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呦呦雨
武则天笑了一下,也没追问在他那里,上官婉儿是什么结局,只道:“我上次将她降等,打发为普通宫女去了。”
邓智林这次是真的怔住了,仔细回忆了一下上官婉儿的事迹,她就好像一直像开了挂似的有才的女官,怎么这一次不一样了?!
难道受他影响,上官婉儿的人生轨迹变了?!
武则天是什么人?!一看他反应,便知道怕是他所知道的,原本的,是与现在这个局面不一样的。
这就是了,武则天自从遇到这位老汉,连自己的人生轨迹都改了,更何况是其它人?!
她便笑道:“原本我是想容着她的,因为无人可用,她也算有才的女子了,一向也通透,可是到底通透过了头,又有二心,贪心不足,后来遇到老人家,我倒想明白了,”武则天笑道:“既然想做的事,不是非得用忍耐去做,多容她一个,作用也不大。我想通后,就将她降等去做了低等宫女。”
“她肯定闹事了?!”邓智林道。不然不会突然提她。
“不错,最近在玩苦肉计呢,希望我将她招回身边来,”武则天看透似的笑了一下,道:“与我玩这些心眼。说实话,在遇到老人家之前,也许看在大局之上,我会容她几回。可是现在的我却是看开了,我虽求贤若渴,也有野心,却不代表,我非得忍耐那不忠之人。遇到老人家之后,我真的豁达很多。”
邓智林道:“那敢情好。想开了就好。咱遇到那拎不清的人,也没必要忍着,就如同我那几个儿子,呵,我没与他们断绝关系就算不错了,还指望着我能对他们多好,来了就招待好酒好茶好饭,那没门。他们爱上门不上门,我也不求他们,也不纵容他们,人嘛,就是这样,甭管是小老百姓,还是皇帝,都是一样。”
皇帝也难呐,武则天其实看着是一国之主,其实暗地里也有很多的衡量和牺牲,以及忍耐的。
“老人家说的对,”武则天笑着问了几句他儿子的事,邓智林便说了几句,笑道:“小老百姓就是那样,为那两瓜三枣的都争的不行。”
“不管争什么,算计什么,人性是一样的,”武则天笑道。
“可不是么?!”邓智林笑道:“凡事想开点,只要国不乱,家不乱,咱就少些无奈和忍耐,这样日子才美。”
“对极了。”武则天笑着应了。
“真别说,这小人就是戏多,就如同我那四个儿子,如你身边的那些心眼多的小人,”邓智林道,“我懒得搭台子陪他们演戏。”
武则天笑着乐,感慨道:“小人畏威不畏德,君子畏德不畏威啊。”所以,为人处事,对不同的人,真的不同的法子。
“这个总结好,”邓智林笑道。
“我把狄仁杰召回京了,”武则天笑道:“老人家知道他吗?!”
“知道,”邓智林道:“名臣。而且是聪明的名臣。”
看来是极具智慧了。武则天心里也就有数了。这个人,没有不妥的地方。这就行了。邓智林虽然没有明着说,但其实没说的,光看看就明白。
这一次没有多聊,说了几句,便都下了。
邓智林呢,下来睡了。
武则天收了东西,笑了一下,其实老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是害怕见到阿娇的吧?!
哪怕不是自觉的,其实也是在尽量的躲着。
别说邓智林想躲了,其实连她,见了也不耐烦。那阿娇到底是年轻,年少骄纵而轻狂,虽美艳浓烈,到底没有沉淀,肆意妄为的令人发指。
纵然可爱,可是,也是没有分寸的。
武则天都不耐烦见到她,更何况是邓智林这种糙老爷们了,要他去断男女情分的爱爱恨恨的,他更不耐烦。
一想便是一笑。
才二十天,估计那刘彻也整不出多少夭蛾子来。
武则天觉得自己放松了不少,以前忙了一天,神经紧绷一天,没有片刻是轻松的时候,就希望身边能有一个聪明知心的人哪怕只是闲聊一二句,她说什么都能接得上话,特别通透的那种人在,上官婉儿就是那样的人。
可是现在,邓智林代替了上官婉儿,所以,上官婉儿的存在,也就不重要了。
哪怕十天,二十天……才能见着邓智林一面,就算没有深聊什么,只是闲谈几句,她整个人的神经都是放松的,轻松的,那种感觉,特别,特别的奇妙!
