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老汉种田记 第142章

作者:呦呦雨 标签: 随身空间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但是要的是旁的,管事自然明白。

  但一拆开信,知府的脸色就哽住了,然后脸胀的通红,将信一扔,道:“混帐!不知所云!”

  管事傻眼,往地上一看,哪里是什么银票,是稚儿都写的不好的字迹,就这狗屁不通,条理不顺的东西,这种字迹,还敢往知府府上送?!

  这关家人是不是傻子?!就算字写不好,就不能请个会写信的人写吗?!大街上这样的落魄书生不知道多少,写封信也就二文到十文润笔费。

  关键这信里不是银票。知府虽说了不能收,也不会收,但主观认定了里面厚厚的铁定是银票,结果不是,这多丢脸,不,这多打脸?!

  管事道:“这,这也太不懂事了……大人息怒,想必是乡下人不知数,不懂礼数!”

  “愚蠢至此,果真是那肥皂方子的持有人?!”知府稳了稳心神,不想在下人面前把脸丢尽,依旧维护着文人的风骨,道:“还是故意戏弄本府?!”

  “只恐是书读的不精,肯定不是故意,小人看这字里行间,确实是颠三倒四的,市井小民也就那样了,他儿子就算是个童生,估计那时候也是碰狗屎运考上的,未必就有真才实学,信写成这样,也是奇葩,这样的人,想要考中,也难……”管事笑道:“也难怪今秋里没考……”

  知府是对关家的事查的大差不离子,除了机密的不知道,多数是知道的。

  本来是想说这关兴要是不听话,就用关开涵的前程来卡他,哪料到是这水平……就这种人,考秀才,真考上了才会真漏馅,不考是对的……

  但是用这个卡他也就没用了啊。这种水平都用不着卡。

  知府一直气的不成,道:“他藏的那个女子,可查到什么来历?!”

  管事摇头,道:“当初在府衙门里记的是他的侄女儿,但却是个妇人,下人们也都是买来的,实在查不出什么来历。这关兴原配没了,养个把女人倒也不稀奇,只怕这种女人,也卡不着他……只怕是从不明不白的地方买来的女人,怕带回县里影响名声,这才养在府城……”

  那种楼里买来的?!

  如果是这样,也就是养着取个乐。想要用这种人威胁他,恐怕也难。

  他最是知道,因为他身边这样的人多的是,这样的女人养的厌了,也就弃了。

  知府面如阴云,道:“这么说,他儿子的前程卡不着他,这女人的事也卡不着他了?!”

  管事听了不敢吭声,一时之间也没个好主意,更不敢吱声。

  人家儿子连考都没考,想刷人家下去,都无处下手啊是不是?!

  至于女人,一般有钱的,养个个把那一种外室,多数有几个是认真的,又不是原配……

  “他的亲戚亲人呢,”知府道。

  管事难为的道:“……那些人多数只在留谷县里,想要伸手过去,那县令,大人也知道他……是,是那家族的人,一向都不怎么瞅睬的,眼睛都长在天上……”把手伸到留谷县,那位县令可不会与上司客气。

  说到这个,简直更生气。

  就一个七品小官,就因为有来历,大族出身,就敢这样无视上司。关键还不能拿他怎么着。关键是这个也不图升迁,也不怕他写他的差评。人家上面有的是人呢。大族人家的子弟到处都是大官小官的。

  所以,这就难办了。

  现在这肥皂一出,恐怕想叫他升迁,他也不会。

  这关兴,还真说不准是不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就是挑衅他的威严了。好歹他也是本府知府。

  因为是知府府上管事的信去,若说不知道是知府的授意,他真不信。

  可是人不来,信还这么的随便……

  他能不怒吗?!

  “大人……”管事知道他想发怒,又下不得手,便道:“此事只能徐徐图之,他既在本府有个女人,就会常来。那么盯住他就不是难事。这种有钱的男人,又是小民,能有什么见识,只要犯点错,就能揪住,抓住了把柄,还是任大人处置,那时,那位县令想要保,也难,现官不如现管,在县里是不能怎么,但在这府城都是大人说了算!再说,大人与县令的矛盾,也不会在明面上,只要有把柄,假以时日,就不难……有了这个人,什么肥皂厂,造几个都行,哪还在乎那留谷县里的厂子?!”

