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公主 第34章

作者:秋水晴 标签: 甜文 平步青云 穿越重生

  李沄:“那敏之表兄觉得我父亲说的话,是真的吗?”

  贺兰敏之:“……”

  ——即便李治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他也得赞同吧?

  贺兰敏之笑道:“圣人所说的话,自然是真的。”

  李沄闻言,一脸正色地点头,说道:“我也觉得父亲说的是真的。”

  说着,小公主侧头看向身旁的苏子乔,笑盈盈地问道:“子乔,我若是将这个野果放在旁人的头顶上,你可能一箭射中野果而不伤人?”

  牵着缰绳的苏子乔回头,嘴角噙着笑意,“可以一试。”

  李沄将手中的野果抛向了苏子乔,脸上带着十分恶意的笑容望向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迎着李沄的目光,心里打了个冷战。

  只见小公主冲贺兰敏之笑得可爱,她说:“不知敏之表兄是否愿意头顶野果?”

  贺兰敏之闻言,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了下去,连忙摆手,“公、公主,这种事情,儿戏不得啊!”

  就算苏子乔骑射之术再高,万一失手,他岂不是一命呜呼?

  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槿落与秋桐对视了一眼。

  秋桐便笑着说道:“周国公不必担心,奴也曾见过苏将军的本领,绝不会伤你分毫的。”

  李沄点头,“对,表兄放心,子乔很厉害的!”

  贺兰敏之哪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他白着脸,“不,公主,您还是找其他人吧?”

  谁知李沄那可爱的小脸一般,凶巴巴地说道:“不行!必须是你!”

  贺兰敏之见李沄翻脸就跟翻书似的,急了,牵着缰绳调转了马头就往山下跑。

  李沄看着贺兰敏之疾驰而去的背影,看向苏子乔。

  苏子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吹了一声口哨。眨眼的功夫,带着贺兰敏之下山的骏马已经原路返回。

  小公主坐在白雪的马背上,要笑不笑地看向贺兰敏之,“来人,扶周国公下马。”

  马背上的贺兰敏之吓得直哆嗦。

  贺兰说的一点都没错,李沄真是可恶极了!

  

  梨花苑里的侍女们私下正在交头接耳,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奔走相告。

  听说一个时辰前周国公贺兰敏之陪着公主一起上山骑马玩,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是被人抬回来的。

  城阳长公主听说周国公被人抬起来,连忙差人去看,谁知小公主却拽着城阳姑姑的衣袖,说姑姑不必去,敏之表兄没什么事,只是被吓昏了而已。

  城阳长公主:???

  好端端的人,怎会被吓昏?

  小公主身旁的槿落抿了抿唇,忍着笑意上前两步,朝长公主行了个礼,不徐不疾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长公主。

  “方才在山上时,公主想看一看苏将军是否像圣人所说的那般可以在马背上百步穿杨,于是便让周国公头顶着野果站在空旷处当箭靶。”略顿,槿落又续道:“结果苏将军的箭尚未射出,周国公便吓昏了。”

  城阳长公主:“……”

  长公主端着十分威严的模样,望向恭立在旁的苏子乔,“公主今年四岁,你也四岁吗?”

  苏子乔低头,认错认得十分爽快,“某知错。”

  李沄拽着城阳长公主的衣袖晃啊晃,仰着头跟城阳长公主撒娇,“跟子乔没关系,是太平要他这么做的。其实子乔在宫里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做的,我从未见他失手把谁射死过。哎,敏之表兄也太过胆小了!”