她推开门,出来透气。
女官现在已经习惯了她的作息,准女皇陛下,都是最少要到三更天才会睡的,特别的勤政。晚上还得吃一顿宵夜。
今天多了菜和水,女官也习惯了,也更因此,这个秘密,是宫中上下内外,守口如瓶的秘密。
女官很快将菜收拾下去,然后奉上来的是夜宵。
吃着这些,武则天整个人都舒服了,老人家空间种的东西就是不一般。之前吃完了以后只能说贡菜,说真的,那真是万分的不习惯,现在她也是嘴养刁了。
吃完了,整个人都舒服了,武则天正准备休息,一品女官低声道:“陛下,上官宫女又在上演苦肉计了……”
武则天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噤声,连头都不敢抬,气都不敢喘。
上官婉儿是拼了命的想再获得怜惜再爬上来,她以为她十拿九稳。而这个心腹女官也是拼了命的想要准女皇陛下弄死上官婉儿,拼了命的贬低上官宫女的手段,以及无所不用其极的楚楚可怜以及心计。
武则天对此一清二楚,却什么都没说。
人心呐,只要是人,就别想逃得过那些个算计。无论争的是宠,是功,还是鸡零狗碎。
武则天权柄滔天,身边人是如此。邓智林哪怕只是一些破方子,一点看不见的小小的好处,都上演着不停歇的小动作呢。虽然相对而言,拙劣的多。
然而只是这么点小利益的,都是如此,更何况是皇权了。
所以,邓智林明白武则天的艰难,举重若轻。她却从不抱怨。这个女人,是个了不起的帝王!
要搁他,估计修练三千年,也未必如他啊。
他这只四个儿子天天在那拙劣的卖弄着愚蠢呢,他都不耐烦,而武则天管着多大的摊子?!一个朝纲,一个国家,一整个朝廷的人事,能不累吗?!
也是会心累的吧。
可是怎么说呢,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担着呗!
邓智林虽说想见阿娇,可也怕见她,这种心情,大约与在现代时特别害怕与做微商不停刷爆朋友圈的大学室友相见一样纠结!那千转百回的,既想见,又怕见的千转百回啊。
所以,邓智林呢,干脆当鸵鸟,能躲一时是一时。真事到临头,出事的时候再说。
反正那两个人,肯定还有的是事呢!
美美睡了一觉,天还没亮,邓智林就起来了,这在古代就是这点好,晚上没啥娱乐,没手机玩,睡的就早,醒的自然也就早了。
也是托了阿娇的福,邓智林这种夜猫子生活习惯了的人,硬是被她给逼的不敢上线,变成了一个活生生早睡早起的人!
若搁以前,哪怕累的快嗝屁了,睡之前不玩一下手机是不圆满的。这一玩,就是一宿那种,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被手机给偷走了!
所以,邓智林是真不知道该感谢阿娇,还是郁闷。
往好处想,这早睡早起,确实是养肝。
邓智林一起,赵玉和也起了,起来做早饭,各种忙活。
邓智林呢,捧了个瓜出来,切了,然后叫小凡和关开涵与早饭一并吃了,便催他们上学去。
剩下的一半瓜,邓智林和赵玉和分着吃了。
小凡现在很机灵,不该好奇的,他不问,也不多言。
赵玉和更是如此,他本来就木讷,生活一事上,也从不愿追根究底。
所以人嘛,就是这种要么特别聪明的人好相处,要么就是木讷不多言的好相处,最怕的就是那种半瓶子醋在中间的,那真是两边讨嫌,特别不讨好。
关开涵和小凡上学去了,这天也就微微亮了。
木匠们上门继续做工了,赵玉和呢就刷院子墙,邓智林帮着调些灰泥,今天也没出门,就买菜做饭这个事儿,也好让赵玉和得个全空好好刷墙。
天还没怎么亮呢,张广才被关开富堵了个严实,张广才也是特别的无语,看着这三兄弟,道:“开富兄弟有事说?!这拦中不拦尾的,也挡着别人走道啊,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关开富笑着道:“广才兄弟,到我丈人店里去喝酒啊,我请!”
