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穿成年代文中小闺女 第159章

作者:浣若君 标签: 年代文 穿越重生

  等他们俩到服装厂外头,火辣辣的大太阳下面,土胚围起来一个简陋的四合院,里面灰尘扬天的,外面靠墙,则堆着一排排的蜂窝煤,大煤砖。

  煤这东西,没证儿你批不来,所以想走私也没地儿有私去。

  因为都是定量的,到了夏天量会一再减少,但大家吃饭必须要煤啊,所以外头有每,普遍比国营煤厂的价格高,还供不应求。

  这会儿坐地卖煤的是贺德民家的老二贺钢。

  “嗨,北京来的,今儿又来逛啦,这是啥?”贺钢嘴巴比他哥仝子油滑得多,揭开超生的酸奶桶子,先闻到一阵麦芽糖香,暗叫一声乖乖,正是热的嗓子冒烟的时候,端起那里面装着冰块和酸奶的桶子,先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才把桶子还给超生:“赶紧送里面去,这东西味道可真好,里面那几个估计嗓子都冒烟儿啦!”

  盛海峰还没进去,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等进去一看,直接有股窒息的冲动。

  里面就一个四方的围墙,没有任何可以遮阴的东西,贺帅兄弟全跟黑人似的,除了牙齿,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白的地方。

  盛海峰也认不出哪一个是贺帅,突然听呸的一声,只见一个光屁股的跳进院子中间的洞里去了,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洞里那个在喊:“羞死啦,超生肯定看见我的牛牛啦!”

  “铮子,你浑身脏成那样,超生能看见你的牛牛才怪,快出来!”贺亲民笑着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洞口出现一个黑黑的脑袋,还有两只亮亮的眼睛,贺铮再出来,已经穿好小内裤啦。

  超生把酸奶桶桶提过去,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贺德民大干了半个月,看盛海峰来了,估计他是来问房子的事儿的,给自己狂灌了口水,坐下来点了一支带过滤嘴的烟,深吸了一口问:“小盛,你们北京那房子多少钱来着?”

  “讲价讲到9700,贺大伯,这事儿你也知道?”盛海峰还以为这种事儿,贺译民两口子不会告诉兄弟们了,没想到贺德民兄弟看起来居然都知道。

  “咱的煤,赚了3000块了,老二媳妇那边凑一凑,钱应该差不多了,等老二媳妇回来,我就叫她上北京,买房子!”贺德民拍板说。

  盛海峰他爸还有个弟弟,解放的时候给人带着跑香港了,而他自己是独生子,说实话,一直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直到今天,他突然有点羡慕这种兄弟姐妹多的人家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众人划桨开大船,老祖宗的话确实说的没错啊!

  这钱,他们赚的很辛苦,但是,也特别硬气!

  第二天,陈月牙上北京,一套京市的四合院,就这么到手了。

  小帅兄弟荣升北京小爷,而超生,则是货真价实的北京小妞啦。

  可怜福妞一心当北京人,又一回被超生抢先啦!

第129章 129

  新修的柏油马路比原来的足足宽了一倍, 而且, 原来的马路, 给钢厂拉钢材的车压的坑坑洼洼,人坐在车上,就跟豆子坐在簸箕里似的, 一会儿飞上天,一会儿又入到地里头,上窜下跳,七上八下。

  但新马路又平又直,不论开车还是骑自行车,走在上面都简直能把人给美翻了去。

  在北京有了房子之后,不急着先搬家,当然是先给儿子办学校。

  在九月份开学前,陈月牙跑了七八次, 可算把贺帅给办到北京读书了。

  当然,没有北京户口,贺帅也只能算是借读。

  剩下的几个小崽崽还得在清水县读完六年级, 而且考的好,北京的学校愿意收的情况下,她才能完全把家搬到北京去。

  得亏有个车,来来去去的方便,全家最近常住的其实还是望京的房子。

  “月牙,周末了,索性一趟开车到北京吧, 我家老盛今天说他搞了只大龙虾,让笙笙尝尝龙虾的味儿?”苏爱华下班的时候问。

  陈月牙实话实说:“汽油一毛钱一公斤,还是我在供销社问老炮儿倒来的,折合下来跑趟北京就得30块钱,比坐火车贵着五倍呢,我们还是住在市里的好,省油。”

  又不是家里开着大商场,也不是公家单位有用不完的油票,一个体户儿,天天开车上北京,烧一箱油就得30块,不是烧得慌?