  语气中,竟还带着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

  城阳长公主:“…………”

  李沄对贺兰敏之,是真的有些失望。

  她可没忘记历史上的贺兰敏之是个什么样的人,与外祖母有点龌龊之事算得了什么,他还时常祸害府中的清白侍女,后来更是胆大包天,连未来的太子妃都敢染指,最后还祸害了太平公主的侍女。

  她本以为胆敢这样处处与母亲作对的人,即便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大概也是有点胆识的。

  谁知刚才在骊山上,贺兰敏之竟被吓得脸色发白,一口气上不来就昏过去了。

  就这样的人,她先前居然还把他当成一根葱放在眼里。

  ——李沄难免有点兴意阑珊。

  外祖母去世,国公府的庶务时候母亲让杨思俭以及武家旁系的叔伯处理的。

  贺兰敏之此人除去一副好皮囊,简直一无是处,甚至不如妹妹贺兰氏。

  母亲为国公府挑选继承人,挑来挑去,不过是在矮子里选将军。

  难怪临川姑姑她们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人。

  若不是有母亲撑腰,贺兰敏之也好、武家宗亲也罢,算是什么东西!

第33章 皇家有女33

  听说贺兰敏之在骊山上昏倒了, 是被人抬回来的。

  贺兰氏带上了帷帽, 在两个贴身侍女的陪同下去看贺兰敏之。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个男声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子乔之能是有目共睹的,敏之其实大可不必惊慌。圣人时常要我们进宫打马球, 有时候不够人, 子乔也会上场。他的骑射之术十分出色, 马球也打得极好。”

  贺兰氏闻言, 帷帽下的脸色顿时黑了。

  这便是周三郎,临川长公主和周道务的第三子。

  贺兰氏向来看不惯周三郎。这些长公主的小郎君们, 玩耍的时候,总能想起她的兄长, 可贺兰氏却总觉得这些人不过就是想讨好皇后,表面上是跟国公府来往,实际上却是拿自己的兄长寻乐子。

  不久前贺兰氏曾经拜访过临川长公主, 提起入宫之事。

  临川长公主在皇后殿下私交是不错的, 母亲韩国夫人在世的时候,私下曾跟她说过, 圣人李治那么多的姐妹中, 皇后殿下最喜欢的并非是城阳长公主,而是临川长公主。临川长公主虽非嫡出,但十分会做人, 在皇后殿下跟前是说得上话的。

  贺兰氏希望临川长公主能为她在皇后殿下面前美言几句。

  自从外祖母去世后, 她就再也不曾进宫见过皇后殿下, 更别说是见圣人李治。

  她送了拜帖去公主府,临川长公主也见她了,得知她的来意,笑吟吟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虽是圣人的妹妹,但也不宜过问太多,后宫之事皇后阿嫂想必心中有数。语毕,就拽着她到了公主府的后花园,说是有两株长势极好的名贵茶花,必须得让她去观赏观赏。

  想起那天的事情,贺兰氏心中就十分恼火。

  如今得知周三朗在兄长的屋子,她也没让人通报,直接带着帷帽走了进去。

  贺兰敏之与周三郎两人正在靠窗的榻上相对而坐,中间放置的案桌上,温着一壶酒,室内弥漫着酒香。

  两人显然都没想到贺兰氏会来,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贺兰敏之的脸色有些苍白,见到了贺兰氏,眉头微蹙了下,“阿妹,你怎会来?”

  贺兰氏望了周三郎一眼,将头上的帷帽拿下交给身边的侍女,语气嗔怪地说道:“旁人能来,我就能不来吗?”

  周三郎早就听闻贺兰氏风姿绰约,如今见她将帷帽取下,抬眼看过去,眸中闪过惊艳。

  都说贺兰敏之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他的阿妹贺兰氏也有倾国倾城之貌,如今一见,才知传闻不虚。

  贺兰氏见周三郎那眼睛发直的模样,心中冷笑,临川长公主总是端着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谁知生出来的儿子竟是这般没出息,见到了个漂亮女子,便移不开眼。

  贺兰敏之见到了贺兰氏在外男面前将帷帽摘了,眉头微蹙,又见周三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贺兰氏的模样,重重地轻咳了两声。