  知府听了不语,却是拧眉深思。

  “这种小民,吓一吓,就乖了,到时候再许以利益,必会投靠大人,”管事嘿嘿一笑,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在哪个大树底下不都一样吗,未必就非得呆在那县令治下了。再者说,大人的官可比那县令大。又有这么多位大人保着他,他必欢喜……”

  “也是一种办法……”知府想了想,道:“你盯着他。”

  “要双管齐下,派些人,去留谷县里查查他的亲戚亲人……”知府道:“尤其是他到底是怎么来府城的,此事一定是与那个雷哥有关,这个人,路子深,现在都钻营到府城来了……要纠出来他的路子。这个人若识相,也能纳下,若不识相,也不丢这么一个人……”

  雷哥一直很小心,他的路子,就算是官府也未必能查的那么清楚。

  一般而言,他在灰色地带,就算是有些官,也未必肯动他的,因为牵扯太深。尤其是江湖人真的不好惹,若是惹上了,是很容易在这种人身上翻船的。

  这种人,与一般的山贼水匪还不一样。像山贼水匪的,有空就剿了,杀了也没什么。

  但这种人,说他是山贼水匪,他真不是,做的是正经买卖,不过是认识的人多,都是吃得开的正经商人。

  但若说他是良民吧,他也不完全算。

  而且,这种人,身边义士多,真惹毛了,劫法场这种事,刺杀这种事,多的是。真的很容易翻车。而他们为了自保,有些黑料,尤其是他们自个儿的黑料,人家收集的也多呢……

  所以,他是真的不怎么乐意碰这种人。

  相安无事,在各自边界以内,只要不大闹过份,都没事。要是有事,人家就算栽了,还能拖一大票下台。

  可现在不得不接触,不得不弄清……

  哪个心里不悬?!

  因此,知府久在上位混的人,更知道这种人,宁愿得罪,不如拉拢。而这种人,除非真的能一网打尽,否则真的就别碰。

  就算真宰了他又如何?!这种人身边死士最多,他就算死了,他们也会为苦主报仇,有那么一两个刺儿头,就有的他吃不消的了。

  管事应了。

  关开涵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悬,后来见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更担心了,道:“他若立即发作,也许也只是敲打一下,若是隐忍不发,爹还是要小心。”

  “嗯。”邓智林道:“不必担心,你读你的书。总不至于叫你和开兰落到他们这些人手里。我有自保的法子。”

  若是没有,敢这样大剌剌的这么混吗?!

  有些官油子,在现代的时候也不是没碰见过。虽说封建社会更严苛一些,然而,很多东西都是大差不离的,他还不信了。会制不住这样的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若敢来横的,他关兴只会更横!

  关开兰做针线,道:“五弟身量又长高了些许,春里怕是还得抽条儿,我现在放些身量,再做些开春能穿的长衫才好。爹看看这个花样好不好看?!”

  邓智林拿过来看了看,笑道:“你自己画的?!”

  “嗯。”关开兰道:“叫我吟诗作赋,我也不会,没这个天份,要我画些山水鱼虫的,我也没见过。唯一能画的来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好看。”邓智林笑道:“手艺在身,见识短些,以后也能补。画画这种事,天份比后天的素养强的多,就是见识再广,看到美景画不出来,也是白瞎。”

  关开兰点头应了。

  邓智林悠哉游哉的看看花草盆栽,没事就看看鱼,逗逗狗,再说上两句闲话,人比她还要宅。

  到了点就要做饭吃,准时的不得了,关开兰要给他打下手,他还不乐意,只叫她别下冷水,这天儿洗菜贼冷呢。

  关开兰拗不过他,只能拎了凳子,坐到厨房外头看老头儿做饭。

  关老头儿当真是健步如飞,那菜切的如艺术品一般,别说关开兰看的呆了,连水大娘都感慨道:“老爷这一手,赶得上林大厨了。”

  关开兰笑道:“各有特色呐,林大厨做的菜,色香味俱全,我爹做的,卖相差一点点,可是味道却胜出许多。也没看出我爹有啥密方。估计这个事还是操作手法的问题吧。”

  水大娘直笑,也是,就比如这绣活,差不多下针,可是看着也没区别,可是有人就是绣不好,有的人可堪成就神技,真的就是天赋问题。就比如她自个儿,这些年,干啥活都是一把好手,也是细手,可是就是做饭怎么都提升不了,老天爷给的天赋,有什么办法?!

  吃完了饭,水大娘便催关开兰去午睡了。

  关开兰依依不舍的回了屋,爹在的时候,每天都是高兴的,甚至都不想让爹离开了。

  水大娘这才对她道:“年前知府管事送了信和礼来,前儿我就奉着老爷的回信回去了,礼也还回去了,娘子,这个事,怕是直接摔打在知府大人的脸上……”

  关开兰唬了一跳,道:“这,他的目的是什么?!”

