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晓青
田如月分析给她听:“你可能没注意到,那一桌子的菜大汉吃了不少。你光想想都犯恶心,其他客人看到死老鼠也有人吐了,大汉动了筷子只是愤怒却连吐都没吐。”
赵美娇:“……”
田如月:“所以我断定他吃饱了才乘人不备把死老鼠丢进去再讹人。”那么大的老鼠比筷子还长,厨师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
就算厨师瞎了,上菜的伙计也忽略了,动筷子的大汉又怎么可能吃了一半才发现?更别提死老鼠真的经过煮炖,皮肉怎么可能一点也没烂?
她还注意到闹事的几个客人都跟讹人的大汉有过眼神交流,明显相熟。
等掌柜的冷静下来,很快就会发现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
赵美娇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此人太可恶了!你刚才怎么不揭穿他?”
田如月微微勾唇:“我为何要揭穿他?”
赵美娇大失所望:“你你怎么这样!”见他还是不动怒,忍不住追问:“我不信你是这种人,之前在《一品绣》你还帮了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田如月见她实在好奇,想了想,看在赵师傅的面子上干脆全说了,“酒楼里的东西全是借鉴对门的《一品锅》,抢了别人的生意不得付出点代价?”
离开的时候她就瞧见陈琳站在《一品锅》的二楼,居高临下的朝这边看热闹。
闹事的大汉肯定是她花钱雇的,在现代都是同行竞争用烂的招数,但却直接有效。
赵美娇恍然大悟,垮下小脸,“之前我很佩服陈姑娘,虽然抛头露面却比这世上大多数女子都要强。哪怕名声有损,我也认为只是他人恶意污蔑,可如今却……她的手段太下作了!”
田如月听着,不置可否。
赵美娇一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快到家时突然想起了正事,不好意思的看着田如月:“欠的银子……我可能需要好久才能归还……。”说着说着羞愧的红了脸。
这一身行头太贵了!当时只顾着颜面,完全忘记了她根本还不起……即便是她出嫁,她爹娘也不可能陪嫁这么多银子。
她不该贪慕虚荣,现在该怎么办?
田如月:“无需归还,就当我报答师傅照拂我的恩情。”
赵美娇诧异的看着他,小声的嗫嚅:“这……怎么可以?”明明穿着普通又是她爹的学徒,家境肯定不好。
一百多两对于他来说可是一大笔钱财,在京城寸土寸金根本不算什么,可若在京城之外置办房产、娶妻生子都够了,他却因为她爹的恩情就不要了,可真重情重义~~。
对比之下越发羞愧,赶忙摘下身上的首饰,“师哥,太过贵重我不能收,被我爹娘知晓会打死我的。”
田如月不接,却更加喜欢这姑娘的直爽,“这银子是意外之财,是你爹卖了石膏模具的方子得来了,他分文未取全部给了我,我想孝敬他却被婉拒。你代他收下也是一样的,若是为难,不告知你爹娘就是。”
赵美娇:“……多谢师哥。”因为她爹才对她这么好,她应该开心才对,可为什么有些失落?
马车停下,田如月挑起车帘看了一眼,“到了,你该下车了。”
赵美娇撩起裙摆踩着马镫下车。
田如月把买来的东西一一递给车夫,车夫再摆放到赵美娇的脚边。
田如月颔首向赵美娇告辞,钻进马车内回窑厂。
回到窑厂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田如月连房间也没回直接排队打饭。走向老地方果然看见柱子他们围成一个圈,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柱子朝陈九挤眉弄眼:“二师兄,你看石头到现在都没回来,我说什么来着?看对眼了!”
陈九一眼看见了柱子背后走近的田如月,顿时有些尴尬,“石头,回来了。”
柱子立马转身看向田如月,见他真的回来了,手里还端着饭碗,满脸诧异:“你没留在赵府用饭?”
田如月一脸懵逼:“我为什么要留在赵府用饭?”
陈九警告的扫了柱子一眼,柱子却只当没看见,缠着田如月问他陪赵美娇逛街有什么心得。
田如月一边扒饭一边道:“脚差点走断,你这么好奇,下次你陪她。”
柱子连连摇头,笑容猥琐:“师傅看中你才把小姐交给你,我可没这个荣幸。”
所谓灯下黑,田如月因为自己是女儿身根本没往歪的地方想,误以为赵师傅看重自己,柱子难受吃醋了。
多说多错,干脆扭头看向陈九岔开话题:“怎么没见大山跟小林?他们回家了?”
陈九颔首。
田如月笑了笑:“准备明日请你们吃饭,他俩没口福了,哈哈。”
当夜,趁赵师傅回了家,田如月借他的房间偷偷摸摸洗了个澡,第二天神清气爽的上街购买一些生活用品,最重要的是买了一床厚被子,回到窑厂就把之前盖的薄被子铺在大通铺上垫在身下当床毯用。
中午请陈九他们吃饭,说要等小林他们人多热闹。
田如月又改成了晚上请客。
可眼看到了晚饭时间却只有大山回来,小林却依旧没了踪影。田如月跑去问待在房间的赵师傅,却见到他正在接待客人,一个送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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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抱头鼠窜
原来小林被爹娘强制留在家里准备秋试大比无法脱身,只好请人带信辞了差事。
小林跟田如月不同,他来窑厂时日已久,每月都有工钱拿。
赵师傅修书一封回了信,并把工钱直接结给了送信的人,让他带给小林。
田如月目送着送信的人离开,扭头看向赵师傅:“师傅,我今夜请客,您有空吗?”
