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涯兮
钱多多礼貌地跟对方一笑，男人怔住。
然后钱多多就走进摄影棚拍摄了，男人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固在钱多多身上，饶有兴致地手抵下巴：“她是谁？钱如歌还是谈芳？”
主编说：“钱如歌。”
“我记得今天比赛的要求是穿自身的衣服，她就穿这套来的？”
“是啊，”主编以为男人在嘲笑钱多多穿着不得体，“来这种地方居然穿成这样，真不知道她怎么想。”
“挺有个性，而且她能够把普通的运动服改变成这种风格，还挺有能力。”男人笑了，“就不知道镜头感如何。”
主编摸不清男人的想法，索性不发表意见：“看着吧。”
他不否认钱多多，确实有能力，但是在资本的运作下，再有实力的人也得要成为牺牲品，所以他认为这场所谓公平的竞争，不过是总主编为了两方都不得罪而出的主意而已，哪怕男人再看重钱多多的能力最后钱多多也要成为炮灰。
钱多多已进入镜头，就展现出了她无与伦比的镜头表现力，本来平平无奇的运动服被她穿出了特色，她将外套半褪至手轴处，袖口拉长至手指尖，轻轻挽住，然后45度侧脸，眉尾一挑，前胸微缩，肩膀倾斜居然挑现出性.感的味道。
男人心脏一缩，就像是被一支箭狠狠地穿过心口，定在他的心脏上，让他的胸腔爆发出沸腾的热血。
他还没来得及将钱多多的这一道身影映入眼里，留下深刻印象，下一秒钱多多就变化了一个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左脚打开前伸，流露出悠闲又惬意的表情，刚才很性.感的味道全压了下去，变换成运动过后舒展身体的舒适风格。
一秒之内变化了两种风格，简直就是神迹。很多模特虽然能够在几秒钟内变换十几种造型，但是很多人的表情固定不变，或者说仅仅是一靠自身的气质或妆容来表现所需要表现的风格，这种表现力太过于被动，好看是好看，但是并不能体现出模特的自身能力。像钱多多这种能够自如变换表情姿势神态的，才具备超模最基本的能力。
男人脸上浮现的笑容越来越盛，赞许不已：“贵社找了一位好模特，希望你们不要放弃。”
主编嗅出了男人的意思，又顾虑到谈芳背后金主的意思，还是说道：“谈芳的能力也不差。”
“好，我看看。”
钱多多很快就拍完离场，然而谈芳很久都没出现。
大家等得有点不耐烦时，谈芳才出来。
今天她穿着属于性.感那一类，所以化的妆比较妖艳，她进入镜头，就摆出各种特别勾人的姿势。起初一看很惊艳，可是看到了觉得很腻歪，千篇一律，审美疲劳，在时尚圈这种类型的模特并不少见，她没有自己的风格，哪怕是能够达到A模的程度，也出不了名。
而且谁又知道她拿到了A模，是不是因为背后有资本运作呢？
男人性质缺缺，离开了摄影棚：“等成片给我看吧。”
拍完之后，谈芳走回化妆室，看到钱多多正在卸妆，她忍不住说：“你卸妆这么快，万一拍的不好再重拍怎么办？”
“你不卸妆是因为你担心自己要重拍吗？”钱多多笑得人畜无害。
谈芳受到刺激了：“我马上就卸。”
谁知道才刚卸到一半，摄影师助理敲门进来说：“抱歉，刚才我们的摄影器材出了一点问题，底片没有存上，需要重新拍。你们卸妆了吗？”
钱多多全卸了，谈芳卸了一半，但也属于不能看的地步了。
谈芳斯巴达了，这还让她怎么拍啊，脸都花了。
钱多多却很淡定：“我素颜上吧。”
谈芳：喂，你素颜了，那我怎么办啊！
她这套服装没有妆容，简直不能看，不像钱多多那样日常装，素颜也能拍。
她真是要哭死在原地，重新化就会很浪费时间，不化又见不了人。就在她纠结到底要重新化还是素颜的时候，钱多多回来了。
“这么快？”谈芳不敢相信。
钱欧皇多多摊手：“助理说，我的照片没丢，丢的是你的。”
谈芳：？？？为什么就我的丢了啊摔！
谈芳顶着一张素颜半死不活拍完照后，已经是个废人了。钱多多跟没事一样，淡定地坐在休息室等待结果。
谈芳气冲冲地坐下，嘴上不肯认输：“你的运气只会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评判的结果不会公开透明化，所以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过是杂志社卖你几个面子而已，最后结果还是给我的，新人就别把眼光放得这么高，不属于你的东西，就是不属于你的，你不管有什么样的方式都争不到。”