冯安民那里?!
张广才从不进他的小酒馆,听了便道:“关二哥也是知道的,我不好酒,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酒我真消受不起。”
张广才心里也升起股警惕,就是不肯。
关开贵与关开远上来将他也拦住,笑道:“怎么?不给面儿!?”
“关三哥,四哥这是逼着人强喝酒?!”张广才虽心里警惕,却也不怕他们,道:“我张广才就是一闲汉,就是一个混癞子,从未被人看在眼里过,这乍然被人请喝酒,呵,对我来说,可不算好事儿,我是自知之明,我没这么大的面儿,兄弟们有事不妨直说,还真不必弄那套虚的。我是什么东西,我心里没数?咱也别来这套。”
“广才兄弟也太自谦了,这乍然喝个酒,瞧你这话说的多难听?!”关开贵笑道,“就多心!”
张广才笑了一下,道:“人最难得的是弄清自己几斤几两,三位爷也别瞒我,这混的好好的老爷,突然对路边的野狗示起好来,没别的理由,肯定是想吃野狗了……”
三人脸色一变。
“三位爷也别消遣我,更别觉得我说的话难听,”张广才道:“有事就问吧,我知道的,我肯定说,我要是不知道的,问我,我也没辙!”
三人面面相觑,没料着这个货,这么难缠。
还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么说,我们三人的面子请你,你都不乐意了?!”关开远道。
“灌醉我也没用,我不知道的事儿,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张广才道。
三人讪讪的,哪里信他不知道?!就是不肯说才百般推辞呢,关开富道:“这么说,这是打死也不说了?!”
张广才知道这三个不是善人,绝不是好鸟,在刚刚说话的时候,就隐隐的开始往边上退了,见他们真的不怀好意,便笑道:“原来真不是喝酒,是要打人啊?!有话问就问,说就说,何必说什么请酒打人呢?!搁我说,关叔最厌恶的就是打人的人了,这要是关叔知道了,怕是更不讨喜了,输给了关大哥,不是冤吗?!”
“你果然知道事儿,”关开富凶狠着道:“大哥和雷哥,跟着我爹在整啥呢?!”
张广才见着机会,果断的嚎了一声,嗷的一声喊,道:“关家三屠夫打人了!”
这一尖嗓子把三人吓了一大跳,便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张广才早退到了巷子角,见三人一退,跟泥鳅似的一钻一跑,一溜烟的就跑进了巷子里,一面嘴上还喊道:“救命啊!”
第69章 雷哥回
这张广才本来就是熟人了,大半个县城的人都熟悉他,一听见他声音,就知道有热闹可看,一时都出来了大半,看到关开富三人,却不见张广才,有点纳闷的纷纷道:“张广才整啥呢?!这嗓子嚎的……”
关开富脸色不太好,见机不对,忙撤了。
呸,果然不愧是野狗一样的人,还真是会跑,会喊。
但他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这小子,下次别逮着他。
关开贵道:“这个事,从张广才身上问也问不出来,这个货,精的跟猴似的,他要是肯说,早嚷的全城都知道了,若是不肯说的,逼问也问不出来,反而可能让老爹不高兴!我看他肯定要跟爹告状去了,情况不明的,得罪了爹,咱们也讨不着好处。”
“是啊,”关开远道:“这事说出去咱没理,三欺一,怎么说都不占理。”
关开富嗡声嗡气的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去问雷哥,他也得在啊!再说了,真找着他了,他能说?!”
关开贵与关开远也没辙,一时叹气。
关开贵道:“这个事急不来,慢慢来吧,在老爹那,咱怕是不讨好了,这张广才惯是个会告状的,老爹要知道了,怕是要更生气呐!”
关开远道:“咱又没能像大哥那样舔着脸不要脸一样的蹭上去,连知道都不知道,想蹭也蹭不了。”
三人一时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