  水大娘道:“原先我是以为,来说亲的,当时还不敢给娘子说,寻思着那府上高贵,怕是想哄娘子给那个管事家人做小,直到老爷来了,我经手,一琢磨,才发现,只怕是冲着老爷来的……是那个肥皂……”

  关开兰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心慌的看着她。

  “娘子心安,老爷心里有数呢,恐怕有反制之策,”水大娘道:“老爷能有什么软肋啊,顶多是你和五爷,只要你们二人平平安安的,老爷心里就不怕。”

  水大娘人多精啊,这两天她把事来来回回一想,就不打算瞒关开兰了。她得诚心以待,才能叫关开兰长更多见识,知道轻重,而不是任人糊弄。人若是不经事,不动脑子,是不会真正的成熟的。

  关开兰将来必是跟着荣损的,若是损,她得知道是为什么,若是荣,她也得有更聪明,才能应对。

  “是为了肥皂?!”关开兰道:“万一拿我来威慑爹,会如何?!”

  “放心吧,老爷敢把你放在府城,就有办法叫娘子不叫人控制。”水大娘笑道:“老爷的本事,恐怕可不止是做饭。娘子也不想想肥皂那么大的摊子,都支起来了。连知府那些人都眼红,可照样没有上门来直接抓人,围起来,为什么?!”

  关开兰动了动唇,似懂非懂,心砰砰直跳。

  水娘子道:“那些子人,可不是啥好官。”指的是知府他们。

  关开兰不大懂这派系之间的事,只道:“只听闻知府治下尚算清明……”

  “娘子还年轻。就像好人也未必正确。很多的事是不分对错的。这种事不代表说一方是正义,一方是邪恶……”水大娘道:“只是站的位置对立,就注定了不能共存。这世事,复杂着呢。”

  关开兰午觉是睡不成了,道:“爹是我最亲的人,更是恩人。我心里敬他爱他。倘若,他们真抓了我威胁爹,我大不了,咬舌自尽便是了。再不会开口害了爹的。我这条命,都是爹给的。”

  “娘子胡说,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水大娘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可见关开兰捂的多紧。原先以为她是不想说。其实更多的是不想让关兴被人诟病,抓到把柄吧。

  “放心。老爺厉害着呢。”水大娘道:“年前秋里,多好的机会,五爷明明也有本事可以考秀才了,以他的深识,见识,定能一考而中,为何没考,娘子想想?!这个事,就是禁不住细想,现在一寻思,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关开兰不觉明厉,道:“……原来是这样。我还道五弟明明火候早到了,怎么就不考呢。在县里也便利。原来根子在这里呢……”

  “不在于肥皂上,而在于……”水大娘道:“老爷敢硬杠那知府府上,心里怕是有底气,有数的……”

  关开兰并不笨,话说透了,她哪能不明白,低声道:“大娘是说,那些人都会有变故……会出事?!”所以才不叫五弟考,为了避嫌。

  连乡试县试都回避,还不是府试。可见这个事,恐怕……不是小事。

  “嘘!”水大娘道:“只管安心。老爷定有安排。老爷是个有本事的人,若是连娘子都护不住,怎么可能呢?!看看,这两天了,知府那管事还没来呢,可见,是有所顾忌……”

  关开兰似懂非懂点点头。

  她不怕别的,就怕自己的存在会给邓智林添祸。

  不过,她爹是个特别厉害,特别了不起的人,是真的!

  因为她心里也是同样这么认为的。

  水大娘守着她睡午觉了,听着她翻来覆去好一会才迷糊睡了。

  听到脚步声,水大娘忙回头,低声道:“老爷……”

  “睡着了?!”邓智林叫她出了屋,站在了廊檐下,道:“交代你几件事情,倘若有什么变故,护好她,真的非走不可,便将她交给武护院。只要她没事,便是你们落了进去,我也就不怕了。会很快救你们出来。我说的是最坏的情况。”

  “老爷安心,我心里有数,必不会有闪失。”水娘子道:“这个事我也透了些与娘子。娘子虽单纯,可有些事,也得知道知道,才不至于受人骗。”

  邓智林点头,这样挺好的。

  “这孩子命苦,就怕真连累到她落进去了,反而怕连累我,自己先想不开了……”邓智林道。

  关开兰睁开眼睛,眼泪下来了,默默的,心里又酸又甜的很。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听的清晰。没睡熟呢。

  “这是最坏情况,不发生最好。”邓智林笑了笑,道:“也别太担心。若是无事,到了春过后,就彻底的无事了……”

  关开兰听的心里一跳,果然水娘子料的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