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樱桃新酒
现在锦元不管是去哪里,肯定会被人盯住,还不如干脆直接消失来得爽快,这样也免去了别人推测,闲云门通过自己得了什么好处。
见锦元直接消失在原地,有不相信的,遗憾的,惊奇的,还有想要寻找她踪迹的,不过这都和她们没关系了。
因缘镜里,原来因为那个魔神攻击弄出来的裂缝已经被完全补好了,不仅如此,里面的功德也多了将近一倍。
暖洋洋的功德飘在空中,元九舒服得在沙发沿上打了一个滚,“啊,我决定原谅它了,主世界就是不一样,出手那么大方。”
锦元先用雷电之力护住因缘镜外部,才坐在沙发上挥开云幕,里面的出现了三个画面,对应着差一点把修真界翻了个的三个灵魂。
广渐风去了他曾经当上首富的小世界里,他这辈子是个瘸子,不仅要补偿那些被他随意伤害过的人,还要给自己曾经的那些后宫们各自牵红线。
被迫主动给自己带上数不清绿帽子的同时,稍微做不好就要被心火灼烧,如果一次做不好,那就不断再时间回溯。
而且时间回溯后,他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差,残疾,多病,早亡,如今这些代价,已经是他不能承受之重了。
至于白书清,他倒是还好,他的手段就是靠情爱来控制和吸取他人身上的气运。
了结因果至少还有一个对象,只是他的情况又和广渐风不一样,心火存在不知多少年月,为了早日完成任务,是让广渐风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去的。
而白书清就不一样了,初生的镇星塔零识把他放到了每次离开的时候,在那种时候,白书清往往都是正在翻船。
他到那个节点,不仅要面对众多修罗场,更要慢慢变回自己原本平凡的样子,没有他身上命之书的影响,这些曾经被他攻略过的天之骄子,也恢复了理智。
光是让白书清清楚的看见自己平凡的样子,就足够让早就习惯了魅力无边的他心里难受了。
再加上他自己还要特别不要脸的去求复合,情债难算,更难还,他估计用上几辈子也难以还清了。
当初攻略别人的时候倒是很快,如今的任务只能停滞不前,镇星塔倒是不着急,它才刚刚出生,看什么都新鲜,白书清喜欢耗,那就慢慢来,反正它又不着急。
泓祈界的天道,之所以能控制那些小世界,就是因为它是这三千小世界的源世界,它们之间息息相关。
那些伤害还在,广渐风和白书清花费的时间越长,所承受的痛苦也会更多。
而安汝颜,则留在了泓祈界,和之天星尊彻底融为了一体,他们的意识还在,连吞噬的能力都保留着。
只是换了一个物种。
安汝颜变成了一株修真界最常见的荆樾草,这是筑基丹的主药之一,不算稀少。
而安汝颜变成灵植以后,依然很努力的想要变化成人,植物修炼成人的例子不是没有,只是和人类相比,植物化形最少要花费几千上万年的时间。
因为安汝颜的特殊性,它吸收灵气的速度比其他荆樾草要快得多,只是等待他的不是修炼成人,报仇雪恨。
而是因为过于优秀的品相,被人采下练成了黄级的筑基丹,也是因为他,还有两个修士大打出手。
这两个还是他的老熟人,安家的嫡系和旁系,经过安汝颜这件事以后,安家嫡系大受打击,更成了修真界防备不耻的对象。
早就虎视眈眈的安家旁系就此崛起,两方的争斗已经无法阻止,这样内耗,安家走到末路,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如果说安汝颜吞噬的能力在做人时能带来灾难,变成这些天才地宝以后反而成了他身上唯一的优点,不知道让多少修士喜爱。
他每一次,都会成为修真界里的灵植,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别名贵和稀少的植物,一次带着灵智的妖兽都没有做成。
哪怕是这样,安汝颜永不服输的性格还是让他继续吸取灵气,然后被人采了由火焰融化,被人炼制成各种东西。
元九看着他尤其感叹,“这个天道太厉害了,连他们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不放过。”
不过也是这样,才会让安汝颜真正的感觉到痛苦,一死了之算什么,只有让他成为真正的草芥,才知道那些被他随意掌控生死的人,心中是怎样的无辜。
看见这几个人的下场,锦元不得不怀疑,其余那些半路消失的灵魂,估计不是像她们想的一样,直接消亡在时空中,而是早就被送回去赎罪了。
广渐风他们在自己身体里的那段日子,和现在相比起来,算是难得的悠闲了。
