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为什么她就没赶上这种好时候?
若是上辈子他对自己有对顾锦沅一半好,自己也不至于那么遗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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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了一趟娘家后,太子对自己越发上心了,每每都要握着她的手腕,倒像是怕她跑了一样,有时候她和他一起用膳,正用着,那么一抬头,就见他正凝视着自己,目光热烈到了仿佛能把她融化掉。
有时候是晚间在榻上,两个人云雨过后,她偎依着他睡去,夜里偶尔间醒来,却发现他根本没睡着,就那么搂着她,直勾勾地看着他。
她自然惊讶得很,问他怎么了,他却说没什么,之后猛地将她抱住,亲她脸颊,又亲她颈子。
那个时候,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几乎在颤抖。
顾锦沅叹息,她想偷偷地给他过一下脉,看看他是不是真得有什么问题了,只是她可以感觉到,他不会承认自己有病的,所以得等他睡着了再说。
可谁知道一日两日三四日,她都没等到一个自己醒着他睡着的时候。
他睡觉时非常警醒,只要自己稍微动一下,他就会醒。
她好奇:“你怎么睡得这么浅?”
太子:“我年少时便练武,养成了这个习惯。”
她信以为真,便不再问了。
一时又说起来他这几日做的事,如今阿蒙以及陪着太子的属下重新过去陇西了,至于药渣,在给顾锦沅看过去,便拿去给几个可信任的御医看过,药方乍看是没什么问题,谁也不能说这是毒。
这让太子更加意识到,下毒的人手法高明隐蔽,或许也正因为这个,十几年来不曾被人知道。
当即太子又查了当年给二皇子开出这药方的人,查来查去,查出是一位当世名医方刀绫了,只不过那位名医在开了方子后便离开了燕京城,不知道去哪里云游去了。
顾锦沅听了,自然是皱眉:“这个方子,一般人看是看不出问题的,便是宫里头的御医能看出问题,也需要雄辩一番,最后较长论短,只能说是开方子的人功力不济才出了这样的差池,又怎么会想到是有人刻意加害呢?”
太子欣赏地看着她,笑了:“是,所以我已经派人去寻那位方刀绫了,他一定记得自己曾经开过的方子,更应该知道这些微差别造成的后果,若是他在了,那便马上知道,有人篡改了方子中药材的配比,以此谋害我二皇兄。”
顾锦沅倒是没想到:“殿下动作快得很。”
太子却是道:“这件事事关二皇兄,我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
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他没有办法劝二皇兄去停掉那个药方,这件事便是二皇兄相信他答应了,只怕是韩淑妃那里也会多加猜忌,所以要想救二皇兄,务必要找到方刀绫。
而接下来,因太子大婚已过半个月,他是不能再像往日一般时时留在东宫陪着顾锦沅了,只能是过去帮着皇上处理一些朝政。
因为这个,太子自然是有些不舍,竟是几次回头,仿佛恨不得不走了。
顾锦沅看着这般情景,都忍不住摇头叹息:“有点志气行不行?”
这真得是最初自己认识的那个高冷矜贵的储君吗?为什么他成亲了竟然这样?
前几日她夜里替他过脉,这身体好得很,毫无异样,除了最近有点纵火过度外身体一切都好,他怎么成了这种性子?
太子听闻,却是颇有些委屈地道:“没有爱妻相陪,我要那男儿志气何用?”
顾锦沅听得一怔,赶紧看看左右,幸好都是东宫里的人,并无别个,不然让人听了去,怕是要笑话死,甚至拿这个说事来参他,当即赶紧道:“你不走,我可要回房了,不理你了。”
太子:“你不是说今日给我炖汤补身子,怎么不见?”
顾锦沅神情一顿,这还是前几日她过了他的脉之后随意搪塞的,不曾想他还记着,只好道:“那我炖就是了。”
太子:“炖了,等下给我送过去。”
顾锦沅敷衍:“好。那我回房了,你快些吧,别耽误了。”
太子在那里默站了片刻,一直看不到那纤柔的身影,才转身上马。
他当然知道自己未免太过沉溺于儿女情长,但是上辈子曾经失去过,才知人活在世,什么更重要。
其实死后他就那么飘浮在宫阙之上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自己到底是在不甘心什么,又是在恨什么,是皇位还是她,之后他的魂魄随风而飞离开了宫阙上空,又在那黑暗中不知道冥想了多少年依然不知。
但是一直到那一日,她斜躺在矮榻上,当外面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净白的脸颊上时,他看着她那安静柔和的睡颜,才终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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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太子离开了东宫,过去了御书房,就见皇上已经在等着他了。
“这几日你倒是乐不思蜀了。”皇上将一叠的奏折放到了太子面前:“先看看这些吧。”
“这么多?”太子挑眉,无奈地看着他家父皇。
“有些我已经批过了,不过需要你再看一眼,也好知道最近朝中的形势。”皇上叹了口气:“我最近总觉得身上疲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只盼着你和你二皇兄能早日完婚,再看着你生下小皇孙,便把皇位让给你,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因没有外人,皇上和太子说话倒是家常得很,甚至并没有口称“朕”。
“父皇千秋鼎盛,何必说这种丧气话。”父皇上辈子是因知自己死讯伤心过度而崩,这辈子他当然会好好地活着,还会生一个小皇孙让他享受弄孙之乐。
“罢了,你先看吧。”皇上并没多说什么,却是轻叹了口气。
太子抬眸看过去,却见身着帝王便服的父皇,鬓角处已经生出许多花白来。
其实算起来,父皇也不过五十多岁,却也显出老态来。
宫中的御膳便是再为精心调养,也架不住他日夜操心劳累。
“父亲是有什么心事吗?”太子握着手中的奏折,这么问。
“我能有什么心事。”皇上眉眼慈爱地望着自家儿子:“你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早些让我抱上皇太孙,我心里高兴,精神也就好了。”
太子听到这话,心里微微触动。
若是果然如自己所猜,沅沅上辈子是怀着自己的骨肉嫁给了二皇兄,那父皇可知道?
