓瑶这个现代人眼里就是汤的东西。
这里的茶是大麦茶,就是炒香的大麦泡的水,解渴还解暑。
这是是劳动人民很喜欢的茶。春夏秋都有这种摊子,大多也就卖这一种茶,让行人喝了歇歇脚的。
至于冬天,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农活可干,大家都在家里猫冬,这摊子自然就少了。
虞梓瑶一点也没有身为莽山寨大当家来这喝这种粗茶的抵触感。
劳动人民怎么了?
她不就是劳动人民?
她还是穷苦大众呢!
想了想自己那么多个计划,又想了想自己账面上的钱,虞梓瑶时隔四年再一次感受到了被贫穷支配的感觉。
茶馆位置不多,也就三张桌椅,而且还都是有些瘸腿的。不过生意倒是不错。
本来就已经坐了些人了,虞梓瑶带着四个小弟一过去,位置就不够了。
虞梓瑶等人都不介意,和老板打了声招呼,然后接过老板的茶碗,没座位的两个小伙子就蹲着喝。
这个时候的人,讲究的是真的讲究,比如高门大户,那锦衣华服有的要绣娘绣一个月,更衣(就是上茅厕)之后还要熏香。吃个饭菜色精致不说,碗筷都要金银玉石做的。
而下层人民被层层剥削有的连饭都吃不饱了,自然是没空讲究这些的。
“快走!真是晦气!”
虞梓瑶听到一个尖刻的声音,好奇的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呵斥自家门口一大一小两个人。
一个女人,浑身脏兮兮的,衣服好几个破洞,都发黑了,看不出本色,脸上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头发像是枯草一样稀稀拉拉的在头上,纠缠成结。还没有鞋。
一个小孩,也是脏兮兮的,看不出男女,但是衣服好歹没破洞,也有鞋子。
两个人唯唯诺诺的换了个地方呆着。
虞梓瑶又往街两边看了看,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她压低声音,侧头看向边上一桌坐着的老人。
“老伯,我好些时间没进城了,怎么城里多了这么多乞丐?”
“就这几天的事,都是逃难来的。”
老伯本来就在和老朋友来这喝点茶闲磕牙,很好说话。
他的朋友,另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细麻布,看着家境还算不错的老头嘬了口茶,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道。
“从定南王开始,那些什么王啊一个个冒出来,说是什么清君侧。我老头子是不知道什么清君侧啊。
我就知道打起来了,那些什么什么军队,现在全都在招兵买马的,听说泽州年轻的小伙子都被那个什么鲁王给半哄半逼的全给收进去的。
打战就要死人,顶门的汉子都死了。
留下老的小的还有那些女人,这可要怎么活呦!”
“小声点。”
另一个精瘦的老头不赞同道。
山羊胡老头冷哼一声。
“我怕什么,那群家伙还能打到这来不成?就算打来了,我这老骨头也不怕!”
“行行行,你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不怕,那你不为你后辈想想?”
精瘦老头这话一出,山羊胡老头没声了。
精瘦老头看了虞梓瑶一眼,指了指之前的那对母女,叹息一口。
“天下不太平,最近来咱们这的难民越来越多。都是逃难来的,都是可怜人。
不过到了咱们这,起码还有一条活路,自那天禹城的难民来这,施粥的棚子就没撤下过。”
“不知道咱们这莽州还能安宁多久。”
“不会吧?
咱们莽州穷得很,外面的人都不稀罕这,咱们那个洧川王听说也不是那种有大志向的人。”
洧川王是莽州的唯一的一个藩王,以地名为号,洧川则是莽州有名的大川。
不过能被分封到莽州这个穷地方,大概是没什么竞争能力的,而且以往日的传闻来看,这位洧川王是个名副其实的享乐主义者。
每天沉迷美酒美食美人,还很宅。倒是没传出什么不好的癖好,似乎在藩王之间他的性情还算温和?
虞梓瑶没见过洧川王真人,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不过她见过几次王刺史,如果洧川王难搞,王刺史不可能没有动作。
毕竟他是真的一心为民的人。
只可惜这世道,让人想好好做事都难。
虞梓瑶看着那对母女,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
莽山寨再好,那也是土匪窝,不是每个良民都想落草成山匪的,怕是过去会吓到她们。
虽然王刺史并不在这镇子坐镇的,但是他把莽州管理的不错,就像刚刚的老人说的,在这个镇子,还是有她们一条活路的。
“歇好了吗?咱们也该走了。”
虞梓瑶付了茶水钱和几个老人告别,带着小弟们离开。
为了不引人耳目,她没y-i次忄定太多的砖,付了定金之后她就带人离开了。
本来还没觉得,但是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钱花出去的时候她真的有些心疼了。再想想之后还要花更多的钱。
虞梓瑶忍不住生出了抓一个砖窑厂的工人和她一起研究出红砖然后自产自用的念头。
毕竟她是山匪嘛,抢东西不是基本操作吗?
最后.......
虞梓瑶:被良心束缚了手脚。
看来她得去花魁那一趟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清心阁那怎么样了。
清心阁在南泽,而南泽在泽州,正好就是鲁王的地界。
索性鲁王此人圆滑的很,还好名声,为了名声想必在这个时候也不会伤害清心阁的女人们。
作者有话要说: 花魁小姐姐要出场啦~
第19章
黑暗寂静的室内,雕花的大床上挂着青色的幔帐,影影绰绰出现个人影。
她慢慢的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她的美在于她那娇艳的脸。但更在于她的浑身散发的惑人风情。
她举手投足间她都带着一股子懒惰妩媚,紧紧抓人眼球,让人看的时间越久越是无法自拔。
她穿的也极美,暗紫色的锦缎长裙上绣着嫣红的芍药,大团大团的芍药花团锦簇的,间或还有拇指大的金色蝴蝶。
衣服的镶边还有金线绣的暗纹。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一件衣服,绝对称得上价值连城。
而现在这衣服就穿在这个女人身上。
她轻轻拨开面前的璎珞串成的帘子,先找到了火折子,然后走到了立在角落的青铜灯前。灯油还有不少,点上之后,室内顿时出现了一点亮光。
她陆陆续续把剩余几座铜灯都点上,屋内总算不再那么黑了。
接连数日一直关着窗户,屋内的空气有些浑浊,虞梓瑶打开了窗户。
窗外噼里啪啦的下雨声不绝于耳,她一开窗户,顿时寒风裹着豆大的雨点打在她手上,还有些疼。
轰隆一声,天上霎时间电闪雷鸣。那声音极大,让人哪怕知道是打雷也不由心头一跳。
虞梓瑶抬头看了看天,天色黑沉沉的,乌云密布,明明这才中午,却犹如黑夜。
她是先回本体那吃了中饭才来的,皇城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艳阳高照,却没想到泽州竟然在下这么大的雨。
被老天爷喷个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虞梓瑶无奈,只能把窗户又关上。
她随意的抹了把脸,把脸上的几滴雨水擦掉。然后再次回到了刚刚的架子床。
掀开青色的幔帐后,她坐在床塌上,慢慢摸索着打开了一个暗格。
里面是个雕花的红木小匣子,有着一把精致的小锁头。
虞梓瑶素手芊芊摸上盘起来的乌黑秀发,从上面熟门熟路的摸下一根金色的蝴蝶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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