  就跟盖楼要从地基开始一样,陈月牙觉得,现在的她还是该认认真真,踏踏实实把她的厂房建设完善。

  再就是,该考虑如何进一步扩大销售,真正把销售点设到北京去。

  至于全家搬北京这个宏大的理想,在她这儿至少还得五年。

  当然,那还是贺译民能顺顺利利,调到北京的情况下。

  最近,耿卫国调到北京去了,去了之后,一直在运作,想把贺译民调北京去,毕竟耿卫国认可贺译民的能力,自己走哪儿,都想带着他。

  但是市局这边不放手,贺译民也正在苦恼中呢。

  希望就在前方,胜利就在眼前,当然,每天还是必须艰苦奋斗哇!

  贺帅其实很不喜欢到北京去上学,每逢周末,回到望京,才是这小子最高兴的时候。

  学生坐火车是半价,小帅又是让别人顶了他的值日就连忙冲到火车站,跑回来的,比在县城里上学的那几个回家还早呢。

  进门,两室一厅的楼房,大卧室总共四张高低床,小卧室里一张床,一看就是一周都没人来过的样儿,他爸的被子叠的像个豆腐块,整整齐齐,桌上还有半拉没有吃有吃掉的饼,都已经干的能打死人了。

  自来水龙头打开,嘴里头哼着:“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你,属于我,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擦桌子抹地,把厨房里落了灰尘的碗筷重新洗一遍,然后再把作业本打开。

  做为一个时间管理大师,他会在周六的下午把所有的作业全部做完,明天,好好儿跟几个小的玩一天。

  ……

  贺译民下了班,一溜烟儿往家跑,想他的小帅哥,想的恨不能飞起来,结果半路碰上宋思思了。

  “贺译民?”

  “怎么了,有事儿?”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乔治安是前十年受过迫害的文学爱好者,是一位伟大的伤痕文学作家,赵芳芳的死跟他没关系,你再这么缠着,一个案子办不下来,还想调北京,真是可笑。”

  “宋思思同志,公安的案子有保密流程的,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事儿,就不怕我去厅里打报告,说梁局违纪?”

  “你少跟我在这儿打哈哈,我听说你要调北京,这个案子办不下来,还调北京,真是笑话。”

  “我调不调北京真不需要你操心,有时间赶紧生个孩子吧,跟一帮伤痕文学家玩什么玩儿啊你?”贺译民是好心相劝。

  但宋思思可听不进去这种话:“所以你是个粗人,文学跟你,那就是对牛弹琴,风马牛不相及!”

  其实宋思思是想引起贺译民的注意,但奈何贺译民最讨厌的,就是她这种任性大小姐的脾气,话都不接,转身就走。

  几步上台阶,进了门,一个人足足过了六天,看着窗明几亮的屋子,再看看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大儿子,一把把他举起来,举到天花板上跃了两跃……

  不论多大的儿子,被爸爸疼爱的时候都是会害羞,再加心里暖暖的嘛。

  小帅真想给爸爸撒个娇。

  但是随着一声:“爸爸,酸酸的羊奶加上甜甜的麦芽糖,还有……”

  外面超生的话还没说完,贺爸爸把举到一半的小帅一扔,喜新厌旧,立刻打开门,再要举起来的,就是超生了。

  “里面还有冰棒,西瓜,哈密瓜,我专门给爸爸做的哟!”超生给爸爸举了起来,手里还提着一只红色的小塑料桶桶。

  小桶桶里,就是超生这个夏天吃的最多的黑暗料理:酸奶冰棍儿加水果的麦芽糖啦!

  贺译民刚想吃,小帅已经把勺子递过来了:小帅哥,最有眼色!

