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无美人
“这可说不定。”
卫善皱眉道,“呼吸急症可大可小,要真有什么大碍可就麻烦了。”
见越荣还是不肯,卫善叹口气:
“我也不是多事之人,你若不想让我替你诊治我自然不会强求,只是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你若有时间还是要请别的大夫替你瞧瞧,别讳疾忌医耽误了病情。”
谢老夫人他们出来时,刚巧听到卫善的话。
卫善是太医,而且素来名声极好。
往常他来往府中走动时,也经常会替府中之人把脉看诊,就连柳妈妈她们也都吃过卫善的方子。
谢老夫人也没多想,只以为卫善是医者仁心,见不得生病之人。
她见越荣一直推拒,皱眉说道:
“卫太医医术高超,他既然说你不好,怕是你这身子真有些毛病,让他替你瞧瞧吧。”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犟着做什么,真当你这把老骨头还是年轻的时候?”
越荣闻言苦笑,被谢老夫人压着只能应承了下来。
几个下人扶着谢青阳回了自己院子,吴氏、陈氏也各自散去。
谢青珩将卫善引去了偏厅,越荣和谢老夫人也跟着过去,不一会儿听说了消息的越骞也赶了过来。
卫善替越荣把脉之后,又替他检查了咽喉。
等一切做完后,越骞就道:“卫太医,我父亲他没事吧?”
卫善说道:“大毛病没有,但是他的确是有些呼吸急症,此证虽不如哮喘严重,可也不是小事。”
“你父亲是否闻不得花粉,剧烈运动时也偶有呼吸不畅晕眩之症?”
越骞连忙道:“是有,不仅花粉,就连粉尘之物也会喘息不过。”
“那就对了。”
卫善说道:“他这类症状我以前也见过,看似不要紧,可若不留意的话后果却极为严重。”
“眼下快到立春,花开时节,花粉四处都有。”
“这城内也就罢了,只有一些偏僻之所和府宅内院能见花丛盛放,稍微避开些就是了,可是如同城外桃林、水瀑之地,还有一些繁花盛开的地方,老爷子若是去了,不小心可是会要人命的。”
越骞面色顺变,脸上带了些急切之色:“那该怎么办?”
卫善安抚:“你也别急,只要避开那些地方就好。”
“我等下替你开个方子,你让人去取了药材回来制成药囊,让你父亲时常佩戴,若有呼吸不畅之时便闻上一闻。”
他又从身旁的药箱里取出来两个小瓶子,递给越骞。
“这两瓶本是治哮喘之物,不过对你父亲这种情况也能有改善之用,你且先收着,下次你父亲若有不适之时便各自含上一颗,便能缓解一二。”
越骞连忙接过,低声问道:“那我父亲这病可能根治?”
卫善摇摇头:“想要根治几乎不可能,只能说尽量缓解一些。”
“老爷子年纪大了,往后尽量避开那些会让他不舒服的地方就是,若实在不行,便用面巾遮掩口鼻,别叫那些东西入得口鼻之间便是。”
越骞认真的将卫善的叮嘱一一记下来之后,才道:“谢谢卫太医。”
他将药小心收好,又从衣袖里取出钱袋子准备给卫善诊金。
卫善却是拒了。
“我与宣平侯府也算是有几分善缘,这前前后后都跑了不知道多少趟了,这银子就免了,等下次来时,谢老夫人请我喝两盅你那梨花釀就是,我可是馋了许久了。”
谢老夫人闻言顿时大笑:“那有什么,何必等下次。柳妈妈,去让人取一坛子梨花釀出来送给卫太医。”
卫善闻言眼前一亮,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谢老夫人说道:“客气什么,我们可从未跟你客气过,我家阮阮的伤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不辞辛劳数次来府中,她哪能恢复的那么好?”
第364章 再逼一逼他们
谢老夫人让柳妈妈去取了一坛子梨花酿来后,谢青珩才送了卫善离开。
行至门前时,卫善还叮嘱说道:“大公子,小公子那伤势虽不算严重,可也要好生养着,他年纪小,骨头还没完全长好,若是养不好往后多少会耽误习武。”
谢青珩忙道:“卫太医放心,我会好生看着他的。”
“今天大过节的还劳烦您走这一趟,实在是太叨扰了,我这就送您回府。”
卫善摆摆手:“不用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正好我也去街头瞧瞧热闹去,大公子且回去吧,不必相送了。”
谢青珩见卫善不像是说假,只能再三道谢之后,将卫善送上了马车。
等卫善走后,谢青珩从外间回来时,越荣和越骞已经回去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谢老夫人惊讶。
谢青珩道:“卫太医说他暂不回府要去街头看热闹,我便只让府里的下人送他过去。”
谢老夫人闻言这才放心。
谢青珩看了眼厅内,才低声道:“祖母,他们走了?”
