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渔柚
她还是简单地当个吃瓜群众比较好。
晓晓看着热搜, 感兴趣地点进了主题曲评级的热门视频, 由于提前扫了一眼评论,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
本以为是什么大型车祸现场，可点开却发现还好，视频里的男生只是跳舞慢了几拍。
这都能上热搜, 背后一定有势力推波助澜, 想明白这一点的晓晓退出了这个视频，却瞥见了话题里另外的视频。
她带着好奇点开，却意外地被这个舞台吸引了。
视频里的舞蹈十分适合曲清言, 是慢节奏的古风舞，舞台围绕着干冰，像是袅袅仙气缭绕在曲清言周身。
他着一身白衫, 身姿挺拔，跳出了行云流水的感觉。空灵的嗓音带人缓缓走进他吟唱的故事里。
当晓晓还没反应过来时，这个视频就结束了。
底下的评论纷纷说出了她的心声。
【热评一：舞台只放一半，请问您是什么不敬业的营销号？】
【热评二：我本来是进来看笑话的，现在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个笑话】
【热评三：所以这个曲清言到底是什么实力？我有点好奇？这个选秀叫什么节目来着, 我想看看】
【回楼上：叫《pick》，我看了热搜，去刷了两期，没想到蛮搞笑的】
【热评四：我去了，这个热搜看的我心痒痒】
【热评五：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jpg】
这一夜，有很多抱着好奇心的吃瓜群众，点开了葡萄视频的《pick》。
《pick》第一集的播放量已破亿，逐渐有了向全民选秀发展的势头。
关于曲清言的争论还未停止，七组有人发了这样的帖子——《曲清言真正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主楼：今天看个热搜，把我看的迷惑了，为什么一个热搜里会出现反差这么大的舞台】
【L1：以我搞选秀的多年经验来说，这位弟弟实力还可，只是心态不稳，所以就这样了，我还挺期待后面会怎么样】
【L2：这两个视频是资本间的博弈吧，狗头】
【L3：不是我说，华国有几个爱豆实力强的，都是被粉丝捧出来的】
【回楼上：你这无差别扫射就非常过分了啊，我建议你先去看看《pick》再说话】
【L4：三楼真的过分了，华国的爱豆们招你惹你了】
帖子的风向被带歪，开始争论华国爱豆的业务能力到底行不行，不断有小组成员加入这个大的议题。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边争执不停，帖子不断被顶到前排，成了七组的热贴。
点进来的吃瓜群众自然也熟悉了曲清言这个名字。
这也是曲清然一手操办的，既然弟弟已经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她当然要最大程度地发挥这次热搜的价值。
毕竟，买次热搜并不便宜。
周四下午，曲清然坐在川菜馆的包厢里，等着原主的堂妹曲清柔。
曲清柔向来和堂姐关系好，一直以堂姐为榜样。
今年高考填志愿，她报了堂姐的母校华媒，直到现在军训结束，才有时间和堂姐聚一聚。
曲清柔刚进门，取下了遮阳的鸭舌帽，后脑勺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调皮地荡来荡去。
她接过曲清然递过来的凉水，一股脑地喝完，才推开椅子坐下。
曲清柔虽然名字里带了个柔，但性子却不柔和，反而大大咧咧。
她撸起半袖，伸过去，给堂姐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胳膊。“姐，你看见没？我都晒黑了这么多。”
半袖所处的边缘就是条明显的分界线，白皙和黝黑的皮肤交接在一起，显得格外滑稽。
曲清然勾起唇角，打趣道：“叫你不涂防晒霜。”
曲清柔抗拒地摇摇脑袋，往后缩了缩，吐槽道：“那东西，我真的懒得涂。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出门能戴帽子遮阳，就是我最大的进步了。”
“所以你现在就变黑了。”曲清然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姐，你变了。你以前总是安慰我，现在反而损我了。”曲清柔努努嘴，不服气地瞪着曲清然。
曲清然没接话，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在华媒过得怎么样？”
“刚刚军训完，没什么别的感受，就觉得学校帅哥美女多。我进了学校，被室友科普才知道，现在好多火的明星都是华媒的，比如现在的顶流顾竹卿，前几天他来我们学校宣传电影，我还凑热闹地去看了。”
“那电影是我们小组负责营销的。”
“真的吗？姐，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曲清柔准备豪气地拍拍曲清然的肩膀，却被曲清然一把拦住，“你不知道你力气有多大吗？”
曲清柔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分享八卦。
“嘿嘿，我那天去看首映，有人居然问顾竹卿在大学的感情，你猜他怎么说？”
曲清然表示自己并不想知道，但看着曲清柔那副神气的模样，便没开口阻拦，只是用心倾听着。
“他说他想有，但是很可惜没有。后来，有八卦的校友居然扒出了那个女生。不过为了保护素人隐私，只告诉了我们是哪一届哪个系的，居然和你同届同系，你说巧不巧？”
曲清然听见这话，怔愣住了，她联想起之前顾竹卿莫名其妙的举动，好像有了答案。
看来原主和顾竹卿有过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得说：“确实有点巧。”
