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子离
古代的街坊邻居,好像确实没什么**……
她的小院店铺里,以后出入年轻男人,这会儿假称是自己哥哥,来不来得及?
她之前都说了什么谎来着?她说了父兄都在西域行镖,夫君也是镖师是吧……
那现在怎么说,哥哥提前回来了,但夫君
还在西域?
古代已婚女子和哥哥一起住,是不是也要招人闲话?
钟悠悠数次启唇,愣是没想好怎么编。
也幸亏她没有一张嘴,立刻就说是自己哥哥。
因为见小娘子脸嫩不吭声,张大娘乐呵呵地评价道:“那易姓小哥生得俊,只要自家殷实,只要夫婿的人品相貌好,有父兄倚靠,那招赘也不吃亏。”
钟悠悠:得……已经说了姓易了,如果说是表兄,古代表兄妹似乎能结婚?
如果说是异姓亲兄妹,还得再编谎来圆……
一谎套一谎,钟悠悠头痛,后悔自己昨晚为了方便躲开张大娘的定亲询问,直接说自己已婚了。
可要在古代说自己未婚,那也同样麻烦啊!
钟悠悠想不好怎么圆谎,张大娘却好像很懂她的沉默,还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
仿佛过来人的张大娘主动安慰道:“咱知道,你是想给你男人留脸面是不?大娘心里清楚,大娘什么都不说,啊——”
钟悠悠:……
她只能默认了。
钟悠悠顶着张大娘八卦又慈爱的眼神儿,把她的注意力从婚事上扯回来,问道:“张大娘,附近有好的医馆吗?顶好是治外伤的。我急着给他看大夫,在外行镖受了伤,提前回来的。”
张大娘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应道:“外伤的话,城东有间白氏医馆,之前老牛听说有个猎户,进山打猎被咬去了半条命,白大夫都给救回来了,只是脚上落下了旧疾,身上留的那疤也吓人得很。”
张大娘探头,打量正午时分晴空之下,立在王记食肆门口静静等待的年轻人。
那清俊的小哥看上去面色是有些失血的苍白,但倒也没有病恹恹或者肉眼可见的伤疤。
钟悠悠谢过张大娘,出了牛记羊肉铺子,喊易柏往城东走去。
整整走过了三条街,她愣是没说一句话。
钟悠悠心中愁死了,啊啊啊啊,那几百个脏碗,成堆的脏筷子脏锅就很尴尬了,她现在怎么开口,和易柏说,不好意思,除了洗碗工,麻烦再饰演一下我的夫君?
可能还得顶着街坊大娘大叔奇怪的打量,因为他们觉得你是被我招赘的?
嘤嘤嘤,钟悠悠的心中唱响了bgm,还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
……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
自从出了牛记羊肉铺子,钟悠悠可能都没有直视过易柏,一直特别专心致志地闷头看路。
直到这沉默中,她听见易柏喊她:“悠悠?”
钟悠悠闷头应道:“嗯?”
她之前也没有和易柏并肩走过路,都是隔着末世店铺的玻璃墙,所以……同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朋友一起走路时,说话不抬头看眼睛,应当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仰着脑袋讲话,脖子不疼吗?
然后钟悠悠就听到她头顶,传来,确凿无误的,绝对含着笑意的,声音。
“异能觉醒之后,我的五感敏锐很多。异能升级之后,就更加明显了?”
钟悠悠:!!!
当初远在马路尽头,就能看清火锅店女孩的易柏,哪怕张大娘声音压得再低呢,只要他注意,也都能听见。
易柏看着钟悠悠一路闷头走路,半声不吭,顶着个古代少女的垂鬟分肖髻,低着脑袋,束结的黑发绕过耳后,半点遮掩不住白皙柔美的脸颊,更遮掩不住透粉的耳朵,全都微微透着红,实在很好玩。
走过了三条街,看她都尴尬得开不了口,易柏也就不逗她了,含着笑意轻声道:“我都听到了,不会给你露馅的。”
闷头走路的钟悠悠,万万没想到,招聘来的洗碗工,还得对外兼职……
她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回复易柏,以示自己也知道了。
然后心中大声质问系统。
钟悠悠:为什么我的异能就没有五感敏锐度加强的效果啊?
店铺管家:【因为你的空间异能不是觉醒的,是系统赠送的。你也没有伤口自愈能力啊,生理期该疼也还是疼?】
钟悠悠:……
白给的就是劣质一点?