谢老夫人点点头,自从越荣父子来府里之后,谢老夫人对下人看管的便严厉了起来,且谢渊那头也一直派人瞧着那父子二人,倒也不怕他们在外偷听。
谢老夫人说道:“他们两个近来安分的有些过分,也不见跟外头的人有什么来往。”
谢青珩皱了皱眉:“他们留在京中,父亲和林大人他们那头也做了布置,越荣他们不可能不想办法去见他们身后那人的。祖母也别着急,只要他们不干净,早晚会露出痕迹的。”
“我听父亲说过,他会想办法再逼一逼他们。”
谢老夫人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
他们将越荣父子逼进了府里,他们有所忌惮之下,自然不敢擅动。
就算真要与人联系,怕也要找准机会才行。
这些道理谢老夫人不是不懂,她只是觉得这般与人作戏既累又厌烦。
谢老夫人压下心底烦躁之意,看着谢青珩说道:“对了,你今儿个不是跟你国子监的几个同窗出去玩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有小六,这好端端的,他脚怎么砸成了那个样子?”
谢青珩刚才顾着谢青阳的事情都忘了正事。
这会儿被谢老夫人一提,他瞬间就想起祁文府那王八蛋来。
谢青珩说道:“我和他们去了,只是中途觉着太吵闹就回来了。”
“小六是在阮阮院子里砸了脚的,我去问问阮阮怎么回事,正巧我也有话要跟阮阮说说。”
谢老夫人也没多疑,只以为谢青珩是要跟苏阮说什么事,就摆摆手:“去吧,你们小年轻的总是闹腾,让人好生看着小六,别叫他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我先回去了歇着了,这大晚上的吵的我头疼。”
谢青珩点点头,“祖母先回去吧,府里的事情有我盯着。”
谢青珩送走了谢老夫人之后,这才转身朝着跨院那边走去。
等去时,澄儿刚将之前替谢青阳收拾伤口时留下的东西收出来,端着水盆出来时,就遇见了谢青珩。
澄儿连忙蹲身行礼:“大公子。”
“阮阮呢?”
“小姐在里头。”
谢青珩点点头,见澄儿手中端着的盆里还有血水,手里也拿着沾了血的布巾,挥手道:“我进去寻阮阮,你先忙去吧。”
“是,大公子。”
澄儿端着水盆起身就想离开,谁曾想走了没两步谢青珩却又突然出声。
“澄儿。”
“啊?”
澄儿回头,眼里带着疑惑:“大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谢青珩问道:“小六的脚是怎么伤的?”
澄儿生怕苏阮之前跟祁文府私会的事情被人知道,连忙说道:“先前院子里挪动那些花草时,府里的下人不小心留了几块砖石在那边台子上,刚才六公子跟小姐玩闹时,不小心碰掉了砖石,所以才砸伤了脚。”
谢青珩闻言瞧了眼不远处台子上摆着的砖石,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砖石摆在这里多危险,好在今儿个伤的是小六,要是伤着阮阮了怎么办?”
澄儿闻言默了默,哪怕她心向着自家小姐,也不由的替六公子抹了把同情泪。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六公子是捡来的。
谢青珩吩咐了澄儿待会儿让人将那些砖石搬走,这才继续:“今天阮阮院子里来过什么人没有?”
澄儿心中一“咯噔”,面露茫然:“小姐一直在府中,中途来过不少人,大公子指的是谁呀?”
谢青珩微眯着眼看着她:“阮阮一直在府中?”
澄儿被瞧得心中直跳,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小姐腿脚还没养好,自然只能在府中,大公子怎么这么问?”
谢青珩闻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将澄儿看的手里的水盆都快要端不住时,他这才收回目光淡声道:“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先下去吧。”
澄儿松了口气,连忙朝着谢青珩行了个礼,然后就跟身后有鬼撵着似的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谢青珩瞧着她这模样嗤了声。
鬼丫头,说谎都不会。
谢青珩撩开帘子入了苏阮房中时,就瞧见她手里在摆弄着什么东西,走近了瞧时,才看清楚那是个瞧着精致的狐狸面具,还有几个陶泥小人。
不远处的柜子上还放着盏兔子花灯,跟他在坊市上灯谜会里瞧见的那个一模一样。
“大哥,你来了。”
苏阮瞧见谢青珩来时也没遮掩,反而满是笑意的将那几个陶泥小人齐齐摆开,笑着道:“你快来瞧,小六送我的小人儿。”
谢青珩上前道:“他这么早回来,就是送你这个?”
苏阮笑眯眯的说道:“是呀,好不好看?”
她拿着两个小人在脸前挥了挥,往日里总是淡淡的脸上带着高兴道,“我都好久没见过这些东西了,瞧着捏的可真好,你看这个小人,是不是跟我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