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晓青
烧个火如临大敌,斗智斗勇,因为一不小心火就会灭了……。
“饭好了,赶紧熄火。”田母突然道。
田如月闻言差点喜极而泣。
烧个火简直比找个男朋友还难,太不容易了!
熄火简单,直接把着火的木柴塞进另一个满是草木灰的灶肚子里,火瞬间熄灭。
如法炮制把所有着火的木柴全部熄灭,站起身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哈哈哈!你这脸像个小花猫,赶紧去洗干净。”田母看着她的样子爆笑出声。
田如月一个箭步冲到水缸的跟前低头一照——满脸的灰,连头发上都是。用葫芦瓢打了一脸盆的水刷牙洗脸,等晚上在洗澡洗头。
院中突然传来动静。
田母快速走到厨房门口看了一眼,激动的扭头看着正在刷牙的田如月:“三丫!你大哥他们回来了!”
田如月被她一惊一乍吓得力道一重又刷破了牙床,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漱口水。
抬头看向门外,却只见到田母离去的背影。
田多福是她的第一个儿子,常年在窑厂上工。难得回来一趟,远亲近臭,田母自然难掩激动之色。
慢悠悠的刷完牙洗完脸,耳边突然乍响钱氏的惊天狮子吼:“你说什么?!”
咦?出了什么事?田如月这才赶紧去凑个热闹踏进了堂屋。
一眼看见钱氏宛如疯子一般正在拉扯捶打一个比她高两个头的壮男:“你竟然把银子全花光了!谁允许你花的?!
”吼着吼着哭了起来:“那些银子全是老娘的啊!全是老娘的!你个兔崽子没经过老娘的允许,就给三丫那个死丫头买布做新衣裳!谁允许的!谁允许的?!!”
田如月闻言愣了一下,这才发现破旧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打开的包袱,露出一块崭新的布匹。
目光重新打量壮男。
他应该就是未曾蒙面的大哥田多福。
明明他的胳膊比钱氏大腿还粗,却低着头站在那里任由钱氏又掐又打。
田父缩在一旁不敢动。
田母一如既往的冲上前直面钱氏的怒火:“娘,无论是三丫嫁人还是多福娶媳妇都需要扯新布做衣裳,就这一次。求您绕了多福吧,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正在气头上的钱氏扭转身,啪的一把掌打在田母的脸上。
田母被打的头一歪,嘴角往下流血。
经常打人却很少见血的钱氏一愣,心虚的连忙辩解:“谁让你凑过来的!”
田母正视她却露出讨好的笑脸:“娘,您消气了吗?”
钱氏顿时得理不饶人气焰高涨。
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大哭:“你们一个个不是藏私房钱,就是花老娘的银子!我不活了!哇啊!”嚎啕大哭起来。
被打的田多福反倒手足无措起来,想拉她又不敢,小声的求饶:“祖母我不敢了,以后得了工钱都给您,您别哭了。”
钱氏哭声一停,瞪着他破口大骂:“你还没成家呢!就敢背着我给你未过门的媳妇花银子,成了婚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
田多福哆哆嗦嗦的掏出一个荷包:“祖母,没有全花完,还剩下一些……。”
钱氏见到银子像恶狗扑食帮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一把夺过来打开荷包倒出里边的钱。
数了数只有十一文,气的又开始哭嚎:“你们一个个都大了,都了不得了!三丫装病气老娘!五丫偷藏私房钱!今天你们谁都不许吃饭!”收起荷包自顾自的去厨房,一个人独享去了。
钱氏一走,龟缩在角落里的田父立马抖了起来,一脸严厉的瞪着田如月:“你又气你祖母!五丫呢?!”
田如月淡定自若:“她在房间。”眼角余光却瞥向田多福。
他明知花钱帮她置办东西会被钱氏打,却还是这么做了。
这个大哥暂时看上去还不错,就是性格太憨任人欺负不讨喜。
田父见她跟自己对视却毫无畏惧,不禁皱起了眉头。
记忆中跟这个女儿说话,每次只能盯着她一头的黄毛脑袋根本看不见她的脸,如今变化有些大。
田母见丈夫一直盯着田如月,赶紧上前解释:“香儿私下里做帕子卖了三文钱没有交给娘,娘已经教训过她了。”
田父一听立马甩袖走人,明显要再去教训田如香一顿。
他都不敢藏私房钱,这丫头竟然敢!