钱多多抬头瞄了她一眼：“谢谢提醒。”然后她低头玩手机不理人了。
主编拿到照片之后，就去找了他们部门的专业人员评判。说是公平竞争，实际上还不是人为主观的让人有利害关系的工作人员来选择？
同部门的人看到照片前，早就知道谈芳背后金主的意思，所以心里都想着等会直接闭着眼睛选谈芳就行。
可两人的照片一放，大家沉默了。
说实在话，谈芳虽然素颜，但A模的能力和气质摆在那里，不会差到哪去，单独拎出来看确实很优秀，吸人眼球，可是对比钱多多一看，她就逊色很多。她展现出来的的风格太固定和死板，不够灵活多变，眼神来来去去都是一个样，看久了有点乏味。
相比之下，钱多多风格多变，眼神多处变幻，特别有感觉，镜头表现力比谈芳强。
“大家选吧。”主编话音一落，大家都很犹豫，到底要昧着良心说谈芳的好看，还是要遵从自己的良心，认可钱多多。
有人大胆地问主编：“主编，你就说，上边是什么意思吧，按照上面的意思走就是。”
主编也很苦恼，按理说应该是支持谈芳，可是从总主编要求公平竞争和刚才那男人的态度来看，似乎又倾向钱多多。
看似很公平的决定，实际上仔细一想，对谈芳完全不公平，因为谈芳是A模，钱多多只是个 C模，只要聪明的都看得出来，到底谁才是天道宠儿。
可如果是倾向钱多多，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谈芳，而是要公平竞争？
在这个时候，总主编到来了。
知道大家的疑虑后，他讳莫如深地说：“古总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所以他提出钱如歌如果找上门来，就让她跟谈芳公平竞争。”
主编讶异地问：“古总到底什么意思？我以为他是全帮谈芳。”
“你还不懂？他真正看上的是钱多多，否则怎么可能会给钱多多喘.息的机会。这一次让谈芳拿回位置，只是给谈芳一点小恩小惠，让她继续做谷总的棋子。谈芳的真正作用是刺激钱如歌。”
“钱如歌又不是SW公司的模特。”
“商人的想法你不要琢磨。我问你，如果钱多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通告，会有怎样的结果？”
主编说：“如果她心高气傲，有可能会拒接除了一线杂志以外的通告，如果她能够看得开就还好。”
“那如果她是一个想攀高枝的人呢？”
主编恍然大悟：“她肯定会嫉恨谈芳能靠资本的力量，拿走本来属于她的东西。而这时候古总如果给她点利益刺激，把她拉拢到自己手下，她肯定会上当，以为自己去了SW公司就能够获得资本的力量压制谈芳。”
“知道就好，我们只管照着古总的意思去做，谁也不得罪。”
主编越想越觉得可怕：“可如果谈芳不上当，不去刺激钱如歌，钱如歌也不来找我们怎么办？”
“那古总有什么损失？本来谈芳就是他的人。”
“钱多多要是不上当，拿到外封，又不接受他好意。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这是一场赌注，赌赢了就得到他想要的，输了就赔本。就跟商人做生意有风险一样。”
主编愣住了：“是我想得不够透彻。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第73章
“我们谁也不要得罪, 大家投票数对半分, 剩下一票交给品牌商。请他来就是古总的意思。”
品牌商就是刚才钱多多在摄影棚遇到的男人, 他叫久言, 他曾经是骆戈品牌服装店的服装设计师，跟了骆戈两三年后觉得没有前途，就离开了, 现在已经成为国际一流的设计师，前途无量，并且创设了自己的服装品牌“雅致”，这一次钱多多或者谈芳登封所要穿的服装就是他亲手设计的主打服装。
久言也是在《风致》联系他后才知道外封模特的选人上出现了纠纷，《风致》要请他做评委，本来在网上进行就可以, 但他想当面来看看这两位模特的表现,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主编把两个人的照片给了久言后，他没有看, 而是问内部的票选结果。
主编告诉他：“我们选择谈芳和钱多多的人占一半, 所以最后的决策权在你的手里。”
真是老狐狸，谁都不想得罪，把选择权放在他手上。如果他选错了, 站错了位，可能就会影响他品牌的发展。