店铺管家积极督促宿主:【战斗项日常·游戏·水果切切乐,始终尚未完成,请宿主积极运动,锻炼身体,获取奖励!】
钟悠悠在心中默默地和店铺管家吵吵闹闹。
易柏听到自己身边那将将到他肩头高的钟悠悠低低“嗯”了一声,就尴尬得不说话,也不催她。
初至其他位面,一直以来都时时刻刻紧绷着一根名为生存的弦的易柏,抬眼打量这大启朝的古香古色的街道行人,心情难得轻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开不了口……那段歌词来自《开不了口》
第032章
第三十二章 水系异能……控温洗碗?
到了城东的白氏医馆, 钟悠悠和易柏掀开门帘进去,扑面而来的药材香气中,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
钟悠悠礼貌问道:“请问是白大夫吗?”
擅长医治外伤的老爷子从手中古旧的医书上抬眼, 打量了一下, 面前二位都不像病人,尤其不像通常送到他这里来的病人,便开口问道:“正是, 何事?”
钟悠悠连忙抬手,虚虚比划了一下易柏的肩膀处,说道:“他在野外被不知什么野兽撕咬到了肩膀, 麻烦大夫给看看。”
白大夫诧异,放下手上的医书,站了起来。
进山林采药打猎,被咬伤的百姓可太多了,常常是被家人涕泪交加满面惶急,使好几人抬着扶着进来白氏医馆的。
白大夫还真没见过这么行走自如面色如常, 平平静静站在他面前等待的。
老爷子从摆满了药材的柜台后面走出来,抬手掀起通往里屋的门帘, 道:“进来我看看伤。”
钟悠悠便跟着易柏, 一起往里屋走去。
谁料易柏前脚刚进去, 这立在门内的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的白大夫,却抬手一拦,十分不理解,百般不赞同, 千般带指责地望了后脚的钟悠悠一眼。
钟悠悠:???
她怎么就突然得罪大夫了?
白大夫看这年轻姑娘还满脸迷惑懵懂,不知为何,不甚赞同地抚了下须,痛心疾首道:“我大启朝虽不像前朝那样重视男女之大防,但姑娘既是未婚之身,理应自重!”
钟悠悠:……我怎么了,你就来句不自重!
白大夫谴责的目光,幽幽地落向了钟悠悠头顶的发型。
钟悠悠:……又来了又来了!古代怎么不搞个未婚男头,已婚男头呢!
白老头吹胡子瞪眼睛,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中。
钟悠悠和他两人,僵持在门口,乌溜溜的大眼睛瞪亮晶晶的小眯眼。
脸皮薄的年轻姑娘尚且还没有鼓起勇气刷出厚脸皮,理直气壮地把谎言讲出口呢。
已经进了里屋的人,果然就履行了“不会给她露馅”的承诺。
易柏伸出手来,轻轻地,却很稳地,隔着衣袖,握住了钟悠悠的手
腕,将她从门口带了进去。
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有力,虽隔着冬天的襦袄,钟悠悠的手腕,依旧不足他合握一圈。
门内的年轻人带着笑意,替说不出口的薄脸皮钟悠悠解了围:“白大夫,我们已经成亲了。”
白老头一愣,看着已经站在内室的钟悠悠,质问道:“那怎么不梳妇人头!”
钟悠悠:……又来了又来了!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不好看!不喜欢!”
白大夫:……
接受古代教育的老爷爷,嘴里念叨着成亲了不梳妇人头这是不合礼数,不合规矩云云……
但白大夫也还是将手中挑起的门帘放下,跟着一起进来了内室。
既是已成亲的年轻夫妇,那便没什么了,白大夫对着伤员吩咐道:“脱了上衣,我瞧瞧伤口。”
钟悠悠:!!!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现在这衣服是新的,不像刚才易柏穿的现代作战服,后肩处的衣服早被撕裂了。
但她又想,身为一个现代人,脱个上衣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到要避出去的?
现代网络媒体上,什么没有!什么没见过!
关心看眼朋友的伤势而已么!
何况她木已成舟,已经假称成亲了!
钟悠悠顿时理直气壮了起来,镇定地看着她“已成亲的夫君”解衣衫,除了之前透过撕裂的衣服看到的伤口,其实别处旧伤痕也不少。
手臂肩背,深深浅浅,新伤叠旧伤,纵横交错。
看来异能觉醒的自愈能力也没有那么强,绝对不是易柏嘴里说的“睡一晚上就没事了”。
估摸着个把月才算能好一些。
白大夫皱眉查看伤口,诧异道:“这都是兽牙利爪落下的痕迹,阁下是猎户?肩上这伤又是何种野兽所伤?”
从伤口的痕迹看,老爷子都不知道这年轻人是怎么从如此多的猛兽袭击中活下来的。
白大夫寻思着,便是传奇小说中打虎猎熊,也不过如此了,甚至都不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