看完了这三个人的悲惨生活,重海外面的人也消失得差不多了,她们先看了一眼九极岛下面的镇星塔。
这个带着他们两个人规则之力的神器已经变成了黑色,身上的气息也收敛得几乎没有。
在她们休息的这段日子里,不是没有人想要收服这花费了全修真界宝材,才炼制出来的神器。
反正需要压制的天星尊已经消失,想要贪便宜的人从来没有少过,只是打着那些主意的人,连靠近天星尊都没有办法。
而那些不死心想要强行突破的魔修,自己用力多大的伤害,都会全部报复回自己身上。
也有许多,修士把这里当成另一个的重海秘境,在它周围修炼,不断超越自己的实力等级。
修真界的时间总是在一眨眼中,就又过去了几十年,而他们流传的故事中,最红的主角还是锦元和元九。
炼制镇星塔的时候,只有修真界的大能在场,而他们并不会特意把锦元的事情说出去。
模糊的信息,催生出无数种对锦元身份的猜测,不管是天人,还是大能,又或者是安汝颜的仇人,关于她身上的传说有无数种种版本。
这其实和人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修士们除了修炼,也会说许多八卦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也因为出了锦元这么个弟子,闲云门招收弟子来报名的多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生命危险,基数大了,愿意留下的也多了。
闲云门虽然小,门内三位真人的能力,也足以教导他们走上各自的修炼之道了。
识乐真人的身份曝光以后,原先那些追着她跑的修士也找到了根由,可血脉吸引别人如何能够克制,人家自己也没有做什么。
然后,刚经历过波折,平息下来的修真界开了赌盘,都在压谁到底能获得识乐真人的芳心。
和元九正在修真界闲逛的锦元互相看了一眼,就算那么多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开放程度。
不过还是被这个消息惊了一下,这些修士平常那么爱作死,难道是想提前感受一下渡天劫的感受?
又或者是近来识乐真人修心养性,才让这些人如此猖狂?
接下来,锦元就在修真界漫无目的闲逛,这次多有一个元九在身边,这几十年过得热闹无比。
陪着元九上天入海找吃的同时,她们还遇见了拍卖场里的安汝颜,他这次成了一颗岁颜花,稀少难得又可以炼制驻颜丹,被众多女修争抢。
虽然安汝颜现在说不了话,元九却知道他还存在意识,故意让锦元跟人家叫价,被仇人当成货物买卖,安汝颜自己气得花瓣都掉了。
残缺的岁颜花自然比不上完整无缺的,就这么生气了一下,安汝颜就变成了折价货。
他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次都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直接气得又转世了。
看来不断转世的过程中,安汝颜的魂魄已经越来越脆弱了,化形的几率也更小了。
和元九讨论过后,锦元决定私下回去闲云门看一眼再离开。
她们在修真界的时间呆的时间已经很长了,长到连戌恃真人都已经恢复了修为,当初安汝颜引起的风波也平息,她们也该继续去下一个世界了。
这些年里,锦元和元九没有回过这里,如今再回闲云门,还有些陌生。
估计是因为弟子渐渐多了,闲云门山下的集市也变得热闹了不少,其间最显眼的建筑,是一座将近五层的酒楼。
看见楼上打出的招牌,锦元停了会才进去,在她头上悠闲着啃果子的元九好奇问了一句,“你不是要回去?”
被迎着来到三楼的锦元随意点了几样招牌菜,又添了两份招牌好酒,其中一份自然是给元九的。
做完这些,锦元把从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对着侍者开口,“我想见见你们家落酒仙,这是信物。”
那只纸鹤被人带走,元九回想了一下,自己抱着酒壶在旁边喝,“对哦,你还欠人家甘落落一顿酒。”
这这个酒楼叫听喜楼,甘落落开的,她如今酒仙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酒楼开在这里,也给闲云门周边引来了不少修士,商业发展越来越快。
这也是让采月和逐风真人没有想到的,到现在和识乐真人关系最好的甘家人,竟然是甘落落。
不过羡慕也没办法,谁能想到这小妮子还有酿酒这门手艺,然后借此占尽上风,连在赌局里,甘落落的赔率都比他们两人要高。
连甘家人,也更看好甘落落这个小姑娘,人家还能投其所好,你们俩能干啥,互相伤害?