沅沅和父皇并不熟,拿不准父皇秉性,定然不敢,而二皇兄那里,也未必会说,如此一来,父皇怕是临死都不知道了。
“父皇,你放心便是,儿子一定会让你早些抱上孙子。”他突然这么道。
这话一出,皇上倒是愣了下,看过去。
他这儿子,平时可不是这样说话的。
太子话说出口的时候,也觉得突兀了。
当父亲的是帝王,是九五之尊,平日里再是慈爱,也是端庄肃穆的,父子之间讨论更多的是朝堂大事,父亲对儿子的教导多是君王之道,而他自小性子孤冷倔强,更不是会说好听话哄着父皇的人。
如今却突然说这种,倒是颇为不自在。
他轻咳了下,却是绷着脸道:“父皇这么操心子嗣,儿子又不是不行,何必呢。”
皇上看着自家太子那别扭的样子,一时呵呵笑了。
儿子嘛,就是这性子,早就习惯了。
“确实不急,不急,你现在刚刚大婚,新婚燕尔,这种事不着急。”
心里却是突然舒畅了。
太子总是和自己这当父亲的倔嘴,但他知道这儿子的心思。
这就够了。
第80章 顾锦沅的鸡汤
这是顾锦沅自打嫁进来东宫后第一次一个人在寝殿中。
没有了太子的寝殿空落落的,总觉得不太自在。
其实想想以前她在陇西的时候,那个时候外祖母没了,她都是一个人过日子,也不觉得寂寥,如今嫁人了,有了太子陪伴些日子,骤然少了那个人,竟然不适应了。
顾锦沅想着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事,不然这样也没意思,便让染丝拿来了东宫的账簿,一一地看过了,又把东宫里的嬷嬷尚宫太监管事统统叫来,都见过,问起来东宫诸事。
那些底下人,自然是知道太子爷对这位太子妃的宠爱,一个个的谁不恭恭敬敬,顾锦沅但凡问什么,都赶紧回了。
顾锦沅看着这东宫倒是也简单,底下人也都是忠心耿耿的,连个惹是生非的都没有,实在是太平。
当下不免暗叹,还以为嫁入东宫就要勾心斗角了,她必须凭着自己的手段将太子的那些莺莺燕燕全都降服。
结果却并没有一个。
至于自己以为的太子有一个花楼,里面装着各色佳人,那更是不可能。
顾锦沅无聊至极,便想起答应太子的,干脆洗手为他煲汤。
她其实并不太擅长煲汤,毕竟以前在陇西日子过得贫寒,能有笔墨纸砚已是奢侈,哪可能日日喝汤吃肉让她来煲,况且,她小时候养过一只鸡,对那只鸡非常喜欢,几乎是玩伴一般,因为这个,她一直不吃鸡肉。
但身为太子妃,顾锦沅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学一学,哪怕自己不吃,也可以给别人吃。
于是在染丝的协理下,在浪费了两三只鸡后,她终于成功煲了一份鸡汤。
她看着那鸡汤,并不太多,不过汤色极好,引人食欲。
她便舀出来一些给染丝尝了尝:“如何?”
染丝尝了一口后,略犹豫了下:“是不是火候不够?”
顾锦沅挑眉:“火候不够?那也好,我再炖炖吧。”
染丝忙点头。
如此好不容易又炖了一番,想着应是好了,恰好看看时候不早了,便当即命宫娥装进了汤罐中,打算亲自送过去给太子。
她这么费心思熬出的汤,也是希望亲眼看着他喝下的。
如此,她命宫娥捧着那汤罐,一路过去了正阳殿外,问起来太子何在。
正阳殿外的太监一看是太子妃来了,自然不敢怠慢,忙进去请示。
恰好这个时候太子正在批看奏折,又和皇上讨论起这次辽东的旱灾一事,听闻说太子妃来了,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眸光偶尔间还看向旁边的窗子。
皇上看着自己儿子,讨论政事的时候还是一派的沉稳,结果一听太子妃,马上仿佛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当下暗暗感慨,这可真是克星,往日还怕他不想成亲,谁想到见到陆青岫的女儿,竟然是这般着迷。
“既如此,那你先去见一下太子妃吧。”皇上这么说着,恰好到了午膳时候,他也有些饿了。
太子听闻,不动声色地将那些奏折放在书案上,有不急不忙地说了刚才几份需要特别注意的奏折,之后才淡定地辞别而去。
皇上手中捏着奏折,看着自己儿子,却见他先是从容不迫地往外走,待走到门口处时,那步子就大了。
他摇摇头,暗叹了一声,儿子啊儿子,你真是栽进去了。
恰好这个时候旁边的王太监进来,看到这情况,从旁笑着说:“皇上,这是好事,依奴才看,太子新婚燕尔,真是腻歪的时候,再过些日子,皇上且等着好消息吧。”
皇上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当下颔首:“若是如此,甚好。”
其实他不过四个儿子,最小的那个才几岁,当不得大用,长子早早夭折,只有二皇子和太子,但是二皇子那身子也是不济,当爹的心里有数,能够寄予希望的只有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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