  周三郎顿时回神,站了起来,跟贺兰敏之笑道:“既然贺兰娘子来了,某便不打扰二位说话。先告辞了。”

  贺兰敏之坐在榻上,眼皮都没掀,“慢走,不送。”

  贺兰氏却笑盈盈地朝周三郎行了个礼。

  周三郎对贺兰敏之的轻慢行径似乎早已习惯,并不以为意,只是临走之前,又看了贺兰氏一眼。

  贺兰敏之见周三郎走了,瞪了贺兰氏一眼,“你怎么跑到这前面来,不合适。”

  贺兰氏冷哼了一声,走到方才周三郎坐过的位置坐下,她一只手把玩着案桌上的杯子,“我的阿兄在骊山上被人抬了回来,我担心不已,来看看阿兄,怎么不合适了?”

  说起骊山上的事情,贺兰敏之还心有余悸。

  他悻悻地坐在贺兰氏的对面,语气愤然,“太平竟然让我头苏子乔骑射之术如何了得,他们怎么不自己头顶着野果让他射?!”

  想起那会儿他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地架着,一动也不能动,而苏子乔在马背上,手中弓箭已经拉开。

  关键是苏子乔胯下的骏马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谁敢相信他真的不会失手?

  有时候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被吓得昏过去了又怎么样

  他就不信有谁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

  贺兰氏看着兄长的模样,又想起了李沄昨天在心月湖时跟她说的那些话。

  李沄哪像是个孩子,分明是个可恶至极的妖孽!

  贺兰氏跟贺兰敏之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太平就是个十分可恶的小家伙。她叫人来请你一起上山骑马,你就该装病拒绝她的。如今倒是好,人人都知道周国公在骊山上被吓昏了,名声扫地。”

  贺兰敏之却不以为然,“名声扫地又怎样?我还是周国公,是皇后殿下的外甥,谁敢在我面前对我不敬?”

  “谁敢对你不敬?那苏子乔,不过是有太平撑腰,便胆敢如此对你。我听说,你坐的那匹骏马,是羽林军的。你本是要骑着马下山的,谁知跑到一半,那马却被苏子乔召唤了回去。”贺兰氏面上带着悲凉的笑容,一双美眸望向贺兰敏之,“自从母亲与外祖母相继去世,便无人为你我做主,如今小小一个羽林军的头目,竟也敢欺负到你的头上来。”

  “我方才从忘忧堂听到你昏倒的消息时,秀娘也在。从前她总喜欢向我打听你的事情,可是方才听见你被人抬回来,竟像是陌路人一般不闻不问。”

  贺兰敏之看向贺兰氏。

  贺兰氏望着阿兄,语气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满怀恶意,“阿兄为了讨好杨思俭那只老狐狸,竟然同意让我嫁给杨家二郎。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本该是嫁你为妻的秀娘,一门心思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听说你昏倒了,不仅漠不关心,反而还说太平年幼爱玩,并不是故意让苏子乔如此羞辱你的。”

  “你是周国公又如何?在秀娘眼里,你甚至比不上太子殿下的一根头发。”

  贺兰敏之冷笑,:“我自然不能与太子殿下相比,但也是皇后殿下亲自选的国公府继承人。皇后殿下曾向母亲和外祖母允诺,只要她在,无人能撼动我的国公之位。太子殿下不仰仗武家,可皇后殿下却不见得。与我相比,杨思俭那只老狐狸算什么,秀娘又算什么?难道你以为皇后殿下会因为杨思俭和秀娘,就与我翻脸吗?”

  贺兰氏看向兄长,“今时不同往日,我劝兄长还是看清楚形势为好。”

  贺兰敏之睨了贺兰氏一眼,“你不信我?那便走着瞧。”

  贺兰氏低头,望着案桌上的两个酒杯。

  她想起了方才周三郎看她的眼神,那样的眼神,与杨二郎一样,让她看着就想吐。

  她又想起了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