久言还没看，就分析道：“谈芳会回来抢位置，说明背后有人支持，而钱多多过来讨说法, 你们却同意公平竞争，结果还是各占一半，说明也有人支持她胜出。我要怎么选择都很困难。本来这不关我的事，贵社的做法是不是将不属于我的责任，转嫁到我的身上？”
主编其实也觉得有点强人所难，但他就是个打工的，总主编做什么决定，他只能遵照实行：“您言重了，我们只是尊重你的选择，毕竟模特代言的是您的服装。”
一群狐狸。久言讥诮地一笑，翻开两人的照片，目光顿时被钱多多的照片吸引过去，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钱多多论魅.惑能力比谈芳差了一点，可她流露出来的自然与真实，却让人心旷神怡，舒服到想要亲近。
她是自己想要的模特。
他一指点上钱多多：“她。”
主编走进休息室时，谈芳迫不及待地丢下手机站起来，钱多多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站起。
谈芳马上问：“结果怎么样？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毕竟我可是你们的老常客，而且我背后还有古总。”
主编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我们这一次是采用公平的投票方式，所以投票的结果，”他把投的票总共七份放在她们面前，“你们自己看。”
谈芳三票，钱多多四票。
钱多多胜。
谈芳：？？？“不可能！为什么是她胜，我有哪里不如她？这位置是古总帮我拿回来的，他应该也跟你们说过，你们这样忤逆他的意思，有没有想过后果！”
主编模棱两可地说：“嗯，我只是按照上面的要求让你们进行公平公正的竞争。结果如你们所见，我们跟钱如歌的合同，继续有效，而跟你的合同在之前已经解除，现在也没有重新拟定的必要。”
“我不服气，”谈芳厉声，“我哪里不如她？它只是一个C模，我是A模！”
主编说：“这是大家的意思。”
谈芳咬紧牙关：“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走。”
主编还算好心，把她们两个人的照片放大桌上：“自己看看差距到底在哪，输没关系，最怕的是输了还不认输。”
有什么差别，她不就是一C模？谈芳傲气地一看，惊住了。
何止有差别，简直天差地别。
自己就像一个无情的表情机器，只会摆出固定的表情，而钱多多就像是鲜活的人，有各种喜怒哀乐和神情变化。
论表现力，她远远不如钱多多。
这不是带不带妆的问题，纯粹就是业务能力差距。
其实如果不是钱多多，单看她的照片，她表现得也很出色，因为她穿的性.感，她也确实把性.感的一面激发出来了，然而她输就输在太过于单调，而钱多多却把一套运动服的各种风格展现了出来。
谈芳咬紧牙关，齿缝间透露出不甘，她那么辛苦爬到这个位置，却连一个新人都不如，她的水平在天赋面前都不值一提。
“明白了吧。”主编收起照片，“这是我们杂志社最后的选择结果，希望你下次努力，只要提高业务水平，我们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也希望你能够吸取经验，提升自己。”
谈芳眼里涌上泪水，忽然站起来跑了出去，主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就该给她个教训，让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要过度膨胀。”
钱多多问：“我听说她之所以被换，是因为在过海关的时候，为难海关人员？”
“那不是，去年参加比赛得了个季军，她就飘了，自以为自己是大明星了不起，过海关时人家要求她摘帽子和墨镜，她拒绝，认为海关人员不尊重她，被人发现后拍照放到了论坛，所以才被换掉。后来她主动道歉，消息也被压了下去事情才解决，不过她自视甚高，不尊重海关人员的行为是洗不掉了。在这一行有傲气没关系，最怕就是又傲心里又没有一点数，人品败坏。不说了，你也不要骄傲，你赢也有部分运气的原因在。”
钱多多点点头：“谢谢。”
之后就外封问题钱多多又跟主编协商了一些问题，并且跟扈张说明了整个情况。跟主编告别后钱多多私下联系肖英，跟她道谢。
肖英已经得知钱多多拿回了外封，恭喜她，也表示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