  当然,这种算下来成本高昂到让人咂舌头的,不知道该叫什么的玩艺儿,确实好吃,冰爽,甜,浓浓的奶味儿。

  贺译民都快四十的人了,还真是愿意好这一口。

  尤其是上了一天班,办了一天的案子,口干舌燥,的时候。

  心里火大,这东西能灭他心里的火。

  陈月牙随后进门,看提着菜的二斌,背着面条的三炮愣在那儿,把这俩揽了过来:“你爸累,举不动你俩了,来,我抱抱你俩!”

  偏心眼的贺译民,陈月牙拿他没办法,只能自己尽力平衡,并补偿被无视,被忽略的老二和老三。

  “怎么回事,我刚进院子的时候,听见宋思思跟人聊天,说你能力不行,天天盯着一个伤痕文学作家,把一个妇女失踪案办不下来,笑话你一点能力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儿?”把菜拎到桌子上,陈月牙问。

  “我但凡有点屁大的事儿,她最开心,这都十几年了,她怎么就放不过我呢。”贺译民拿鼻孔出着气说。

  陈月牙笑着劝贺译民:“那个乔治安写的我没看过,但是,毕竟是前十年受过迫害的人,我觉得不可能杀人放火吧?”

  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八十年代的到来,流行起一批作家来,写的全是前十年如何受迫害,以及,自己和别人受迫害有多么惨烈的作品。

  这类作品通称为伤痕文学,作者,也叫伤痕文学作家。

  而这些伤痕文学家,目前不说在上层,就是在广大人民群众中,都特别受欢迎。

  贺译民最近盯着的乔治安就是其中之一,写了几篇短篇登在报纸上,很受小姑娘们追捧的。

  而其中一个追捧他的小姑娘叫赵芳芳,前阵子还整天跟乔治安在一起,但突然一天就消失不见了。

  其父母一心认定她是给乔治安害了,因为事实上,俩人是同居关系,而赵芳芳也曾跟父母说过多次,说乔治安打自己。

  但是,市里大多数人却说的有鼻子有眼,说赵芳芳是去日本淘金了。

  说这种话的人里头,跳的最欢的就是宋思思,当然,坚决不肯相信乔治安杀了赵芳芳的,也是宋思思。

  总之就是,贺译民追个杀人犯,而这是杀人犯,是梁副局长的爱人,宋思思目前最崇拜的文学偶像。

  “眼看小升初,这三个小的学习到底怎么样,咱明年能不能一举把他们转到北京去?”贺译民转了个话题,开始说孩子们的学习了。

  毕竟办案子的事儿,组织有纪律,他不能跟妻子谈的太多。

  几个崽崽面对面,正在饭桌上写作业。

  陈月牙皱了皱眉头,回头问超生:“你的功课怎么样啊笙笙同学?”

  跳级之前,因为有苏煜那个大姐姐当老师,超生在班里是名副其实的小明星,同学和老师们关注的对象。

  跳级之后,新的班主任当然希望超生这个小神童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但她没有像班主任所期待的那样,次次考第一,甚至成绩还不如三炮,一直在十名左右徘徊,班主任每次见陈月牙,都颇有微辞。

  总之就是,觉得超生还不够聪明,不够一鸣惊人,天天让陈月牙想办法,激发超生的灵感和危机感,比如威胁啦,恐吓啦,再或者棍棒教育啦,让她勇争第一,继续神童荣耀。

  陈月牙不肯催闺女,超生对自己就更好了:“妈妈,多一个字儿我都懒得写哦,作文300字,我一个字都不会超哒!”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多写一个字儿太累,300就300吧,不过你爸爸希望你们几个能跟小帅哥哥一样去北京读书,要是成绩太差,北京那边不收呀!”陈月牙又说。

  八十年代想借读有多难,就跟上青天似的,小帅能上北京,就是因为他学习足够好,各方面足够优秀,在面视中征服了老师们的原因。

  “这样啊,要考了第一,就可以去跟小帅哥哥一起读书吗?”超生颇有点为难的问。

  “考不了第一,考个第二试试呢,让你小帅哥哥多辅导辅导你。”陈月牙说。

  怕闺女学习要吃苦,陈月牙颇为不忍心。

  只要成绩足够转到北京就行了,她不想闺女太辛苦。

  超生看起来也挺为难的,不过她抬起头,认真的说:“二斌哥哥,对不起,我要考第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