两兄妹简直是气得无话可说,不过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还是经常到听泉楼中帮忙打杂。
刚刚锦元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两个人在争执谁去要账,谁留下来做事,然后被熟练的掌柜送到了后院去打。
甘落落急匆匆拿着纸鹤到雅间的时候,锦元正在给元九夹菜,她原先准备好的那些问题,在那一瞬间就完全放下了。
和自己猜的一样,那时候和自己相交的,并不是旁人,就是真真正正的锦元,眼前看起来仍旧如初的女子。
修真界的特性,让甘落落还是保持着如初的容颜,只是她自己知道,要是当初的自己,一定会上去把锦元抱住先念一长串,到现在已经不会了。
甘落落坐到锦元对面,自己拿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整个修真界都以为,你早已经离开了,几位真人还一直记挂着你。”
锦元笑着和她对饮了一杯,“已经见过他们了,这不是还欠你一顿酒,许久未见,你的手艺更精进了。”
光是这句话,甘落落就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若不是将要离开,也不必一一再见这些故人。
不过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时说出来也没有必要了,她还记得欠的这桌酒,那就好好喝一顿。
“虽然我不知你到底要去哪里,还是要多说一句布帆无恙。”
最后两个人一同举起了酒杯,在空中撞出了当日那些相遇的记忆,“你也是,所思所念,皆如所愿。”
友人再见,是久别重逢,也是未来的山辽水阔,是喜事幸事,不必多说,那就以酒代语,把未尽的祝愿都酿在其中。
这场欠了许多年的酒,连元九都喝得极为尽兴,甘落落从桌子上醒来时,对面已经没有锦元的踪影。
这个锦元又多知道了件事,自己这个酿酒人,却不会喝酒,身上还有件自己的披风,她倒是一向妥帖。
西斜的阳光洒在甘落落的眼角,让她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原以为再也不见的人,如今还能喝杯酒,也算了一桩心愿,不必多求。
把身上的披风放到手弯,甘落落伴着黄昏的夕阳下了楼,远处乌云又飘了过来,逐渐向她当初离开的那一天靠拢。
雨中的闲云门也有不少弟子在外走动,到练气五层,就可以自己避雨决,再往上更有法器护体。
只有低等级的弟子,会如同凡人一样撑起油纸伞,雨水不过转瞬就跃到了人群中间,原本的阳光也彻底消失。
大部分弟子都在赶回自己的位置,锦元撑着伞走入山门时,并没有得到过多的关注。
白色的扇面毫不起眼,连雨水湿了裙角都不在意,护山大阵没有阻拦,其他人只当锦元是个刚入门的弟子。
这一场下得畅快的大雨,把整个山门都变得像是隔着琉璃瓶看见的场景,和当年一样,锦元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角。
不管自己是强大还是弱小,又又或者是在哪个世界,什么身份,她都还是那个自己,天分平平,与天争命的锦元。
从锦元进入护山大阵的那一刻起,里面的三位真人就察觉到了她的气息,识乐真人难得对着她举起了茶杯,“来啦。”
如今看来,能留下这些真人,也是她此行最大的收获了,锦元缓缓行了一礼,“弟子锦元,见过掌门,识乐真人与骓梧真人。”
…………
彼此都明白这次再见的意思,也只当送自己的弟子远行,什么也不必问,只愿她平安。
和几位真人见过后,原本珍珠似的雨滴已经变成了发丝,锦元的伞还未收起来,倒是让刚从山门进来的文徕注意。
再厚的云层也挡不住天上的太阳,它虽然都落了山,还是留了一半继续驱散乌云。
已经晚了,为何还要出去,文徕停在了锦元对面,有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锦师妹?”
和上辈子不同,现在的文徕已经是筑基修为,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已经走上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道。
她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照旧微笑了一下,“文师兄好。”
雨水停后,无数生命会在黑夜里生长,万物每一天都在生长变化,人也会踏入不同的道路,锦元也一样。
那些因为漏洞引发又被自己改变的因果,就是这被雨淋过后的生命,它很可能会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可其实本质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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