“我也觉得很巧。顾竹卿看着挺高冷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没谈成的故事。华媒的学子一个个太有才了，我每天的欢乐源泉就是看学校论坛里的八卦。”
小说里并没有提及华媒论坛，曲清然感兴趣地问：“你在那里，天天看些什么八卦？”
“我看了各种各样的八卦，当红明星间的爱恨情仇，我了解的一清二楚。那里除了八卦，还有好多明星工作室或者传媒公司、经纪公司去那招聘呢。”
曲清然脑里有个想法渐渐成型，“柔柔，你想做一做公众号吗？”
“什么公众号？”曲清柔撑着下巴，眼睛滴溜滴溜地转。
“我经营的吃瓜我最行，是八卦类的公众号，最近公众号关注的人越来越多，我想持续输出有质量的内容，但有些忙不过来了，需要人帮我。”
曲清柔坐直身子，拍拍胸脯，“我当然可以。我最近了解到这么多八卦，感觉可以输出好多观点了。再说了，我学的也是传媒，就当是提早实践了。”
曲清然拿起勺子，给曲清柔舀了一大勺辣子鸡丁。
她承诺道：“你过来帮我，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我们两个，还需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没报酬，我也要帮你，你可是我姐姐！”曲清柔笑着说。“不过，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啊？”
“你空闲时间，写写稿子就行，我会帮你定个大概的内容，还会找两个帮手，一个和你一起写稿子，一个设计版面。”
“姐，我感觉跟着你混，我以后的工作都不用操心了。”
曲清然眼里带着几分纵容，“那你可得好好表现才行。”
曲清柔用力地点点头，碎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又被她一把撩到耳后。
她总结道：“我们曲家的后辈真有出息，言哥现在上了《pick》，我们寝室都在追呢。”
曲清然的指尖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问道：“那上次言言得了C之后，上了热搜，你的室友都是什么反应？”
曲清柔想到这个，忍不住捂着嘴笑道，“她们不相信那是言哥的真实水平，还让我去安慰言哥。有的室友还说，那个热搜是有人要搞言哥。”
室友们的反应，很能代表普通追星女孩的感受。
真正受到#曲清言C级#热搜影响的，是没看过《pick》的路人。
既然这样，她要好好利用弟弟这周末即将公布的A级，做一次反向营销。
但在此之前，她得安排好公众号的工作。这个工作属于她的副业，不属于务星传媒的工作范畴。
她想做好微信平台。
从用户占比来说，微信的使用人数远超于微博。公众号的文章通过朋友圈和群聊的转发，更容易下沉和发酵。
那天和堂妹吃完饭后，她受到启发，点开华媒的论坛发了一则招聘消息。
找华媒的毕业生，专业对口，虽然经验方面可能有所欠缺，但年轻人的思维更发散，适合需要创新的传媒业。
发布招聘后，许多毕业生通过邮箱，投来了工作简历。
曲清然根据他们过往的经验和技能，从中筛选了四名学弟学妹，准备视频面试。
她的计划是男生负责设计，女生负责文稿。
按照顺序，第一名面试的女生在视频那头，先是跟曲清然鞠躬，开始自我介绍，她的声音发颤，想来是有些紧张。
听完自我介绍，曲清然点了点下巴，问道：“你来经营吃瓜我最行的话，有什么优势吗？”
女生深吸一口气，磕磕巴巴地说：“我的优势......是文笔好，我曾经获得过多次国家级作文大赛的一等奖，要是我经营公众号的话，我撰写的文稿，读者一定会十分喜欢。”
女生的简历里附有她的获奖作文，曲清然仔细看了一遍，觉得确实不错，再加上她在校的丰富履历，才让她进了面试这一环节。
但女生的回答，曲清然却并不赞同。
文笔好，并不是经营公众号的第一要义，必须得输出与众不同的内容，才不会被淘汰。
写的千篇一律，文笔再好，也没用。
曲清然思索片刻，继续发问：“这里有两个话题给你选择，一个是当红女星整容，一个是当红男星出轨，你会选择哪个话题，作为头条？”
女生紧张地捏着熨烫好的白衬衫，视频那头的曲清然漂亮又清冷，明亮锐利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
女生不由得更紧张了，她攥起手，整齐的白衬衫让她捏出一道道褶皱，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我会选当红女星整容。因为男星出轨这个事，不好写，而女星整容这个，会有很多照片印证，女生们也喜欢关心这类的问题。”
这和曲清然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她明白这场面试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女生虽然很优秀，但她不够大胆，对娱乐新闻的敏锐度也不够，而曲清然想做的是创新且独特的公众号。
继续抛出几个问题后，曲清然彻底明白她和女生的观念完全不一样，而一起工作共事，看待问题的角度必须相似，不然就会产生许多矛盾与分歧。
如果想法不一致，很可能出现她传达的是A，结果女生执行了B的后果。
一番权衡后，曲清然笑着鼓励女生，“这次面试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会把面试结果通过邮箱告知你。”
“谢谢您。”
女生点点头，挂断了视频，女生从曲清然的表情里无法探知她的情绪，只得祈求老天眷顾她一次。
第二位面试的女生叫做晓晓，她带着明朗的笑意，作了自我介绍，语速适中，没有卡壳或者停顿，表现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