田母担心的连忙追了出去。
眨眼间堂屋内只剩下田如月跟田多福。田多福走到桌子前,从包袱中拿出一块的布展示给田如月看:“三丫,今天晚上就让娘用这块布给你做件新衣裳,你……喜欢吗?”忐忑不安的瞅着黑瘦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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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半做贼
田如月走近看了一眼。
海棠红的布料,淡紫红色却又比桃红深一些。看上去非常妩媚娇艳,很适合明天出嫁穿。
只是这颜色跟她黝黑的肤色一点也不配。
好吧,就她这皮肤,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也不会好看……。
田多福见她不说话心里更不安了,又拿出新买的红绳跟一朵头花小心翼翼的递过去:“这也是买给你的。”
田如月没看那俗不可耐的布艺头花,眼睛盯着他胳膊上被钱氏掐打的伤痕,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因为换亲你觉得对不起我,你这是在补偿我?”
田多福:“……”低下头自言自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听见他的嘀咕声,田如月皱起了眉头。
这个该死的封建古代!一点自由也没有!
想逃个婚却差点把命都搭上!
狐疑的盯着他突然问:“你不喜欢陈家的女儿?你有心上人了?”
田多福的脸突兀的红了,头却低的更加厉害,语气哀伤不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抬头看着她:“以后我会对媳妇好,你也要孝敬公婆。”
田如月见他这副样子瞬间明白他有心上人却根本不敢反抗,钱氏让他娶谁他就娶谁,还劝她也认命。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却还是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红绳跟头花。
哪怕丑的辣眼睛,但在这个时代却是最流行的美,她得入乡随俗。
田多福见她收下,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就在这时吃饱喝足的钱氏从厨房走了出来,一眼看见田如月手里的红绳跟头花大喝一声:“给老娘放下!”
田如月被她突然大叫一声吓了一跳。
落在田多福的眼里却是害怕的浑身一抖,一个箭步把她挡在身后直面冲过来的钱氏:“祖母,那是我给她买的,让她明天出嫁戴。”
钱氏被一堵肉墙挡住,气急败坏的大骂:“可你花的是老娘的银子!!”绕过田多福就要去拽他身后的田如月,田多福却跟着挪动脚步把身后的人护的严严实实。
田如月没想到这个大哥竟然也会像田母那般护着她,盯着他宽厚的后背怔怔的出神。
一个个都反了天了!钱氏伸手去拽田多福却拽不动,气急败坏的大叫:“你给老娘滚开!”
“好的,祖母。”田多福护着田如月拽着她就往外走,路过桌子上时连包袱也顺手带上。
钱氏:“……”愣了一下追到大门槛朝他吼:“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生!我要去衙门告你!”
田多福连忙转身看着她一脸的老实:“祖母,我听您的话滚开了。”
田如月看着钱氏气的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忍不住瞥了田多福一眼。
这个大哥挺有意思的。
田母跟田父听到动静从她屋内快步走了出来。
田父狠瞪了他们一眼训斥:“不像话!”扭头舔着脸去讨好钱氏:“娘,您别气坏了身子,我扶您回屋。”
一场闹剧终于谢幕。
可钱氏并未善罢甘休,真的饿了她们整整一天,连晚饭也不许她们吃。
田如香饿的实在受不了,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仇恨,扭头看向身旁的田如月突然问:“你饿不饿?咱俩去厨房偷点吃的怎么样?”
偷?田如月扭头看向她,忽然勾唇一笑:“好啊,一起。”
田如香站起身刚踏出去一步,突然又跌回床边重新坐下,可怜巴巴的卖惨:“我腿疼走不了,你去偷两个鸡蛋,煮熟了之后带一个回来给我。”
拿她当枪使?田如月眸色深邃的盯着她轻笑一声,突然躺下。
一旦被钱氏发现,田如香一准卖了她!
真当她像原主那么蠢?
田如香愤恨的瞪着她:三姐果然变了,竟然没上当!可恶!
饥饿的滋味实在难受,上榻强迫自己睡觉。
月光下,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西屋内偷摸出来,蹑手蹑脚的穿过院子,靠着墙跟往后院走。
后院除了一口水井还开劈了几块地种菜,这个季节不但有黄瓜还有水灵灵的白萝卜。
菜园子归钱氏伺候,平时看得也紧,只等收获之后拿去集市上卖或是腌制了当下饭的菜,根本不准任何人偷吃。
黑影走到有月光的地方无所遁形显出原形,赫然是田如月!
她第一次做贼,紧张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一步三回头,心虚的左右不停的看。
终于摸到黄瓜藤架子下,借着月光,急切的拂开黄瓜叶子找黄瓜。
黄瓜还没到成熟的时候,找到的都只有火腿肠般粗细根本不能食用。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找到一根油条般粗细的黄瓜。
她等不急用水洗,随便在身上擦了擦吃了起来。
咬着嘎嘣脆,清香中还带着一点苦涩,她却觉得美味极了!
之后她又去了萝卜地,捡最大的萝卜又拔了三个,直接剥掉萝卜皮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