赵师傅早已从陈九口中得知田如月要请他们吃饭的事情,他一个当师傅的去了,他们会吃的不自在,于是找借口婉拒。
田如月见他不去,告辞准备离开却又被叫住。
“石头,你家里还有何人?”
田如月:“……”想了想,不明白赵师傅的用意,但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是石头村里,家中除了祖母、爹娘还有五个兄弟姐妹。”
石头村?赵师傅沉吟了几息功夫,他记得石头村不算富裕,唯独有一户新周的人家搬来了京城。“你在家排行第几?”
查户口?田如月心中狐疑,不过她相信赵师傅没有害她之心,一五一十说了:“排行第三,上边一个大哥一个二姐,下边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二姐已成婚,因为家境贫寒,大哥至今还未娶妻。”
赵师傅一听皱起眉头,大哥还未成婚,下边还有好几个弟妹,爹娘祖母也需要奉养,这要是把闺女许给他,岂不是要吃苦?本来下定决心的事,因此犹豫起来。
田如月见他半响不说话,这才出声询问:“师傅?”
赵师傅猛然回过神,看向他:“石头,你请陈九他们吃饭,增进师兄弟之间的情谊此举甚好,不过记住财不可露白,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次得闲你未归家,下次该回去看看。奉养父母,买些田地,总比待在为师手底下强。”
田如月不可能再回田家,但是赵师傅提的意见她却会采纳,“师傅说的极是,下次得闲我就会归家。”
她答应过田母会帮田多福娶妻,她就一定会做到,顺便再帮田家脱贫致富还了田母的恩情。
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既能帮助他们,也不牵连自己,否则一着不慎就会暴露自身。
按理说她已金蝉脱壳,可以完全不顾田家人的死活。
可不知道为什么,午夜梦回,她总是会梦见田家人……。
赵师傅不去,田如月宴请陈九他们又去了《一品锅》。
师傅不在,柱子等人果然轻松自在了很多,叫了一壶竹叶青,光这一壶酒就要二两银子!
柱子他们喝得痛快,也给田如月斟了酒。
田如月前世就是一杯倒,这一世原主的身子更是滴酒未沾过,为了安全考虑她直言拒绝:“我不会喝酒,你们喝好。”
柱子不开心了,“你是不是因为我们点得酒太贵,心里不舒坦了?”
田如月深知他为人耿直,有话直说的性格并未生气,“不是,我真的滴酒不沾,也不想喝。”
一旁的大山笑呵呵:“这么大的人,青楼不去,酒也不喝一口,你还算个男人嘛?来,今天必须干一杯。放心,不让你多喝,你就喝一杯,我们干一碗!酒就这么多,分你多了我们可就不够喝了,哈哈!”
田如月:“……”我还就不是个男人,心中嘀咕,面上找借口推脱:“我喝醉了,等会谁结账?”
陈九笑眯眯的忽然插话:“可以先结账。”
田如月扭头瞪着陈九,颇为无奈,“二师兄,你怎么能跟他们一起欺负我?”
陈九笑了笑:“这不叫欺负,如同柱子所说,你已长大成人,该试着尝尝酒是个什么滋味。”
田如月:“……好吧。”被逼着尝了一口酒,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辣,还挺好入口的。
陈九见他面色无异,笑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嗯。”田如月点头。
柱子见他喝着挺好朝他挤眉弄眼:“酒你试过了,哪天再带你去《姹紫嫣红楼》试试姑娘。”
田如月:“……这个真不用。”
在座的都是食肉动物,点的很多牛羊肉涮火锅,只点了两样蔬菜。
喝酒、吃肉、聊天真的很爽,田如月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不知不觉竟然喝多了。
结账的时候脸颊通红,走路脚下打飘,看物变成了重影却觉得很有意思,一个劲的傻笑。偏偏陈九他们各个喝的比她多,醉的也比她更厉害,根本没人发现她的异状。
柱子跟大山勾肩搭背的走在最前头,陈九走在她的前边,她落在最后走出了《一品锅》。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一个人,“啊兄弟,对不住啊。”
醉酒的田如月傻笑着道完歉就想走人,却被对方勾住了腰,一把按进了怀中。
扑鼻而来的药味令田如月不适的皱了皱眉:“大兄弟,你身上好难闻啊,多久没洗澡了?”
卫晋:“……”
“你不要晃来晃去的,一个人变成了好几个,看得我好难受。”田如月醉的完全忘记了重点,忘记了被人抱在怀中,也忘了陈九他们几个。
“难受?活该你喝酒!”戴着惟帽的卫晋搂着她直接上了一辆无人的马车,亲自架着马车狂奔出城,停在荒郊野外。
钻进马车内见到田如月睡的四仰八叉,怒发冲冠!
一手提起小几上的紫茶壶,一手掐着田如月的下巴往里边灌茶水。
来不及吞咽的茶水打湿了衣襟,田如月下意识挣扎起来,却如同蚂蚁撼树,最终被强行灌了好几壶茶水,酒醒了,却被卫晋毫不留情的提溜着扔下了马车。
田如月摔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离开的马车,回过神立马爬起身朝着马车的方向吼:“卫子谋!还我钱!!!”
马车忽然停了,田如月高兴的立马追上去讨债!顺便跟他算一下利息!
戴着惟帽的卫晋钻出马车,站在马车上摘下腰间的钱袋,拿出银裸子朝跑过来的田如月头上砸,“要银子是吗?现在就给你。”
“哎呦!你干什么!好疼啊!”田如月被银子砸个正着,连忙停下双手护头。
卫晋跳下马车冷笑一声:“不是要银子不要命吗?你还知道疼?!”继续拿银子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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